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了八九天了?自己也沒有遇到她,而且看樣子她到現在也還沒回來。自己如今都回來了,她又該去哪裡找自己?
白一弦當時就急了,轉身就往門外走,打算再回杭州去,福伯急忙喊住了他,說道:“白少爺,我已經派人去請老爺了,不差這一時,您先等等。”
白一弦一想,起碼得了解一下情況,便按捺住了急躁的心情。
幾人去了一邊的偏廳之中,蘇胖子沒多久就回來了,看到白一弦,免不了又是一番詢問。
可如今的白一弦哪有心思回答這些,張口就問道:“你們到底接了什麼信,讓你們以爲我出事了?”
蘇奎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遞給白一弦,說道:“你自己看吧。”
白一弦接過信,發現上面就一行字:奴才撿子,叩知老爺,小姐:白一弦少爺發生意外,回不來了。
我了個大擦,就這麼一句話,換成誰,誰不以爲自己出事了?回不來了,發生意外回不來了,不就是死了嗎?
難怪門房張伯看到白一弦跟見鬼了似的。
白一弦立即問道:“撿子,這就是你找人寫的信?”這小子平時很機靈,怎麼關鍵時候辦這樣的差事呢?
撿子十分委屈:“少爺,這上面寫的啥?”撿子什麼都好,就是不認字。他不像小暖,小暖還認識不少字呢。
白一弦將信上的話念給撿子聽,撿子一聽也呆了,他就算沒有念過書,不認字,也能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啊。
小暖立即說道:“撿子,看你平時挺機靈的呀,怎麼能讓人這麼寫?這不是咒少爺呢嗎?如今還害的小姐不知道去了哪裡。”
撿子心中真的是委屈極了,說道:“少爺,真,真不怪我,我也不知道他是這麼寫的。”
白一弦說道:“你找的誰?把經過跟我說一下。”
撿子點點頭,說了起來。他那天得了白一弦的吩咐,上街打算找人寫信送信,正好看到一個書生在擺攤,撿子就問他哪裡可以代寫信。
那書生看上去有些書呆子氣,說他自己就可以,撿子說還要負責送到家的,書生問了地址,發現不遠之後便說他也可以代送。
撿子見他是個斯文的讀書人,便找他寫了。
撿子說道:“可是我說的很清楚,我說少爺這邊遇到了一點意外情況,暫時回不去,大概會耽擱十天半月左右,讓老爺和小姐不必擔心。
那書生很認真,問的也很清楚仔細,問了少爺的名字,我的名字,又問清楚了地址,然後告訴我寫好了。
我看他問的十分仔細,所以就相信了他,還多付了他一兩銀子,讓他快些送回來。我不認識字,我也不知道他會寫成這樣。”
要是早知道那書生會這麼寫,打死撿子也不會找他啊。撿子心中真是埋怨死了那書生。
撿子當然不知道,那書生只是代寫信,寫家書,其實並不送信,而且他還是剛擺攤沒幾天。
只是撿子非要找能送信的,他見上門的生意要丟,又問清楚距離不遠,加上撿子給的銀子多,所以才說自己也負責送信。
福伯說道:“白少爺,您不知道,小姐一看到這信,當時就急暈了,把我們還嚇了一跳。
然後小姐醒來之後就開始哭,然後就決定要去杭州城找您,她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您真的不在了,也要將您給帶回家……
我們誰都勸不住,小姐這次是異常的堅決。”
白一弦聽的心都要揪起來了,他可以想象到蘇止溪當時有多麼的傷心欲絕。
事已至此,埋怨誰也沒用,白一弦說道:“我立即回去找她。杭州城那麼大,她一個姑娘家,她能去哪裡找我?”
白一弦還非常擔心,蘇止溪看到自己出事都急暈了,她以爲自己死了,若是一連好幾天都找不到自己,白一弦還擔心她會做傻事。
蘇奎也是憂心忡忡,他雖然市儈了些,但確實極爲擔心他這個唯一的女兒。他心中有些後悔,當時應該堅持讓她多帶些人的。
白一弦看着他,說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會找到止溪的。”
蘇奎點點頭,說道:“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福伯急忙問道:“那萬一你們走兩岔了,您去了杭州,可小姐又回來了怎麼辦?”
白一弦說道:“那當然是讓她在家等我,千萬不能讓她在出去了。然後你們送信到這個地址,我會每天讓撿子去看一眼有沒有信。”
白一弦寫了個地址交給了福伯,是他之前所住的那家客棧的名字。
福伯說道:“成。”
白一弦也沒再做停留,便要直接上路,蘇奎急忙遞給他一個錢袋子,裡面有不少銀票。
蘇奎這次也大方了,說道:“路上花用,到了杭州城,能找人幫忙就找人幫忙,有了銀子比較好辦事。”
白一弦點點頭,也沒推辭,便又直接坐車離開了。
這一次,還是原班人馬,元兒離不開他,小暖和撿子也不肯留下,言風自然也跟着他。
除了撿子心裡不得勁之外,言風也有些內疚,因爲白一弦如果不是爲了救自己,也不會耽誤那麼久,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了。
再回杭州城的路上,氣氛可比之前要壓抑多了。主要是時間已經太久了。八九天的時間,等他再回到杭州也得耽誤一天多,誰知道這期間蘇止溪會發生什麼事?
而且杭州城那麼大,找人該從何處找起,又如何去找,這也是個問題。
撿子十分不安,說道:“對不起,少爺,都怪我,把事情辦砸了,您懲罰我吧。”
言風也說道:“公子,要不是爲了救我,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白一弦擺擺手,說道:“算了,也怪不得你們,若是內疚,到了杭州,就努力的尋找止溪吧。”
撿子他們都點了點頭,撿子又說道:“其實都怪那書生,不會寫家書就不要寫,看他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真是害人不淺。
他說家境貧寒,所以纔出來擺攤幫人寫寫書信,畫畫爲生,也好攢些銀子,將來當路費考取功名用的。
虧我還可憐他,等回去了,我非得砸了他的攤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