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爲自己如今的生活非常平靜安穩,實則每走一步都萬分兇險。從他剛纔的表現來看,顯然他對自己的話沒有放在心上。
但很多事,白一弦不知道,他也不能明說。白一弦不知道的話,說不定危險還不會太大。
一旦他說了,很多事,是他也身不由己的。
老乞丐將手裡的銀票揣了起來,轉身之時,臉上凝重之色已然消失不見,再次換上了那副猥瑣狡猾的模樣。
很快,他便鑽入了人羣之中,消失不見了。
而在兩人走後,原地很快再次出現兩人,兩人衣衫普通,仿若普通食客,分別向着白一弦和老乞丐離開的方向看了看。
其中一個皺皺眉,問道:“一個江湖騙子,這種事情,還需要上報嗎?”
另外一個則回道:“自然。”
第一個則遲疑了一下,說道:“主上雖然讓我們監視白一弦,但也用不着這麼事無鉅細吧?
一個江湖騙子的事情,若是報上去,會不會責怪我們分不清輕重?”
另外一個依舊面無表情,說道:“你繼續跟着他,我去上報。”說完一轉身,直接離開了。
而另外一個見狀,皺了皺眉,對自己同伴這一板一眼的脾氣也是無奈,搖搖頭,向着另一個方向而去,但卻並不是白一弦離開的方向。
正跟在白一弦身側一步遠的言風回頭看了看,皺皺眉,不過卻沒有說話。
言風的武功很高,一般的探子,只要身手不及言風,想要跟蹤白一弦,自然瞞不過言風的耳目。
只不過,若是明目張膽的跟蹤,言風自然能輕而易舉的發現。
可惜,這京城,乃是皇室的大本營。可以說,三皇子五皇子等人派的人,根本不需要直接跟蹤。
例如白一弦走在路上,可能街邊一些看上去極爲普通的,販賣東西的小販,又或者正在買東西的行人。
甚至他們去吃飯,給他們上菜點菜的店小二,或者周圍的食客,都很有可能都是他們的探子。
言風武功高,但勢力卻沒有,他只有自己,對於明目張膽的跟蹤,無論是誰,他都能發現。
但對於這樣的一些眼線,他如何能發現的了?
要知道,這其實並非是人家在跟蹤白一弦,很多時候,都是白一弦自己主動走到人家面前的。
他們只需要在白一弦離開之後,將消息傳遞出去罷了。
只是言風雖然沒有發現,但他的警覺性高,而且也比較敏感。他隱隱覺得,似乎有人在暗中窺視着他們。
四處尋找的時候,卻又一無所獲。
面對此種情況,如果不是言風的錯覺,那麼就只能證明,這些跟蹤的人,對他和公子暫時沒有惡意,或者是殺意。
因爲這些人只要露出殺意,言風是一定可以發現他們的。
而言風找不到窺視的人,卻並不認爲這是自己的錯覺,他對自己的敏感直覺有信心。
只不過也正是因爲找不到窺視他們的人,所以言風並未將此事告訴白一弦。
因爲他覺得,白一弦爲了白中南的事情,已經有些煩亂了。若是此時再告訴他這些,無疑會讓白一弦更加的困擾和憂慮。
既然對方沒有惡意,那他倒要看看,對方能窺視到什麼時候,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言風在心中決定,對白一弦一定要寸步不離,以免他發生什麼意外,來不及救助。
白一弦發現言風有些不對勁,不由問道:“你怎麼了?”
言風搖搖頭,說道:“只是覺得,京城之中,臥虎藏龍,高手很多。
這一路行來,便發現京城之中懂武功的人,比其他任何的州城都多。所以,公子日後無論去哪,最好都不要單獨行動,一定要和屬下在一起,以免發生危險。”
白一弦笑道:“無事,反正我也不糊招惹他們,天子腳下,只要不招惹他們,他們總不能主動出手對付我吧?”
言風臉色嚴肅,說道:“人心險惡,江湖之中,向來都有許多人,心思十分變態。
並不一定是你招惹了他們,他們纔會出手對付你。很多時候,他們只要看人不順眼,都會出手。
有極個別的惡毒之人,不管看人順不順眼,很有可能別人經過他身邊,他都有可能給別人一刀。
這些人,窮兇極惡,心腸歹毒,以殺人爲樂。”
白一弦驚訝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只是京城治安不錯,想必應該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歹徒在這種地方作亂,除非他不想活了。”
言風說道:“公子不要大意,還是小心爲妙。”
白一弦點了點頭,笑道:“好了好了,別這麼嚴肅,我聽你的就是了,日後我無論去哪,都帶着你。”
兩人正說着話呢,前面一陣騷動,街上的人紛紛後退閃避。白一弦急忙擡頭看去,卻發現是有一匹馬,正橫衝直撞而來。
白一弦驚訝道:“這是何人?如此大膽,京城之中也敢當街縱馬?莫非是皇室中人?”
京城之中不是不能當街縱馬,但那是皇室特權,就連高官之子都是不允許的。
所以當時白一弦被彭婉瑜抓走的時候,五皇子才能快馬加鞭的趕到。除了皇家子弟,一般情況下,再紈絝的官二代們,也不敢這麼做。
言風看了看,說道:“是馬驚了。”
白一弦恍然道:“原來如此。”這馬驚了一路,可是人仰馬翻,很多人爲了退避馬匹,後退之時還撞到了其他人,很多小攤都給撞翻了。
街上一時之間雞飛狗跳,卻沒有人出手制止那驚馬。因爲京城之中巡街的捕快還沒趕到這裡。
言風說京城之中高手多,但此刻白一弦也並未看到有人出來多管閒事。也不知道到底是人心冷漠,還是恰好這一段路上沒有高手。
眼看那匹馬要撞到一個小孩,白一弦自己跑上去也是來不及,便急忙驚叫道:“快去救他。”
言風立即行動,以一個非常拉風的姿勢帥氣登場。
在衆目睽睽之下,趕在驚馬之前救下了那個小孩,同時躍上馬匹,拉住了繮繩,制止了馬匹繼續驚奔。
人羣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小孩的母親急忙跑上來,抱住小孩拼命的向着言風千恩萬謝。
而與此同時,站在白一弦身側的一個人,在前面人的推搡之下,一個站不穩的往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