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148章 他到底做了什麼?

第148章 他到底做了什麼?

來到殿外,就見到福清公主正在等着他。

陳景恪就主動發出了邀請:“公主,咱們去偏殿如何?”

福清目光躲閃:“嗯。”

“請。”

陳景恪確實不是矯情的人,心態調整的也很快,既然躲不了那就聊聊唄。

能處的來正好,處不來就找馬皇后婉拒。

而且他也打定主意,堅決不住公主府。

自己是娶媳婦,不是找罪受。

要是朱元璋不同意,也同樣拉倒。

當然,他願意和福清公主相處看看,還有一個原因。

他在前世就聽說過這個公主。

說起來還要感謝某無良營銷號。

在網上衝浪的時候,偶然看到一個標題:

中國唯一有守墓人的公主墓。

這個標題成功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連皇陵都沒有啥守墓人了,一個公主何德何能,竟然到了二十一世紀還有守墓人。

就點進去想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前半篇全是講什麼是守墓人的,後半段纔開始介紹了這座墓的主人。

正是朱元璋第八女,福清公主。

文章最後才提了一句,原來住在公主墓地的不是守墓人,是附近的農民工,爲了省房租才住在這的。

雖然無良公衆號很討厭,但確實讓他對這個公主產生了一些興趣。

就在網上搜了一下。

別說,確實很獨特。

一改他對明朝公主的刻板印象。

提起明朝公主,大家的印象是啥?

受朱元璋的影響,嚴禁公主幹政。

提倡女子無才便是德,只傳授一些女紅女德之類的東西。

終生被困在公主府,還要被公主府令給欺負。

想見自己的丈夫,都要賄賂公主府令。

總之就是一個字,慘。

而這位福清公主,史書對她的描寫很是與衆不同。

相貌秀麗,精靈聰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些都不是重點,真正不一樣的地方是:

有治國之才,往來皆權貴之女,屢次爲朱元璋出謀劃策。

別說是朱元璋的女兒,整個大明朝的公主全算上,這也是獨一份。

所以陳景恪對她的印象還挺深。

穿越後成爲太孫伴讀,生活在皇宮裡,自然要了解朱元璋的妃嬪和子女。

這時關於福清公主的記憶,就浮現出來。

出於好奇心悄悄觀察過,確實生的很漂亮。

或者說,她的母親非常漂亮,而她完全繼承了母親的美貌。

在朱元璋的子女裡,她的樣貌是最出挑的。

然後在智商方面,則是繼承了老朱。

從小就有才名,深得老朱的喜愛。

能讓朱元璋破天荒的,傳授她治國方面的學問,閨蜜也全是朝中重臣之女。

這份殊榮,就算馬皇后生的兩個嫡公主都沒有。

由此可見,她有多特殊。

但也就僅此而已,在特殊的公主,出嫁後還是得住在公主府。

之後陳景恪就沒再關注過她了。

當時她才十二歲,他再禽獸也不至於對一個小姑娘,產生男女之情。

更何況,不到萬不得已,他纔不想當大明的駙馬。

只是沒想到,兩年後老朱竟然把她給推了出來。

陳景恪也不得不感慨,緣之一字確實玄妙。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福清公主也在悄悄打量他。

模樣周正清秀,目光深邃、氣度沉穩,完全不像是一個少年。

真正讓她心折的,還是才華。

一開始爹爹說他很厲害,自己還不信。

她向來是不服人的,若自己是男兒身,一定不會比任何人差。

直到方纔親眼見到,才知道一個人竟然可以驚才絕豔到這般地步。

爹爹說的還是有些保守了。

而且看爹爹和大哥對他的重視程度,未來必然會身居高位。

這樣的人,足以當自己的夫君了。

她心中不由的想到。

一直不見陳景恪說話,她又忐忑起來。

他爲何不說話呢?

是對我不喜嗎?

哼,你要是敢不喜歡本公主,看我怎麼收拾你。

過了一會兒,性情本就要強的她終於忍不住,主動開口道:

“方纔還見你舌燦蓮花,這會兒怎麼這般惜字如金了?”

陳景恪自然聽出了她的不滿,也知道是自己方纔不說話引起的,估計她誤以爲自己對她不滿了。

於是就歉意的道:“抱歉,方纔在想一些事情,走神了。”

福清公主有些不信,道:“哦,能問一下是什麼事情嗎?”

陳景恪決定‘實話實說’:“我在回想關於公主的記憶。”

福清公主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是在撩我嗎?

果然好大的膽子。

不過,好輕浮。

陳景恪認真的道:“我是太孫伴讀,生活在宮裡。”

“就要對陛下所有嬪妃和皇子皇女有所瞭解,以免衝撞了誰。”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公主伱和鄭安妃。”

“方纔我就在回憶你的事情和性格,以免說錯話惹你不喜。”

額……福清公主心下愧疚不已。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是自己冤枉他了。

看着尷尬的有些手足無措的福清公主,陳景恪心下暗笑。

小姑娘,你太嫩了。

哥在前世雖然不是什麼浪子,但也是談過幾個女朋友的。

相對於你來說,堪稱是經驗豐富的老司機。

倆字,拿捏。

說話間已然來到偏殿,給陳景恪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帶她去自己的房間啊。

就在走廊裡找了個向陽的護欄,用手帕仔細的擦乾淨,道:

“公主,請坐。”

福清公主心中想道,好細心呀。

實際上,換成大多數人,恐怕比陳景恪還要殷勤。

只是她自覺冤枉了陳景恪,心中帶有愧疚,哪怕他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她也會覺得特別突出。

等她坐下,陳景恪就在她一米外坐下。

這樣既不顯得疏遠,又能保持足夠的距離。

怕再次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福清公主主動開口道:

“不知傳聞裡我是什麼樣子的人?” 陳景恪想了想,說道:“我怕我說了,你會認爲我在刻意恭維你。”

福清公主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說話好風趣,我以爲像你這樣才華橫溢的人,會比較嚴肅纔對。”

陳景恪微笑道:“我向來不是個沉悶的性子,生活中有許多樂趣,若錯過了就太可惜了。”

福清公主笑道:“這句話符合我對你的印象,有才華的人總喜歡說教。”

陳景恪啞然失笑,道:“公主倒是挺符合傳聞的,開朗、聰慧、多才,深得陛下垂愛。”

福清公主含笑道:“之前我也聽說過你,或者說宮裡應該很少有人不知道你的。”

“在大家心目中,你是一位醫術精湛,心地善良的天才神醫。”

“宮裡的宮女宦官,提起你無不交口稱讚。”

“在宮外知道你的人也很多,不過大家多認爲你好奇技淫巧,運氣較好才成爲太孫伴讀。”

陳景恪饒有興趣的道:“不知在公主心中,那時的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福清公主擡起頭,勇敢的直視着他的眼睛:

“和他們差不多,不過我知道你是個極聰明之人。”

“否則也不會讓所有人都稱讚你。”

“只是真正的你,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陳景恪不爲所動,目光平靜的道:

“說的我和老狐狸一樣,我可從來沒有隱藏過自己。”

“但總不能讓我大聲高呼,我是天才吧?”

“只能說,是他們太遲鈍,竟然到現在還認爲,我是靠醫術坐穩太孫伴讀位置的。”

“哈哈……”福清公主被逗笑了,說道:

“你要真這麼喊了,他們更會認爲你愚鈍了。”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沒看出來,據我所知韓國公就猜到你不一般。”

陳景恪好奇的道:“哦,不知韓國公看出了什麼?”

福清公想了想,說道:“我也是聽臨安姐姐提過一次。”

“韓國公認爲你編撰《洪武算經》的目的不單純,或許是在拉攏算學大家。”

陳景恪並不覺得驚訝,以李善長的能力,要是看不出來才奇怪。

福清公主繼續說道:“不過韓國公對此很不以爲然,他認爲算學成就有限。”

“你身爲太孫伴讀,應該廣交讀書人,以爲將來臂助纔是。”

陳景恪不禁搖頭,沒想到就連李善長也不能擺脫,讀書人固有思維。

不過也正常,如果他不是穿越者,沒有後續一連串計劃,拉攏算學大家確實沒有太大意義。

福清公主好奇的道:“我也奇怪,以你的身份應該結交讀書人才對,爲何從不見你和他們打交道?”

陳景恪輕笑道:“因爲我們不是一條賽道。”

見她一副茫然的樣子,就解釋道:“就好像兩個人比賽爬山,他們走的是崎嶇山路,我走的是登天梯。”

福清公主還以爲他說的是終南捷徑,直接成爲太孫伴讀,確實是捷徑。

就不以爲然的道:“可是無論如何,做官都需要志同道合之人幫襯。”

“靠一個人,終歸是能力有限。”

陳景恪笑道:“公主以爲,若讓他們得知我支持太孫的兵制改革,還會支持我嗎?”

福清啞口無言,這簡直就是在要讀書人的命,怎麼可能支持。

“但總會有人支持的,不是嗎?”

陳景恪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一直在尋找、培養志同道合之人。”

“比如徐允恭,比如翰林編修方孝孺。”

福清公主驚訝的道:“等等,你說方孝孺是你的人?”

陳景恪糾正道:“不是我的人,是我認可之人。”

福清公主並沒有糾結這個,而是道:

“你可知你離京這些時日,他都做了些什麼?”

陳景恪頷首道:“知道,我們一直有書信往來,他將翰林院一大半人都得罪了。”

主要是《華夏簡史》的編修,這些人果如陳景恪所想,在書裡動了手腳。

方孝孺先是據理力爭,發現對方爭不過就開始拿所謂禮法壓人。

他更直接開噴。

不是潑婦罵街那樣,而是寫文章噴。

方孝孺的文章那堪稱一絕,一個髒字沒有,就把人給罵的體無完膚。

將那羣儒生氣的牙癢癢,卻又拿他無可奈何。

要知道,方孝孺身上可還掛着‘瘋癲’標籤的。

正面爭論不是對手,噴又噴不過。

找朱元璋投訴,反而是他們被批,說他們不解聖意胡編亂造。

這下那羣儒生徹底無奈了,只能捏着鼻子將自己夾帶的私貨給刪了。

方孝孺將這些全都寫信告訴了陳景恪,還再三保證,有他在誰都別想搞鬼。

陳景恪自然是非常高興。

說實話,最開始改造方孝孺,只是想嘗試一下。

成了最好,不成也無所謂。

沒想到效果竟然這麼好。

最讓他高興的是,方孝孺不再是孤軍奮戰。

他特立獨行的行爲,和罵人的那些文章,成功的吸引了七八個追隨者。

這些人正在逐漸接受他的某些觀點。

可以說,分裂儒家傳播新思想,已經在路上了。

福清公主並不知道這些,皺眉道:

“翰林院是朝廷培養人才之所,你可知這麼做的後果?”

陳景恪輕笑道:“那公主可知,他這樣做是我一手策劃的。”

福清公主不敢置信的道:“啊?爲何?”

陳景恪淡淡的道:“爲了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

福清公主嘴巴張了又張,她想說陳景恪狂妄。

可一想到今日他在爹爹面前的表現,又覺得一切都正常了。

越是有才的人就越是狂妄,也就越特立獨行。

“你這麼做,爹爹知道嗎?”

陳景恪點頭道:“知道,我做事從來不揹着陛下。”

看着自信到狂妄的他,福清公主有些恍惚。

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爹爹方纔對他說的話:

咱知道你有能力,甚至是這個世界上想法最獨特,看的最長遠的人。

有什麼想法就和咱說,咱聽不懂就給太子說,太子聽不懂就過幾年給太孫說。

只要你是爲大明好,咱保你無憂……

原來是這樣嗎?難怪爹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然後,又不禁想起了幾日前,朱元璋和她說的話:

閨女啊,爹給你找了個如意郎君。

你們若是成了,咱不給你建公主府,全折算成錢糧土地給你。

你們小兩口就住在自己家裡,過你們的小日子。

當時她以爲是爹爹疼愛自己,不想讓自己困在公主府。

現在看來,這份殊榮不是給自己的,是給陳景恪的纔對。

爹爹是怕他受不了駙馬的約束,不肯同意這樁婚事。

所以才破例不建公主府。

再說的直白點,她不是尚駙馬,而是下嫁陳家。

認識到這一點,她心裡很難受,可又不禁升起強烈好奇心。

他到底做了什麼,讓爹爹如此信任他,給予他如此特殊的待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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