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楊梟的撒手鐗

“還不一定誰先死!”我槍口一擡,將彈匣裡剩餘的子彈都打向了神秘人的要害。把神秘人打得一串趔趄,槍聲停時,神秘人也停了腳步,子彈在他身上一點作用都沒有,只是拖延了一點時間。我這才發現打出去的子彈都貼在神秘人的皮膚上,幾個要害的部位就像有一小片銀色的護甲。

“你知道嗎?就算子彈打不進我的身體,但是就照你這個槍槍不離要害的打法,還是很……”說到這,神秘人的右手在空中虛抓了一下,“痛!”隨着他的虛抓,我的身子一緊動彈不得,像是被繩子綁住了一樣。隨後身體向前傾,雙腳拖地,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將我吸到了神秘人的面前。

我和神秘人幾乎就是臉對臉的距離,四目相對時,我清楚地看到一對灰白色的眼珠裡,中心的瞳孔已經擴散。這一瞬間,我反應過來,這分明是一個死人的眼珠!可是爲什麼我感覺不到他身上死亡的氣息?

神秘人看着我驚愕的樣子,他微微冷笑一聲,一把將我手中的空槍搶了過去,在手中擺弄片刻之後,將手槍平攤在掌心處,放在我的面前。槍身在我的面前慢慢變得通紅,隨後開始融化變形,我眼睜睜地瞅着這隻手槍在神秘人的掌心裡化成了鐵水,還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水泡。

神秘人冷冷地看着我,說道:“1975年的那件事情,是誰告訴你的?你還知道多少?還有誰知道?你不說,就把這些鋼水都喝下去。”我看着他苦笑了一聲,說道:“要是說我是做夢夢見的,你會相信嗎?”神秘人本來還目無表情地看着我,突然之間,他笑了一下,說道:“我給不下五十個人灌過鋼水,親眼看着他們腸穿肚爛。你的膽量算是最大了,現在還有心思調侃我。”

說完,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掰開我的嘴巴,就要灌鐵水。我已經能感受到融化了鐵水的極度高溫,將我的臉烤炙得通紅。千鈞一髮之際,我大喊道:“等一下!我說,是吳仁荻告訴我的。”神秘人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繼續說!”

我腦子裡轉得飛快,裝作受驚過度,連喘粗氣爭取了一點時間,心裡捋順了自己要編的話,才慢慢地說道:“1975年墳地裡的那件事,雖然吳仁荻沒有趕上,但是他也知道了個大概,進了民調局之後,他詢問過高局長那件事的詳情,具體的都是高局長和他說的。”我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偷眼觀察神秘人的表情,說到1975年的事情是吳仁荻告訴我的時候,神秘人臉上的肌肉沒有規律地連續顫抖了幾下,手中的鐵水順着他的指縫流到了地面上,冒起了絲絲白氣,他都沒有察覺。

回想之前神秘人出現的場景,他嘴裡雖然“吳白毛,吳白毛”地叫着,可是明知道吳仁荻現在已經被封了六感,目不能視,耳不能聞。他也始終不敢繞過我們,直接進醫院來找吳仁荻的晦氣。我趁熱打鐵,說道:“不信你就去問,吳仁荻現在就在四樓,有什麼事,你一問就知道了。”

神秘人冷冷地看着我,看了一陣之後,他才冷笑着說道:“你以爲我怕吳白毛?一個一個來,彆着急,你早晚在下面能看見他。”說完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還沒等我明白是怎麼回事,神秘人突然低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我離他實在太近,這一口鮮血倒有小半口吐到了我的身上。

光是吐血還不算,他的小腹和胸口也不停地向外滲血。我這才注意到他那裡兩處的傷口。這是之前和楊梟動手的後遺症,他捱了兩下楊梟的銅釘,最後那一下差點就死在當場。就這樣,楊梟才能安心對付陰司鬼差,沒有想到最後他還是拖着半條命重新回來暗算了楊梟。神秘人吐血的時候,我身體的禁錮鬆懈了一點,我的兩隻手慢慢伸到背後,右手輕輕地抽出了短劍。

綁住我身體的就是神秘人手中的透明細線,濺到了血跡之後變得若隱若現的。眼看着神秘人吐血之後似乎還是有些眩暈,注意力不在我這裡。我一咬牙突然一劍削斷了細線,順勢猛地向神秘人的面門刺了過去。

眼看着我這一下子就要給他的臉上再加一個窟窿,神秘人突然一張嘴,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口血都噴到了我的臉上,我眼前一花,手上的力道差了幾分,短劍尖斜着刺進了神秘人的臉上,將他的鼻子削掉了一半,順着人中又將他的嘴巴豁成了三瓣。神秘人嗷的一聲慘叫,左手捂臉,身子向後撤了半步,同時右手抓住我肩頭插着的弩箭上,使勁向前一捅,箭頭直接穿過了肩胛骨,這股劇痛讓我渾身亂顫,也顧不上神秘人了,我接連向後退了幾步,劇痛已經讓我的思維混亂了,竟然昏頭昏腦地跑到了樓梯上。

“嗷……”神秘人又哀號了一陣,鼻子和嘴巴流出的鮮血將他的衣服前襟染成了一片血紅。我剛纔還以爲他臉上的是類似人皮面具的假臉,現在看着這一地的鮮血,這還真是他的尊容。他沒想到我能給他帶來這麼大的傷害,心中狂怒之極,不管不顧地向我衝過來。

楊梟之前擺的陣法沒有任何作用。我拼命向樓上跑去,等到了二層才反應過來,我根本不應該向上跑,現在上了四樓就等於把吳仁荻和楊梟老婆都給害了。可是神秘人就在身後,我除了繼續硬着頭皮向上跑之外,再沒有別的辦法。

神秘人接連吐了幾次血,要是正常人早就躺在地上等死了,可他連一點虛弱的意思都沒有,死死地追在我後面,沒有一半鼻子,嘴巴還變成了三瓣的兔子嘴,血淋淋的看上去沒有一點可笑的意思,還顯得更加地猙獰。

本來我還想在二層和他繞一下,找機會再回到樓下大廳。沒想到神秘人幾個箭步躥上來,已經到了我的身後,只要稍有停頓,他就能一把抓住我,將我的脖子擰斷。我心中大駭,不敢在二樓停留,只能繼續向三樓跑去。

“我看現在誰能救你!”身後的神秘人狂叫道,他的鼻子和嘴巴都受了傷,說出來的話風聲四溢。神秘人算準了我除了繼續向上跑之外,再沒有別的路可走。沒想到聽了他的話後,我反而心中一動,在衣服兜裡掏出來一個裝着褐色液體的小玻璃瓶。

轉眼就到了三樓,我拼了命的向中心交會處跑去。神秘人追我追得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被他追上時,我用力將小玻璃瓶摔到了交會處的地面上。玻璃瓶直接摔碎在地面上,裡面的褐色液體竟然化成了一縷紅色的煙霧,地板下面好像有一股吸力,瞬間將這縷煙霧吸了進去。

我來不及驚訝,直接跨過了玻璃瓶碎片的位置。再向前跑就是三樓的窗戶,看情形我只有從窗戶那裡跳下去了。就在這時,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神秘人在我身後經過玻璃瓶碎片的位置時,咔嚓一聲,地板下面伸出來兩隻手,瞬間抓住了他的腳脖子。神秘人反應不及,大頭朝下摔在地板上。緊接着轟的一聲,一個“人”從地板下面鑽了下來,死死地抓住神秘人。

是傀儡!地板下面出現的就是當日麒麟醫學院地下室見到鵝蛋臉傀儡。和醫學院那次白板一樣的傀儡稍微不一樣,這個傀儡多了一張嘴,嘴巴張開時露出兩排尖利的獠牙。不過它好像沒有什麼心智,不聲不響的,抓住了神秘人之後,兩隻手按住他的肩膀,張嘴對着神秘人的脖子就是一口。在我的位置看過去,這兩“人”的姿勢很是有些曖昧。

傀儡在神秘人的脖子處咬了一個血淋淋的牙印,這還是神秘人的皮膚堅硬異常,換作一個普通人,這一下子能直接將他的頸骨扯下來,就這樣,神秘人也還是哀號一聲,擡手按在了傀儡的臉上,傀儡的鵝蛋臉上頓時被炙起一股青煙,沒有幾秒,它的臉上就被燎掉了一大塊皮肉。可惜傀儡似乎對疼痛沒有什麼知覺,就像沒事人一樣,對着神秘人的脖子又是一口。

這兩個非人非鬼的,翻着滾在地板上扭打起來,撞斷了樓梯的護欄,兩人雙雙一起從四樓掉下來。傀儡先着地,替神秘人墊了一下,就這樣,神秘人也像被摔得當場癱瘓了一樣,趴在地板上一動不動。我在上面看得清楚,傀儡掉到一樓之後,好像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不過它放棄了神秘人,慢慢地走到了“楊梟”的身邊。這時的“楊梟”還倒在地板上,傀儡跪在他的身邊,俯下身子和楊梟臉對臉。張開嘴巴開始大口吸氣,隨着它吸氣的頻率越來越快,楊梟的嘴巴、鼻孔、耳洞和眼睛裡都不斷地向外冒着絲絲黑氣,這幾縷黑氣出了楊梟的身體之後,基本都被傀儡吸進了體內了。

隨着黑氣徹底離開楊梟的身體,楊梟的臉上剛纔好像中風一樣的表情,也慢慢地恢復了正常,最後一縷黑氣從他的鼻孔飄出來的時候,楊梟嚯地睜開了眼睛,好像知道我在樓上一樣,擡頭看着我緩緩地說道:“辛苦你了,剩下的事不用你了,我來。”說着,他伸手將自己身上的幾根弩箭拔了出來,弩箭的符咒對楊梟本人沒有任何作用。我看到楊梟恢復了正常,神秘人趴在地板上一動不動時,壓在胸口的這口氣突然泄了,整個人直接癱倒了地上,趴在三樓樓梯斷裂的護欄處喘着粗氣,看着下面的一舉一動。

傀儡吸光了楊梟體內的黑氣之後,走到大門口,面朝裡直挺挺站着。楊梟將拔下來的弩箭握在手裡,慢慢起身,在不遠處撿起了弓弩,上好了一根弩箭,對着還趴在地板上的神秘人就是一箭,弩箭射中了他的左腿,神秘人還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楊梟冷笑了一聲,又上了第二根弩箭,對準神秘人的右腿說道:“有本事你就一直別動。”

最後一個字說出口的時候,楊梟摳動了弓弩,這支弩箭準確無誤地射中了神秘人的右腿。這次神秘人的身體瞬間僵了一下,之後開始有了輕微的震顫。楊梟將他手中最後一根弩箭裝進了弓弩裡,沒有說話,直接射向神秘人的腦袋。在弩箭射出去的一剎那,神秘人突然翻了個身,弩箭擦着他的頭皮,射到了地板上。

神秘人雖然躲開了弩箭,但是他的兩腿已經失去了活動的能力,只能趴在地板上冷冷地看着楊梟。楊梟也在看他,說道:“這副皮囊不是你的本尊吧?明明找了一個死人做替身,還能一點屍氣都不漏,這死人還能流血,知道疼痛更是難得。我在外面還以爲你這是一種高明的控屍術,現在看着又不太像……現在看,”說到這,楊梟頓了一下後,突然又說道,“人鬼合一術,想不到民調局裡會有人懂天理圖的東西,你到底是誰?說吧。”

神秘人沉默了良久,最後嘆了口氣終於說道:“可惜了,就差一步。”說完他頓了一下,又盯着楊梟說道,“今天只是個開始,路還長着呢,和吳白毛說一聲,我不相信下次他的運氣也會這麼好。”最後一個字說完之後,他整個人突然癱倒了地板上,神秘人的身體散發出來一種強烈的屍臭,我在三樓都聞得清清楚楚。隨後,他的身體開始塌陷,下面還有淡黃色的屍水慢慢流了出來。楊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他,任由神秘人變成白骨。

楊梟走到孫胖子的跟前,扒開他的眼皮開了一眼,楊梟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掏出來一個小蠟丸,捏碎了外面的蠟皮,將裡面的藥丸塞進了孫胖子的嘴裡,五六分鐘後,孫胖子慢慢醒過來,他好像還是有點迷糊,分不清現在的狀況,看了楊梟一眼,晃了晃腦袋說道:“老楊,你老婆生了嗎?”

孫胖子在大廳轉了一圈沒有看見我,他回頭對着楊梟說道:“老楊,辣子呢?他不是那什麼了吧?”我從三樓樓梯上站了起來,對他喊道:“孫大聖,你才那什麼了!”孫胖子看見我在樓上安然無恙後,咧嘴呵呵一笑,說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嗎?沒那什麼了就好,就怕你那什麼了。”我已經沒力氣和孫胖子繼續鬥嘴了,扶着樓梯慢慢地走到了一樓大廳。

孫胖子看見我肩頭的弩箭嚇了一跳,說道:“辣子,你這是怎麼了?誰幹的?”本來我已經開始有點習慣肩頭的疼痛了,可是被他這麼一提醒,頓時又覺得肩頭的傷口痛入骨髓。倒吸了口涼氣之後,我才把剛纔的過程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又問孫胖子:“大聖,我的事說完了,是不是該說說你的事了?我回來就看見你倒在地板上了,你又是怎麼着的道?”

孫胖子歪着腦袋想了半天,還是有點迷迷糊糊的,說道:“你去找繩子的時候,突然從門外面刮進來一陣黑煙,颳得滿大廳都是,我在黑煙裡不敢動,還四處喊你來着。你都沒吱聲。現在想起來,我那陣可能是被人迷暈了。後來好像有人餵我吃了什麼東西,一股藥味直衝腦仁兒,我就被這股子藥味薰醒了。”

“大聖的運氣好,他中的是降術。”楊梟在神秘人那一堆腐肉枯骨裡面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回過頭來說道,“大聖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這種降術需要施降人自己的血肉做引,大聖他和下降的人是同一種血型,免疫了降術裡大部分的惡咒,要不然二十個大聖綁在一起,都夠死一個來回的了。”

我看着楊梟現在的樣子,也是夠慘了,他臉色一片慘白,一點血色都沒。他今天晚上的血沒有少流,腳背上的血窟窿和他胸前的傷口現在還在滲血。我看着楊梟說道:“老楊,你沒事吧,一會兒你老婆生下來之後,用不用找了大夫給你輸點血什麼的?”楊梟擺了擺手,說道:“一點小問題,我自己能解決。沈辣,就是你的傷有點麻煩。”他用手在我的傷口處虛畫了個圈,說道:“你傷到骨頭了,要不快點治,你這裡的骨頭都要壞死,到時候就真麻煩了。”

經楊梟這麼一說,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連忙說道:“老楊,你別嚇唬我,老實說,這點小傷,應該不用截肢的吧……”楊梟走到我的面前,低頭看着我傷口上露出的弩箭箭羽,表情有些怪異地說道:“你別動,我看看你的傷口。”還沒等我回答,他突然伸手握住我肩頭的弩箭箭尾,沒等我明白過來,他用力一拔,連同弩箭被拔出來的,還有傷口裡面噴出一米多遠的鮮血。

劇烈的疼痛讓我頓時眼前一黑,一下子就坐到了地板上,傷口的鮮血倒是不再噴了,但還是流得嘩嘩的,瞬間工夫,我的半拉衣袖已經被染得血紅,照這個趨勢,用不了十分八分鐘,我就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壞了,想起來剛纔楊梟臉上古怪的表情,我心裡暗暗叫苦:楊梟身體裡面的黑氣八成還沒有排乾淨,他不是又被鬼差什麼的附體了吧?

“楊梟!你是想弄死辣子嗎?”孫胖子急了,他掏出手槍對着楊梟的腦門說道,“我不管你是怎麼回事,辣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到下面去陪他!”說着他想起來槍彈對楊梟不起作用,從腰後拔出來短劍,對着楊梟的脖子一通比劃。

還是孫胖子夠交情。我看了他一眼,剛想說幾句場面話,不知道爲什麼,腦子裡突然想起來當初在麒麟酒店,孫胖子安慰楊梟的話:“我當警察就死戰友,做臥底就死老大。”想到這些,我看孫胖子的眼神開始糾結起來……

楊梟對孫胖子手裡的短劍還是相當忌諱的,他伸出兩根手指頭小心翼翼地在劍身上面擋了一下,說道:“你看清楚了再說話。”說着,他已經掏出來一個赤紅色的小藥丸,將藥丸掰成兩半,又將其中一半藥丸分成兩半。然後把兩個四分之一個藥丸分別捻成小細末,前後散在我的傷口上。藥末接觸到傷口之後,非但沒有被鮮血衝開,反而像膠水一樣,瞬間就將鮮血凝固起來。看見止住了血,楊梟又將剩下的半個藥丸讓我吞了下去,藥丸一下肚,我就感覺到一股暖流順着食道一路向下,幾個呼吸之間,這股暖流就在我的身體裡涌動起來,剛纔失血之後的不適感覺也開始隨之消失。

“老楊,看不出來,有一套啊。”看到我的臉上又有了血色,孫胖子收了短劍,笑嘻嘻地對楊梟說道,“老楊,不是我說,你這靈丹妙藥在哪整的?還有多餘的嗎?你不知道……那什麼,我最近有點貧血。”楊梟看了他一眼,說道:“倒還有一丸的,不過你也看見了,我也受了點傷,雖然不重,但是也多少流了一點血,我還靠這個藥丸來生血的。等回去了,有機會我再給你配幾丸。”

孫胖子倒是沒有強求,這時,我也感到之前失血過多的不適感已經完全消失。看了一眼正準備給自己給上藥的楊梟,我說道:“老楊,你這藥丸有方子嗎?透露一下嘛,我們自己去多配點藥丸備上,以後保不齊還能有用。”

我知道這個楊梟未必能同意,果不其然,他說道:“方子我有,只不過裡面的藥材難配。就算是吳主任幫忙,也未必能配出來幾丸來。”他的話音剛落,門口有一人說道:“你們在說我嗎?”大廳內,我們三人都嚇了一跳。回頭向說話的位置看去,吳仁荻正從門外進來,傀儡站在門口,就像沒有看見他一樣,眼睜睜地將吳仁荻放了進來。

吳仁荻怎麼會在這兒?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封了六感,在四樓看着楊梟的老婆投胎嗎?這時,楊梟看了看吳仁荻,又瞅了瞅四樓病房的位置,臉上的驚訝表情無以言表:“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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