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朝的已經成年的皇子們,以前的時候雖然未封王,但卻都已不在皇宮中住,而是有了各自的府邸。
慕容楚之前的七皇子府,面積頗大,環境位置都很好。原本這次封王之後,按理應該重新賜一座更大的府邸纔對。
但慕容楚卻主動上書,說他住原府邸就好,不必勞民傷財建立新府邸。這一舉動,頓時得到了皇帝和朝野上下的交口稱讚。
皇子們的府邸,也都是在內城,這次封王宴,也是三品以上官員纔有資格過去。
白一弦這一次是乘坐馬車去的,到達的時候,果然如想象中的一樣,車水馬龍,到處都是馬車和轎子,也有步行的人,帶着各種各樣的禮物。
看到往前太擁擠,白一弦便讓馬車伕找了個比較偏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讓他就在這裡等待,他自己則帶着言風步行了過去。
來來往往的人,都是達官貴胄及其子女,這些人都互相熟識,因此見面之後,交情比較好的便在一起客套着。
白一弦只是個七品京兆尹,這裡的人都不認識他,也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就是那晚跟七皇子坐在一起的人。
門口迎接的人並不認識白一弦,只是看到請帖沒問題之後,便直接放了進去。
白一弦來到了宴客的地方,在院子裡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好。
周圍的人都不認識他,白一弦獨自坐在那裡,也不覺得尷尬。
“咦?你是獨自一人?你是誰家公子?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白一弦正無聊的時候,有人來到他的身邊,只是並未坐下,而是居高臨下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話裡話外透露出一種高傲的口氣。
白一弦轉頭看去,發現這也是一個年輕人,對方面色高傲,眼神中一副審視的模樣。
顯然是因爲不認識白一弦而感到疑惑。畢竟,今天能來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員,他不認識的很少。
白一弦發現有些人就是吃飽了撐的,既然不認識他,那就去找認識的人玩耍,非得過來找一下存在感。
莫非抓到一個混進來的,還想去邀功不成?
對方若是好好說話,白一弦也就好好解釋了。可對方上來口氣就這麼衝,一副懷疑他是混進來的模樣,那白一弦也就懶得跟他解釋什麼。
白一弦說道:“不認識有什麼奇怪?天下那麼大,人又那麼多,兄臺莫非人人都認識不成?”
對方沒料到白一弦能這麼說,於是說道:“我自然不是那個意思。”天下雖然大,人雖然多,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他認識。他覺得白一弦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纔對。
白一弦抽出請帖放桌上一放,說道:“在下乃是憑帖子進來的,可不是混進來的。兄臺這回可放心了?”
對方看到那帖子,似乎有些尷尬,口氣也稍微軟了一下,說道:“在下不是這個意思。”
白一弦看着他,微微一笑,說道:“你既不是那個意思,又不是這個意思,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方有些無語的看着白一弦,覺得這人說話真是十分囂張:“這位兄臺,眼下宴會還沒開始,你莫不是就已經喝多了吧?”
就算不認識白一弦,他也不覺得白一弦有可能是他惹不起的人。畢竟,從座位的位置也能看出一個人的地位。
二品及以上的官員和家屬,自然不會坐在這麼偏僻的角落。而二品以下的人,他都能惹得起。
白一弦說道:“我看兄臺說的纔是醉話。莫不是看不見我喝的是茶,而不是酒,又豈會醉?”
對方說道:“沒喝醉,卻說些醉話。兄臺未免有些太囂張。”
白一弦說道:“你這人,好生奇怪。在下在這坐的好好的,可沒有招惹你。明明是你過來招惹事端,卻說我喝多了說醉話。”
對方皺眉,問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白一弦搖搖頭:“你不認識我,剛好,我也不認識你,大家扯平了。”
“小子,禍從口出,莫非你沒聽說過?做人不能太囂張,在這京城之中,惹了你不該惹的人,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惹不起的?不該惹的?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不錯,你可知道,我叫賈守義,而我的父親,則是二品大員。”
“我不知道,我又不認識你。”
“那你現在總該知道了吧?”
“知道了。”
“那你還不向我道歉?”
“道歉也可以,不過我有些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
“你太囂張了。”
“謝謝誇獎。”
“你……你太囂張了。”
“你剛纔誇過了。”
“小子,你是不是想死?”
“不想。”
“你得罪了我,不會有好果子吃。你知不知道,甚至你的父親都會受你連累。”
“怎麼個連累法?”
“削職罷官。”
“那你先把他從牢里弄出來,給他個官職可好?我謝謝你啊。”
“你竟是罪民之子?你果然是混進來的。”
“請帖在這,自己看。”
“你從哪裡騙來的請帖?”
“你去問問錦王殿下。”
“小子,混進來的,還敢跟我這麼說話,你死定了。信不信我把你送去見你的牢中的父親?來人,把他給我抓起……”
對方一知道白一弦是罪民之子,立即肯定的認定了他是混進來的。
他剛準備讓僕人把白一弦抓起來,好抓到錦王那立功,冷不防就被人從後面撞了一下,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喂,小子,你可還記得我?”這撞了賈守義的人,也是衝着白一弦白一弦來的。
白一弦擡頭看去,見這人好生面熟,仔細想了一下,纔想起來,於是點了點頭,說道:“記得。”
賈守義本來就被白一弦惹的心中惱怒,見自己被人撞了,來人不道歉,還沒事樣的跟白一弦說話,於是立即大怒。
他轉身說道:“喂,小子,撞了人還不道歉,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我看你真是活……”話沒說完,卻悠的住了口。
因爲他看清了對方的樣子,原本以爲,能和白一弦認識的人,想必都不會是什麼高品級的官員子弟。
但看清對方模樣之後,卻嚇出了一身冷汗,閉嘴不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