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內心和殺人可是很難扯上關係的。”李問覺得陳靜有點不一樣了,他感覺自己的同學們身上正在發生某種變化。
“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是我心裡的那個聲音,它好像希望我變成某個樣子,某個它期待的樣子。”黑霧滲透進皮膚,陳靜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陰影,他表現的還算理智冷靜:“那股殺意尤其針對高老師,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好像我殺了自己的同學肯定要判死刑,以命償命,但如果我殺的是高老師,不僅不會受到任何懲罰,還會獲得某種獎勵。”
“那你把這話說出來,我不就聽到了嗎?”高命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您剛救了我,所以我不會對您有任何隱瞞。”陳靜看不到自己脖子上的手印,說的無比坦然。
可他話音落下之後,高命又看向了申屠鵲。
在高命的注視下,女孩身體發抖,說出了隱瞞的一部分:“電話裡的聲音告訴我,說你們都是鬼,也在鼓勵我去傷害你們。我當時覺得太過匪夷所思,所以纔沒有說出來,我絕對沒有要傷害你們的意思。”
“外來者可以隨便傷害瀚海市民,殺人還能獲得獎勵,這宿命是把瀚海當作豬圈了嗎?”高命臉上依舊帶着笑容,可申屠鵲卻覺得渾身發涼。
之前申屠鵲和高銘玩那個禁忌遊戲的時候,不擇手段攻略一個個異常事件,她可以毫無壓力的去獵殺鬼怪,向無辜路人施加詛咒,從來沒有站在路人的角度去考慮過。
眼皮抽搐,申屠鵲臉色蒼白,她想起了一些關於禁忌遊戲的傳聞,那個遊戲連接着另外一個世界,也許她殺死的市民,就是另外一個世界活生生的人。
“宿命還真是該死啊。”高命的笑容好像帶着濃濃的血色,他周圍的黑霧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將他包裹其中,尋找他身上的破綻。
“我可以把自己心中的聲音告訴其他同學嗎?這樣能增加他們存活的概率,他們都不是壞人,不會想要殺人的。”陳靜徵求高命的意見,其實就算他不說,那些學生觸及異常後也會明白一切。
“隨你的便。”
“高老師,我還有事情要告訴你。”似乎是爲了重新獲得高命的信任,申屠鵲弱弱的舉起手:“我心底的那個聲音除了讓我們進行殺戮,釋放本心外,還在呼喚我們去一些地方。好像去了那些地方後,就會獲得豐厚的回報。”
“去一些地方?”高命有些感興趣:“這一層有嗎?”
申屠鵲和陳靜搖了搖頭:“不在七樓,但就在這棟酒店當中。”
“帶我過去看看。”高命想要弄清楚那個聲音到底代表着什麼,從現在掌握哦的信息來看,瀚海所有市民都是被圈養的牲畜,給申屠鵲和陳靜提示的聲音極有可能來自瀚海之外的鬼,又或者可以稱其爲不可言說。
幾人離開七樓,乘坐電梯來到了一樓大廳,此時黑霧已經濃郁的無法化解,能見度只有兩米左右。
他們走出電梯,完全看不到酒店外面的場景。
“心底的衝動變得強烈,那個聲音在嘶吼。”申屠鵲跑了起來:“就是這裡!它就是讓我們來這裡!”
停下腳步,黑霧裡好像有人影在晃動,申屠鵲緊緊抓着韋天的胳膊,那位司機也被嚇得小腿打顫,但他還要故作鎮定。
順着申屠鵲手指的方向,高命帶着陳靜,將面前的房門推開。
這裡是雜物間,也是給保潔人員休息的地方,在高命眼中這裡普普通通沒什麼奇怪的。可陳靜和申屠鵲卻彷彿被嚇到了一樣,僵立在門口,不敢進去。
“你們看到了什麼?”
“有個披頭散髮的老太太藏在黑霧裡,她周圍擺着各種泥塑,身上爬滿了畸形的大人和小孩,那些髒東西想要把老人身上的各種符咒給撕下來!我們心底的聲音在告訴我們,讓我們去殺了她!”申屠鵲的手在發抖,她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到了。
聽到申屠鵲的描述,高命本能覺得熟悉:“感覺有點像泗水公寓的神婆?”
神婆幫助過包括司徒安在內的很多東區富豪改運,承擔了大量因果和業障,那些爬在她身上的畸形大人和小孩就是因爲她冤死的業障,若不是她有各種鬼神泥塑保護,估計早就以最悽慘的方式死去了。
“神婆確實被調查局的人驅趕進了孝安鎮當中,可爲什麼我看不到她?這黑霧遮蔽了我的眼睛?”高命沉思片刻後,準備幹一件極爲冒險的事情。
一條條血絲在眼底浮現,高命知道在這裡使用鬼神的能力可能會引來不祥,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雙眼之中日月星辰轉動,過去和未來泥塑悄然在眼底浮現,高命眼中的世界發生了變化。
他不再單純用眼睛去看,而是在凝視這片區域的過去和未來。
濃郁的黑霧在他眼中被驅散,他看見傷痕累累的神婆拖着殘缺躲進這個房間,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竹籤和銅錢進行占卜,連續投擲幾次都是大凶,直到最後竹籤碎裂,將她手指刺出了鮮血。
不過神婆好像也預測到了什麼,她竟然扭頭看向高命所在的地方。
“卦象指的是這裡,我算到了未來,你看到了過去。”神婆撕扯下一段衣袖,揮手將地上的幾枚銅錢和一封信件包裹住,藏進了牀下面:“我不能開口去說,希望我沒有算錯。”
做完這些後,神婆就倒在了地上,黑霧順着她的傷口鑽進她的身體,慢慢的她好像成爲了黑霧的一部分。
高命還想要繼續看下去,可血肉仙突然刺痛了高命的心神,有極度危險的東西正在靠近!
顧不了太多,高命停止使用雙眼,掀開牀板,那裡果然有一個沾滿血跡的包裹,上面貼着各種符籙。
東西到手,高命果斷後撤:“走!離開酒店!”
轉身就跑,高命能感覺到黑霧裡有東西在接近,血肉仙也無法具體描述出那是什麼東西,只知道它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