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互相猜疑

“我打心眼裡喜歡將軍, 可是我這輩子沒福氣,不能爲他添個一兒半女的。而且,想來我的孩子, 他也不想要的。你能圓了他的願, 我也謝謝你。”

“用不着, 這本來就是我和他的事。”菀晴被她這樣說, 竟不知道該怎麼回, 說的好像她是替人生孩子似的。

“不瞞你,以前我真的以爲,我才做得了秦朗的夫人, 自小就跟他一起長大,從沒想過會鬧成今天這個樣子。”紅玉扯着笑意, 艱難的回想着往事。

“那時和你在一起的, 不還有皇上麼, 論着條件,你怎麼會喜歡一個孤兒。”菀晴想不通, 合着秦朗幼時就學會勾搭人了不成。

紅玉想了想,也是不理解:“說起來,那時候秦朗更像個皇子,比皇上還有大氣些,只是這樣的話, 可不能被外人聽見。”

“他自負也就罷了, 宮裡的人能由着他胡來?”菀晴皺着眉, 往紅玉處探了探身子, 離得近了一些。

紅玉端正了身子, 清清嗓子,叫着翡翠退下了。

菀晴見狀, 也就讓着小柔跟着一起離開,大致也摸清了她的意思,不想讓人聽到罷了,想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直到人都是走了,紅玉這才小聲說道:“你可知,皇上爲何這麼忌憚秦朗麼?”

“爲何?”菀晴早就對此困惑已久,一聽這話,趕緊問道。

紅玉神秘的笑了笑,開口說道:“這皇家向來是養着一羣暗衛,都是用來保護皇宮保護皇上的。按照常理,這波人該是隨着皇上走的,但是偏偏這用人的權都在秦朗手裡。先皇駕崩前,不止交了這一半帶兵的符印給秦朗,更是把宮裡的禁軍暗衛一併給了他。這還是不算,據說秦朗手裡頭有道密旨,說是可以隨時廢了皇上,不過這個事,也只有我們三人罷了,而我也是無意中聽到他們的對話,這才知曉了。”

“什麼?”菀晴吃了一驚,心也是跟着一沉,這也太荒唐了些,斷不可能是這個理兒。

“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也就我跟在他們身邊,這纔不免聽到了風聲。在外人眼裡,秦朗早就沒了兵權,皇帝又何需這般顧忌?你自己想想,他做事,幾時把皇帝放在眼裡了?”紅玉不緊不慢的說着,由不得菀晴不信。

菀晴心思很複雜,要這是這麼說,秦朗當真有爲菀家出頭的可能,但是他卻是不願。可她更是覺得蹊蹺,不知道是不是紅玉故意尋出的這番託詞,目的就是爲了挑撥她與秦朗。

許是紅玉也感覺到了,急忙補充道:“這些也都是我聽來的,做不得真,皇家的事情複雜的很,慣沒有這樣的例子。仔細想想也是不能信的,先皇萬沒有那個道理給自己的兒子找不痛快。更何況,秦朗和皇上的感情自幼就是極好,直到長大了纔有了嫌隙,也就後來爲了你,纔算是真的撕破了臉。”

菀晴鬆了口氣,想着也不是真的,太不靠譜了,哪有臣子比皇帝還大的道理。隨手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小口,權當壓壓驚了。卻是覺得身子不大對勁,肚子隱隱的不舒坦。

“你平日也要勸着秦朗收斂些,我知道你心裡頭的恨,但是有些事,總是得過去。”紅玉難得覺得菀晴可憐,但也是好過她的,畢竟,菀晴還有人疼着。

菀晴點了點頭,看着她,微微一笑,算是懂了。

秦朗在外頭卻是很不踏實,眼看着小柔和翡翠都是出來了,就剩紅玉和菀晴兩個人,更是提心吊膽。

“爺,實在不行,你就進去瞅瞅算了。”李莽看不下去,沒見過這麼隨性的男子還有焦頭爛額的一天,還是爲了這麼點事。

秦朗思量再三,罷了罷了,算是他受夠了,出的亂子還少麼?可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

這樣想着,身子縱身一躍就是從牆頭跳了下來。

折騰出的動靜可是把小柔嚇了一跳,驚叫了一聲險些沒喊了人來,看清了是秦朗才拍着胸脯喘着粗氣,一副嚇得要死的樣子,反而是翡翠,倒是鎮靜的出奇,大約早就料到一般,饒是秦朗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菀晴和紅玉自然也是聽到了,都站起身子往外走着,可是沒走兩步,菀晴就覺得肚子疼得厲害,身子一彎,順着旁邊的柱子就滑到了地上癱坐着。

紅玉見狀,慌忙走到跟前想要扶起她,還以爲她是不小心磕着了,正準備說上兩句,卻見菀晴面色發白,額頭滿是虛汗,情形很是不對。

“你這是怎麼了?”紅玉擔心的不行,剛纔還是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出事了呢。

菀晴動了動嘴脣,想要說話,卻是發不出聲音,疼得厲害,能看清眼前的人就是不錯了。

紅玉急得哭了出來,說起來也是害怕,要是菀晴真的有了狀況,秦朗豈肯饒得了她?再說,她打心眼裡不想讓菀晴出事,她好不容易纔走出心裡的那道坎。

菀晴把她的表情看在眼裡,卻無暇顧及太多,用手撐着地面,另一隻手按着肚子,滿心的恐懼,莫不是孩子要遭殃了吧?

“菀晴,菀晴,你別嚇我。”紅玉禁不住提高了音量喊了起來,讓菀晴大半個身子都靠到自己身上,不想讓她坐在地上着了涼。

秦朗在門外聽到裡面的叫喊聲,猛地一哆嗦,用腳一踹門就是跑了進來,一眼就瞧見菀晴痛苦的神情,呼吸一窒,一個箭步上去就把菀晴從地上抱了起來。

紅玉沒防備,加上秦朗的不顧惜,身子不自覺的向後仰了去,直到胳膊碰到地面把自己支了起來才爲止,卻也是疼得不輕。

“怎麼回事!”秦朗黑着臉質問着紅玉,但沒等到她開口解釋就抱着菀晴走了出去。

秦朗心裡想着是菀晴,紅玉的事回頭有的是時間算賬。小柔也跟着過來,瞧見這情形,頓時慌了手腳。

好在李莽是個禁得住事的,不等秦朗吩咐,人就去尋大夫去了。

紅玉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翡翠進了屋把她扶起來,才緩了過來。

“翡翠,菀晴,菀晴她,夫人不會出事的對不對?孩子一定沒事的是嗎?”紅玉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抓着自己的頭髮陷入絕望,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夫人,你冷靜些。”翡翠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你叫我什麼?”紅玉驚訝的看着翡翠,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紅玉姑娘,我是說夫人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擔心。”翡翠很不自然的解釋着。

然而紅玉沒能瞧見她的異常,儘管是看見,也沒能多想。

“是她,是她故意的對不對?她就是做出樣子,讓秦朗以爲我要害她?爲什麼這是爲什麼,我明明都不跟她搶了她何苦緊緊相逼,難道就是爲了報復我,我都要死了,還不肯放過我嗎?”紅玉哭着喊着,摔着桌子上零零散散的物件兒。

翡翠背過身去,用袖子抹了把眼淚,她是瞧着如今的紅玉,真的是可憐。

“不會的,菀晴不會那麼狠心的拿孩子做文章。”她想起當時菀晴的表情,真的不像做出來的樣子,更是慌得厲害。

翡翠嘆口氣,由着她自言自語的說着,想是她說再多紅玉也聽不進去了。

不大的工夫,菀晴就已經被秦朗安置的好好的,窩在被窩裡躺着,雖說還是不舒服,但休息了會好在是不大疼了。

“大夫。”秦朗攥着拳頭緊張兮兮的看着眼前的花白鬍子的老頭。

菀晴伸出手拉過他,示意他放心。孩子是在自己的肚子裡,多少她還是有些底氣的。

老大夫縷縷鬍子,搖着頭說道:“不好,不好。”

菀晴一怔,手不自覺的想要落了下來,秦朗眼疾手快的握住她,加了力氣,想給她些暖意。

“我們出去說。”秦朗轉過身,俯下來親了菀晴的額頭,又捏了捏她的手,送回了被子裡。

老大夫倒是沒動,直接爽快的說道:“不礙事,夫人好好歇着就是,只是以後萬萬不能再這麼傷身子了。”

這話一出,菀晴着實鬆了口氣,秦朗亦是,只是臉色不大好看,這個老頭,成心讓他擔心。

“你跟紅玉說了什麼,引得你這麼大的反應?”秦朗也不避嫌,實在是按捺不住了。

白鬍子老大夫又是打斷了他的問話:“將軍,還是借一步說話吧。”

秦朗沒好氣的看着他,菀晴也是被逗樂了,她輕聲的說道:“孩子沒事就沒什麼要緊的,無需瞞我。”

老大夫得此,索性直接說了:“夫人想是不會是因爲心神不寧的緣故,不該是這般大的動靜。應該是受了什麼刺激,方纔夫人送來時,身上隱約還是帶着股香氣,外行的興許是聞不到,可我行醫大半輩子了,這點小伎倆還是瞞不過我的。此香,分明是用來落胎的。”

“不可能!”菀晴想也沒想就是反駁了,她多少還是相信了紅玉。

老大夫表情不變,一臉常態的繼續說着:“夫人定是沒呆上太久,這香沾人,要是久了味道不可能這麼淡。若是沒猜錯的話,一定是加了其他的東西,比如是喝的水吃的食裡摻雜了些。”

“晴兒,你?”秦朗坐在她身看着。

菀晴想到那杯茶水,可是她也是見了紅玉喝了纔沒了戒心,難道只是打胎用的?幸好只是抿了一口,不過就這麼一口,再呆了這一會兒的工夫,就產生了這麼大的反應?

要真是這般,紅玉的心,也太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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