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奎一僵,心道莫非這白一弦,連妾侍也不讓止溪做嗎?可蘇止溪如今住在又這府裡,莫非白一弦想讓止溪做個通房丫頭?
他們確實是低賤的商戶,白一弦成了四品大官,這身份上,確實有些不匹配。可真讓自己的女兒去做個更爲低賤的通房丫頭,他又實在不甘心。
因爲他一得知白一弦成爲了京兆府尹,就決定順勢來京城發展。
京兆府尹啊,掌管整個京城,到時候,誰敢不給他面子?到時候做生意還不是順風順水嗎。
所以,他便將在杭州那邊的產業給變賣了,只留下了原本住着的宅子,預防日後若有變故,也好有個安身之所。
他之所以拖了這麼久纔來到京城,就是因爲要處理掉那些商鋪之故。
當然,蘇奎想的是挺美,他一個小小縣城的商戶,根本就想不到京城遍地都是高官。
杭州的產業都賣了,京城這邊要是無法容身,那豈不是虧大了?
蘇奎有些戰戰兢兢,心中卻實在不想放棄,說道:“白大人,小人,小人也知道,我們商戶的身份,實在是有些配不上您。
可好歹小人,小人和止溪,當初也是救助過白大人的,止溪這丫頭,又是真心實意的喜歡大人,大人念在以前的情分上,好歹讓止溪做個妾侍,我們也就心滿意足了。
我們一定……”
“夠了。”蘇奎話未說完,便被白一弦一聲怒喝打斷。
蘇奎嚇了一跳,不敢說話了。白一弦以前是和善,可人都是會變的。這麼大的官,他小小的商戶得罪不起。見到白一弦發怒,他便膽怯了起來。
白一弦臉色很是不愉,聲音略微有些發涼,說道:“岳父大人,我待止溪,如珠如寶,如何能讓她做個侍妾,即使你是止溪的父親,我也絕不允許你如此貶低她。”
蘇奎點頭如小雞啄米:“是,是,是我們奢望了,啊?什麼?”蘇奎話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白一弦說的是什麼。
他待止溪,如珠如寶,如何能做侍妾?
蘇奎眨眨眼,好半天才消化了這些話的意思,說道:“這,這麼說,白大人並不是想要悔婚?那你剛纔說黃道吉日不行?莫非只是嫌我定的這個日子不好嗎?”
白一弦說道:“我已經向皇上請旨娶止溪,皇上已經賜了黃道吉日了。”
此話一出,蘇奎都驚呆了。啥東西?他沒聽錯吧?皇上?白一弦,剛纔說向皇上請旨娶止溪?
皇上啊,那可是皇上啊。他們這種低賤的商戶,就連個七品縣令,都要十分的巴結。
如今白一弦竟然說,求了皇上,給他和止溪親賜了黃道吉日?
蘇奎一時之間被震驚的都不知該做什麼反應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有了皇上親賜的黃道吉日,那自然比他請人看的黃道吉日要好的多了。
蘇奎半晌之後反應了過來,急忙站了起來,撲通一聲就給跪下了,衝着門外就開始磕頭:“草民多謝皇上恩典,多謝皇上恩典。”
白一弦見狀,也不好繼續生氣,走過去將蘇奎扶了起來坐下。
蘇奎眉開眼笑的看着白一弦:“果然好賢婿,我們家止溪有福氣啊。竟然有皇上親賜了黃道吉日,我們就按皇上賜的,就按皇上賜的。”
蘇奎是萬萬沒想到白一弦會如此重視蘇止溪,竟然還去求了皇上。不過爲人父母的,就算再市儈,心中也終究是希望子女能過得好的。
白一弦如此珍稀他的女兒,他自然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
白一弦臉色稍霽,左右看看,屋子裡坐的,除了蘇奎,還有他的那些妾侍,只是不見元兒和小暖,於是便問道:“小暖和元兒呢?”
蘇止溪急忙說道:“一路舟車勞頓,元兒年紀小,疲累的很,到了之後就有些困頓了,於是我便安排了房間,讓他休息,小暖去照顧了。”
她說着話,往外看了看,說道:“我讓人將他們喊來吧。”
白一弦說道:“別,讓他們好好休息會兒吧。”
蘇止溪微笑着說道:“眼下是飯點了,元兒中午就未曾吃過東西,空着肚子睡得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
何況若是睡的太久,晚上該睡不着了。”
白一弦聞言點了點頭,便命人去將小暖和元兒喊來。
沒多久,小暖和元兒的身影就出現在廳中,小暖一看到白一弦,眼眶一下就紅了,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說道:“少爺,小暖總算見到少爺了。
小暖給少爺磕頭,以後少爺可莫要再丟下小暖了,小暖想一輩子跟在少爺身邊伺候少爺……”
元兒那小傢伙,更是鬆開了小暖的手,直接就飛撲進了白一弦的懷中,奶聲奶氣的道:“白哥哥,抱。元兒想白哥哥。”
元兒向來都安靜的很,不哭不鬧,甚至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情緒。
但他是真的喜歡白一弦,這次也是想念的很了,不但說出了想念白一弦的話,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都紅紅的,一副要哭的表情。
白一弦急忙讓小暖快些起身,笑着安慰了一番,又抱着元兒,很是逗了他一陣子。
白一弦抱着元兒,心中有些奇怪,人家都說小孩子長得快。可數月未見,他怎麼感覺元兒根本一點都沒長呢?
身高沒見長,就連體重都似乎也沒見漲。
白一弦笑着問道:“元兒,這段時間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白哥哥怎麼看你一點也沒長呢?”
元兒搖晃了一下小腦袋,說道:“元兒好好吃飯了。”
白一弦颳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說道:“那以後可要多吃點兒才行,不然就長不高了。”
元兒重重的點了下小腦袋,說道:“好。”元兒喜歡白一弦,向來都聽他的話。
當晚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飯,蘇奎的那些妾侍也一個個的變着花樣的拍白一弦的馬屁,讓他極爲的不適應。
蘇奎隨後就制止了妾侍們說話,然後向白一弦表示想在京城之中重操舊業,開綢緞鋪。
雖然有個大官女婿,但他拼搏了一輩子,突然叫他什麼都不幹,天天享清福,他還有些不適應。
而且,別看蘇奎市儈,但他卻是精明的很,想的也比較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