塗玉晴點了點頭，嘆息一聲，“你猜對了！”
塗玉雅說道，“三祖奶奶死後，老太君怒而興師，率領雪林一部勇士和中原大戰了一場，也算是爲那家王朝的滅亡添了一把土。”
陸徵愣愣的道，“大雍王朝？”
塗玉晴點了點頭，“正是。”
好傢伙，陸徵不禁咂舌，大雍王朝滅亡了也有六七百年了，看來那位塗山狐族的老太君也是一位大佬。
……
就在這時，沒了病人的柳老丈還有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杜月瑤也來了後堂，塗玉雅和塗玉晴眼看大家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懵逼之餘，便也說了此事的前因後果。
八百多年前，當時的老太君就已經是塗山族長的妻子，並且修爲更在族長之上，直逼幾位狐族老祖，而她最心愛的，就是她剛剛出生不到二十年的三女兒。
而這位三小姐，卻在機緣巧合之下，和大雍王朝前來邊疆圍獵的太子相遇，一見鍾情。
北域和中原敵對數千年了，擁有神仙的世界，可沒有和親的事，所以老太君當然不同意女兒嫁去中原，後來實在耐不過女兒的眼淚，放下話來，大雍皇朝的太子想娶女兒，就去塗山入贅。
大雍王朝怎麼可能答應此事？更何況大雍皇朝的人也不希望太子的正妻乃是北域狐女，撐死了答應給她一個平妃的位置，且孩子沒有繼承權，甚至是不入族譜。
兩邊提的條件完全沒有妥協的餘地，於是此事就僵住了。
最後，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三小姐最終還是爲了大雍太子說繼位後緩和中原與北域關係的宏圖大略犧牲了自己，離家出走，和他私自返回中原，成了大雍太子的平妃。
這令老太君勃然大怒，最後礙於北域各方勢力的質疑，不得不公開將她逐出塗山狐族。
……
“然後呢？然後呢？”杜月瑤忍不住催促道。
“然後……”
塗玉雅臉色很不好，“然後沒過多久，太子就和二皇子與五皇子爆發了奪嫡之爭，而太子因爲娶了三祖奶奶，在名望上落在下風。”
塗玉晴癟癟嘴，“本來以爲娶了三祖奶奶是助力，結果沒想到卻是妨礙的太子，最終一紙休書，將三祖奶奶逐出了太子東宮。”
“什麼！？”
別說杜月瑤了，這一下就連柳青妍都聽不下去了，“他豈不知如此一來，更無望大位？”
“當時他已經無路可退了，可能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吧。”塗玉晴狠狠的道。
“那位三祖奶奶沒回塗山？”杜月瑤問道。
塗玉雅搖頭道，“三祖奶奶沒臉回塗山，據說她當時還懷有身孕，獨自一人出京，就此不知所蹤。”
“不過……”塗玉晴說道，“三祖奶奶在出京之後不久就受了重傷，留在塗山的本命狐尾香囊黯淡無光，老太君幾次派人來中原尋人，都不曾尋到，直到十年之後，香囊斷裂，意味着三祖奶奶身死道消。”
柳青妍不禁問道，“爲什麼會身受重傷啊？”
塗玉雅嗤笑一聲，“要麼是二皇子下的手，要麼是五皇子下的手，要麼就是他們兩人一起下的手。”
陸徵點點頭，“一旦老太君動怒，太子估計連命都保不住。”
杜月瑤忍不住問道，“那兩人也不怕引發中原和北域的大戰？”
塗玉雅淡淡的道，“他們太自信了……”
塗玉晴說道，“得知三祖奶奶身死，老太君舉雪林九尾一部，奔襲萬里，破中原十城，誅文武千人，殺官兵十萬，造流民無數。”
柳青妍，“……”
杜月瑤，“……”
北域三國，雪林正是其中之一，而雪林九尾一部，正是隸屬於塗山，供奉塗山狐族，受九尾天狐庇護的部落。
塗玉晴說道，“大雍當時立國數百年，開國文武早已泯滅，已經過了鼎盛時期，盛極而衰，外強中乾，被九尾一部破了表象，北域諸部立時跟上，與中原大戰一場，雖然最後被中原擊退，但似敗實勝，令中原元氣大傷，只撐了一百多年便紛亂四起，最終亡國。”
杜月瑤問道，“那太子和另外兩位皇子如何了？”
“太子被廢，鬱鬱而終，不享皇室香火，五皇子爭位身死，二皇子最後登機。”塗玉晴說道。
“還讓他當了皇帝？”柳青妍感同身受，也有些生氣。
“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意事？”塗玉晴嘆息一聲，“對方畢竟乃是中原王朝的皇子，即便是老太君，也不可能殺入中京啊！”
“便宜他了！”杜月瑤恨恨的道。
塗玉晴衝着杜月瑤點點頭，“可是如此一來，三祖奶奶的血脈便流落中原，不知所蹤。”
“那薛厲和我有幾分交情，老太君大壽時曾經作爲玄水墨蛟的小輩拜山，見過老太君一面，過年回來後就跟我說起了此事。”塗玉雅說道。
“當年之事不是秘密，他也猜到了柳姑娘乃是三祖奶奶的後裔。”塗玉晴說道，“只是他被陸公子發現，不敢再跟，所以不方便直接稟告老太君，便和我們姐妹說了。”
塗玉雅說道，“所以我們姐妹合計一下，便一起來了中原，尋找你們。”
“那你們找的還挺快！”陸徵說道。
塗玉雅挑眉一笑，“我們運氣好，我們沿着沿海江河一路而上，無意間看到了一位從凌北道遷往三江道的畫師，繪製了一幅《青醫娘娘救死圖》。”
“那畫師水平不錯，所以我們便直奔凌北道而來，找了三州十四縣，這才找到了柳姑娘。”塗玉晴看向柳青妍，柔聲笑道，“真是沒想到，柳姑娘和老太君確實長的很像。”
“原來如此。”柳青妍羞赧一笑，“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我。”
杜月瑤與有榮焉，“當然記得，我回儀州時，聽爹爹說禹州、延州兩地不少百姓都給伱立了長生排位，也就是你不修香火神道，否則說不得都未必在沈姐姐之下。”
……
一番講述，終於將這件事情說清楚了。
“那你們現在找到我了，然後呢？”柳青妍最後問道，眼神反而帶着警惕，“想讓我們跟你們回北域嗎？”
塗玉雅和塗玉晴相視一笑，搖頭說道，“這個我們倒沒想過，不過明年過年，我們想請柳姑娘前去塗山一趟，讓老太君高興高興，畢竟當年之事，其實老太君一直引爲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