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五章 解藥

六爺並未像柳無名那般檢查的仔細,只是診脈了一番之後,又看了看白一弦的眼睛口鼻,試了試呼出的氣體溫度。

然後他直接看向柳無名,問道:“你給他餵了什麼?”

莫非是個世外高人?柳無名心下有了這樣的疑惑,不過嘴上卻問道:“你能看出什麼?”

六爺低頭看了看白一弦:“他最先中的,乃是七日冰心,後來又中了一種毒,與七日冰心不相上下。

七日冰心的寒毒,除了毒門的獨家解藥之外,世上怕是隻有天炙紅這種傳說中的奇花可解。

但天炙紅據傳乃是開在火焰中的花朵,醫書上雖然記載,曾經出現過一次,但實際上,誰也沒有見過。所以,按理不應該是天炙紅。

但他如今的症狀,皮膚髮紅髮燙,口鼻乾裂,呼出氣體灼熱。我原本以爲是極陽一類的藥丸所致。

但最終卻發現,其體內的七日冰心竟被這股灼熱壓迫的不敢肆虐。極陽一類的藥物,老道我也瞭解一些,我想不到這一類的藥有哪一種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思來想去,越發覺得除了天炙紅,可以有這個效果,將七日冰心壓迫至此外,別無其它了。

這股灼熱在其體內肆虐,差點將臟腑灼傷,再結合他體內的其餘寒毒,應該是剛剛纔中。

所以我猜測,這四五種寒毒,應該是爲了幫助他抗拒體內的灼熱,目的是保護他的臟腑,這應該是你給他喂進去的。

包括你們將他放在冰水之中,也同樣是爲了從外力上幫他抵抗這樣的灼熱。

結合以上種種,老道我到是覺得,你莫非真的找到了天炙紅這種奇花,給他餵了進去不成?

結果喂進去之後卻發現,天炙紅的極熱之力太過霸道,七日冰心竟不能抵抗,所以你纔給他繼續喂寒毒,泡冰水。

不知我老道猜測的可對?”

六爺知道醫書中出現過天炙紅,但由於太玄妙,根本無人見過,所以他也懷疑根本沒有天炙紅這種奇花,所以一開始,他雖然覺得像,但心中卻自我否認了。

但後來,結合種種診斷,最後又推斷出,白一弦吃的,確實是天炙紅,甚至還推斷出了柳無名估算錯了天炙紅的熱量的霸道這一點。

柳無名心中有些震驚,其實白一弦的情況非常複雜,就算很多有經驗的老大夫,僅憑把脈,都不一定能看出來。

而且,天炙紅這種奇花,相信絕大部分的大夫都不知道。眼前一個看上去像是乞丐的老道士,居然能說出來這種花的名字,還能根據症狀推斷出來,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柳無名說道:“道長說的不錯,我柳家有一枚藥丸,便是用天炙紅爲原料製作的。

裡面劑量只有一點,是我錯誤的預估了天炙紅的威力,七日冰心,竟絲毫無法與之抗衡。

我迫不得已之下,這纔給他餵了三四種寒毒,將他泡在冰水之中。”

六爺皺着眉,說道:“他這次毒發,怎的如此早?”

這救人的事,別人都不懂,也插不上話。所以柳天賜將白一弦的情況,從開始中毒,到中間沒有發作,再到上一次毒發,乃至這一次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六爺說道:“原來如此,我上一次見他,毒尚未發作,我竟沒看出他中了毒。若是能早一點得知,也不至於會嚴重至如今的地步。”

柳天賜問道:“道長此言何意?若是早點得知?莫非道長若是早知道的話,有救白兄的辦法?”

六爺嘆了口氣,說道:“我便是爲此來的。原不知道他已經如此嚴重,還以爲來得及。”他連嘆可惜。

柳無名追問道:“道長連七日冰心都有解救之法?不知是何辦法?”

六爺說道:“毒門秘藥,我自然無法可解。只是祖上之前與毒門有過一段淵源,因此曾得到過一顆七日冰心的解藥罷了。”

柳無名有些失望,還以爲這老道有什麼秘法之類的。他們這些人,醉心醫術,最喜歡得到各種秘方,用來研究。

想了想,柳無名問道:“如今白賢侄的情況如此複雜,僅憑一顆解藥,怕是不能解除他身上的危機。

道長的這顆解藥,不知肯不肯割愛,賣給在下?在下願意出高價。”只要研究一下,將解藥的成分和配比研究出來,日後便可以造出更多的解藥。

那日後綠柳山莊,便可解七日冰心這種奇毒了。

六爺看着柳無名,說道:“給你,不過是浪費一顆解藥罷了。柳莊主醫術雖然高絕,但縱然你研究十年,二十年,也絕對無法研製出七日冰心的解藥。”

柳天賜不服,說道:“道長這話,是不是有些太過篤定了?你既知道家父醫術高絕,又怎知有了這顆解藥,家父研究不出七日冰心的解藥?”

六爺說道:“不是老道自信,而是毒門自信。若毒門無這樣的自信,又豈會讓這顆解藥流落在外?”

這話說的倒也是,既然有解藥在外,那毒門顯然不怕外人會將這解藥分析研究出來。

只是話雖如此,柳無名對那顆解藥,還是有些渴望。

柳天賜突然問道:“這顆解藥如此珍貴,道長爲何肯拿出來解救白兄?”

畢竟這老道士手中若真的有七日冰心的解藥,就他們綠柳山莊,便肯拿出大量的銀子來買。

瞧這老道士的樣子,一副貧寒的模樣。他應該知道這顆解藥的價值,爲何不將解藥賣掉,以換取自己日後衣食無憂的富貴生活,而是要拿出來救白一弦呢?

六爺說道:“爲何?就爲了這小子的善心。老道我混跡市井幾十年,遇人無數,只有這小子,兩次相助與我,無償贈我銀子,卻不圖我任何東西。

我與這小子有緣,亦看之順眼,既受人恩惠,又豈能不報?”六爺此時目光如炬,頭部微揚,眼睛裡突然有了一種氣勢。

給人的感覺整體都改變了,以至於讓人忽略了他渾身的髒污和蓬亂的頭髮。就彷彿跟剛纔那個乞討的道人,不是一個人一般。

這人莫非還是個人物?

江湖人很多奇人,大都有怪癖,就比如眼前這道士,看上去窮困潦倒,想不到卻有這樣的心胸與見解,知恩圖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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