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從大開的水龍頭之中噴涌而出, 嘩啦啦地落在滿滿當當的水池內,再從水池邊緣溢出,地面上的積水已經有半寸多高了, 而那具死狀悽慘的正躺在水房的正中央,周圍的積水已經被鮮血染紅。
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球在水中起起伏伏。
這一副場景是在詭異, 令人本能地想要遠離。
橘子糖站在水房門口, 像是完全沒有被這一幕影響到似的, 只是若有所思地歪歪頭。
「你們搜屍體了嗎?」
她忽然開口問。
「……啊?」
刀疤男愣了一下,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說, 你們搜屍體了嗎?」橘子糖翻了個白眼,耐着性子重複了一遍。
「呃, 沒……」
刀疤男被噎了一下。
「哈?難道這麼長時間, 你們都一直在這裡幹看着嗎?」橘子糖瞪大雙眼,驚愕地看向刀疤男。
刀疤男:「……」
面對這個一看就十分危險, 隨時可能出現新一個死亡案例的場景, 但凡是個人都不會想要接近的吧?
誰知道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躺在那裡的人!
「讓開,廢物。」
橘子糖嗤笑一聲,徑直邁步走進了水房。
在她的身後,隊伍之中的其他成員也面色自如地跟了進去, 像是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面一般,十分嫺熟地開始四處尋找着線索,而另外一支小隊的成員則站在水房外,神色呆滯地注視着眼前這一幕。
橘子糖在屍體旁邊蹲下, 開始仔細地翻動起來。
看樣子, 她只是討厭活人的接觸,而但對於觸摸這種血淋淋的死物,卻好像完全沒有任何心理障礙, 即使在捉起那雙眼球的端詳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也沒有半點的變化。
對她而言,眼前這具死狀悽慘的屍體,就好像是什麼軟綿綿的塑料玩具一樣,可以在手心裡隨意擺弄。
溫簡言走向一旁的水池。
水房之中一共有兩排水池,池子的邊緣骯髒泛黃,滿是污漬,即使被水流沖刷也沒有乾淨半點。
忽然,他的步伐一頓。
在靠窗第二個水池的邊緣,印着一隻鮮血淋漓的血手印。
雖然被水沖刷得模糊不清,但還是能夠清晰地看到那尚未乾涸的刺眼血色。
溫簡言歪頭端詳着這隻手印,總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他探頭進去,向水池內看去。
裡面的水顏色渾濁,血紅的顏色在裡面打着旋,比其他幾個水池內都要更深更濃。
顯然,李察就是在這個水池的前方,將自己的眼珠活生生摳出來的。
正在溫簡言沉思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了「咕嚕嚕」的怪異聲響。
他一怔,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那聲音,好像是從地面上的下水道口中傳來的。
溫簡言走上前去,在下水道口前蹲下,向着深處看了進去。
圓圓的下水道黑漆漆的,裡面深不見底,什麼都看不清楚。
隨着湊近,一股刺鼻的腐臭味迎面撲來,衝得他猛地向後一退。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溫簡言拿起一旁窗臺上的牙刷,將它戳入下水道口,沒插入幾釐米,牙刷就遇到了阻礙。
「……」
他頓了頓,緩慢旋轉着手中的牙刷,然後將它抽了出來。
「咕嚕嚕!!」下水道內傳來空響。
隨着牙刷的抽出,一個小小的漩渦出
.
現在了地面的積水之上,夾在着血絲的污水順着通了的下水道流走。
溫簡言的視線落在牙刷上。
牙刷頭頂端纏繞着一大團黑色的乾枯頭髮。
看樣子,這就是水房裡積水無法被排出的原因了。
但是,要知道,這可是男生宿舍。
這樣一大團的頭髮,顯然不該出現在這裡。
溫簡言的腦海之中,閃過剛剛在男廁內下水道口看到的蛆和頭髮,若有所思地微微眯起了雙眼。
正在這時,翻找着屍體的橘子糖似乎也有了發現:
「喂。」
溫簡言順着喊聲扭頭。
下一秒,一串閃着銀光的東西在空中掠過,被拋了過來。
溫簡言反射性接過,定睛一看。
是一把鑰匙。
他們這些所有的「大一新生」都有的一把宿舍鑰匙,上面帶着一點新鮮的血跡,歪歪扭扭地貼着個數字:
「504」
「應該是那傢伙的宿舍,」橘子糖站起身來,仔仔細細地擦掉自己手上的血跡,滿不在乎的說道,「走,去看看。」
衆人點點頭。
他們離開水房,越過那幾個仍舊傻站在背後的主播,向着走廊之中走去。
「誒,誒,等等!」
當溫簡言他們走出幾步之後,刀疤男才如夢初醒,急急跟上。
橘子糖也懶得管他們,畢竟,他們現在還有正事要做,也就任憑他們跟上了。
很快,幾人來到了504的門口。
溫簡言將手中的鑰匙插入鑰匙孔,輕輕一扭,就將門打了開來。
房門「吱呀」一聲向內滑去,男生寢室內空無一人,一片漆黑。
「找找。」
橘子糖揚了揚下巴。
「看看李察究竟是哪個牀位的。」
一行人在寢室內翻找起來,很快,他們就通過書桌上參考書的署名,定位到了李察的牀鋪。
那是靠門右側下鋪的位置。
橘子糖直接大開大合地在牀上翻找了起來,撕開牀單,掀起褥子,扯碎被罩,拽出枕頭,行事風格十分狂野,堪稱龍捲風過境,看得刀疤男一行人目瞪口呆。
而溫簡言則在寢室內無所事事地轉悠。
這個寢室堪稱是典型的大學男生宿舍,凌亂,擁擠,混合着一股強烈的汗臭味,到處都是散落着的衣服和書本,還有滾在地上的籃球,貼在牆上的海報等等。
牆壁上有種大片水漬,整個寢室都有種潮溼的氣味。
忽然,橘子糖的動作一停:「哈!有了!」
她勝利似的舉起一本日記。
「噹噹噹當!」
溫簡言笑了一下,正準備走過去,忽然,他的餘光掃過一旁的牆壁,動作一頓。
在李察的牀頭掛着的籃球衣下,隱約能夠看到一點棕褐色的印記。
他皺皺眉,走上前去,將籃球衣掀起。
被掀開的衣服後,是一堵白牆。
牆壁上用凌亂而瘋狂的筆跡寫着一行字:
「不要再看下去了。」
「!」
溫簡言握着秋衣的手指一收。
不要再看下去了?
是指什麼?
是指這個寢室,這堵牆?還是使李察硬生生將自己眼球摳出來的某個場景?亦或是……這部電影?
正當溫簡言沉思之時,留在門口的衛城忽然提高聲音:「快出來!」
他的聲音十分緊繃,顯然遇到了什麼不應該發生的事。
.
幾人一驚,彼此對視一眼,快步從寢室內衝了出去。
一出寢室,他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太暗了。
剛剛還亮着燈的走廊,此刻只剩下了昏暗的一盞,在遙遠的盡頭滋滋閃爍着。
在微弱的光線下,隱約可以看到一個直挺挺的人影正站在不遠處,看不清面容,但卻令人有一種彷彿被盯上的錯覺。
他邁着僵硬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來。
「滴答、滴答。」
水滴落地的聲音在走廊之中迴盪着。
「是李察。」衛城的眼神閃爍,說道,「我看着他從水房裡走出來的。」
明明已經死去的李察,此刻卻再一次站在了衆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是心底一沉。
這說明,他們最不想見到的事情應驗了。
在《勇敢的李察》這部電影之中,主人公的死亡並非結束,恰恰相反,是一切的開始。
忽然,一旁的田野尖銳地倒吸一口涼氣:「不好!」
他指向背後:「這個場景又要結束了!」
幾人紛紛扭頭看去。
果然,膠捲燒完之後的空白再一次出現,順着走廊飛快向前蔓延着,但是,與此同時,「李察」的屍體卻仍舊沒有停下腳步,仍舊在緩慢向這個這個方向走來。
「!!!」刀疤男的臉色刷白,腦門上冷汗直冒。
他一會兒看看左邊的厲鬼,一會兒看看右邊被空白吞噬的走廊。
「快,快,用道具……」
他尖叫到。
「走。」
橘子糖的眼珠一眯,迅速下了決斷。
她拔腿向着李察的方向跑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與其和副本機制做對抗,不如和鬼親密接觸,鬼是有相應的對抗策略的,而機制的抹殺往往沒有道理。
溫簡言緊隨其後。
他當然明白橘子糖此舉的意圖,但是,看到走廊盡頭的那個黑色影子,他還是忍不住臉色一綠。
「……」
啊啊啊啊啊啊你們不怕鬼但是不代表每個人都不怕啊!!!
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內迴盪着,前方「李察」的身影越來越近。
一股刺鼻的水腥氣撲面而來,除此以外,還夾雜着一股極爲特殊的腐臭味,令人幾欲作嘔。
更近了。
更近了。
「滋……滋滋。」
最後兩盞燈在艱難地最後堅持了幾秒之後,終於放棄掙扎。
「啪嗒」一聲滅了。
它和其他的燈泡一樣沉入黑暗,整個走廊都被粘稠的黑暗所籠罩。
溫簡言仍在奔跑。
他一邊跑,一邊掏出手機,在黑暗中盲目地尋找着手電筒。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掌心因爲汗水而變得粘膩,心跳聲和呼吸聲都在耳邊呼嘯,幾乎掩蓋住了周圍其他人的腳步聲。
咚咚、咚咚。
手指在屏幕上匆忙滑動,在汗水的潤滑下十分難操作。
溫簡言掃了眼手機屏幕,抓緊時間一按。
微弱的白光亮起,驅散了黑暗。
他擡起了眼——
下一秒,呼吸瞬間陷入停滯。
擡眼的剎那,溫簡言看到,在距離自己的臉只有幾釐米的地方,是一團蠕動着的,凝成一個人類身影的黑髮,黑頭髮的正中央是兩個深深下陷的孔洞,無數白色的蛆蟲在黑洞深處蠕動着。
像是……
一張臉。
距
.
離太近了,他能夠嗅到那撲面而來的腥腐氣味,潮溼的頭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纏到了胳膊上,緩緩收緊。
右上角,血條和藍條一起在向下落去。
溫簡言咬緊牙關,準備激活道具——
「叮鈴鈴鈴鈴!」
刺耳的下課鈴聲響起。
溫簡言尖銳地倒吸一口涼氣,猛地睜開雙眼。
面前的場景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教室。
投影儀「嗡嗡嗡」地運轉着,前方的投屏之中的幕布上一片漆黑,白色的花體英文字顯得格外刺眼。
【THE END】
孫老師的臉上仍舊帶着一成不變的微笑,直挺挺站在講臺上,用那雙滲人的雙眼注視着教室內的大一新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教室內比起上課前似乎空了一兩個座位。
……結束了?
溫簡言坐在座位上,感到自己的背後仍是一層冷汗,掌心也是一片粘膩。
他的視線落在黑暗的幕布上,一時有些無法回神。
這就結束了?
「第一節課到這裡就結束了。」孫老師低下頭,不知道操作了什麼,只聽嗡嗡兩聲,幕布緩緩向上升去,教室內的光線漸亮,一切都變得重新正常了起來。
溫簡言趁機扭頭向着旁邊的門掃去一眼。
走廊之中的黑暗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漸增加的學生腳步聲——顯然,其他課程的學生也下課了。
「請大家收好草稿紙,不要丟失。」
孫老師臉上的微笑仍舊沒有絲毫變化,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顯得似乎有些貪婪詭譎,「並且儘快完成1500字的電影鑑賞作業。」
說完,孫老師轉過身,消失在了教室門外。
教室內,學生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每個人都臉色蒼白,似乎驚魂未定,並沒有從剛剛的「電影內容」之中緩過神來。
「嗯?」
蘇成眨眨眼,問出了本隊所有人的心聲,「這就結束了?」
電影的內容單調至極,加起來也就只有兩個場景,就連死亡判定都很寬鬆。
看這樣子,恐怕只有那些被空白膠捲吞掉的人,纔會在這節電影課內真正死亡。
「看上去是這樣的。」雲碧藍很快冷靜下來,她從椅子上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也別太驚訝,這個副本的難度無論如何都只有A級,怎麼可能在第一節課就給我們來個無法解決的死亡威脅。」
……倒也是。
幾人對視一眼,聳聳肩。
「啊!!」橘子糖看向自己空空蕩蕩的雙手,緩緩瞪大雙眼,「草,日記本沒了!我都沒來得及看!!」
電影雖然結束了,但是,電影裡的東西卻並沒有跟着他們離開,而是直接消失了。
橘子糖氣得捶桌:
「媽的!早知道這個,我之前在電影裡的時候就不那麼保守了!!管它是什麼鬼,來一個我揍一個!無論如何都該把那個垃圾日記本給看了再說!」
衆人:「……」
這倒也是真沒必要。
「反正這周還有一節電影鑑賞課,」溫簡言安慰道,「到時候說不定就能重新再看一遍,或者是換個角度再進去一趟。」
他在這方面已經很有經驗了。
他們今天看過的片段,明顯就只是《勇敢的李察》這部電影的冰山一角,所有的信息都少且模糊。
很顯然,這部電影絕沒有結束,而是剛剛開始。
而下一節課,說不定纔會是真正的重頭戲了。
橘子糖仍舊臉色陰沉
.
。
「哦對了,別忘了,」溫簡言忽然想到了什麼,他低頭看了看時間,「現在食堂應該開門了,我們是不是得去看看?」
橘子糖撇撇嘴,似乎仍然心有不甘,但還是跳下椅子,不情不願地說道:「行,走吧。」
在橘子糖的身後,衛城無聲地向着溫簡言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
哥們兒,牛逼啊。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這麼快把他們隊長安撫好的……
簡直就是順毛大師!!
溫簡言衝他無奈地聳聳肩。
沒辦法,習慣了。
一行人向着教室外走去。
溫簡言微微扭頭,向着教室內掃去一眼。
靠近前排的位置,那個先前和他們選擇了同一部電影的刀疤男正坐在座位上,臉色蠟黃,臉上全都是冷汗,眼神微微渙散,像是還沒有從剛剛的驚險一幕之中緩過神來。
他的視線落在溫簡言身上,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
教室外傳來橘子糖懶洋洋的聲音:
「喂,還等什麼,走了!」
溫簡言衝着那個刀疤男點點頭,然後收回視線,和衆人離開了教室。
*
果然,和衆人想象的一樣,食堂已經開放了。
食堂內的空間很大,但卻意外的昏暗,幾個窗口開放着,後面是身穿骯髒白色圍裙的食堂工作人員。
他們的臉孔被上面的標牌遮擋的嚴嚴實實。
【饅頭——1學分】
【包子——2學分】
【麪條——5學分】
「哈?」橘子糖皺了皺鼻子,「這什麼破食堂,一共才賣種吃的?」
「需要花的是學分。」溫簡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那麼,和雨果猜的一樣,它應該就是副本內讓我們回覆數值的道具了。」
「我也這麼覺得。」
蘇成贊同地點點頭。
畢竟,在報完課程之後,他們的學分纔開始得到學分,並且開始有能力購買食堂內的「菜品」。
那麼,食堂之中販賣的東西,就一定是道具,而非真實的食物。
「報一下你們現在的數值。」橘子糖說。
幾人紛紛報數。
在上完一節電影鑑賞課程之後,他們的血條和藍條都有所下降。
而在所有人中,下降的最厲害的是……
衆人的視線緩緩落在了他們當中的一人身上。
溫簡言:「……」
我能怎麼辦。
我也不想的啊!
「行,知道了。」橘子糖蹦蹦跳跳地來到窗口前。
很快,她就帶着饅頭和包子回來了。
畢竟,麪條的價格太貴,可能是能夠將數值大幅回覆過來的道具,在他們現在血條藍條掉的都不算多的情況下購買,實在是有點虧了。
「喏,」橘子糖把東西遞給溫簡言,「你吃了試試。」
溫簡言的視線落在那熱氣騰騰的大饅頭和大包子上,臉色有些發白。
「怎麼了?」橘子糖問。
「……沒什麼。」
溫簡言嘴裡發苦。
主要是上一次他在副本里購買的所謂「回覆道具」,是用青蛙榨成的糖漿…………這件事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心理陰影,以至於再次看到類似的道具,總擔心它會不會也是類似的構成模式。
雲碧藍似乎感同身受,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算了?」
「沒事。」溫簡言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做了做心理建設,然後
.
接過了橘子糖手中的饅頭和包子。
畢竟,這個副本可是個不限時的開放副本,沒人知道究竟會在這裡待多久,所以,到了後期,不管裡面究竟塞得是什麼餡,他們也都是得碰的——
握着熱氣騰騰的大白饅頭,溫簡言用力閉了閉眼,然後鼓起勇氣,往自己的嘴裡一塞。
嗯……口味倒是很正常。
他小心翼翼地掀起一點眼皮,向着手中的饅頭看去。
長相也很正常。
跨過了第一關之後,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雖然經過了剛剛的「電影鑑賞」,溫簡言現在並不算很有胃口,但還是口兩口地將饅頭吃掉。
接下來,在他殷切的注視下,頭頂被啃到只剩87點的血條開始緩緩上漲,然後漲到了97,只剩下最後一點血皮沒被補上了。
「……」
溫簡言眨眨眼,說,「血條增加了10點。」
果然是這樣。
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等一下!」溫簡言忽然再次開口。
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提了起來,再次扭頭看了過去。
溫簡言的神情嚴肅起來,緩緩說道:
「……我的藍條被扣了。」
橘子糖:「扣了多少?」
溫簡言:「10點。」
昨天晚上他的san值掉了10點,今天上電影鑑賞課的時候又掉了21點,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藍條也緩緩地自然恢復了兩點。
但是,在吃完這個饅頭之後,就又被扣了10點。
進副本也纔剛剛一天,他的藍條就只剩下61點了。
【誠信至上】直播間:
「草,好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好慘!!!」
「好冤種啊我的寶,忍不住沒良心地笑出聲!」
Wωω_ tt kan_ ¢ O
衆人都是一驚,神色瞬間凝重起來。
也就是說,這個饅頭雖然能讓血條增加,但同樣也會降低SAN值……
這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橘子糖神情嚴肅地將剩下的那個包子收了起來:「這個你就先不要吃了。」
如果這個包子能恢復SAN值還好,但是,萬一它和饅頭的功效一樣,甚至會恢復更多血量,帶走更多SAN值的話,溫簡言的藍條就又會被啃下一大截,那麼,他接下來在這個副本之中就會變得十分危險,成爲一個吸引危險的探照燈一般的存在。
「等到我們誰血條下降之後,再讓那位嘗試一下。」橘子糖將包子拋起又接住,懶洋洋地說。
就看誰會是下一個倒黴蛋小白鼠了。
【誠信至上】直播間:
「嗯……」
「我覺得……」
「那個……」
「其實我也覺得……」
「大家懂的都懂哈。」
*
育英綜合大學週一上午的課程就這樣結束了。
不過,對於溫簡言他們來說,挑戰還並沒有結束,他們今天下午還有一節必修課,而和必修課幾乎重迭的是社團招新時間。
所以,要是想趕上社團招新,他們必須動作十分迅速才行。
在課程開始前,幾人來到專業課教室。
老師還沒有到。
但是,已經有動作迅速的主播來到了必修課教室內,並且提前佔了座。
「雖然大家都已經不是大學生了,但這種操作倒是一個都沒忘。」
蘇成搖搖頭,感慨道。
太靠前排的位置
.
肯定不行,危險程度太高,太靠後排也不行,萬一出現情況了也容易被針對,所以,大部分的主播都選擇了中間坐,而教室的前排和後排都被空下了。
橘子糖懶洋洋地掃了一眼,徑直走向了第一排,在最中間坐下了。
教室內傳來隱隱的吸氣聲。
溫簡言無聲地嘆了口氣。
如果是他,肯定不會這麼高調的,畢竟,以他的行事風格,肯定是越不被人注意,越好行動,基本上,慫和保命兩個詞貫穿他的幾乎所有決定。
但奈何他這次跟的隊長實在是太特立獨行,毫不怕事……
所以,溫簡言也只好硬着頭皮高調起來,在第一排的角落坐下。
「專業課啊……」橘子糖支着下巴,一邊搖晃着兩條腿,一邊饒有興致地端詳着空無一人的講桌,「真不知道我們的專業課會是什麼樣子。」
「不好說。」
溫簡言接話道。
雖然在一切開始之前,什麼都很難說,但是……一些模糊的想法也基本上在他的腦海之中成型。
「雨果呢,他什麼時候到?」溫簡言問。
「鬼知道。」橘子糖聳聳肩,「以他的脾性,就算是不來也正常。」
雖然她在副本之中的風格已經算得上是直接暴力,但是,在將副本徹底摸透之前,橘子糖還是會遵守一點副本內規則,並且也願意耐下性子跟着流程走的,但是,即使是橘子糖也不得不承認,在隨心所欲這一點上,雨果可以說是比她還有經驗的。
「不用等他,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他會聯繫我們的。」
橘子糖說。
溫簡言點點頭。
他將自己肩膀上的揹包取下,從中掏出那兩本厚厚的,寫滿亂碼的專業書。
雖然裡面的文字他並不認識,也沒辦法讀懂其中的內容,但是,有總比沒有的——
好……
溫簡言看着自己的揹包,愣住了。
在揹包的深處,靜靜地躺着一個小小的粉色水杯,上面還有草莓的圖案。
它屬於一名名叫楚楚的女生。
是來自電影內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