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未區的大樓之下,陳傳趁着空隙時間吃了幾根營養膏,此刻他正在琢磨着自身勁力的方向。
他的想法是,自身修煉的是周元勁法,這是自己有別於其他的人地方,而這個重要的特點不能拋棄。
其次,戰鬥時需要一個能夠一錘定音的力量,就如之前見過的各種勁力,這類勁力只要能充分發揮出來,那麼幾乎無可抵擋。
放在他這裡,這可以是擒捉勁,可以是摔抱勁,更可以是散手勁,總之無論用哪種勁力,但是必須調和而統一。
運用哪種手法時,都需要相對應的攻擊勁力,並可以迅速而流暢的變換。在別人看來這似乎不可思議的,但是他身體的異化組織覆蓋率極高,且有周元勁力爲託底,那就是可以做到的。
最重要的,在有了足夠的根基和憑恃之後,再兼深心之中如此堅定的認爲,那麼他的精神就會反應到實質上,並將之化爲現實。
首先是散手勁力。
他之前與陳必同等人交手的時候,會用到烘爐呼吸法催發陳必同所傳授破壞勁力,還有另一個是溫教官教給他的崩雲手。
這兩種勁力的對比,一個在於大面積的破壞,一個是集中破壞,有各自的優勢,也都有各自的缺陷。
前者需要以第二我爲後盾轉移損害,並且在發動時需要一定的蓄勢,蓄勢不足的話,威力就難以充分發揮出來。
崩雲手在經過他長時間的練習之後已經變得更快更隱蔽,威力亦不小,而且與烘爐呼吸法配合起來更妥當。
但是這種攻擊手段因爲他人已經打磨的較爲完整了,到了手上就是無需改進的東西,那自己的特點和意志很難融入進去。
所以以這兩種勁法作爲散手攻擊手段的話,雖然夠用,可總覺得缺失了一點什麼,在精神上感覺不妥那就是並不完全契合自身,所以還是需要另行開闢途徑,找到適合之路。
轉念到這裡,他不禁想到,下一個層限以格鬥家爲命名,恐怕不是沒有原因的,看來唯有那些走出真正自我道路的人才能冠以此稱。
目前他雖然還無法琢磨出合適自我的心勁,但許多事是無法一蹴而就的,畢竟他今天才剛剛掌握了這些技巧,在積累上還有所不足。
他相信其他格鬥者在掌握走上了這條路之後,應該同樣需要通過一定時間來磨練和完善自身的勁力的。
他接下來或許可以試着與更多的格鬥者進行交手和切磋。
他的優勢是可以不斷試錯,進行一些大膽的嘗試,因爲第二我可以爲他轉移傷勢,這是其他格鬥者所比擬不了的。
另外,武毅學院有紅拂作爲陪練,這同樣是學院之外的格鬥者無從得享的,接下來他要充分利用好這個優勢,完善自我之勁力。
當然,精神力量的修持也不能落下,現在他的精神底蘊是靠第二我撐起來的,所以本體的精神仍然需要儘可能的提升,否則第二我一旦在交手中被打至消散,自身的實力就會因此而降低,所以此後要盡力補足這個缺點。
其實這一次的戰鬥下來,他所得到的不止是精神力量上的收穫,第二我也得以向前推進了一大步。
而如果能將第二我提高到自身眼下的水準乃至更高的層次上,等最終完滿之後,再以第二我第二次與他相融合,那麼應該是可以達到甚至超越那個只存在於理論上的界限。
正當他在這裡思索的時候,界憑先是沙沙響了幾下,隨後有一個訊號試圖聯絡他,他看了一眼,接入進來。
“陳同學,是你麼?”界憑裡響起了潘曉德的聲音。
陳傳說:“潘同學?是我,你找我?”
他心裡轉了下念,潘曉德在外面好像沒什麼職務,如果有行動,那應該是武毅學院統一安排的,現在找他,難道是遇到什麼事了? www★ тт kan★ ¢ ○
潘曉德語氣興奮的說:“我在你上面呢。”
“上面?”
陳傳擡起頭,看向兩側聳立着的高樓,可他很快反應過來,又往高處那一駕飛艇看了過去,立刻就看到飛艇舷窗外,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對他揮手,正是潘曉德。
心下有些詫異對方在那裡,口中說:“潘同學,我看到你了。”
潘曉德又朝他用力揮了下手,說:“你在下面執行任務麼?”
陳傳說:“我剛纔完成一個任務,正在休息。”
“嗨,那真是巧了。陳同學,如果有空,不妨上來坐一會兒,我這什麼都有,聯絡也方便,要去哪裡的話我稍後送你去,總比在地面上好。”
陳傳聽他的話似乎是能做主的樣子,覺得這樣也好,如今信息中轉就靠天上懸飄的飛艇,無論是行動還是信號傳遞的確都比待在下面來的強,所以沒有什麼猶豫,當下說了聲好。
潘曉德似乎回身和別人說了句什麼,過了一會兒,他說:“唔,陳同學,伱看到身邊那座大樓沒?飛艇不好降落,你到頂端,我們到那裡接你上來。
陳傳看了一眼,那是一座五六十層的辦公大樓,現在裡面應該沒什麼人,大樓此刻雖然已是封閉,但不需要從裡面走。
他朝那裡移動了幾步,速度提上來之後,就踩在了樓壁之上並沿此一路上行,很快就來到了樓頂之上。
遠處飛艇此刻緩緩靠落過來,上面似乎噴灑過某種塗料,在接近時周圍盤旋的大量的蟲子往兩邊散去,等到了他頭頂上空後,就自上面垂了下來一個軟梯。
他伸手抓了一下,那軟梯帶着他往上移動,等到了船艙下身的開口附近,他只是輕輕一拽,整個人往上縱躍,從容落在了船艙之內。
潘曉德此刻正等在那裡,高興的和拍了下手,說:“陳同學,我剛纔在上面看見你了,所以就想着和你打個招呼來着。”
陳傳問:“潘同學,你怎麼會在這裡?”
潘曉德說:“嗨,中心城最大的空鯊飛艇公司就是我家開的,這次大批飛艇被徵用,我被學院派來溝通和佈防這些飛艇。”
陳傳問了下才知道,中心城的大多數飛艇,包括運輸飛艇和戰鬥飛艇都是找空鯊公司訂製的。並且還接受軍方的一些訂單。
不過這家公司與現如今其他的公司不同,並不及涉及其他業務,也沒有自己的武裝力量,這更像是舊時代的傳統公司。
潘曉德以前從沒說起過這些,行事算是相當低調了。
兩人正說話之際,後方出現了兩個面無表情的安保人員,潘曉德介紹說這是政務廳派遣過來的,負責飛艇上的安保。
這兩個人過來和陳傳握了下手,並通過界憑溝通和提醒:“陳隊長,請你在此休息期間不要泄露不對外公佈的信息。”
陳傳明白了,說是安保人員,其實就是監視防止一些特殊信息泄露的,他迴應說:“我瞭解了。”
潘曉德熱情的說:“陳同學吃過飯了麼?”
陳傳說:“從凌晨開始就一直在忙任務,沒顧得上吃。”
潘曉德看了下手錶,現在是中午十一點四十五分,他說:“我也沒吃呢,之前一直在協調和檢修飛艇,走,咱們那正好一起。”
陳傳欣然點頭。
潘曉德帶着他來到了位於中上部的宴客廳,因爲這駕飛艇原本就是一駕觀光飛艇,所以有大面積的透明窗戶,讓人在進餐時可以看到下方的情況。
陳傳走到窗邊朝外看了一眼,有着密密麻麻的蟲羣,在地上看不清楚,但在上端卻能看見形成了幾團灰色的蟲羣,團聚圍繞在一起,並且在幾個地方尤爲顯眼。
潘曉德走過來說:“這些蟲子都是交融地來的吧?說實話我第一次聽說有這地方,還有兩個世界碰撞的說法,還真是嚇我一跳。”
他看了看陳傳,好奇的問:“陳同學去過那裡麼?”隨後他又連忙說:“哦,如果涉及保密條例,陳同學不用理我。”
陳傳說:“沒什麼不好說的,我的確去過,如果潘同學等到達了第三限度之後,你也會接觸到的。”
潘曉德攥緊了拳頭,幹勁滿滿的說:“我其實也想像陳同學你一樣下去和那些僱傭兵交手,將那些來自交融地的生物趕回去,早點渡過這場入侵危機,我現在實力還不夠,但下一回,我一定會趕上來了。”
陳傳看了看他,潘曉德顯然深受家族的信任,所以告知了一部分兩個世界的情況,但蝜母分裂這件事看來依舊沒有對其明言。
這個時候,兩名服務人員推着餐車進來,在桌案上端上了一盤盤的精緻的菜餚。
潘曉德招呼說:“我們先吃飯吧。”
陳傳點了下頭,不過這個時候,他腳步微微頓了一下。
潘曉德問:“陳同學,怎麼了?”
陳傳說:“沒什麼。”
他從一開始就一直在運轉靈明返照之法,從另一個世界吸收精粹,而就在剛纔,他忽然感應到,對面隱隱傳來了某種波盪。
或許一般人會以爲這是裂隙不穩定的緣故,這確實有點像,可他卻不覺得是如此。
這很可能是之前撕裂了一個缺口,那些純質正往外疏泄的緣故,這樣看,那些純質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散入這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