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剛要心生佩服,沒想到那老道士卻突然氣勢一變,咧着大嘴笑嘻嘻的說道:“再說,這小子心善,之前什麼都不圖,都兩次救助與我。
我要是救了他性命,他還能虧待得了我?怎麼的,也得給我個萬把兩花花。”
此刻的六爺,賊眉鼠眼,一副財迷的算計模樣,哪裡有剛纔的半分氣勢?
以至於讓衆人覺得剛纔的那些氣勢,可能是一種錯覺。
衆人說話間,太陽落山了,白一弦體內的寒毒蠢蠢欲動。
天炙紅則恰恰相反,白天太陽高照,外界環境氣溫高的時候,天炙紅會比較生猛一些。
到了晚上,氣溫寒涼的時候,天炙紅也會比白天的威力稍弱一些。
其實對於天炙紅的瞭解,六爺比柳無名還要了解一些。他以前的時候,博覽羣書,由於地位的特殊,也曾派人搜尋了不少奇書來看。
有一本書上,曾詳細的介紹過天炙紅。只是因爲六爺從未見過天炙紅出現,而且也同樣認爲火焰之中不會有花朵存活,所以以爲天炙紅根本不存在。
如今得知白一弦吃了一顆天炙紅爲原料的藥丸,以前看過的奇書上的內容便浮現了出來。
天炙紅是奇花,但說實在的,以它那猛烈的灼熱效力,說它本身是一種熱毒也是可以的。
中了七日冰心這種寒毒,每隔一段時間復發一次,其餘時間潛伏起來。
天炙紅也同樣如此,柳無名還有一點錯處,他希望將天炙紅的熱力全部釋放出來。
可惜,這是一種極熱之毒,而且極爲霸道,最大的可能就是它直接將白一弦燒死。
而最好的結果,也不外乎是它如寒毒一般,暫時潛伏起來,在白一弦的體內,每隔一段時間爆發一次。
除非找到解藥。可就連六爺自己,也沒有聽過有什麼東西能剋制天炙紅。這東西留在白一弦的體內,早晚他會深受其害。
只是,白一弦本就中毒那麼多,不好解掉,多一種不多,少一種不少。
白一弦體內的情況,真的是越來越複雜了。
夜晚的時候,白一弦體內的寒毒,和天炙紅又是一番較量,白一弦的身體此時已經成爲了一個戰場。
最終結果就是不論哪一方能贏,倒黴的都是白一弦。若是白一弦此時清醒,得知這種情況,大概會覺得自己有可能是最倒黴的穿越人士了吧。
第二天直到中午的時候,白一弦才慢慢睜開了眼睛,慢慢看清了屋中的衆人,一個個都在擔憂緊張的望着他,就連身爲太子的慕容楚都沒有離開。
白一弦勉強笑了笑,牽動了嘴角,只覺得嘴巴乾的厲害,還有微微的刺痛,好似極度缺水一般。
白一弦說道:“看來,我是熬過來了。”聲音沙啞的厲害,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衆人見他醒了,頓時都興奮起來。昨晚情況極其緊張,差一點白一弦便熬不過來了。
虧得那老道士,他的人品先不說,但他的醫術居然非常厲害,而且對白一弦的情況有獨到的見解。
昨晚,正是那老道和柳無名兩人一起討論,共同全力出手,才幫白一弦穩定了下來。
當時他說過,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就盡人事,聽天命吧,只要白一弦能醒來,那他的性命就暫時保住了。
六爺並未留下,他說自己已經盡了全力,剩下的就看白一弦自己了,然後他說還有要事在身,直接離開了。
白一弦自是不知道這一切,衆人現在正在忙碌,柳無名在給他診脈,查看他體內如今的情況。
蘇止溪急忙倒了一些水,溫柔的看着白一弦,一點一點餵給他喝,旁邊的人也圍在他的身邊,噓寒問暖,問他還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白一弦喝完了水,笑道:“我昨晚雖然昏迷,但卻覺得與以前格外不同,竟是忽冷忽熱。冷是極致的冷,熱也是焚燒一般的熱,不知怎麼回事。”
柳天賜上前,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白一弦感嘆的說道:“原來竟是如此危險,此番真的多虧了柳莊主出手,小子感激不盡。
日後綠柳山莊若是有需要之處,但凡小子能做到,絕不推辭,必報此恩。”
柳無名搖搖頭,說道:“賢侄不必客氣,你與天賜是好友,也幫他良多,這些事,無需記掛在心上。
而且此番,我也差點好心辦了壞事,對天炙紅不夠了解,便貿然餵給你吃。
多虧那老道士,若非他最後拿出的東西,又配合你體內的寒毒,中和了一下天炙紅,恐怕你現在已經被燒死了。”
白一弦嘆道:“想不到這位老人家,竟真的是位高人。”白一弦自己也沒想到,當時無意間幫的一個乞丐,竟然也有如此本事,還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
白一弦又問道:“那我現在體內是什麼情況?一月後,還是會發作麼?”
剛纔聽柳天賜說的,體內的毒不但沒解,反而又填了好幾種。
不過他並沒有怪柳無名的意思,人家是爲了救自己,這一點,白一弦是很拎得清的。
柳無名說道:“毒確實沒解,你體內的毒,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重。消息不是什麼好消息,但還是有一點安慰之處的。
你體內的寒毒,天炙紅,被那老道中和了一番,現在達到了一種平衡,只要打不破這種平衡,相信不會再發作。
所以,你平時需要小心一些,萬萬不可再中毒了。否則的話,你體內積累的毒素已經到了一個極爲可怕的地步,一旦平衡打破,毒素爆發,萬劫不復。”
白一弦若有所思:“只要不再中毒,不打破平衡,就不會毒發?是一直如此,還是有時間限制?這毒素在我體內,總不是沒有妨害的。
換言之,我還能活多久?”
柳無名說道:“白賢侄果真聰慧,你這種情況,情況好,一直保持平衡的話,最多一年。”
白一弦重複道:“最多一年……”也不錯,原本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現在還能多活一年。
柳無名說道:“但要注意,萬萬不能再中毒。否則立時暴斃,神仙難救。”
蘇止溪問道:“只有一年?敢問柳莊主,那可有別的解救之法?”
柳無名搖搖頭:“我能力有限,實在無能爲力。這一年時間,你們儘快找到杜雲夢,或者是念月嬋,讓她們兩人來試試。”
衆人有些黯然,一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其實也不長。畢竟茫茫人海,要尋一個人,並不容易。
若她們都躲在一個地方不願意出來,那誰能找得到?
再說就算找到了,她們願不願意出手幫助白一弦,又或者是能不能解得了白一弦體內的毒,還是兩說。
畢竟,白一弦體內的情況,太複雜了。
白一弦笑道:“大家不必如此喪氣,起碼現在也不錯,只要不再中毒,便不用擔心毒發,而且還多了一年的時間去找念月嬋她們,比之前可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