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一個，想想就來氣，還講一個死人故事給他聽，是個人就說不出這種傷心病狂的話！”
趙樹影少有的主動喝酒，季東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剩下的半瓶茅臺基本上都被趙樹影裝進了肚子，對方的酒量本身就好，喝完酒自己就回去工作了。
“我的媽呀，趙總，你是在哪喝的這麼多？這臉通紅！”
馮春寶那邊拿着一張單子進來，看着趙樹影那張通紅的臉，眼睛裡都是驚訝，趙樹影一張嘴，薰得馮春寶往後退。
趙樹影看了一眼馮春寶單子上的數字，眉頭皺了一下。
“不着急的話就等幾天，現在資金有點困難。”
拿着溼巾擦了一下臉，趙樹影給自己補了一下妝。
“沒錢？趙姐你別開玩笑，前階段剛剛出售了那麼多業務，都知道咱們賬目上面又打筆資金，您這個時候跟我打太極？這可是季總那邊簽完字的單子。”
聽到趙樹影說沒錢，馮春寶眼睛裡都是不願意。
“你和外界都知道的東西就一定準？有回款所有供應商都知道，以前裝備和其他企業隸屬於集團還能夠拖一下結算，三五個月都行，現在分出去了立馬就得及時結算。”
“這麼大一個企業運營起來得多少錢？前期光是你們研發中心每個月就報銷多少，你們的辦事員那邊都有統計，你不會不知道吧。”
“還有，那麼多錢都來自哪？一部分我們企業的營業利潤，客戶回款，更多的是欠債。這次回款了，欠債不還機構那邊能夠願意麼？對付期權又花了多少錢？”
“海外那麼多投資需要墊付資金的地方，那不都是錢麼？季總以前的經營思路是以時間換空間，給我們的產品找市場，現在生意越來越難做，各種產品的利潤雪片一樣薄。”
“你以爲企業的日子好過？難着呢，剛剛那個來考察的一幫大佬的項目基本上就黃了，我們把招待飯菜打包回來自己吃了，你以爲我們光鮮？”
藉着酒勁，趙樹影把馮春寶這個季東來都不敢得罪的寶貝旮沓一頓噴，弄得馮春寶這個尷尬。
很多東西，對方不得不承認趙樹影說的對，但是也僅限於此，畢竟自己這個技術人員也管不着。
當聽到後面趙樹影一幫人從酒店打包飯菜回來的時候，馮春寶徹底呆住了。
按照馮春寶這幫人的理解，趙樹影這幫人平日裡迎來送往，日子那叫神仙，光是各大銀行結構的禮物對方都拿到手軟，怎麼企業發展到了這個模樣，財務都開始吃剩飯了。
“很多時候，經營企業不光考察的研發速度，還有同樣重要的變現能力。季總那邊如果不是提前十年準備好了變現的渠道，孵化出來那些企業，一開始就執着於研發，按照出售業務之前的負債水平，我們現在都已經在踩縫紉機了。”
“我們不是沒想過摻和來錢快的業務，那些業務就如同超跑一樣，摻和進去就是油門踩到底，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轉向，很容易進入窮途末路的！”
“伱再看看你們的研發中心，尤其芯片，材料，還有光學，聲學你們幾大塊，盈利快的行業都沒有你們燒錢的速度快，你看看自己的那邊現在花了多少錢？” 趙樹影越說越來勁，直接點開馮春寶項目組的財務界面，搬過屏幕給馮春寶，對方雖然不喜歡看，但是還是得看。
上面清晰的記錄了每一筆馮春寶那邊的花銷，有一些馮春寶能夠記得，小筆資金都是手下那邊申請的，單筆看上去不多，奈何加起來卻是一個天文數字。
整個芯片項目，幾乎都被研發中心花了，這是真金白銀，很多儀器都是進口的，國產替代大家都沒時間去考察，這是大病！
同樣的連接器，國內五十元人民幣，進口就是五十元美金，馮春寶絲毫不節儉，全都是無限度採購。
“我去看看季總，這些東西我真的不知道，趙姐！”
抹了一把臉，馮春寶把屏幕給趙樹影那邊搬回去，臉上滿是不好意思。
“別去煩他了，你看他一天吃吃喝喝的，每天活的比你們累。按照他的財富水平，早就十個八個孩子了，現在天天喝酒抽菸，壓根不敢去要孩子。”
“今天這個項目黃了，他比你我壓力都大。這幾天還得接待外來的爺爺奶奶，你們項目組那麼多人，沒事也考慮一下國產替代的問題，別什麼東西都講究進口，我們也是國產。”
“別人總是來我們這邊當祖宗，我們出去到國內其他企業那邊也是祖宗，沒事讓人到外面考察一下，找點替代品就是給他分擔了。”
馮春寶轉身想要去找季東來，立馬被趙樹影喝止，畢竟最近季東來的煩心事夠多了。
在趙樹影看來，這次和這家超級國企沒有達成合作，季東來會非常沮喪。
在尋常民企那邊來看，這種合作機會太難得了。往常都是得到對方一個採購信息，全國的企業屁顛屁顛的到人家現場報道，然後各種比質比價。
等到對方上門考察，合作的事情基本上成功了一大半，今天已經對方來考察了，結果事情還黃了，這對企業的掌門人來說是巨大的打擊。
當下這階段是一元智造朝着高科技轉型的重要時機，趙樹影知道季東來的壓力是誰都比不了的，一旦賭輸了，企業只能關門。
馮春寶只能老老實實的回去，季東來那邊則登上了前往希臘的飛機。
“季總，今天的項目黃了，怎麼看不出您有半點的不高興呢？”
飛機開始平緩，冉博給季東來鋪上毯子，眼睛裡都是疑惑，季東來喝了一口茶，微微搖頭。
“你感覺他們的企業怎麼樣？”
想到這家大型企業，季東來臉上生起嘲諷。
“不錯啊，國內少有的幾家通信公司之一，華爲和他是世界上爲代表的中國大型企業了，人家都能讓歐美人認可當然不會差唄！”
“金煤集團和京開化工都夠大了，但是牌面都沒有他們看上去大，這次呼呼啦啦上百人，西裝筆挺，我都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