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扒墳!

“院長,我是唐匪。”唐匪再次敲門,出聲喊道。

“不是說了嗎?他不在。”嚴文利嘶啞的聲音傳了出來,態度很不友善。

“那他到哪兒去了?我去哪裡能找到他?”

“不知道,你就當他死了。”

砰!

唐匪推開房間門,關切的問道:“院長,你沒事吧?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

“我的心臟很不舒服。”

“有可能是心臟病,我帶您去醫院看看。我認識帝國海事醫院的院長,一定要讓他給你徹徹底底的檢查一遍。”

“滾蛋。”嚴文利把杯子裡面的威士忌一飲而盡,沒好氣的說道:“我是被你氣的.”

“院長,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是給您報喜來了。我們調查的這樁案子可是大案,辦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大功一件?”嚴文利眼神陰沉的打量着唐匪,就像是在衡量這傢伙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一般。“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調查什麼不好.爲什麼一定要摻和進皇室的家事?這是咱們能摻和進去的嗎?”

“皇室的家事?”唐匪一臉迷惑的看向嚴文利,出聲問道:“我調查的是餘活水,餘活水也是皇室的人?”

嚴文利輕輕嘆了口氣,出聲解釋道:“餘活水自然不是皇室的人,但是他和二皇子關係密切伱說他妄圖顛@覆#$政@#$權,羞辱皇室成員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餘活水爲什麼要幹這種事情?他在中間有什麼利益企圖?”

唐匪恍然大悟,出聲說道:“他是受了二皇子的指示.”

“你閉嘴!”嚴文利趕緊打斷唐匪的話。

他起身走到門口安靜傾聽一番,然後把房間門給「咔啪」一聲給鎖死。

唐匪一臉惶恐,出聲說道:“院長,你這是幹什麼?你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你殺我一個人是沒用的,這樁案子還有其它人知道”

“我殺你有什麼用?”嚴文利表情兇狠地盯着唐匪,沉聲問道:“這個案子還有誰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餘活水的供詞?”

“副隊長沈嚴知道,他跟我一起在審理這樁案子。機要秘書談羽知道,畢竟,文件資料是她幫忙整理的應該就是這些人了吧?”

“從現在開始,我不許任何人接觸這樁案子,更不許任何人查看涉及到這件案子的卷宗。”嚴文利出聲說道。

“是。”唐匪恭敬應道:“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接觸這樁案子,並且將所有文件資料封鎖入庫,由我親自保存。”

這是嚴文利以院長權威來發布命令,他作爲下屬必須第一時間聽令執行。

不然的話,那就是違抗上令,是要承擔責任的。

嚴文利一句話就能夠把自己調去守監察院的大門。

頓了頓,唐匪看向嚴文利,小心翼翼的問道:“院長,我是不是惹事了?”

“你覺得呢?”

“我不要我覺得,我要你覺得。”唐匪很是狗腿的說道:“院長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惹事了,你惹大事了。”嚴文利狠聲說道。

“那怎麼辦?咱們就當作這些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唐匪故意試探的問道。

“不妥。”嚴文利搖頭,說道:“如果你沒有調查出來,我們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是,你既然調查出來了,而且還形成了文件再當作沒有發生過就說不過去了。”

“以後當真出了什麼事情,那咱們就是知情不報,是逃脫不了干係的。”

“那報上去?”

“報上去,皇室會怎麼想?國主會怎麼想?他們會不會以爲監察院已經站隊站了大皇子的隊,正在幫大皇子掃除對手?”

“不報不行,報也不行。那可怎麼辦?”唐匪一臉爲難的模樣。

心想,如果不爲難的話,我也不會來找你了。

天塌了,要個高的頂着。

事大了,自然要權利大的擔着。

他細胳膊細腿的,可承擔不起這麼大的罪過。

“你問我,我問誰去?”嚴文利氣呼呼的說道:“外面的人都叫我「瘋狗」,但是,我知道誰能咬,誰不能咬現在看來,你比我還瘋。逮誰咬誰,這瘋狗的外號應該交給你纔對。”

“是是是,院長說的對。”唐匪連連附和。

這種時候,院長說什麼都得聽着。

“走吧,跟我進宮。”

唐匪故作「驚愕」的看向嚴文利,說道:“院長,不是說不能報上去嗎?”

“報了,是態度問題。但是,不報,那就是忠誠問題了。”

嚴文利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口飲盡之後,抓起桌子上的帽子就朝着外面走去。

“年輕人,給你一個忠告,任何時候都不要讓你的上司懷疑你是否忠誠。”

“是是是,我就是這麼想的。”唐匪連連點頭:“當時查到這些事的時候,我心裡也害怕。但是我想着,我不能矇蔽院長啊。院長待我恩重如山,我要是連你都欺騙,我還是個人嗎?”

“滾蛋。”

“院長,您慢點,我來給您開門.”

——

鳳凰宮。

鍾道隆正在閱讀唐匪帶來的案卷資料,嚴文利坐在那裡自顧自的給自己倒酒喝酒。

唐匪身體筆直的站在他們的面前,眼觀鼻,鼻觀心,態度謙卑而恭敬。

很快的,鍾道隆把手裡的資料看完了,擡起頭來,意味深長的打量着唐匪,問道:“這樁案子.是你在負責?”

“是的。”唐匪躬身答道:“我在調查餘百年的時候,發現他旗下的公司和一家叫做大河商貿的有業務往來,然後我們又調查大河商貿.”

“辛苦了。”鍾道隆打斷唐匪的講述,出聲說道。

鍾道隆的心情很複雜。

這樁案子他早就知道了,鍾天闕在白鷺書院視察的時候,因爲身體不適而發生了一些有損形象的事情,還被書院學生給拍下了視頻。

如果及時將那段視頻給刪除,那也無傷大雅,並不會給皇室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可是,偏偏有人將它放到了外網而廣爲傳播,而傳播者很快就調查清楚了,老二那邊脫離不了干係。

兄弟鬩牆,人間慘案。

哪個做父親的願意看到手足相殘血親互相廝殺啊?

可是,事實就這麼赤裸裸的發生在眼前。

他把案子交給了陳風雷去辦,陳風雷是懂得他的心意的,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雖然內部有了一絲裂痕,可是,大家表面上還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沒想到唐匪又把案子給掀起來了。已經結了繭的傷疤,卻被人揭開外面新生的表皮,露出裡面臭哄哄的腐肉。

這和扒墳有什麼區別?

這個唐匪

真討厭吶!

他這麼幹,不是製造他們皇室內部的家庭矛盾嗎?

唐匪愣了一下,然後挺直脊樑向鍾道隆行禮,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鍾道隆笑呵呵的看着唐匪,說道:“你查了這麼大的案子,原本應當是要給一些獎勵的。但是你剛剛纔提了副處.你說讓我獎勵你一些什麼纔好?”

“獎勵?”唐匪眼神疑惑的看向嚴文利,說道:“院長說我做錯了事,應該要接受懲罰。”

“.”嚴文利。

鍾道隆瞥了嚴文利一眼,哈哈大笑起來,看着唐匪說道:“站在他的立場,你自然是做錯了事。但是,站在我的立場,這證明你一心爲公,是好事,理應獎賞。”

唐匪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要獎賞,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

“嗯,你有這樣的心態非常好。這樣吧,你這次的功勞我先幫你記下,等到你下次再立了大功,一起犒賞。如何?”

“是,聽國主的。”唐匪從善如流。

“好了,你先回去幹活吧。我和嚴院長說說話。”

“是。”唐匪向鍾道隆和嚴文利行禮之後,轉身離開。

等到唐匪走遠,鍾道隆看向嚴文院,說道:“你怎麼看?”

“怎麼看?看什麼?”嚴文利舉着酒杯,出聲問道。

鍾道隆沉默片刻,以示自己對嚴文利的不滿態度:“他是無意發現還是刻意爲之?”

嚴文利訕笑幾聲,問道:“國主懷疑他?”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嚴文利斟酌片刻,出聲說道:“我覺得,他應該是恰好查到了兩樁案子的關聯處。你想啊,這麼隱秘的事情,連我都不清楚,他又怎麼會提前知道呢?”

“這也太巧合了。”鍾道隆仍然帶着懷疑態度,惡狠狠地說道:“我好不容易把這件案子給壓下去,現在又被他給我揭開了.”

“國主的意思是?”

鍾道隆看向嚴文利,出聲問道:“你怎麼看?”

嚴文利苦笑不已,出聲說道:“國主的家務事,我們這些外人就不要摻和了吧?”

“以前是家務事,我自己私下處理了。現在你都帶着唐匪跑來向我彙報,那還是家務事嗎?說說吧,你有什麼想法?”

嚴文利眉頭緊蹙,出聲說道:“如果國主同意的話,我們還是可以把這樁案子給壓下去的。和以前一樣,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哼哼,那麼多人知道了,還能壓得下去?”鍾道隆冷笑出聲。

“其實這樁案子的處理並不難,難的是,兩位殿下心裡怎麼想。”嚴文利出聲說道。

“是啊。”鍾道隆點了點頭,對嚴文利的話深以爲然,出聲說道:“這樁醜聞又被唐匪給爆出來,如果置之不理,老大心裡肯定有想法。畢竟,這件事情他心裡是帶着怨氣的。”

“可是,如果處理了餘活水,老二心裡又埋下了刺.他的性子我知道,怕是不會就此罷休。那樣一來,可能會生出很多事端.”

“這個節骨點上,可不能再有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啊。一有動盪,那些人就會聞風而動。到時候就更加棘手了。”

嚴文利輕輕嘆息,說道:“清官難斷家務事。您貴爲一國之主,還要爲這樣的事情頭疼。”

“誰說不是呢?”鍾道隆給自己倒了杯酒,放在手裡輕輕的搖晃着:“我這個當父親的,還得想方設法的去考慮孩子們的想法,顧及他們的感受,維持他們的體面。可是,誰會在意我的感受?”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最難受的是我啊,誰會在意我的想法和感受?誰會想着想着能夠爲我分憂而不是互相撕扯?”

“沒那麼嚴重,就是孩子們之間鬥鬥氣而已。普通人家的孩子都會吵架,更何況是皇家的孩子。”嚴文利出聲勸慰道。

鍾道隆看向嚴文利,說道:“還是你的日子過的舒坦,不用操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嘿嘿嘿,你羨慕我一個無兒無女的絕戶做什麼?你現在兒女雙全,以後是要享他們的大福的。”

“也就鳳凰心細一些,那兩個兒子.他們別把我氣死就好了。”

“女兒是好女兒,兒子也是好兒子。只不過中間出現一些誤會,等到事情解決了就好了。”

聽了嚴文利的話後,鍾道隆就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出聲說道:“這樁案子讓唐匪查下去。”

嚴文利頗爲驚愕,看向鍾道隆問道:“查下去?”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捂是捂不住了。那就查下去吧,查個清清白白,查個水落石出。”

“可是,這樣一來.餘家那邊?”

嚴文利心裡清楚,如果這樁案子當真查下去的話,餘活水怕是要深陷其中。

嚴重一點,怕是連小命都保不住了。

一個餘活水不足爲慮,可是,餘家怎麼辦?

以皇室和餘家的關係,那個時候要如何處理餘活水?

放?放不得。

殺?更殺不得。

進退兩難,那不是把他們監察院架在火上烤了嗎?

所以,他要先讓鍾道隆給出一個明確的態度。

鍾道隆眼神冰冷,氣憤說道:“他們自己教子不嚴,怪得了誰?”

“查,給鍾天闕一個心安,把他肚子裡那股子火氣給瀉了。也給鍾天意一個警告,讓他知道,那個位置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不用再動什麼歪心思了。”

嚴文利對着鍾道隆微微鞠躬,出聲稱讚:“國主聖明。”

“聖明?”鍾道隆冷笑出聲:“如果聖明的話,就不會把孩子養成這個樣子了。”

嚴文利在旁邊陪着笑臉,這個話題他不敢接,也不能接。

鍾道隆知道嚴文利不願意摻和進皇室家事,出聲說道:“還有唐匪那邊,你要做好引導不要讓他把時間和精力都放在這件案子上面。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呢。”

“是。”嚴文利立即起身行禮,表情嚴肅的說道:“這次事件是我的失職,我回去就拿幾件重要的案子讓他去處理。”

“嗯。”鍾道隆點了點頭,說道:“僅僅憑藉一個唐匪,出刀的力道還是不夠。”

“國主的意思是?”

“你們監察院是時候動起來了。”

“現在?”

“現在。”

嚴文利眼神明亮的嚇人,沉聲說道:“監察院絕對不會讓國主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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