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他配嗎

第441章 他配嗎

讓人昏迷又不傷身體?

聽到這話,陳景恪非常驚訝,這是朱標能說出來的話?

不過馬上他就明白緣由了。

看來朱樉之事對他的打擊,比想象中要大的多啊。

但對於這個要求,他只能表示無能爲力。

讓人昏迷的法子多,可不傷身體就難了。

別說現在,就算上輩子都很難做到。

一旁的朱元璋也非常的無奈,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出問題。

可他更不想因爲別的兒子,讓朱標揹負更多的心理負擔。

老大的身體,扛不住啊。

兩害相權取其輕,如果非要有人受委屈,那就讓朱桂去承受吧。

想到這裡,他聲色俱厲的道:“爲什麼要讓他昏迷?”

“面子?面子是自己掙來的,他配擁有面子嗎?”

“他考覈不合格,不適合當一國之主,就是暫停分封的理由。”

“把這個理由光明正大的拿出來,擺到所有人面前,也讓世人看看朝廷的決心。”

這一席話,說的朱標、朱雄英、陳景恪三人也激動不已。

“爹/皇爺爺/陛下英明。”

試卷很快就批改結束,勳貴方面除了朱桂其他人都通過了考覈。

事實上朝廷的試卷並不難,都是平時上課教的最基本的知識。

只要思想沒有問題,都能混個合格。

區別是,有些人具備行政能力,可以自己主導國家建設。

有些人就是妥妥的莽夫,國家行政要交給國相府。

但不管是哪種,都是大明宗藩體系下的一方諸侯王,擁有超然的身份。

至於國相和財政大臣的選拔,也非常順利,擇優錄取就可以了。

這一次被淘汰的也不用擔心前途問題,後續大分封還有的是機會。

況且,能被選中成爲封國高層的預備役,本身就是能力出衆之輩。

就算不去封國,在大明也是一方高官。

他們之所以報名去封國任職,是在朝內缺了點助力,想再進一步非常困難。

去封國幹幾年,回來啥都有了。

就算不回來,在封國也是排在前列的大人物,足以史上留名了。

比在大明蹉跎後半生要強的多。

當然,也有些是想去封國證明自己的能力。

中下級官吏,多是從底層官吏和讀書人中間選拔的。

大明六百多萬讀書人,能出仕的鳳毛麟角,並不缺願意去封國謀個一官半職的。

這就是華夏先輩一代代積累下來的優勢。

換成同時期別的國家,想搞大分封,連最起碼的人手都湊不夠。

“但是,這六百多萬讀書人,如果朝廷不能給他們解決出路。”

“也會成爲大明最大的負擔。”

“他們擁有一定的見識,很容易就會在民間抱團集結成社。”

“然後形成龐大的士紳羣體……”

這是陳景恪給老朱和朱標他們,推演士紳集團形成以及危害的時候說的話。

這種事情在前世很常見。

不少國家獲得獨立之後,盲目的投入大量資金去搞教育。

最後導致,大量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年輕人,找不到工作。

這些有知識有見識有理想的年輕人,對社會現狀極度不滿,只需要一個火星就能炸燬一個國家。

大明不用擔心讀書人造反。

可這麼多讀書人沒有別的出路,只能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拼命內卷。

其後果也是非常恐怖的。

明朝士紳集團龐大,與此有直接的關係。

分封不但是華夏文化的一次大擴張,也能幫大明消化多餘的讀書人。

當然,僅靠分封是無法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的。

還是得走工業化道路。

——

最終人選確認之後,朱標也沒有再猶豫,直接就在早朝進行了宣佈。

當羣臣得知朱桂之事,有多震驚可想而知。

關於諸侯王和繼承人的培訓,實際上大家都沒太當回事。

畢竟,就算人家考覈不合格,你還能把人封國給收回不成?

現在大家終於明白,朝廷是認真的。

不合格,真的會把封國收回。

其中受震動最大的,還是勳貴集團。

他們之中,不少人抱着去享福的念頭。

什麼培訓,什麼當一個合格的君主,先享受了再說。

現在情況變了。

連朱桂這個親王的封國說沒都沒了,更何況是其他人?

再也沒有人敢小看那所書院。

當然,對於朱桂的封國被取消一事,也不是沒有人勸諫。

可是朱標的態度很堅決。

“大明分封諸侯國,是爲了造福天下,不是爲了滿足個別人的一己私慾。”

“絕不容許有濫竽充數者存在。”

有人找到老朱,想讓他出面勸勸。

老朱最重視親情,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縱使一時生氣,也不會真的一棍子把兒子敲死。

大家勸一勸,他也就順坡下驢了。

然而很快大家就發現,事情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

老朱狠狠的訓斥了前來勸諫之人,並明確表示,這個決定就是他做的。

皇帝只是在執行他的意志而已。

“咱就是要告訴天下人,朝廷絕不容許大奸大惡之輩去禍害一方百姓。”

“咱自己的兒子都不能例外,其他人犯了錯被收回資格,不要找咱哭訴。”

“更不要抱怨朝廷不公。”

這義正辭嚴的話,讓羣臣心服口服。

也讓勳貴集團徹底息了小念頭,他們也真正開始去思考,如何當一個合格的國主。

很多自認爲有資格分封的人,已經主動去尋找相關教材,學習相對應的知識。

就算暫時沒有分封資格的人,也開始學習如何當一名合格的勳貴。

對於這個結果,朱元璋、朱標都欣慰了許多。

畢竟拿親王殺雞儆猴,還是有些違反他們認知的。

所幸結果是好的。

最難受的當屬朱桂了,剛聽說自己的封國被取消,他多憤怒可想而知。

家裡所有易碎的東西,全都換了好幾遍,很多僕人被無故懲罰。

甚至他還到宮裡去哭鬧,試圖要回這一切。

然而就連他的親生母親郭惠妃,都不站在他那一邊。

老朱更是直接下旨,要剝奪他親王頭銜貶爲庶民,併發配到鳳陽去守墳。

這一下衆人都嚇了一跳,這個懲罰確實太過了。

朱桂雖然性格暴躁,但這些年一直在鳳陽和洛陽學習,沒有機會作惡。

還不至於因爲這點事,就貶爲庶人。

衆人紛紛勸說,郭惠妃也默默的抹眼淚。

朱桂終於害怕了,朱樉都能被圈禁好幾年,老七朱榑被逼死。

無不說明,老朱雖然重視親情,但真狠起來親兒子也不會放過。

他可不想被貶爲庶人。

況且鳳陽守陵人的日子他也見過。

不能說多悽慘,但也是非常清苦的。

那種日子他一天都不想過。

只是老朱明顯在氣頭上,誰勸都沒用。

還好,馬娘娘及時出面制止。

老朱本來就是嚇唬朱桂,於是順坡下驢。

改爲剝奪了他的親王儀仗,並送入國子監學習,什麼時候改了什麼時候再恢復儀仗。

也就是說,現在的朱桂就是光桿親王,別的啥都沒了。

不過比起貶爲庶人,這個結果已經好太多了。

事情並未就此結束,接着老朱又對其他幾個有惡行的兒子進行了特訓。

比如岷王朱楩、朱桂一母同胞的弟弟谷王朱橞,這倆人性情都比較殘暴,動輒鞭撻僕人。

雖然暫時沒有大的惡行,但已經有了苗頭。

老朱把他們的親王儀仗全部壓縮,並進行了特訓。

不求他們改變本性,至少要知道收斂自己的性格,不能肆意妄爲。

對於這個結果,陳景恪自然是非常滿意的。

大分封他最擔心的,就是老朱的兒子,奇葩是真的多。

現在老朱親自出手整頓,情況會改善很多。

老朱的兒子爲啥會出那麼多奇葩?

說白了還是有恃無恐。

我是親王,犯了錯又能咋地?我爹還能把我弄死?

現在老朱動真格的,他們自然就慫了。

不過,關於此事他也碰到了一些無奈的地方。

朱桂的事情發生後,郭惠妃通過馬娘娘找到他,說了很多客氣話。

大意就是,看在朱椿的面子上,多多照顧一下另外兩個兒子。

說起來,郭惠妃也是無奈。

她總共生了三個兒子,蜀王朱椿、代王朱桂、谷王朱橞。

這三個兒子都非常聰明有天份,然而性情卻天差地別。

朱椿爲人忠誠、沒有野心,自幼就加入朱雄英小圈子,現在更是坐鎮遼東位高權重。

朱桂和朱橞就截然相反,性情一個比一個乖戾。

郭惠妃這個做母親的也非常無奈。

不過還好,作爲戰亂年代走過來的人,她本身並不缺權衡的能力。

她很清楚,必須先保住朱椿。

朱椿是她宮中地位的保障,她有話語權了才能保住另外兩個兒子。

所以,朱桂犯錯之後她沒有求情,而是站在朱元璋一邊。

其目的就是爲了不牽連到朱椿。

等保住朱桂之後,她又找到陳景恪打感情牌。

她很清楚,老朱活着的時候,很多事情都不用擔心。

等老朱不在了,朱標和朱雄英不會再如之前那般,容忍親王們犯錯。

尤其是朱雄英,更不會放縱叔叔們肆意妄爲。

而陳景恪,是最能左右皇帝和太子意志的人。

先和他打好關係,才能爲兩個兒子多爭取一些機會。

當然,最壞的那種可能出現的概率並不高,只是作爲母親,她要未雨綢繆。

面對郭惠妃,陳景恪也非常無奈。

且不說她的身份,僅憑和朱椿的關係,他就不能不在意她的感受。

如果她一上來態度就很強硬,大可以直接回絕。

現在她放低姿態,事情反而不好辦了。

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陳景恪還能說啥,只能說,會想辦法將兩位親王引入正途的。

——

老朱忙着教育兒子的時候,朝廷則在忙着大分封之事。

可以說,今年上半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大分封。

整個朝廷都在圍繞此事運作。

收集各種物資,遷徙人口,協調船隻搞運輸,各種人才的配備等等。

南洋那邊也沒有閒着,傅安調集了所能調動的所有資源,在各個封國建立了一些房屋。

總不能讓剛遷來的百姓,全住在野地裡吧。

不過還好,第一批遷徙過來的人口不多。

每個封國大致在一千戶左右,一個大鎮子就能裝的下。

否則累死他也忙不過來。

至於後續的建設,就由各封國自己進行了。

在此期間還發生了一件大事,殷薯再次喜獲豐收。

產量方面,印證了之前的猜測,大面積種植不可能細緻照顧,產量有所下降。

即便如此,畝產也有一千四五百斤的樣子。

畝產千斤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羣臣最後一絲擔憂也消失了。

殷薯多了,自然也就可以稍稍拿出來一些食用。

本來陳景恪還想大展身手,然後大明的頂級廚師告訴他,什麼才叫專業的。

各種他能想到的做法,人家直接就弄出來了。

什麼殷薯幹、殷薯粉、烤殷薯、殷薯粥、殷薯丸子,應有盡有。

還有很多他想都沒想到的吃法。

不過缺點也被證實,確實不能多吃。

不過半糧半殷薯,吃起來口感很好,還沒有那些副作用。

堪稱完美級別的輔糧。

有了這些殷薯育苗,再加上上半年預留的秧藤,秋茬殷薯預計能種兩千餘畝。

老朱興奮的道:“明年,殷薯就可以在民間大規模種植了。”

“咱大明的百姓,就能少餓死許多人。”

不過隨着殷薯的變多,另一個缺點也凸顯了出來。

儲存。

這東西水分太大,儲存不易。

這也意味着,它不能用來繳納賦稅。

不過永遠都不缺折中的辦法,全國土地固定收稅。

按照上中下三種田進行徵稅,每畝田固定繳納一定的錢糧。

不管你種啥,收入多少,朝廷只徵收規定的稅額。

交錢也行,交糧食也可,怎麼方便怎麼來。

如此所有事情就都解決了。

時間不知不覺進入了七月份,大分封的事情終於初步忙完,各諸侯王都出發去了自己的封國。

現在就等各諸侯國初步站穩腳跟,朝廷再繼續將規定的資源送過去,就可以了。

工作量減少了七八成還多。

羣臣也終於能鬆口氣了。

然而對有些人來說,一個更加艱鉅的工作正在前面等着他們。

今年是建章五年,第一份計劃進入尾聲。

朝廷要對前幾年的計劃進行總結,並制定下一個計劃。

工作量有多大可想而知。

陳景恪也沒辦法偷懶,氣兒還沒喘勻,就再次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

這天他忙的焦頭爛額,好不容找了個空跑到馬娘娘那裡偷懶。

剛坐下沒多久,就見一個內侍一溜小跑的進來,高興的喊道:

“娘娘,娘娘,好消息……”

“安平侯府剛傳來消息,公主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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