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141章 被嚇出病的李文忠

第141章 被嚇出病的李文忠

馬皇后的這一番分析,讓陳景恪歎爲觀止。

可以說直指問題核心。

關鍵是她的依據,很多都是之前自己說過的,堪稱活學活用的典範了。

果然不愧是朱元璋創業最重要的兩大謀士之一。

很多人或許會奇怪,朱元璋建立大明最重要的謀士,不應該是劉伯溫嗎。

正所謂,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江山劉伯溫。

然而這只是戲說罷了。

劉伯溫是至正二十年才加入朱元璋集團的,當時朱元璋已經在南京立足。

他的到來更多是錦上添花。

所以大明建立之後,論功行賞他連個侯爵都沒評上,只得了個誠意伯。

這裡並不是說他不重要,能以文官被評上伯爵,足以說明他是立下了很大功勞的。

但遠沒有戲說裡那麼大罷了。

朱元璋最重要的兩大謀士,一個是李善長,一個就是馬皇后。

兩人都是在他創業之初就加入,一內一外悉心輔佐。

幫朱元璋出謀劃策、籠絡將士、制定規章制度等等。

且馬皇后不爭不搶不攬功,將功勞都歸於朱元璋,幫助他樹立威信。

大明建立後又退居幕後,幫助老朱查漏補缺。

也正是這樣的賢內助,才讓老朱發自內心的尊敬。

也正因此,她能坐龍椅喊朱重八,朱元璋不覺得僭越還很高興。

接觸的越久,陳景恪對她就越是尊敬。

評千古一後或許會有爭議,但前三名必有她的身影,想必沒有人會不認同。

朱元璋也被她的一席話,給說的啞口無言。

其實道理他都懂,只是先入爲主的影響實在太大。

十三朝古都,孕育了秦漢隋唐四大帝國,又有潼關天險。

他實在太想將國都放在這裡了,以至於下意識的忽略了很多缺點。

現在,馬皇后一席話徹底讓他清醒過來。

長安已經不再是千年前的長安了,將國都放在這裡,就是在壓榨它最後一點潛力。

長安潛力不足,北平經濟條件太差,只有洛陽最爲合適了。

但他依然沒有輕易做出決定,遷都是一件大事,必須要綜合考慮才行。

他需要更多更詳細的數據。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親自跑一趟。

但作爲皇帝他是不能輕易離開京師的,所以只能讓朱標幫他去看看了。

想到這裡,他就對陳景恪說道:

“你沒有讓咱失望,想法果然和別人不一樣,還更加全面。”

“不過遷都事關重大,咱還需要仔細考慮才行。”

“若你還有別的發現,可以一併告訴我。”

陳景恪心中已經猜到他會選哪裡了,不過並未多說,而是道:

“是,若再有新的想法,一定告訴陛下。”

又聊了一會兒,陳景恪和朱雄英就一起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陳景恪就開始收拾行李。

朱雄英在一旁不捨的道:“哎,你走了我可怎麼辦,一個人太無聊了。”

陳景恪笑道:“不是還有蜀王、湘王、晉王世子、燕王世子他們嗎,實在不行出宮還有徐老大呢。”

朱雄英唉聲嘆氣道:“不一樣,不一樣啊。跟着伱……嗯,才能學到東西。”

陳景恪心中很是開心,這一年多的心學沒白費啊。

於是開玩笑道:“那要不我不去了?”

朱雄英馬上又搖頭道:“不行不行,爹的身體更重要。”

“哎,要是我能和你一起去就好了。”

得,陳景恪終於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了,乾脆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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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都別想,太子太孫同時離京,陛下同意羣臣也不會同意的。”

“你啊,就老老實實的待在應天吧。”

朱雄英沮喪的道:“你就不能讓我幻想一會兒嗎,可惡。”

陳景恪忍俊不禁:“好好好,你就好好幻想吧。我啊,就要去擁抱外面的世界了。”

朱雄英恨恨的道:“將來我當了皇帝,罰你天天在家禁足,哪都不能去。”

收拾好行李,回家和父母說了一聲,陳景恪就踏上了前往陝西的船隻。

隨行的還有一大羣文武,這些人都是幫助朱標分擔工作的。

朱橚也跟隨一併出發,不過他的目的地不是陝西。

看着自己的這個徒弟,陳景恪非常的欣慰:

“你的天賦果然很高,才只是一年的時間,就能將理論知識掌握了七七八八。”

“現在缺的就是實操了。”

“到了太原那邊好好幹,等回來你在外科方面就能超過我了。”

朱橚謙虛的道:“都是老師教的好,和您比起來,我才只是學到一些皮毛罷了。”

“也就是您將心思用在了別處,否則哪有我追趕的份兒。”

作爲學生他自然知道,自家老師對外科手術的瞭解,還停留在理論方面。

實操甚至不如才學了一年的自己。

不過他並未因此就自以爲了不起,反而更加佩服陳景恪。

才十四歲,就學到如此多的高深學問,堪稱是全才。

正因爲要操心的東西太多,纔沒時間專研外科手術。

也纔有了自己超越的機會。

現在他的追求可是很高的,要當張仲景、孫思邈一般的醫家聖人。

既能治病救人,又可以功成名就,想一想他都覺得興奮。

對陳景恪那更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要不是陳景恪收自己爲徒,傳授如此高深的醫術,恐怕自己還在蹉跎人生。

在外人眼裡,依然是好奇技淫巧的親王,在父母眼裡是愚蠢不堪造就之人。

可以說,是陳景恪改變了他,成就了他。

感受到來自弟子的尊敬,陳景恪心中非常的開心。

對這個徒弟他也是一萬個滿意。

有天分,有耐心,有善心,還熱愛醫學,簡直就是爲醫學而生。

相信他能將華夏醫學推向一個全新高度,完成自己無法完成的夢想。

船隊逆流而上,在開封地界朱橚帶領他的團隊下船,北上前往太原。

陳景恪繼續逆流而上,在潼關進入渭水前往關中。

只是渭水河道實在太崎嶇難行,差點沒把陳景恪的胃汁給顛出來。

果然,不親自體會一番,就不知道古人爲何會做出很多奇怪的操作。

之前他一直很疑惑,明明有渭水連通黃河,隋唐時期爲啥還要開挖廣通渠?

兩條水道靠的很近,功能重複,不是浪費人力物力嗎?

現在終於知道了。

這要是靠渭水搞漕運,關中幾百萬人早就餓死了。

只可惜廣通渠是人造的河流水勢平緩,這也意味着容易淤積,需要定期維護。

隋唐廣通渠早就被淤平了。 現在進出關中,要麼就走陸路,要麼就走渭水。

嚴重阻礙了陝西和外界的溝通,制約了關中的發展。

所以,必須找機會重新將廣通渠給挖通。

到時候長安就算無法恢復漢唐盛況,也必然會迎來又一春。

一路到達長安,陳景恪終於見到了朱標。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實在太憔悴了,整個人也瘦了好幾圈。

見到他,朱標倒是很高興:

“景恪,我這身體太不爭氣了,還要勞煩你跑一趟。”

陳景恪嘆道:“這都是臣該做的,倒是殿下的狀況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在我印象裡,您不應該是這種不顧後果之人啊。”

朱標看了一眼旁邊的萬民傘,嘆道:

“我心裡有愧啊。”

陳景恪說道:“那就更應該保重身體,將國家治理好,不要再讓舊事重演。”

“作爲儲君,我相信您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朱標點點頭,說道:“道理誰都懂,可又有幾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呢。”

陳景恪大致明白了朱標的狀態,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問題在哪,還試圖調整。

但已經陷入了情緒,無法自己掙脫。

這時候就需要一個心理醫生了。

可惜陳景恪只是泛泛的學過心理學,並沒有深入研究。

能察覺到朱標的狀態,卻不知道該怎麼治療。

不過辦法也不是完全沒有,還有一個釜底抽薪之法:

“殿下是時候離開陝西了,在這裡您很難走出自己的情緒。”

“離開這裡,去外面走一走,很快您就能恢復正常。”

朱標點點頭,又搖頭道:“我知道,但眼下還不能走。”

“只有親自將二弟留下的爛攤子收拾好,我才能安心。”

“而且在這裡我還有一些別的事情要做。”

陳景恪知道他說的是遷都之事,不過這裡人多不方便詳談,就說道:

“所以陛下就派了許多人過來輔佐您,接下來您將工作交給他們就可以了。”

“至於您說的另外一件事情,在來之前陛下也和我說過。”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我能看得出來,他改變主意了。”

朱標並不意外這一點,以陳景恪在朱元璋心目中的地位,要是不知道遷都之事才奇怪。

他只是有些驚訝,陳景恪竟然如此輕易,就說服了自己父親。

他可是很清楚,老朱是多喜歡長安。

事實上他自己也很喜歡這裡。

但初步考察的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這裡已經不適合繼續當國都了。

接下來他準備做更細緻的調查,收集更多的數據,以便於說服自己的父親。

沒想到陳景恪竟然足不出戶,只用嘴皮子就說服了老朱。

他心中可是非常好奇,陳景恪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不過他也知道,這會兒不是談此事的時候,就暫時收起了這個念頭。

接下來,陳景恪爲朱標做了一次徹底的檢查。

又將吳願找來,詢問了之前的情況,以及各種症狀。

最終確定,朱標確實得了高血壓,且正處在爆發期。

“殿下,風眩症我不多說,您應該也知道是什麼病。”

“接下來不論您心裡是如何想的,都必須按照我說的來做。”

“否則我就寫信給陛下和娘娘,讓他們親自來管教您。”

聽到這威脅的話,朱標笑道:

“好好好,我聽你的,誰讓你是神醫呢。”

“都會拿我爹孃來壓我了,以後我都管不了你了。”

陳景恪也沒客氣,笑道:“您是君我是臣,別的時候我都聽您的。”

“但唯獨治病救人,您得聽我的。”

根據朱標的實際情況,他制定了一個堪稱苛刻的治療套餐。

包括幾點睡覺,幾點起牀,什麼時候吃飯,吃什麼,每天工作多長時間……

全都做了細緻規定。

“殿下,接下來您就按照這個來執行吧。”

朱標看的有些頭皮發麻:“這太嚴格了吧,能不能放寬一些?”

陳景恪點頭道:“可以,只要您嚴格按照這個標準去做,我會根據您身體恢復的情況,做出相應的調整。”

朱標苦笑道:“好吧,當我沒說。”

吳願看着這個標準,自然是有許多疑惑和不解。

古人雖然發現了高血壓,但對這種病的認識並不是很清楚。

所以在治療方面,也並不是很完善。

陳景恪這套標準,則是完全針對高血壓來的,很多地方他看不懂很正常。

陳景恪將高血壓詳細爲他講解了一遍,都不用做過多解釋,他就已經明白這個套餐的用意。

對陳景恪自然是既感激又佩服。

感激他無私傳授知識,佩服他的淵博以及心胸。

朱標才二十八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之所以高血壓會如此嚴重,皆是因爲勞累加負面情緒。

只要減輕工作量,恢復正常作息,再佐以合適的治療,恢復的會很快。

在陳景恪的監督下,只是過了一週,他的精氣神就有了明顯改善。

這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對陳景恪的神醫之名,也就更加信服。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陳景恪接到了一封來自應天的信。

朱元璋的親筆信。

內容先是詢問了朱標的情況,叮囑他悉心治療。

如果朱標不配合,就讓他寫信回來云云。

信的最後,才說出真正的目的,求援。

李文忠病了,御醫救治不見效果,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後面還附上了一份診斷書。

李文忠,那可是朱元璋的親外甥,大明開國六公爵之一。

難怪老朱會這麼着急,還寫信求援。

陳景恪拿着診斷書看了又看,卻露出了疑惑。

這李文忠的症狀,怎麼越看越像是精神方面出了問題。

倒不是說他得了精神病,而是他這症狀更像是受到驚嚇,導致的心神不寧、惶恐不安。

說白了,就是嚇出來的病。

可李文忠是堂堂曹國公,誰能將他嚇成這個樣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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