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提前暴露,朕想當你爹

陳珂正在算賬,老陌突然衝進來,嚇了他一跳。

他一開始還戒備,發現是老陌之後,笑出聲來:

“原來是離兄弟,你怎麼有空來了?

真人和姚大師,應該還在陪着皇上……

對了,你說真人找我做什麼?”

陳珂見老陌言語嚴肅,也逐漸收攏笑容。

老陌跟在張異身邊多年,又是錦衣衛出身。

既然他如此着急,又是張異讓他來找自己,肯定有什麼大事。

“真人知道你在順天府路子野,市井這邊,有伱不少產業。

你可留意到,最近應天府內有大量外人存在?”

外人?

陳珂眉頭微皺,所謂的外人是指什麼人?

“不知離大人您說的外人,是什麼人?”

“蒙古人,倭人……”

老陌如實轉達姚廣孝和張異的話。

“蒙古人和倭人?”

陳珂聞言不由苦笑:

“大人,蒙古人在北京城,那可是遍地都是。

陛下拿下大都,對於漢人之外的民族,並沒有清算。

您要是讓我在這裡找某些蒙古人,那可是太爲難我了!

而倭人,應該也很少……”

“姚大人說了,這些人應該是成羣結隊,很少出現!

而且人數一般是數百人,甚至更多,但他們應該會以幾十人一羣,分散居住!”

張異和姚廣孝早就料到找人的艱難,直接給出這些人的畫像。

有了範圍,陳珂想要找人,似乎就有方向了。

“我讓陳滿過來,馬上吩咐下去,讓他手下的人去看看……”

陳滿這些年閒着無聊,也逐漸掌控了順天府的時間幫派。

有錦衣衛這層關係,他的做法隱約得到了來自官方的支持。

市井底層的重要性,朱元璋在南京時就見識過。

所以陳珂將陳滿叫過來的時候,陳滿聞言只是點頭,馬上將命令發佈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陌想要的消息,很快有了迴應。

陳滿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似乎,有……”

他的回答,讓老陌和陳珂的精神馬上提起來,真的有?

張異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陣子,很多兄弟確實發現,城裡多了許多陌生人,他們深居簡出,不引人注意!

但有些人不小心暴露出來口音,話語,確實很像倭寇!

如果放在平時,可能早就被人發現了!

但現在順天府的情況,天南海北的移民,各種口音都有。

加上來自於各地的商人,大家也就忽略了!

不過我讓人詢問之後,很快有人想起來。

這些人個子普遍偏矮小。

一看就不是當地人,但卻是在大移民之前,就已經提前在這裡……”

張異真的猜對了?

陳珂道:

“奶奶的,如果是南方的話,大家估摸着也聽出來了,可是北邊的百姓,對倭寇的情況並不敏感!

老陌,接下來咋辦?

咱們報上去?”

陳珂是錦衣衛,但他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錦衣衛,最多算是編外人員。

知道這件事後,他第一時間想着上報。

“這麼多人出現在京城,肯定有貓膩,必須讓官方將這些人控制起來!

不管他們是不是造反,都是這樣!

老陌,現在京城的情況很複雜,直接去報官的話也不行,誰也不知道朝廷中哪些人有問題。

你去跟上級彙報吧……”

老陌點點頭:

“找誰?毛統領在宮裡……”

此時,遷都的禮儀還沒結束,作爲錦衣衛的指揮使,毛驤和很大一部分的錦衣衛,同樣也是儀式的一部分。

“去找凌說,他應該沒有在儀式裡……”

保衛皇帝是錦衣衛的第一職責,在朱元璋舉行國祭的時候,毛驤在皇帝身邊,毛驤的心腹周通,也在皇帝身邊。

而凌說作爲被冷落的人,雖然他認慫了,但也失去了站在皇帝身邊的資格。

這是一種排擠,知道北京情況的陳珂馬上想起凌說。

老陌聞言點頭,凌說算下來,也是他曾經的老上司。

“我去!”

老陌說完,轉身,離開了酒店。

“人情冷暖呀!”

凌說帶着自己的老兄弟們,在街頭巡查。

應天府的治安,本應該是兵馬司管,輪不到他。

而從儀鸞司出身的錦衣衛,此時也應該在皇帝國祭現場保護皇帝,或者說,有資格站在朱元璋身邊。

可作爲副指揮使的他,偏偏出現在街頭。

雖然給毛驤認了慫,朱元璋也原諒了他。

但凌說知道,老朱已經徹底不信任他了。

也許等京城的事情塵埃落定,朱元璋就會找個藉口撤了他……

就如他的靠山胡惟庸一樣。

他們這對難兄難弟,終究走到了不得不反的境地。

“大人……離青陌又是稟告,他說是大事……”

凌說正想着造反的事,心有感觸,突然手下來報,說是老陌有事。

“他?”

凌說眉頭皺起,老陌他很熟悉,大家在檢校的時候就共事過。

不過因爲後來老朱讓他脫離了錦衣衛,就跟在張異身邊,凌說跟老陌的關係也逐漸淡了。

他對張異本身沒有什麼大意見,可胡惟庸有,他就有。

“走,去看看!”

老陌急着找他,這事有點不尋常,他讓人帶路,去找老陌。

凌說回到了鎮撫使衙門,很快見到了老陌。

“凌大人!”

“老陌呀,有日子沒見了,今天你怎麼有空來找我……”

凌說擺出一副很熱情的姿態,要跟老陌親熱。

不過老陌退了一步,躬身道:

“事出緊急,我如今已經沒有進宮的路子,只能先來跟凌大人說!”

“什麼事?”

凌說給手下一個眼神,能跟在他身邊的人,可都是心腹。

老陌道:

“國師和姚大人在來京路上,給我交代了一件事。

他們讓我找人查一下,這順天府中,可有大量倭人存在的消息?

我讓陳珂幫我探查,確實發現貓膩。

根據國師和姚大人的推測,這京城中,恐怕有人要造反。

這些倭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人。

請姚大人帶我進宮,去稟告聖上,由聖上定奪!”

“什麼?”

凌說臉色大變,同時他的心臟,也劇烈跳動起來。

造反,有人造反?

事情敗露了?

凌說整個人變得非常不淡定,甚至在老陌說出造反的時候,他就想拔腿就跑。

只是隨着老陌娓娓道來,凌說的情緒逐漸穩定。

儘管他手心冒汗,人也非常不對勁。

不過老陌並沒有懷疑他,錦衣衛是朱元璋的心腹,

任誰會造反,也沒有人會想到錦衣衛參與進去。

老陌雖然感覺到了凌說的緊張,卻只以爲他是因爲聽了這件事憤怒。

“老陌,你確定?這件事可不是小事,如果弄錯了……

你我都要被陛下責罰的!”

凌說本能的,期望老陌能打消他的懷疑。

但老陌肯定道:

“凌大人,我並不是開玩笑。

這裡是北京,如果朕的出現那麼多的倭人,怎麼可能正常?

哪怕是洋人,出現在這裡也比倭人正常。

咱們和日本目前就沒有民間通商的環境,且日本那邊,秦王殿下還在整頓內務,

怎麼多的倭人出現在中原,只有一種可能。

他們就是流亡海外的倭寇。

可是這些人,如今早就是喪家之犬,在朝鮮一帶苟延殘喘。

這麼多的倭寇,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在京城,

這一定是某些人給放進來的……”

凌說冷着臉,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他再次不着痕跡的,給心腹一個眼神。

心腹會意,走出說話的密室。

“那你說,那個想要造反的人是誰?”

凌說冷着臉,十分抗拒老陌的答案。

“能做到這件事,京城只有一人,那自然是主政北京一年之久的胡惟庸,胡大人……”

“是他呀!”

凌說低下頭,眼中閃過森然的殺意。

“茲事體大,此事咱們也做不了主。

老陌,這件事還有誰知道,是誰查出來的……”

老陌說了陳珂的名字,卻沒有說起陳滿。

凌說板着臉道:

“此事我會派人進去知會毛指揮使,但我的情況你也知道,如果這件事是錯誤的訊息,我肯定要背毛指揮使穿小鞋!

你且在這裡等着,我讓人把陳珂叫過來,咱們一邊知會宮裡,一邊派人去探查……”

凌說的做法沒什麼毛病,老陌也知道他跟毛驤的關係不好。

這件事如果弄錯了,確實也是麻煩。

“我去召集人手,如果確認之後,這件事就是大功一件,大家都有肉吃!

不過小心點沒錯……”

凌說讓老陌準備着,走出房間。

他給心腹一個眼神,對方已經明白凌說想幹什麼?

不多時,許多錦衣衛帶好弓弩,還有兵器,出現在院子裡。

凌說也全副武裝。

陳珂在不久後也過來了……

當看到全屋武裝的錦衣衛他姓李咯噔了一下。

但凌說已經走過來說:

“陳掌櫃,辛苦了,這事要是真的,你要記大功……

走,咱們進去!”

凌說將陳珂也帶入其中……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凌說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陳珂的眉頭緊鎖,他看了一眼老陌。

然後說:

“知道這件事的沒幾個,我就是叫下邊人去打探了一下……凌大人,宮裡有消息回來了嗎?”

胖子看似漫不經心,詢問凌說。

“差不多了吧!”

凌說心不在焉地應付着。

“你們且在這裡等等,我再叫些人……”

凌說又出門。

陳珂和老陌,兩個人眼中的神色已經不對了。

“我感覺,那些人望向咱們的目光不太好,這不像是針對那些人,而是針對咱們……”

老陌低着頭,用很細微的聲音說道。

陳珂額頭冷汗也冒出來。

當了那麼多年陰溝裡的老鼠,陳珂對於危險的直覺並不會比老陌低。

當凌說說的那些話,逐漸引起他的懷疑的時候,陳珂本能的隱藏了陳滿的存在。

“咱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或者不敢去想一件事,胡惟庸爲什麼能將那麼多人給送到京城裡,卻讓人毫無察覺……

他有這個能力,但不該沒有人監視他!

陛下的錦衣衛去哪了?

難道錦衣衛這樣盯着一個官員,卻依然讓他無法無天?”

陳珂的聲音低沉,呼吸急促。

當發現了事情和想象中不一樣的時候,所有的懷疑,都會浮出水面。

錦衣衛有人配合胡惟庸,是所有可能中的最不可能。

尤其是凌說,他手下死的官員無算,不少就是胡惟庸的班底。

兩個勢如水火的人,怎麼就攪和在了一起。

哪怕是現在,他們都不敢相信。

可是不信,也不行。

凌說的表現實在太過古怪了。

正常的反應,此時錦衣衛應該已經動起來。

“找個機會,先離開……”

陳珂對老陌低聲說道,二人已經琢磨先離開這裡。

陳珂打開門,卻發現,他們早就走不了了。

弓弩,火槍……

外邊的錦衣衛,起碼有上百人。

“老陌的反應慢了些,陳掌櫃卻是聰明人!

只不過,你們反應得太晚了!

射!”

凌說一聲令下,手持弩箭的錦衣衛,馬上動手!

……

宮裡,

伴隨着皇帝的國祭逐漸進入尾聲,張異也在靜靜等着。

外邊還沒傳來消息,他心裡也沒底。

不過張異等不久,就有一個錦衣衛悄悄摸過來。

“國師,姚大人!

老陌讓我給你們遞個消息!

外邊,沒有異常……”

對方說話的聲音很低,但表達的意思也很清晰。

張異和姚廣孝聞言,面面相覷。

他們的猜測不對?

外邊沒有異常,如果張異的猜測是正確的,那幾乎不可能。

所謂的造反,絕對不可能是簡單的殺了皇帝,哪怕這件事其實也不簡單。

如何能在成事之後,完成兵權的掌控,是至關重要的。

如果胡惟庸想要造反,城裡應該會出現蛛絲馬跡。

老陌讓人傳回來的消息,和二人的認知不符。

張異和姚廣孝正要細問,此時的儀式終於結束。

皇帝結束儀式之後,並沒有回去休息,而是將百官,連帶着張異和姚廣孝,都帶到御書房去。

北京的御書房內,有一個巨大的立體地圖,正是當年張異爲徐達造的東西。

這玩意不知道爲什麼會被皇帝安排在御書房。

“蒙古人在哪?”

朱元璋將儀式舉辦完,第一件事就是關心前線的戰事。

他看到那個立體地圖的第一面,也是充滿驚喜。

朝中自然有前線的將領,負責給皇帝通報軍情。

他馬上走出來,在地圖上給皇帝比劃。

京城和前線不遠,軍情也差不多是最新的。

朱元璋和一衆朝臣,都圍在地圖上聽着前方軍報。

大部分的大臣,首先是鬆了一口氣。

至少這次蒙古人南下的猛攻,被徐達擋住了。

大明軍隊的戰力,在北伐的時候都所向披靡,守衛戰,打得自然是遊刃有餘。

既然對方攻不下來,那他們的命至少不用擔心。

不過,蒙古人這樣不要命的攻擊,確實也給北京帶來極大的壓力。

天子守國門,這句話說得輕鬆。

可如果戰爭就發生在你近在咫尺的地方,誰能淡定。

“不對勁,不對勁……”

老朱聽着前方的軍報,在御書房裡一直在重複這句話。

根據前線的戰報來看,蒙古人進攻中原的決心似乎並不強。

他們的戰鬥方式,只能指向一個目的,就是牽制。

牽制前線的軍隊,他們想做什麼?

“陛下,不知有何不對勁?”

朱元璋回頭看了他一眼,回:

“那些蒙古人,可不像是給朕找麻煩的,反而像是某些人打配合的……”

胡惟庸神色不變:

“臣等不懂軍事,不過陛下此言,意有所指。

若對方只是爲了牽制前線的軍隊,大抵就是他們覺得,咱們內部有問題?”

老朱沒想到胡惟庸如此坦蕩,默默點頭。

他的猜測,讓周圍的官員有些慌張。

“此事只是朕的猜測,當不得真!

畢竟,蒙古人的真正目的,朕解釋不清!

聲東擊西,或許他們還有別的戰略目的,來人,東邊你們派人看好了……”

老朱一個一個命令發佈下去,有不少武將跪地領命。

“臣有個建議,既然前線吃緊,北京城這邊,應該暫時管制起來……

以防不測!”

胡惟庸再次提醒皇帝,他的提議,朱元璋依然接受。

“毛驤,此事交給你!”

老朱回頭看了一眼毛驤,毛驤領命而去。

張異和姚廣孝,一直在看着,沒有發表意見。

胡惟庸的表現,很正常。

而且他主動提起戒嚴,京城就鬧不出什麼事。

不過哪怕胡惟庸很正常,但巨大的不安全感,依然讓張異感覺渾身不對勁。

他是一個知道歷史的標準答案的人。

雖然如今的試卷,早就變得面目全非。

但他並不相信,胡惟庸會因爲他這隻蝴蝶,而連整個人都變了。

可所有人都告訴他,事情其實很很正常,沒有他猜想的事情發生。

朱元璋將一個個決定做下之後,終於感覺有些疲累。

他讓文武百官推下,張異本來應該隨着姚廣孝離開,但老朱卻留下他。

“去看看你爹!”

忙完公事,接下來就是個人私事。

張正常的身體,隨着拿回天師位,最後一口氣泄了,身體馬上不如從前。

他被皇帝安排,在宮裡休息,有太醫親自看病。

老朱提要件老張,張異低頭道謝。

君臣二人,前往老張的棲身之處。

“張愛卿,要保重身體,

以後國家還需要你呢!”

皇帝駕到,張正常想勉強起身。老朱一把按住他,輕聲寬慰。

張正常笑笑:

“微臣恐怕要辜負陛下期待,這老祖宗,已經向貧道招手了!

臣碌碌一生,但係數過往,總算不愧祖宗。倒也可以坦然赴會。

陛下若是用得上我龍虎山,恐怕只有孩兒們能爲您效力了。”

老朱臉上露出古怪之色,當年張異說他夢中和老天師暢談,也不知道這些年他們有沒有聯繫?

張家,確實多有神異,一時間,他看老張淡然的模樣,似乎有些羨慕。

生死間有大恐怖,能夠淡然面對,老張就算是有修行了。

朱元璋自己也不敢保證,在面對死亡的時候,他能不能做到如此淡然。

淡然他也明白,所謂的淡然,無非就是死而無憾。

如果有一天,自己死去的時候,能不能留下這四個字呢?

而他目前還活在這世間,想要拼命做好的事,

究竟能不能實現?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張異,笑道:

“就這小子,還有宇初那個孩子,朕看着都喜歡。

尤其是張異,你也知道朕是從小看着長大的,雖然不是父子,但情同父子。

張愛卿你放心,他們吃不了虧!”

皇帝一個情同父子,讓張異心頭觸動。

朱元璋這話說着是啥意思?

老朱和他關係是好,但大部分時候,他們之間的形容,最多也就是叔侄?

難道皇帝打算……?

老張精神萎靡,倒是沒有聽出朱元璋的話裡話外。

皇帝安撫了老張一番,便讓張異陪同他,去另外一處。

張異跟在皇帝身後,慢慢前行。

等他確定了來處,微微吃驚。

這裡是供奉朱元璋父母的地方,也是朱家的宗祠。

皇帝將他引來這裡,是爲何?

張異低着頭,已經明白老朱的答案。

除了二人的腳步聲,這裡算不得清淨。

因爲有梵音隱約傳來。

“朕將父母遷徙此處,所以讓人安排了一場法事……”

朱元璋知道張異疑惑,隨口告訴張異答案。

張異若有所思,也不覺得奇怪。

老朱這些年,雖然崇道,但他談不上信奉道教。

如果從內心親近而言,當和尚的三年時間,對他的影響也大。

佛門雖然被正一道壓下去許久,可在皇帝心中始終有它的位置。

叫一些和尚,給父母超度,祈福,也算是常規操作。

張異和皇帝踏入期間。

那些和尚驀的站起來,但皇帝擺擺手,他們趕緊繼續唸經。

就那一瞬間,張異產生了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而且他一個道士站在和尚堆裡,也有些顯眼。

“你是聰明人,當知道朕的意思!

朕很少帶除了親兒子之外的人過來……”

朱元璋話說到此處,張異再不明白就是傻了,

皇帝在遷都之後,居然有收他當義子的打算?

收義子,這件事在元末明初其實並不奇怪,大家都在通過收義子的辦法,去籠絡一批人。

沐英也好,平安也罷,都是如此。

可義子畢竟只是義子,名爲兒子,實爲君臣。

張異一直覺得,他和朱元璋其實沒必要走這套程序。

他的心情,頗爲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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