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來的時候就在飛機上一直睡,一直睡,本就不怎麼困,所以在酒店裡也沒睡多大會兒,將近兩點睡下,五點多鐘就醒了。
四月的巴黎早上溫度不高,只有幾度而已,睡醒的楚恆裹着睡袍拉開窗簾,來到陽臺上,涼颼颼的晨風拂面而來,讓他不由一個激靈。
“嚯!夠冷的啊!”
他雙手撐着陽臺欄杆,打量着街景,此時天色已經微亮,朦朦朧朧的晨光喚醒了這座剛剛睡下的古老城市。
楚恆的房間位置不錯,站在陽臺上就能見到聞名遐邇的埃菲爾鐵塔,別看這玩意兒名氣不小,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
論歷史,到現在歷史都還沒百年,都不如英國的菜譜長,要說漂亮,也談不上多漂亮,不用說後世,就現在,全世界很多建築都要比它美的多。
可能是作爲外國人產生不了什麼共鳴吧,反正楚恆是欣賞不來,只覺得是破落戶沒什麼見識,逮到點有價值的東西就奉爲傳家寶。
他瞅瞅遠處那座鐵塔,感覺比那爛慫大雁塔都差很多,撇撇嘴抹身回屋,洗洗涮涮一番,點了根菸來到會客廳,先給酒店前臺打電話要了杯茶,又點了些吃的,隨即在屋內的報刊架上翻了翻,找到一本英文版的財經雜誌來到沙發前坐下,無聊的看了起來。
楚恆英文還算不錯,雖然雜誌上很多專業名詞看不大懂,但綜合前後文,也能猜個七七八八,就是有點費力。
他走馬觀花的大致掃了眼後,很快就發現了一篇自己感興趣的文章,上面講的是一位來自英國牛津大學金融系的一位教授對花旗未來經濟情況的分析,其上綜合花旗愈演愈烈的財政赤字和信用的擴張,貿易逆差不斷擴大等等一些情況,預言了佈雷頓森林體系的瓦解,而且時間還預測到了五年內!
雖然沒有太精確,但也差不離了。
“這個教授有點東西啊!”
楚恆又仔細讀了下文章上的內容,若有所思的又給自己點了根菸,琢磨着要怎麼藉着這個機會賺上一筆。
方法其實很多,難的是要怎麼不那麼引人矚目。
“叮咚!”
想了一會兒,門口響起鈴聲,楚恆回過神來,正準備去開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的岑豪就從房間裡竄了出來,打開門把推着一個小推車的客房管家迎了進來。
法國的早餐就那麼些,也沒什麼好選的,兩杯牛奶,幾個麪包,另外還有倆煎蛋,幾片火腿,就是楚恆點的東西的全部。
“祝二位先生用餐愉快,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呼叫我。”
客房管家把東西放到茶几上後,拿着楚恆給的小費開開心心的推着餐車離開了房間。
“這些破玩意兒有啥吃頭,都沒一碗爛肉面實惠。”岑豪剛來國外那時候還挺喜歡吃這些的,日子長了也膩歪了,瞅着桌上的東西就倒胃口。
“出門在外的,將就點吧,不也有肉,有蛋嘛,吃吃吃。”
楚恆把一片末了果醬的麪包遞給岑豪,又自己拿了一塊,一邊大口大口的吃着,一邊翻看雜誌上的其他內容,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
可惜,直到他吃完早餐,也沒發現感興趣的東西,上面不是介紹哪個資本家就是鼓吹什麼新興行業,沒多大意思。
吃完早飯後,岑豪叫來客房管家把東西收拾走,隨即叼着根菸找到已經看完雜誌的楚恆,問道:“今兒什麼安排?楚爺。”
“隨便逛逛吧。”他跟本沙明約的是明天中午過去拜訪,所以今天可以自由活動。
“那我去找人問問都有啥好玩的?”岑豪眼睛一亮,躍躍欲試的問道。
“用不着,咱先歇會兒,我等會帶你逛。”楚恆睨了這貨一眼,他敢保證,這個貨肯定要把他往紅等區帶。
“成吧。”心思被猜出的岑豪失望的轉頭回了自己房間。
隨即楚恆又隨便翻了翻其他一些自己能看懂的雜誌跟報紙,約莫九點多鐘,太陽升高了些,氣溫也暖和了不少,他才通知酒店備車,又與岑豪換了身樸素點的衣服,就出門而去。
他沒像其他初來這裡的外國人一樣,帶着岑豪去參觀什麼聖母院、塞納河之流,而是目的明確的直接奔向被譽爲世界最大跳蚤市場的聖多安舊貨市場。
市場位於巴黎的北部的18區,也是巴黎人常常談虎變色的阿拉伯裔人聚居的地方,簡稱阿拉伯區。
車子從酒店出發,一路走走停停,將近花了快一個小時才把他們送到地方。
楚恆透過窗外看了眼那喧鬧龐大的市場,隨手拿出五十法郎遞給司機:“我們可能要逛一會兒,你可以找地方喝杯咖啡,先生。”
此時的法郎已經多次貶值,五十塊差不多等於七八塊美刀,已然不少了,司機驚喜的接過錢,隨即看在錢的面子上,善意提醒道:“首先我要感謝您,慷慨的先生,另外我需要提醒您,在這裡面,一定要看好錢包。”
“謝謝,我會照顧好它的。”楚恆微微一笑,對岑豪示意了下便下了車。
站在市場門口,迎面而來的是在五顏六色的尼龍布遮陽篷下一字排開的小攤,皮貨店和服裝店,許多阿拉伯人店主站在自己的店鋪前大聲吆喝。
“快來看一看啊,這裡有最時髦的衣服。”
“想要古董傢俱嗎?中世紀的古董傢俱,非常難得。”
“來自落魄公爵家的餐具,它需要一個主人。”
楚恆站在門口掃了眼後,塞給岑豪五百塊法郎:“分頭行動,自己逛自己的,完事後回車上匯合。”
在一道道貪婪的目光的注視下,岑豪隨手將錢塞進褲兜,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你自己能行嗎?我這搭眼一瞧就看見十幾個佛爺,這地兒有點亂啊。”
“你自己小心點就行了,記得出了事直接車裡跑,酒店那邊能給解決,走了。”楚恆又叮囑了他一番後,快步走進市場,很快就消失在了喧鬧的人羣裡。
上輩子來過這邊幾次的他直接選擇無視那些熱情的店主跟商販,就悶頭在一個個商鋪與攤子前尋找着。
待往裡走了三四百米,期間趕走兩三個想往他兜裡伸手的小偷後,楚恆才停下腳步,拿起一隻花瓶仔細看了看。
這花瓶是新的,屬於華夏的創匯工藝品,器型跟釉色什麼的都跟酒店房間裡那隻蒜頭瓶很相似。
“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