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章 情敵相見(二更)

腦子裡瞬間就想起,明可帆曾經雲淡風輕地跟她說,他當年和那個叫小雅的女生,不過就是陰差陽錯地有了交集,卻又無疾而終。可是眼前這幾位的表情似乎在告訴她,事情並不是這樣的,這讓她有些懵了。

見到她蒼白的臉色,白宇有些不忍,“你們這是幹什麼呢?嚇唬若斐啊?女孩子就是特別敏感的,被你們這麼一說,倒像是明大少真跟小雅有什麼似的,唯恐天下不亂啊?”

轉頭對藍若斐回以一笑,“你甭理這兩個人,他們啊,就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個兒好,八成就是看你和可帆太恩愛,受刺激了,這才做了這場戲,要挑撥離間呢!”

這麼多年的兄弟可不是白做的,即便沒有任何刻意的暗示,其餘兩人卻心領神會地弄懂了他的意思。想想也是,這是別人的家務事,犯不着他們去多管閒事。

沒錯,他們的確是覺得藍若斐很單純,很善良,對身邊的所有人都很好,即便是她那個不成器的妹妹,她都可以一再地包容。正因爲如此,他們纔會更擔心她。

這樣的人,雖然外表看似陽光堅強,實際上內心卻非常的脆弱,常常受了傷就喜歡一個人躲到角落裡默默流淚。在人前,卻會倔強地擡起頭,不讓淚水掉出來。

“哈哈哈!嫂子,你也未免太可愛了吧?瞧把你給嚇得,好了好了,我招了,其實吧,我們就是在逗你玩兒!您趕緊行行好吧,要是一會兒我哥哥回來,看到你這副模樣,一準兒會剝了我們的皮不可。”周明亮哈哈大笑,三言兩語就撇清關係了。

他們似乎有些杞人憂天了,將來的事兒誰知道呢?怎麼就能肯定,人家明大少就必定會和小雅牽扯不清?哪怕真的愛過又如何?那都是過去好些年的事情了,此情可待成追憶啊!

接收到藍若斐茫然的目光,閆子航也連忙解釋道:“我錯了,我不該和亮子同流合污,我自首。”舉起雙手,做出標準的投降狀,還轉過身去,一副任由宰割的樣子。

一旁的白宇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兩個傢伙要是在明大少還沒過來之前就捅出了簍子,看他們到時要怎麼收場纔好。

原本藍若斐興許對黎樂雅還沒什麼感覺的,充其量不過覺得她只是大家的同窗舊友,僅此而已。被他們這麼一說,黎樂雅倒像是千里迢迢特意從國外趕回來,只爲了吃掉明大少這一棵肥沃的回頭草。

至於嗎?

有了他們的再三保證,意識到自己全身都在緊繃着,藍若斐不禁有些赧然,紅着臉說:“要死啦!你們連這個都要拿來開玩笑,一會兒看我不跟可帆告狀,讓他揍死你們倆!”

白宇見機立刻幫腔,“對對對,揍不死好歹也得把這倆臭小子的腿給打斷了,絕對不能讓他們好過!”瞥向旁邊的眼神還有幾許得意,誰讓你們不長眼色,說話也不經過大腦,活該!

話雖如此,藍若斐心中的不安還是沒有退去,她總覺得,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雖然她也不是在懷疑明可帆,但是直覺告訴她,興許,還有什麼隱情也不一定。

不過,吸取上回鬧彆扭的教訓,這次她不敢再無理取鬧了,尤其是還當着外人的面兒。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即便是他的好兄弟,也該給他留有最基本的尊嚴。

要吵要鬧,都回家後再說,女人還是要識大體一些纔會換來男人更多的尊重。況且指不定又是她在瞎想呢?

“放鬆!放鬆!你不能再衝動了,衝動是魔鬼!一定要冷靜下來,只有這樣,才能理智地處理好一切問題,悲觀不是你的慣有做派。淡定吧!”不斷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藍若斐表面上確實裝作輕鬆自然的表情,不想讓誰看出來她的不安。

只是,她這點兒小伎倆又怎能瞞得過在座的這些個精明的男人?大家都沒有揭穿罷了。

看到她這故作鎮定,還要強顏歡笑跟他們談天說地的樣子,閆子航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兒。他很清楚自己不該對別人的感情生活指手畫腳,但是憑良心說,他的確認爲藍若斐這樣單純得像一張白紙似的女人,配了“老江湖”的明大少,是有些可惜。

當然,婚姻和談戀愛一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機場裡,明可帆並沒有提前過來等人,而是算準了時間,停好車,這才慢悠悠地踱進到達大廳。又不是特地來等待熱戀中的*,犯不着那麼迫不及待吧?

“可帆!!!”

隨着一聲嬌滴滴的呼喚,緊接着,一個紅色的身影便飛奔而至,甚至連她推車上的那一堆行李都顧不上了。直接飛撲過來,踮起腳尖緊緊摟住明大少的脖子,來了個熱情的西方見面禮,響亮的“啵”兩聲後,那張俊臉上便留下了兩個反光的脣印。

幸好黎樂雅的脣膏還是比較好的質量,不脫色,僅僅是暈出了油亮的印子。這番主動熱情之下,明可帆只有動作僵硬地輕輕擁住她,以示禮貌。

就在此時,旁邊似乎有閃光燈在閃爍。

明大少微眯起眼眸,轉過頭去,就見到省內有名的電視臺臺標赫然貼在那個相機上邊,而且拿着相機的人身旁還跟着記者。

心中一陣不悅,卻也懶得在此處橫生事端,便過去拉過黎樂雅的推車,快步離去。快要走出機場大廳時,卻被那幾個記者攔住了去路。

“請問明大少,您今天是特地來接人的嗎?您身邊的這位小姐似乎沒有在a市的社交圈內見過呢,能不能給大家介紹一下?還有,您二位剛纔那麼熱情地擁吻,看來關係不淺啊,請容許我大膽地猜測,二位曾經是戀人?”

此話一出,黎樂雅臉上一紅,不自然地別開了頭,不予回答。可是在大大的墨鏡底下,那雙眸子裡卻有着明顯的得色。

搭在推車扶手上的雙手不住地收緊,明可帆緊咬着牙,下顎處的肌肉繃得緊緊的,他從來都很反感所謂的媒體人抓着一兩個鏡頭就借題發揮。

誰說眼見爲實?看到這麼一個畫面,便能杜撰出一個*悱惻的故事來,這是新聞嗎?這該叫微小說了。面對這種窮追不捨的記者,你若是什麼都不說,那就會更麻煩,他們就會根據自己的喜好,加油添醋地吹噓一番。

停下腳步,當着那位拿話筒的女記者的面兒摘下太陽鏡,明可帆忽而笑了,“敢問這位小姐,您又是不是清楚什麼叫西方的社交禮儀?還有,現在電視臺的招人是不是標準都沒有下限了?語文都沒有學好,居然還敢派出來做採訪?一會兒我給你們周臺長去個電話,省得改天你們這些手下在外頭惹了事兒,他老人家還得給你們收拾爛攤子,那多冤枉!”

走出兩步,又想起了什麼,“看在你大熱的天兒還出來到處跑的份兒上,我就明白告訴你吧!剛纔我們倆在做的,叫社交吻,不是擁吻。擁吻那得是兩個人緊緊貼抱在一起,身體之間密不透風,連一條縫隙都沒有,還得由脣齒相交的那種法式深吻。懂?回去跟你男朋友好好實踐一番吧!”

邪魅地一笑,便瀟灑地帶着佳人離去。只留下那名女記者又氣又惱地紅着臉站在原地,而她旁邊的攝影師,早就因爲憋着笑,腸子都快要打結了。

素來聽聞明大少毒舌的功力,今日親眼見識,果真名不虛傳啊!就連他們這些專門兒靠嘴巴吃飯的人,都自嘆不如,這功力得有多深厚?

走出到達大廳後,黎樂雅才鬆了一口氣,“可帆,你犯不着爲了我得罪那些記者,回頭還指不定會怎麼寫你呢!剛纔我確實是一時大意,忘了這裡是中國,言行舉止都該收斂一點兒。我給你添麻煩了……”

自責的表情,愧疚的語氣,任誰聽了都會不忍心責怪。況且這事兒明大少還真是沒有放在心上,有什麼呀?愛怎麼寫就怎麼寫唄!寫他負*面新聞的也不是頭一回了,什麼*了,流連夜店了,左擁右抱了,說風就是雨的。

“別傻了,這能有什麼麻煩?隨便他們好了,就是把我寫得再不堪,我也不會少一塊肉,就當是我可憐他們,給他們一個好的素材吧!不然這個月還不知道他們的業績能怎麼樣呢!我總不能把你推出來吧?如果真那樣,我還是個爺們兒嗎?”動作麻利地將行李放入後備箱,明可帆不以爲意地笑道。

在一旁看着他的身影,黎樂雅的心裡被一種甜蜜的感覺充斥着。

這麼多年過去了,明可帆還是能給她這樣的安全感,彷彿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必擔心,也不用害怕。哪怕外頭的風雨再大,有他在,就如同蒼天大樹般,會爲她擎起一片天空。

也只有這麼有擔當的男人,才值得託付終身吧?呵呵,她就是傻。

那會兒年輕氣盛,總覺得自己有驕傲的資本,所以對他的主動示愛都不屑一顧,還自以爲是地認爲他定然會再來追求。誰知明可帆比她還驕傲,不但從此對於情書一事不再提起,反而還刻意地和她保持距離。

在青春飛揚的時代,誰會去在乎這些?總覺得前方必然會有更優秀的男人在等着自己,會有更美好的未來,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才發覺,自己錯了。

人心隔肚皮,這句話一點兒都沒錯。最初和詹姆斯在一起的時候,黎樂雅甚至認爲,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歲月,並且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誰知道隨着時間的推移,詹姆斯的本性也慢慢顯露出來了,事實證明,一見鍾情是不太可靠的。

激情澎湃的時候確實很美好,能讓你的眼裡就只有一個人,可是一切都歸於平淡後才發覺,原來那時的雙眼都被矇蔽了。

黎樂雅不禁有些羨慕起那個叫藍若斐的女人,沒錯,回國之前,她已經打聽過關於明可帆的消息。商業上的不難了解,隨便上網一搜,關於l。k集團和他本人的動態都一清二楚。生活方面,不時也能看到娛樂版有緋聞在炒作,但都是小打小鬧,成不了氣候。

發覺他最近將近這一年來,都過起了深居簡出的生活,這實在不符合他的個性。多方輾轉探問,才得知他竟然已經結了婚。

老實說,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黎樂雅還沮喪了好幾天,心情落到了低谷。他們,終歸還是錯過了彼此。每個人的生命中似乎總有那麼一個人,求而不得,註定會永遠成爲遺憾。

在她恢復單身之後,打算重整旗鼓,放下所謂的自尊去努力追尋幸福的時候,她的幸福,卻先她一步給了別的女人。儘管如此,和明可帆重逢後依然會心跳加速,這種感覺騙得了全世界,都騙不過她自己。

見到藍若斐時,黎樂雅已經收拾起所有的負面情緒,展出一抹友好的笑容,主動伸出手,“你好,我是小雅,你就是若斐吧?久仰大名啊!”

落落大方的態度,彷彿折射出她內心的坦蕩蕩,而一走進包廂便第一時間向裡頭唯一的一位女士打招呼,也顯示了她很顧及藍若斐的感受。

至此,藍若斐提着的心總算歸位了,“你好,歡迎回國!什麼久仰大名啊?這幫傢伙一定是在說我壞話吧?他們最損了。”眸光一一掃過在場的男人,警告的意味十足。

“嫂子,你可別冤枉我呀!我從來都是站在你這一邊兒的,哪怕哥哥跟你吵架了,我也會幫着你,放心,我是你孃家人!”周明亮不服氣地立刻就嚷嚷起來。

殊不知,他這一個“孃家人”,竟讓藍若斐感動得紅了眼眶。

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和孃家人聯繫了。自從藍若茜出事兒後,她沒有再去看過妹妹,明可帆請了律師,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律師去處理。她覺得自己已然心力交瘁,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對付那樣頑劣的妹妹,況且她所有的付出都被人覺得是多此一舉。

至於遠在美國的藍勁鬆夫婦,偶爾也有通電話,但知道藍若茜的事兒後,張玉珍的語氣中多少都有了一些疏離。

呵呵,歸根到底,藍若茜是她的親生女兒,會偏心一些也是正常的。這些年來,藍若斐也沒少體會過這樣被冷落的差別待遇,她以爲自己已經習慣了。可是再碰上時,不免還是有幾分心酸和感慨。

敏銳地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明可帆便走過去,摟着她的肩膀,“都站着幹什麼?還不入席嗎?我都快餓死了!亮子,點了爬爬蝦沒?”

“點了點了,我嫂子愛吃嘛,哥哥,你再這麼下去,咱大夥兒早晚都會把我嫂子的喜好倒背如流。”真沒見過有人重色輕友到這種程度的,說好了是大家聚餐,明大少卻從來不管別人的死活,一開口便是要保證他媳婦兒的福利。

唉,同人不同命啊!

聽到這話,黎樂雅的臉色不太自然,就爲着這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明可帆對別人的在意。讓她感覺自己似乎也不是那麼特別,至少,他的體貼不僅僅是給了她一個人。

察覺她的不自在,藍若斐當即笑道:“小雅,來,我們坐這邊吧!他們幾個都喜歡喝酒,臭死了!我們可以自得其樂,不用管他們,反正我每回都只管填飽肚子,讓他們吹牛去!來,嚐嚐這蟹,可肥了,我剛纔親自到海鮮池去挑的呢!”

瞥見黎樂雅一臉的尷尬,明可帆及時開了口,“小雅吃海鮮過敏,所以我特地讓亮子點了其他的菜。”

本該平淡的一句話,卻讓兩個女人的心裡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

藍若斐手中的筷子就那樣突兀地停在半空,收回來也不是,將那塊螃蟹再放回去也不是,進退兩難。而黎樂雅則因爲自己這麼微不足道的特點還能被他記着,既興奮,又激動。

桌邊的幾個男人就更是臉色各異了,明大少這是在幹什麼?當着老婆的面兒,對別的女人這麼和風細雨的,不怕回到家會被秋後算賬嗎?

嗅出三人間那若有似無的火藥味兒,白宇善解人意地及時伸出援手,“哎,怎麼能兩個大美女都坐一塊兒了呢?好歹也得分開啊!不然咱幾個男人喝悶酒,有什麼意思?亮子,你說對吧?小雅還是過來這兒坐,都這麼久沒跟咱哥幾個見面了,得好好聊聊不是?你們兩口子啊,還是待角落裡曬甜蜜去吧!反正受你們倆的刺激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突然被點名,周明亮心頭一跳,當即反應過來,“對啊,小雅換個位置唄!怎麼,都這麼久不見了,你還嫌棄咱們不成?”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如果還堅持坐在原位,那豈不是很不識趣?

眼底有某種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黎樂雅一臉燦爛,“好啊,今晚咱們就不醉不歸!若斐,我就不做你們倆的電燈泡了。”

“不礙事兒,還沒有什麼能礙着我們。”語帶雙關,藍若斐同樣笑容不減。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