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師,你這是要幹什麼!”韋天把鐵棍對準了高命:“快鬆開我的學生!”
“我對你們沒有惡意,我現在做的事情也是在幫你們,除非你們想永遠留在這裡。”高命在思考各種可能,他感覺想要離開很可能需要依靠這些外來者。
被黑霧籠罩的隧道,載滿學生的大客車,循環往復的悲劇,高命認爲這些外來者的出現並非偶然,可能會涉及到另外一個陰謀,就像多年前的十三班一樣。
“不管後面發生什麼,我們都有知道真相的權力,用蠻力去阻止,你能捂多久?”陳靜牽起了申屠鵲的手,他表情堅毅,似乎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心理準備。
高命見幾人都如此,也不再堅持:“行吧,我無權干涉別人的命運。”
乾咳的幾聲,申屠鵲並沒有怪高命,她只是指着自己的心口:“剛纔接聽電話之後,我的腦子和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被觸發,我能看到自己的一些信息,那五條屬性就是剛纔高老師說的——兇心,強體,陰魂,執念,腦力。”
她這話說完,包括高命在內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陳靜和李問現在更加肯定,高命就是一個遊戲裡的NPC,一個爲他們發佈任務,推動劇情的存在。
高命則想到了夏陽,這五條關於怪談玩家的篩選屬性是夏陽提出的,他在某個未來裡成爲了怪談玩家的領袖,完善了所有怪談規則。
“明明是夏陽提出的東西,卻出現在了外來者的心中,那也就是說這一切可能都是提前設計好的!夏陽關於怪談玩家的所有設想和規劃,其實全是‘宿命’的安排!”
所謂宿命一定和外來者之間存在很緊密的聯繫,宿命把瀚海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是爲了給外來者們製作一個特殊的“死亡遊戲”,可它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目光看向那些學生,高命心底有一個猜測——或許意義就在這羣學生身上,電話裡的聲音告訴申屠鵲高命是鬼、瀚海全城人都是鬼,那說明至少在那個聲音看來,外來者和瀚海市民存在本質上的區別,或者可以更進一步的推測,這些外來者纔是真正的活人。
眯起的眼睛深處帶着一絲危險的光亮,高命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他同樣是十三班的學生,多年前他和同學們也是在那條隧道里出現了意外,然後纔開始了所有故事。
如此來看,那他是活人?還是鬼?
“調查總局一直在抓捕十三班的人,司徒安當時在瀚德私立學院也想要把十三班學生一網打盡,他們是不是知道十三班的秘密?難道我們十三班的學生就是多年前的第一批外來者?所以祿藏纔會把我們選爲殺死宿命的屠刀?”
腦子有點亂,高命需要同時處理大量信息和猜想,他的目光慢慢移動到了幾個學生身上,是不是多年前自己也和他們一樣?只不過自己因爲意外進入瀚海後,就直接在這座城市長大?
陳靜被高命看的心裡發毛,他強裝鎮定,學着申屠鵲的樣子拿起電話,可他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這個電話已經無效了?我需要新的觸發物品才行嗎?”
滴答滴答的水聲從隔壁房間傳出,幾人相視一眼,直接跑向走廊。
原本上鎖的房門被打開,陳靜第一個跑進屋裡,他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來到衛生間。
浴缸接滿了水,清澈見底的浴池底部放着一個書包。
鼓鼓囊囊的包裡不知道塞了什麼東西,沉在水底,好像在故意等待別人將其取出。
“不要靠近!”心悸、身體發冷,高命瞬間警覺,他想要阻攔,但是晚了一步。
陳靜把手伸向浴池,在他指尖碰到水面後,清澈的水中浮現出點點污跡,他身體控制不住的朝浴缸傾斜,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樣。
那書包裡放的不是重物,而是另外一條手臂?
“救……”
浴缸明明不算大,可陳靜卻好像落入了一片無底深潭,他手腳觸碰不到岸邊,連掙扎都無比吃力,整個人在向下沉!
“真是叛逆啊。”
黑霧濃郁,陳靜的身影變得模糊。
幾乎是眨眼之間陳靜就要完全沉入浴缸,幸好高命的反應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極限,他死死掐住了陳靜的脖頸。
沒錯,高命救人的方式比較特別,他不借用血肉鬼神的力量無法和黑霧中的未知存在對抗,所以他只能用死亡去阻止“死亡”。
高命在賭黑霧裡的未知存在在意這些外來者,所以他直接掐住了陳靜的脖子。
因爲窒息陷入瀕死的陳靜好像聽見水裡有什麼聲音,那個聲音和水流一起進入了他的耳朵和嘴巴,塞滿了他的身體。
“救……”
對死亡的恐懼彷彿山一樣壓在身上,陳靜來不及去聽那些聲音,拼盡全力向上伸手,他忽然感覺身體一鬆,接着他便被高命從浴池當中撈出。
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污水,他很驚訝,爲什麼明明是溺水,脖子上卻有幾道深深的手指印。
“黑霧裡的東西不想讓這些外來者死?”高命內心也很驚訝,在他的試探之下,原本纏住陳靜的那股未知力量消失了,對方並不想直接弄死陳靜,而是好像要把他送到什麼地方去。
頂着浴池,高命剛纔的心悸已經消失,他隨手將書包撈出,這浴池已經恢復正常。
“謝謝,謝謝……”在鬼門關門口溜達了一圈,陳靜總算是完全信任高命了。
“那是黃格的書包!我記得他的這個掛件!”申屠鵲接過書包查看:“黃格是我們班上的語文課代表,老師眼裡的乖孩子,可他私下特別喜歡看各種怪異恐怖的小說和新聞,失蹤的學生裡數他膽子最大。”
“先別管黃格。”陳靜慢慢從地上爬起,他閉上眼睛:“剛纔水裡有個聲音,它跟我說了一些話,大概內容與申屠鵲剛纔在電話裡聽到的一樣,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申屠鵲有些着急。
“它還給我發佈了一個任務,讓直面內心,讓我去殺人……”陳靜看向拿着書包的高命,聲音越來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