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隨着皇帝的車輦,進入應天府。
周圍,聞訊而來的百姓,已經擠滿了路邊的位置。
“是皇上,那後邊的,就是日本國王吧?”
許多百姓的手中,正拿着一份報紙。
報紙上的內容,正是關於二皇子朱樉押送日本國王歸來的消息。
日本這個地方,百姓也許不知道。
可是如果說倭寇,哪怕是許多內陸的百姓,也是咬牙切齒。
元末亂世十幾年,加上大明建國將近十年。
倭寇之亂,一直是許多人的噩夢。
這些百姓朝着圓融天皇大喊:
“殺了他!”
“殺了他……”
呼聲震天,一開始還只是一兩人在喊叫。
但最後,整條街道,百姓們的聲音,化成一道道音浪,向四面八方蔓延。
汪廣洋等人走在後邊,聽着這漫天的呼聲,登時臉色大變。
那些手裡攥着報紙的百姓,似乎是他們這些日子跟孔訥辯論最大的諷刺。
這些日子,他們在報紙上,輪番攻擊孔訥!
看似只是針對孔訥,也只是單純的論道,可這一輪又一輪的攻擊,確實讓孔訥有些疲於應付。
汪廣洋也好,胡惟庸也罷。
他們過去的幾天,也一直沉浸在壓得孔訥動彈不得的滿足之中。
可現實中的情況是,他們誰都沒有說法。
百姓的呼聲,纔是真正的裁判。
汪廣洋此時才發現,他們錯得離譜。
無論孔訥在那場辯論中有沒有輸給他們,但在百姓中,他纔是真正的勝利者。
“來人,將這些刁民給趕走!
他們在此喧鬧,豈不是驚擾聖架?”
汪廣洋大聲斥責,命令周圍的侍衛。
只是侍衛們冷冷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他明白了,登時面色死灰,難怪皇帝對於他們的爭論,一直沒有動靜。
原來他們早就明白,自己等人的說辭,註定只是空談。
他們從一開始,就與百姓站在了對立的位置上。
“唉!”
汪廣洋悻悻,垂頭喪氣。
周圍的胡惟庸將一切收入眼底,卻沒有說話。
這不小的動靜,也驚動了在前邊騎馬的張異和朱樉。
他們回頭,對視一笑。
民心,可得!
只可惜華夏的精英階層,已經太久沒有真正關注過百姓的疾苦。
爲國爲民,是他們掛在嘴邊的話。
可整個大明,真正能心繫百姓的官員,又有幾個?
朱樉悄悄給張異豎起一個大拇指,張異聳聳肩。
此事之後,估計那些官員也該受點教訓……
車輦走了一段,分開。
一邊是錦衣衛護送日本國王前往他幽禁之處,另一邊,是張異跟着百官,前往皇宮。
“外邊是什麼動靜?”
應天城內,一座院子中。
王保保擡起頭,聽着外邊的動靜?
他來到應天府也有幾年了……
除了過年,卻從未聽過如此喧鬧的聲音。
“是大明海軍,征伐日本,親手將國王押回來……”
觀音奴擡起頭,對王保保說道。
王保保聞言,登時百感交集。
日本,日本……
是那個成吉思汗未曾征服之地?
他想起兩年前,朱元璋的招攬。
又是嘆了一口氣。
當年他不相信大明會出徵日本,大明去了。
後來大明成功打開日本的國門,他依然不認爲對方能掀起多少波瀾。
可大明不但勢如破竹,滅了南朝,如今北朝的天皇,也落入老朱手中。
這個新生的王朝,勢不可擋。
而自己,卻只能坐在這裡,見證它的成長。
“咳咳咳!”
王保保開始劇烈咳嗽,觀音奴趕緊去過,扶住他:
“天冷了,您還是進屋去吧!
若是再動了根本,可沒有蕭神醫救您了……”
觀音奴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責怪,王保保訕訕。
洪武八年,他生了一場大病,就如當時張異預測的一般,他差點人沒了。
不過宮裡一直派蕭九賢待命,在關鍵的時刻將他救下來。
張異當年的預言,也再次實現。
他對張異的本事,也不再質疑。
他想謝過張異,不過那時候的張異早就去了北方。
觀音奴再次提起此事的時候,王保保有些不好意思。
“牆外接受勝利的人中,肯定有他一個!
你咋不出去看看熱鬧?”
“有朱樉在,我不願!”
“那你有沒有後悔,當初直接嫁入朱家,當初你看不起的紈絝子,如今是名動天下的英雄!”
朱樉如今的威望,甚至蓋下了朱棣。
東征的功勞,也許漠北拿下小一些,可這依然是許多名將一生都拿不到的軍功。
觀音奴毫不猶豫搖頭,臉上露出憎惡之色,
她和朱樉就是天生的冤家,誰都看誰不順眼:
“他就是成了皇帝,奴家也不會看他一眼……”
“那那個小道士呢?”
王保保冷不丁提出張異的名字,觀音奴的沒來由一慌。
“你都十九歲了,老姑娘了……
難道真準備等那人?
只可惜,人家是徐達的女婿,且和徐家丫頭情投意合!
去年你拒絕皇后的指婚,就……”
“哥哥,不說這事了!”
觀音奴沒來由的心情煩躁,起身就回屋去了。
望着觀音奴的背影,王保保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此時,起身,對着牆外喊一聲:
“來人!”
不多時,一個錦衣衛出現在他面前。
“請狀告朱家皇帝,就說我想見他……”
……
皇宮,皇帝回宮之後,將百官叫到奉天殿前。
“朕準備在朝天宮舉辦一場儀式,祭奠我大明死去的百姓和陣亡的將士!
到時候,日本那位小國王,需要親自出席,爲這些亡魂謝罪!
只是朕還沒想明白,諸位愛卿給朕琢磨琢磨!
這個人,殺不殺?”
大傢伙懵逼了,合着老朱你已經在考慮拿人家祭天了?
一路上,大傢伙還在討論,要不要勸阻皇帝舉辦這場祭奠,可老朱已經領先他們一個版本,討論要不要殺人。
“陛下不可!”
大夥脫口而出,老朱的任性,實在超乎超乎他們的現象。
一時間,各種從天朝上國,從禮儀方面的說辭,紛紛從他們口中說出來。
其中的意思,無非就是殺了日本的國王,會讓周圍的藩屬國寒心。
華夏是禮儀之邦,不能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老朱面對他們的陳腔濫調,並沒有表現出太多激動的情緒。
他看了一眼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朱標,嘴角上浮。
“既然諸位愛卿這麼說,殺不殺人的事情先放着,禮部……
開始去準備儀式!”
“陛下,臣這就去讓鄧仲修準備……”
既然皇帝決定在朝天宮舉行這場國祭,自然是用道家的道士。
“鄧仲修還差點火候,咱們朝中不是還有個真人,張異……”
朱元璋朝着外邊喊去。
張異趕緊屁顛屁顛,一路小跑過來。
“你父親不在,你就是正一道在京城的領袖,這件事朕就交給你了……”
“臣領命!”
張異知道這是皇帝給他的福利,自不會拒絕。
只是聽說他要主持國祭,其他人不樂意了。
“陛下,張真人的年歲,似乎不太適合?”
率先說話的,是禮部尚書。
他沒有避諱,旗幟鮮明的反對。
其他人也紛紛起來附和,說張異年歲太小,不適合主持國祭。
一時間,關於張異的負面消息,又是此起彼伏。
從私德,到道行,再到各種黑料的檢舉。
張異知道這些年朝中的文官對他多有舉報,可他也沒想到,這些傢伙連雞毛蒜皮和捕風捉影的事情,都能拿在朝堂上說。
他直呼好傢伙,差點給氣笑了。
這些人的嘴臉,比起大美麗國的政客也不差了。
只是說着說着,皇帝猛拍龍椅,奉天殿中,登時寂靜無聲。
此時,朱樉嗤笑,打破了大殿中的平靜。
“老二,你笑什麼?”
朱元璋轉頭,望向一直低調沒有說話的朱樉。
朱樉朝着朱元璋行禮,然後環顧四周。
他跋扈的表情,百官已經多年未見。
“父皇,兒臣是覺得,這些年出征在外,卻已經不太習慣諸位大人的顛倒黑白,不要皮臉……”
他這句話,等於將半個奉天殿中的官員都給罵了……
其他人聞言,面紅耳赤!
他們知道秦王朱樉和張異的關係很好,可他們卻料不到,朱樉會爲了張異,當場斥責他們這些官員。
難道,這位殿下,就不曾想過,萬一……?
百官的臉色訕訕,而盯着朱樉的目光,也帶着一絲惡意。
“秦王殿下,何出此言?”
禮部尚書作爲這件事的挑起者,硬着頭皮站出來。
“本王把話放在這裡,不是張異,其他人還真沒資格主持這場國祭!
爾等可知,遠征日本的計劃,就是張真人提起?
無論是玄武軍,還是玄武大炮,還是我大明的水軍編制,戰法……
這一切都是真人的手筆!
沒有張真人,壓根就不會有遠征日本之事,也不會有海外仙山之行!
他沒資格,難道就諸位大人苦心勸說父皇去找日本妥協,更有資格?”
朱樉一席話下來,奉天殿內的官員,個個面如死灰。
他們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張異身上。
他們看了看張異,又轉向一直不說話的老朱。
老朱沉默不言,算是證實了朱樉的說法。
玄武軍起於幾年前?
開始有官員回憶,當確定年份之後,他們更加震撼。
也就是說,眼前的少年在還是孩童的時候,就影響大明的國策。
朱樉似乎得到朱元璋的暗示,開始瘋狂輸出:
“不知道王大人,在七歲的時候,在做什麼?
本王也不怕告訴你們,南北分榜,算學入科舉,這些國策都經過張異的參與,稅法改革,也是張異的主意……
軍功,他有!
國策,他出!
本王就想問問這裡的大人們,有誰做過這些?”
張異的事蹟,有一部分官員們是知道的。
可是其中的大部分,他們並未知曉。
想到這些年大明幾乎所有的大事件,背後都有這位道長的身影。
這些人望向張異的目光,充滿莫名的情緒。
“果然不愧是青衣宰相!”
在這場紛爭中一直置身事外的胡惟庸,突然率先開口。他主動走出來,朝着皇帝大聲說:
“微臣方知原來張真人做下這麼多事,皇上,關於張真人主持國祭一事,臣附議!”
胡惟庸突然臨陣倒戈,讓其他人愕然。
他和張異之間的仇恨,頗有種不死不休的意思。
可如今他卻站出來,主動給張異擡轎。
汪廣洋深深看了胡惟庸一眼,也走上前去:
“青衣宰相之名,本官佩服,避險,臣也附議!”
其他人似乎若有所悟,包括禮部尚書在內,所有人都站出來附議。
讓張異主持國祭這件事,就以這種詭異的情況,被確定下來。
“散了吧,具體事宜,回頭再議!”
老朱揮揮手,讓百官散去。
汪廣洋和胡惟庸對視一眼,本能走在一起。
“此子竟然做下這麼多事,他也算是個不世出的天才……”
“只是道不同不相爲謀,他越是厲害,咱們就越是危險……”
胡惟庸的回答,十分尖銳,汪廣洋沉默半晌。
“如果不能試圖說服皇上辦了他,那就讓皇上對他產生忌憚之心!
這就是李先生給我的對策!”
“難怪胡相今日會主動提起青衣宰相的事,想來應天流傳的消息,也是胡相散播的……”
汪廣洋意味深長地看了胡惟庸一眼,胡惟庸無聲點頭。
說完,胡惟庸快步走,與他分開。
望着胡惟庸的背影,汪廣洋沉默許久。
他這位搭檔雖然是李善長一手培養出來的,但他總感覺,對方比李善長,更加危險。
“能夠悄無聲息的將消息散發出去,胡惟庸的人脈,可比本相大多了!”
汪廣洋搖搖頭,轉身去了另外一個方向。
他和胡惟庸雖然因爲張異而走得很近,但終歸不是一路人。
……
皇宮,御書房。
皇帝正上下打量朱樉:
“不錯,黑了,也壯實了!
常遇春跟我說,你很拼命,也能吃苦!
朕以前總覺得,你成不了大器,但如今看來,是朕錯看你了!”
老朱的話語雖然談不上好聽,但對於缺乏認同的朱樉來說,卻是莫大的安危。
張異站在他背後,含着笑,看着朱樉拼命想要忍住情緒波動,卻因此抖動的肩膀。
一種名爲溫暖的情緒,瀰漫在整個御書房。
不過這種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朱元璋很快就將思緒轉回到工作中來。
他擡頭,望向張異:
“國祭的事,你可要認真對待!”
張異趕緊保證:
“陛下,絕對不會掉鏈子!”
“你?”
朱家父子一起回頭,盯着張異。
他們臉上全是懷疑之色,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多少也知道張異的底子。
這傢伙看起來什麼都會,唯獨當道士的老本行,他業務實在拿不出手。
張異被看的有些惱羞成怒:
“陛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臣在龍虎山閉關三年,修爲突飛猛漲……”
朱標忍不住笑出聲,要不是有錦衣衛監視他,她們也許還真信了張異。
“張家弟弟,怕不是在龍虎山鼓搗機器的時間,多過於唸經唸咒?”
“好吧!”
戰役放棄抵抗了,他想要糊弄皇帝和太子,基本不可能。
“臣會跟着鄧師兄學習道法儀軌!”
鄧仲修身爲朝天宮的主持,這些年主持大小法會多少也有些經驗。
朱元璋相信張異的學習能力,在這個問題上他們沒有糾結。
“朕讓你來,是想詢問你一件事!”
“陛下請講!”
張異大概猜得到朱元璋想詢問的事,所以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
“關於那個日本國王,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
這個問題一出,朱標和朱樉也認真思索起來。
大明打下日本,名義上是爲了報仇,但大家心知肚明,在戰略性上肯定不是如此。
日本的銀礦,是老朱攻伐日本的原因之一。
而更加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這是未來大明出海的重要中轉站。
再來,從日本到朝鮮,從朝鮮到華夏東北的那塊地域,也是朱元璋覬覦的土地之一。
雖然因爲處於小寒期的緣故,那裡的農耕條件暫時很差。
可張異的世界地圖上清楚的告訴他,那是華夏的勢力範圍,也是一塊不下於江南糧倉的重要產糧之地。
東北那嘎達,如果按照正常的陸軍行軍去打,打下來容易,統治起來非常難。
但如果有日本作爲跳板,大明將黃海和渤海變成華夏的內海,那塊地方支援起來就不難了。
如果能開發好東北,未來北疆的的隱患也會消於無形之中。
可以說,日本這塊地方,對於大明的戰略意義非常大。
所以讓它重新變成藩屬國,回到以前的關係,那是不可能的。
“父皇,將他宰了就是……”
朱樉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他可是要當出海秦王的人,不殺了他,難道還留下來過年?
“咱們大明的百姓不能白死,這些日本的浪人,倭寇,很多本身就是地方大名放任的結果!
那些人搶了東西,回日本去花,等於將我大明的財富拿回去反哺本國!
還有許多大海盜,他們是漢人,卻以日本爲基地,去劫掠中原之地!
這次咱們打下日本,這些海盜就是站在日本那邊,給咱們造成不小的麻煩……
而且,就是咱們打下了京都,想要肅清日本週圍的反抗,估計也要好些年!
留着這個天皇,也是留着那些人的念想!
不如……”
他說完,大家都笑了。
朱樉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
既然要佔據日本,朱家肯定要有個人在地方上,代爲控制日本。
朱樉就是老朱的選擇,他也是未來的日本王。
既然要當日本王了,朱樉自然不會想留下這個禍端。
不過,他這個想法註定要落空。
朱元璋既然提出讓張異出主意,也就代表他沒有要殺對方的心思。
或者說,老朱在殺與不殺之間,也在猶豫。
大傢伙都看着張異,等他給一個答案。
張異想了一下道:
“如果按照貧道的本心,自然是想殺,不過殺了他,卻不能滿足咱們最大的利益!
秦王殿下也說了,雖然咱們拿下天皇,可地方上的反抗還很多,如果不能迅速得到一個穩定的日本,去美洲的計劃,也會擱淺!
所以咱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在日本建立一個穩定的統治!”
老朱聞言,無聲點頭。
“所謂的天皇,是他們的說法,不過這個位置在日本的傳統中擁有極高的地位!
如果大明能控制住他,就能迅速穩定大明大多數地方的局勢!
然後,咱們再徐徐圖之,將他們的文化和傳承逐漸斷絕!”
張異看了朱樉一眼,見他有些不甘心。
他呵呵笑道:
“其實,後世,這個國家就曾經被人統治過,那個人在日本,地位在天皇之上……”
“你說說!”
朱元璋來了興致,催促張異快點說。
張異自然不可能從黑船事件一路講到第二次世界大戰。
“這就要從,一個叫做麥克阿瑟的人說起……”
張異簡單扼要的,講述了某個國都對日本的改造,還有後邊的影響。
他分析道:
“咱們其實完全可以一開始,先將此人扶持起來。
日本很早之前開始,就有幕府統治的傳統,這玩意只是個吉祥物,先供養起來,這樣可以消除許多反抗!
這個國家的人,畏威而不畏德,打是一定要打的,而且不能太客氣!
所以,在穩定之後,咱們其實可以,,慢慢同化掉他們的文化,這也不難!
一來,他們的文化本身就是受咱們華夏文化影響
二來,只要將這個民族打服了,他們就是最聽話的忠犬……”
張異給皇帝出了不少主意,比如用道教替換掉神道教的信仰,吸收,改造神化體系。
比如移民!
對於一個上等文明來說,想要同化一個下位文明,實在太簡單不過。
等他說完,老朱父子三人怔怔地看着他。
張異的這套手段,可謂是狠辣至極,但不得不說,這種方法兼顧了體面,還能低成本完成大明的戰略,就是朱樉,也認同這套做法。
“你是咋想出來的?”
朱樉很想打開張異的腦袋,去看看他咋長的。
張異笑而不語,他沒有告訴朱家人,他不過是將敵人曾經對付過他們的方法,重新用到他們身上。
那段苦難,就算說給老朱他們聽,他們也不會懂。
自己默默地,去改變這些人的前程就好!
“首先,讓天皇承認自己是人,並非神祗的後裔,打斷了對方的神聖性,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秦王殿下,可以暫時當一段時間日本的【麥克阿瑟】,等到時機成熟,大明再順其自然,將它們併入就行!
其實到時候,別說反對了,說不定他們哭着喊着加入大明……”
張異這番話,並非信口胡言,洋人發明的畜牧業技術,那威力可是有目共睹。
大明的國力在如今的世界來說,比起後世的超級大國可厲害多了。
這畜牧業肯定能發展起來。
“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
張異,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回頭你跟朱樉多和那位叫做圓融……圓融國王多接觸!
威恩並施,知道嗎?”
“是,父皇……”
朱樉心頭落地,朱元璋這麼說,等於他分封日本的事情,幾乎就是板上釘釘了。
“行了,暫時就說到這!
老二,你先回去看看媳婦,回頭帶着他們一起入宮,今晚聚一聚……”
朱元璋說完,朱樉告退。
張異也趁機告辭,二人離開皇宮,朱樉拉着張異不肯走。
“張異,多謝你!”
朱樉等沒有人在,鄭重其事,對張異感謝道。
他有心結,如今能分封日本,對於他而言是最好的安排。
“殿下恐怕還要多當幾年的日本太上天皇……”
“哈哈哈,就你說的那個賣什麼色是吧,這也不錯……
對了張異,你有沒有想過,跟本王去日本瞧瞧?
你說以道教替代神道教的提法很好,不過如何操作,本王也不懂這個……”
不過朱樉還沒說完,他自己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這不行,父皇不可能放你走!”
“殿下如果想用人,鄧仲修鄧師兄不錯……
我龍虎山也有幾個師兄弟,同樣可以勝任,比如您見過的宋宗真……”
張異想起那個幫他看着橡膠苗的宋宗真,忍不住笑出聲。
自己還欠師兄一場富貴。
隨着他製作的橡膠製品逐漸流行,橡膠的重要性也被朝廷認知!
宋宗真在海南的意義不大了,給他一個機緣也不錯。
“宋宗真呀,本王記得他。就他了……
回頭我跟父皇說去!”
二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決定了一個人的前程。
朱樉本想邀請張異回家,但張異婉言謝絕了。
幾年未歸,他的時間應該屬於老婆和孩子。
他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有錦衣衛疾馳而過。
“此人不是看守王保保的錦衣衛嗎?”
張異的記憶力很好,雖然不認識此人,但卻記住他的長相。
他去做什麼?
這個念頭在張異心中一閃而過,他纔想起,自己回來之後沒去見過觀音奴。
不過現在也不是時候,他依然不徐不疾朝着春秋觀去。
而不久後,皇帝也收到了王保保要轉達的意思。
“這個石佛,終於動心了!”
老朱聽到王保保的消息,驚喜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