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天子守國門,歸還天師位

“蒙古人來了?”

北京,皇帝還沒來到京城,蒙古人先來了。

前線的消息傳來,確實讓不少人心驚肉跳。

“要是前線的徐將軍擋不住,那不是他們馬上就能衝到京城?”

“趕緊去通知皇上……”

相比起其他人的驚慌失措,胡惟庸知道這件事,心情是驚喜不已。

蒙古人終於來了,他不用提心吊膽,怕事情功虧一簣。

不過興奮之餘,他聽着百官的反應,又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在朱元璋還沒入城的時候,蒙古人來了,比胡惟庸想象中,還要早上許多。

大明的遷都還沒到來,蒙古人就先給皇帝上了一課……

已經有不少官員建議,北方危險,讓皇帝先不要到北京來。

可是,如果朱元璋不來北京,他的一切計劃,不就泡湯了。

“胡相,您趕緊寫奏疏,讓陛下保重龍體,大局爲重……”

胡惟庸深吸一口氣,無可奈何……

就在他複雜且焦急的情緒中。

河北!

皇帝的車輦停下來。

“蒙古人回來了?”

朱元璋收到軍報的時間,並不會比北京晚多少?

當他看着前方的情報,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大明遷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間點過來。

朱元璋的好心情,全部被攪亂了。

“陛下,這次蒙古軍攻勢猛烈,不單是燕地,太原,陝西,同樣遭受蒙軍的進攻!

這次的行動,臣覺得有蹊蹺,還請陛下暫緩遷都!”

“請陛下顧全大局,暫緩遷都!”、

“請陛下顧全大局,暫緩遷都!”

遷都遷到一半,卻被這種突然的意外打斷,朱元璋的脾氣,已經到了要爆發的邊緣。

聽着手下的勸說,他深吸一口氣道:

“給朕繼續走!”

“陛下!”

汪廣洋等追隨朱元璋一路前行的大臣們,開始跪在地上,不讓皇帝前進。

“朕若往回走,豈不是淪爲天下人笑柄?

朕當年從江南,一路將蒙古人趕到漠北,從未怕過!

如今爾等卻讓朕止步不前,甚至打道回府,這是讓朕自絕於天下人。

走,給朕繼續走!

朕既然決定遷都北京,就做好天子守國門的準備!”

汪廣洋等人聞言,面面相覷。

不過朱元璋一句天子守國門,卻也讓他們莫名熱血沸騰。

老朱的話,隨着人傳人,在隊伍中逐漸傳遞開來。

那些軍人,官員,聞言心頭都升起別樣的感覺。

歷朝歷代,出了戰事,別的皇帝都是遷都遠遁,主打一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而大明的君王,卻立下天子守國門的誓約。

整治隊伍的士氣,莫名的高漲起來。

“天子守國門,這就是我們大明的皇帝!”

隊伍中,老張和張異同乘一車,張正常聽了老朱的話,臉色也紅潤起來。

朱元璋不管有着這樣,或者那樣的缺點。

但至少,這位皇帝是一個有擔當的人……

老張深吸一口氣,因爲舟車勞頓的疲累,他閉上眼睛,靠在車廂的壁。

張異給大哥一個眼神,示意他照顧好皇帝,他主動走下車,看着前方的情景。

汪廣洋他們依然跪地不起。

皇帝有捨身的決心,可是他們身爲臣子,卻不能不勸誡皇帝。

“陛下,不行,您也讓太子殿下……”

汪廣洋話音未落,張異主動上前:

“不可……”

百官的目光,都落在張異身上。

“讓太子離開,豈不是陷太子於不義?”

“你懂什麼?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陛下和太子……”

汪廣洋跳起來,指着張異的鼻子大罵。

他可以不同意朱元璋的想法,卻不能反駁老朱。

可是藉着罵張異,他卻可以把自己行蹤所想說出來。

“所謂的君子,也包括諸位大人嗎?”

張異一句話,說得許多官員面紅耳赤。

這話誅心,卻也表明了他們真實的想法。

皇帝危險,他們就不危險嗎?

一聽說蒙古人近在咫尺,雖然對徐達也有信心,可誰願意跟着朱元璋冒險?

汪廣洋聞言,氣炸了。

其他官員反應過來,紛紛指責張異。

“張異,你個神棍,你敢保證北京不會出事?”

張異呵呵笑:

“不敢!”

張異頗有神仙之名,衆人本期待他做出一個吉祥的預言,好安撫人心。

可他光棍,直接承認自己不行,大家可都給整不會了。

但張異畫風一轉,說:

“陛下可往,貧道可往。

貧道不能保證其他什麼,但能保證,真有事,貧道會比陛下和太子殿下先倒下……”

張異的話,深得朱元璋的心。

老朱說了一聲好,然後回頭問朱標:

“太子,伱覺得如何?”

“父皇去得,兒臣不隨,豈不是不孝?”

шшш☢ TтkΛ n☢ C 〇

見無論是太子朱標,還是皇帝本人都已經決定繼續前進,百官自然不會說些什麼?

老朱看了張異一眼,點頭,然後拔出寶劍,指向天際。

“既然蒙古人不怕死,朕雖然不能御駕親征,卻也能爲我大明扼守國門,爲蒼生百姓,謀萬世太平!”

“天佑大明!”

“天佑大明!”

在軍隊的呼喊聲中,朱元璋劍指北方。

皇帝的車輦,開始緩緩前進。

遷都的隊伍,繼續朝着北方前進。

張異站在原地,默默着看着車馬從自己身邊走過。

雖然成功替皇帝化解麻煩,他心中卻隱約有些不安。

他沒有去找張正常,而是上了姚廣孝的車。

“你覺得,這蒙古人突然殺回來,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姚廣孝面色凝重,其實他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

“師父,您覺得蒙古人,這次能打穿我大明的防線,威脅到陛下?”

張異想了一下,搖搖頭。

從北平守衛戰開始,王保保坑了十幾萬蒙軍之後,一切的結果就已經塵埃落定。

這些年,大明的軍隊變得更強大。

火槍,火炮和沒良心炮這種便捷式武器的出現,更是將大明讓大明的戰鬥力領先了一個時代。

此消彼長之下,遊牧民族每過一天,他們跟大明的差距就會拉大一天。

更何況,就算大明沒有這些進步,徐達,藍玉……

還有在西北方向的李文忠等人。

這些都是大明堅不可摧的鐵壁。

“咱們能看明白的道理,蒙古人沒有道理不懂!

他們如此猛攻,總要有個目的!”

姚廣孝和張異,一個提出問題,一個試圖解答問題。

“那是什麼目的呢?”

“如果不是爲了攻破大明的防線,那能不能說,他們其實是想牽制住我大明的軍隊?”

“比如,造反?”

心心念念以造反爲事業的姚廣孝,終於提出了他自己的設想。

張異一激靈,一個瘋狂的想法,從他腦海中冒出來。

他瞬間冷汗直冒,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答案,也許最離譜的那個,就是正確答案。

造反,胡惟庸?

張異腦海中第一個就想起胡惟庸。

那個,他看着,完全和史書上記載不一樣的胡惟庸,會按照歷史的慣性,回到原點嗎?

“師父想到什麼?”

姚廣孝發現了張異的狀態不對,出聲詢問。

張異的臉色陰晴不定,他自己也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

他的猜測,沒有任何的證據。

唯一靠得住的,就是歷史上確實有過胡惟庸造反的痕跡,

胡惟庸在他發動造反之前,早就被看他不順眼的老朱給殺了。

可是胡惟庸案,卻在後來爆發之後,找出過許多證據。

其中就有去信給蒙古人,讓他們配合自己,還有聯繫倭寇……

張異想着,如果因爲他的出現,歷史改變了。

蒙古人確實是在配合胡惟庸,那他是不是已經在北京城等着朱元璋,等着造反?

“你說,如果蒙古人在牽制前線的將軍,那他們總要有個目的!

也許是奇襲我大明的某處,也許是要刺殺某人……

你說,那個人是誰?”

姚廣孝沉默了。

“師父懷疑是誰?”

“胡惟庸!”

張異猶豫了一下,將胡惟庸的名字說出來。

“爲什麼?”

姚廣孝眉頭皺起,張異卻答不上來。

這不是一個容易回答的問題。

屬於胡惟庸的未來已經被他改變,他並不確定這個時空的胡惟庸,會不會走上原來的老路。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基於他的猜測。

而且胡惟庸就算想要造反,難道他還能逃得過錦衣衛的監視不成?

“你和胡惟庸在北京待過,你可曾覺得他有問題?”

張異沒有直接回答姚廣孝的問題,而是反問對方。

姚廣孝若有所思,旋即搖頭道:

“這位胡相除了曾經想要拉攏我,沒有其他值得在意的地方!

而且,從他在京城的日子看,他的官聲不錯。

除非師父能夠說出讓人信服的理由,不然大概沒有人會相信,那位胡相有貓膩……”

張異默然,胡惟庸造反,確實不太可能。

周通告訴過他,皇帝重點監察過胡惟庸。

一個人想要造反,那麼多的關係打點,不可能不露出蛛絲馬跡。

可張異總覺得不對勁,尤其是姚廣孝都誇胡惟庸出世好的時候,他更覺得詭異。

胡惟庸,也許會因爲他的出現,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可他總不能因爲自己,而將他的性格也改變了。

既然性格不會變,那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僞裝。

而他爲什麼能這麼多年堅持僞裝?

他圖什麼?

張異越想,越是覺得事情不對勁。

“姚廣孝,等到了北京,咱們要去查驗幾件事……

別問爲什麼,照做就是!”張異將自己心中的疑惑,一一說給姚廣孝聽。

姚廣孝點點頭,答應了張異要求。

……

“皇上照常來京?”

北京城,胡惟庸從凌說口中聽到確定的消息,方纔重重舒了一口氣。

朱元璋若是真不來了,他忙活一年辛苦準備的套,就要被皇帝掙脫了。

失去這次機會,胡惟庸幾乎敢肯定,他未來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

而他無法兌現蒙古人的承諾,恐怕光是漠北傳回來的消息,就夠他誅九族!

“行,那你去準備吧!”

胡惟庸擺擺手,讓凌說下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凌說此時也沒有了以前的患得患失,而是更像一個亡命徒。

等凌說離開之後,胡惟庸又喊來塗節等人,開始吩咐起來。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回頭路了。

順天府的暗流,也開始涌動起來。

胡惟庸做完這些,一陣疲憊的感覺侵襲全身。

……

北方蒙古人的進攻,終歸還是被徐達擋在外邊。

不過戰爭一時半會,也陷入膠着的狀態,

皇帝在蒙古軍南下的第七天,到了順天府城外。

朱元璋看着前線的戰報,也陷入沉思。

如果說這是蒙古人的捨命一戰,但前線表現出來的情況卻並非如此。

蒙軍確實在騷擾大明邊境,可是打法十分保守。

這些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在拖時間。

老朱也覺得事情有一絲詭異,不過他並沒有衍生出太多的想法,只是將疑惑壓在心底。

遷都遇上這件糟心事,朱元璋的心情自然好不起來。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臨近順天,早在北京的大臣們,出城相迎。

胡惟庸作爲百官之首,就站在隊伍的最前邊。

“恭迎皇帝!”

胡惟庸跪在地上,領着百官高喊口號。

城外,滿是歡迎皇帝的聲音。

老朱表面平靜,但他的心思也被前線的事情牽動,並不在意這些細節。

不過,既然是遷都,該走的禮數還是要走一遍。

皇帝微微頷首,胡惟庸示意。

禮部的官員,開始引導皇帝按照規制,引導皇帝進行下邊的禮儀。

皇帝入京,哪怕是戰爭的陰影籠罩國都,順天府的天空中,依然縈繞這喜悅的氣息。

歷經十年之後,前朝的大都,終於還是成爲了當年的國都。

順天府的百姓們,也重新感受到了身爲首都人的喜悅。

禮儀,有條不紊的進行。

皇帝的車馬逐漸靠近皇宮。

張異身爲國師,扶着他的父親跟在隊伍後邊。

姚廣孝也不能隨便離開,不過張異在融入隊伍的時候,看見姚廣孝找來老陌,老陌飛速離開……

張異鬆了一口氣,他不動聲色,繼續扶着老張往前走。

關於心中的不安的感覺,此時他還不能說出來。

朱元璋對他雖然很是信任,但張異能感覺到他在與皇帝相認之後,二人之間的關係微妙的變化。

老朱對自己很好,可已經不是以前的叔侄關係了。

除了親生兒子,任何人和皇帝的關係,本質上就是君臣。

既然是君臣,張異就必須考慮到他說出來的話,在朱元璋那裡造成的影響。

如果胡惟庸是無辜的,因爲自己的莽撞讓遷都的行動終止,不但自己會惹來大麻煩,而且,龍虎山馬上要回歸的天師虛名,也會因此功虧一簣。

綜合考量之下,他決定讓老陌去刺探一件事。

那就是,這座城市中,會不會有異常的羣體存在。

張異和姚廣孝在路上,曾經推演過,如果真的有人造反,應該怎麼做?

有姚廣孝這個造反專業戶的頭腦風暴,師徒二人代入胡惟庸,假設他要造反。

姚廣孝給出來的意見很簡單,那就是京城裡最有可能有胡惟庸的人。

這些人是誰,姚廣孝想不明白。

可是張異反而能給出答案。

在他看來,胡惟庸最有可能調動的人有幾個部分,一個是他拉攏的死黨,也就是這些年跟他關係親密的勳貴,不過哪怕是勳貴,想要調動兵馬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另外兩種,姚廣孝想不到,可是張異卻覺得有可疑的對象,那就是倭寇和蒙古人。

一旦懷疑了胡惟庸,師徒二人又聯想到胡惟庸主動調到京城的事。

他完全可以藉助遷都的機會,讓一些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融入這座城市裡來。

無論是蒙古人,還是倭寇……

這些人從外貌上並不會引人注目。

但如果有心找,這些人同樣不難尋出來。

有老陌去辦這件事,張異放心。

他的注意力,重新轉回到遷都這件事本身。

繁瑣的禮節,本來就是一個十分磨人的過程。

在老張沒有上場的時候,張異感覺到他體力上的不支。

舟車勞頓,加上他身上的病,都在折磨這個本應該人在壯年的父親。

老張之所以還能在這裡等着,本身就是有一口氣在撐着。

張異能夠感受到父親的痛苦。

“到貧道了……”

張異想着事,神情恍惚。

倒是老張一直在注意着儀式的進展。

那場離開應天之時的國祭,在順天這邊,同樣要進行一場。

“爹!”

張異發現老張的呼吸有些急促,有些擔心。

“十年了……,貧道終於等到這一天……

不用扶着貧道,這是貧道自己的修行,貧道會自己走完!”

給張異一個放心的眼神,張正常緩慢,且堅定地走出人羣,一步步走向高臺。

很慢,很穩。

老張的步伐,別人絲毫看不出他的身體狀態……

儀式進行得很順利,並沒有張異擔心的事情發生。

等到結束之後,皇帝對一些人進行封賞。

首當其衝,就是張正常。

當太監喊出嗣漢天師的封號之時,下邊的官員也出現不小的騷動。

衆人的目光,不是望向張正常,而是在人羣中尋找張異。

誰都知道,朱元璋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將洪武元年做下的決定推翻,讓天師之名重歸龍虎山,是張異的功勞。

類似胡惟庸、汪廣洋等人,馬上明白了這些年朱元璋的操作。

從天師到國師,又從國師到天師……

龍虎山這些年的努力,就是爲了此時、。

“微臣,謝皇上!”

高臺上,老張感激的聲音,張異隱約可以聽見。

十年心病,十年夙願。

如今終於迎來了完結。

“張愛卿,起來吧!

愛卿和龍虎山這些年爲大明做的,朕心知肚明!

爾身爲道人,卻承擔起了教化天下人的責任。

朕看在眼裡,也記在心裡!

這天師之名,龍虎山受得起!”

老朱一番話,等於將【天師】這個名號,又做了新的名詞解釋。

張異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果然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

反正皇帝一張嘴怎麼解釋都行。,

不過結果總算是好的,張異的心情也不免激動。

十年,他用了十年,爲他當初那句“天豈有師乎?”買單。

“張愛卿!”

老張完成了自己的心願,一路支撐他的信念也放鬆下來。

他一個趔趄,卻要倒地。

朱元璋一把,將他扶着。

主持國祭的天師,如果倒了,對於皇帝和大明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老張勉強站起來,狀態很差。

“張愛卿,保證身體!”

“爹,我都讓您不要舍了道行,去給大明欺負……”

張異從人羣中衝出來,一臉悲傷。

朱元璋:……

這小子倒是急智,一句話就給老張化解了尷尬。

不過你碰瓷大明是怎麼回事?

老朱晃眼之間,張異已經衝過來,跪在地上:

“陛下,請陛下原諒我爹的自作主張……”

他那套說辭,在場的官員大概率是不信的,但在這個迷信鬼神的年代,許多底層的武將和士兵未必不信。

張真人爲大明祈福,折了道行。

這故事版本看起來,也算是將老張身體不行的事情糊弄過去了。

老朱瞪了張異一眼,讓張異將老張扶下去。

屬於張正常的戲份落幕,但他作爲皇帝的表演,還剛剛開始。

“張天師爲我大明捨身,朕甚是感動,國師,今晚你和你爹都住在皇宮吧,朕找太醫給你們瞧瞧……”

“謝皇上!”

張異扶着張正常,提前告別這場聚會。

“爹,您……”

“放心,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老張和張異出了隊伍,宮裡的太監趕緊過來,張異確認老張沒事,想起另外一個正事。

他回頭,卻剛好和胡惟庸的目光碰到一起。

這位已經當不了幾天宰相的中書省右相,一直在關注他。

胡惟庸見張異發現自己,嘴角掛着詭異的笑容,他朝着張異微微頜首,顯得得意洋洋。

張異在那一瞬間,就確定這個傢伙大概率有事。

他心中的危機感也起來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他更加確定,胡惟庸會造反。

哪怕他有着太多的不可能,

但張異依然相信史書。

“不知道老陌那邊,有沒有消息?”

張異在思忖的時候,老陌已經破開了陳珂家的門。

“真人託我過來,問您一件事……”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