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禍不單行

第444章 禍不單行

傅忠就是傅有德的兒子,因爲父子、兄弟不能同朝當高官的潛規則,一直沒有擔任具體職務。

但平時沒少領特殊差使,比如巡視地方,監察新政推行情況。

這也意味着,他對新政不陌生。

身份地位也完全沒有問題,傅有德的兒子,誰敢不給面子?

老朱說道:“咱早就答應傅有德,讓他回來享天倫之樂,只是事情太多一直耽擱到現在。”

“他心裡不知道怎麼數落咱呢。”

“正好現在朝中無事,四邊也比較穩定,就讓他回來吧。”

“他卸任之後,傅忠就可以出來主政一方了。”

朱標並沒有直接同意,傅忠有優點,但也有缺點。

最大的缺點就是,他沒有主政過地方,直接就去接手淡馬錫,不知道能不能挑的起這個擔子。

許柴佬殷鑑不遠。

朱元璋自然能看出兒子的顧慮,說道:

“先讓他去淡馬錫給傅安當助手,如果他能勝任,就讓他繼續幹着。”

“等將來傅安入閣,就將其轉正。”

“如果他不能勝任,就讓他回來,再換個人去給傅安當助手。”

這確實是最穩妥的辦法,既照顧了傅家成全了老朱的君臣情誼,又不耽誤朝廷大事。

朱標終於點頭,同意了這項人事任命。

於是,朝廷接連發出了兩道政令,一是任命傅忠爲淡馬錫總督府長史。

二是調傅有德回京。

聰明人自然知道,這兩條政令意味着什麼。

不過並沒有引起什麼太大動靜。

正常的新老交替而已,實在不值得大驚小怪。

傅有德能堅持到現在才退,已經很難得了。

要知道,和他同時期的老將馮勝、徐達等,現在基本都退居二線了。

而且傅忠被任命爲淡馬錫總督府長史,也表明傅家的地位並沒有因此受到影響。

對於傅家來說,這就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了。

傅忠先是進宮謝恩,然後收拾好家門翹首期盼老父親歸來。

對於這個任命,陳景恪也沒有什麼意見。

傅忠和他是連襟,再加上工作上的事情,時常打交道。

他對傅忠還是比較瞭解的,爲人穩重有遠見。

不算頂尖人才,但和大多數人比,也屬於出類拔萃。

擔任淡馬錫總督還是綽綽有餘的。

淡馬錫總督候選人敲定,他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之後就再次投入工作中去。

與此同時,一個好消息傳來。

秋殷薯種植面積達到了五萬畝,已經在洛陽普及開來。

老朱要求各省各府各縣,派遣專門的人員前來洛陽學習種植技巧。

明年要將殷薯擴展到全國。

爭取三到五年內,殷薯走入千家萬戶。

對於這個計劃,羣臣自然是支持的。

他們不光是口頭支持,還採取了實際行動。

將殷薯帶回家鄉進行種植推廣。

既響應了朝廷的號召,又在家鄉博取了一個好名聲,可謂是一舉兩得。

百姓對於高產良種也是翹首以盼。

沒關係的普通人家,只能等朝廷將種苗輸送過來。

有關係的人家,已經開始想辦法提前弄種苗種植了。

對於這種情況,老朱自然是很欣慰的。

還是那句話,殷薯早一日普及,百姓就能少餓死許多人。

沒多久又一個好消息傳來,鐵軌修好了。

這條單軌鐵路最終長度爲六十一里,耗時近一年才修好。

這個效率自然是非常低的。

但考慮到這是世界上第一條鐵路,一切都是從零開始摸索,慢一點也是正常的。

而且通過這次修路,大明培養出了一批熟練技術員和工人。

這就是種子。

鐵路竣工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朝廷就派出了朱雄英去主持了竣工儀式。

陳景恪自然也跟了過來。

過程沒什麼可說的,總之看到這條鐵路陳景恪感慨萬千。

穿越這麼多年,終於要邁入一個全新的時代了。

儀式結束,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

這些技術員和工人怎麼辦?

按照以往的情況,工程結束工匠和工人要麼回工部幹別的,要麼就遣散回家。

陳景恪自然不願意見到這種情況。

這些人可都是種子,豈能就這樣解散?

於是他提議,所有參與鐵路修建的人,統統歸鐵道司管理。

“他們的職責只有一個,修鐵路。”

“不修鐵路的時候,就維護鐵路,研究修鐵路的技術。”

“比如如何在山體上開挖隧道,如何架設天橋溝通天塹……”

“只有培養出一支技術精湛的工人隊伍,才能實現鐵路貫通全國的宏偉藍圖。”

這個提議自然獲得了朱標等人的贊同,就連羣臣都沒有反對。

畢竟火車的用處大家都懂。

培養一支專門的鐵路工人,是非常有必要的。

就如漕運一樣,大明可是養着一個涉及百萬人的漕運體系。

不過對於陳景恪隨後的一個提議,就引起了比較大的爭議。

鐵路工人的待遇問題。

陳景恪覺得應該給他們提高待遇,畢竟修路太累了。

將來要跋山涉水,要遠赴外地,某些荒山野嶺可能一呆就是好幾年。

必須要提高相應的待遇。

羣臣則認爲,這樣做開銷太大了。

那些出外勤的,提高待遇還能說的過去,但又不是所有人都出外勤?

怎麼能都提高呢。

於是在朱標的提議下,拿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日常待遇不變,出外勤根據實際情況發放補貼俸祿。

如此皆大歡喜。

但陳景恪知道,在這件事情上,羣臣是主動讓步了的。

換成別的項目,想提高工人待遇,想都別想。

這些人對於財政預算卡的非常死,朝廷私下怎麼花錢那他們管不着。

但官面上的錢,分毫必爭。

當然了,他們讓步也不是因爲陳景恪面子大,而是因爲鐵路。

還是那句話,鐵路太重要了,大家都不想因爲一些小問題製造障礙。

鐵軌修好,就等火車了。

陳景恪抽空去研究院看了一下,在組裝車間裡見到了一臺初步成型的龐然大物。

鄔秉讓命人將火車啓動,驕傲的說道:

“鍋爐和動力系統已經組裝好,每天都會啓動一兩個時辰進行磨合。”

“現在正在製造的配套設備,等這些設備組裝磨合好,就能進行真正的試車了。”

“……再有差不多一個月時間吧。”

陳景恪很是欣慰:“不錯,到時候我給大家請功。”

“製作流程和標準都總結出來了嗎?”

鄔秉讓大聲說道:“都在同步進行,若非你一再要求必須流程化和標準化,我們能提前三個月完工。”

原始火車的製作難度其實並不高,以大明此時的技術能力,並不難製作出來。

尤其是研究院聚集了全國最頂尖的那一批工匠。

很多看似麻煩的問題,他們可以想出很多土辦法解決。

但‘土辦法’基本都是量身定製的,說白了只適用於這一臺機器。

放在別的機器上,就不管用了。

作爲穿越者,陳景恪可太清楚流程化和標準化的重要性了。

所以他態度堅決的拒絕了‘土辦法’,必須要做到標準化。

用同樣的辦法,能‘複製’出無數量一樣的火車。

這就導致,遇到了問題不能用土辦法解決,必須要從根本上解決。

然後制定出統一的標準。

後果就是,拖慢了造車的速度。

但對於陳景恪來說,速度慢一點無所謂。

現在多花點功夫,能爲以後節省大量的時間。

之後他又轉了一圈,就返回宮中,準備和朱標彙報一下情況。

哪知剛入宮就聽到一個消息,太子妃有喜了。

他連忙去東宮,果然發現老朱、馬娘娘、徐達等人都在。

就連福清都在。

大家臉上都堆滿了笑容。

見到陳景恪過來,大家都開始拿他打趣。

老朱和馬娘娘不停的說,這孩子來的巧,說明和陳家有緣分。

就連朱標、徐達、福清、徐妙錦等人,都深以爲然。

巧合實在太多了。

福清結婚那麼多年沒動靜,徐妙錦剛入宮不久就有喜了。

然後沒多久,徐妙錦也有喜訊傳來。

要說這倆孩子沒緣分,誰都不信。

陳景恪心下則不以爲然,福清趕在這會兒有喜確實是巧合。

徐妙錦有喜,純粹是受福清影響了。

前世存在一個現象,同一個宿舍的幾個女生,生理週期會趨同。

有些女生生理週期不穩定,住一段時間宿舍也會變得穩定下來。

這種情況非常普遍。

懷孕也有類似的情況,一個女人懷孕,周圍必然會有別的女人懷孕。

城市裡大家關係比較疏遠,這種情況還比較少。

在農村鄰里經常串門,這種情況就比較普遍了。

一個人有喜,用不了幾天周圍一大羣鄰居都會傳出喜訊。

這種現象,至今都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很多人以絕對口吻,說這都是扯淡,根本不存在云云。

還煞有介事的推斷,同一個宿舍的人生活習慣相同,所以生理週期趨同。

可是他們卻無視了另一個事實。

隔壁宿舍的女生,生活習慣也是類似的,爲何她們的生理週期和這個宿舍的女生不同呢?

一個目前比較合理的推斷是,生理期或者孕期的女性,會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息。

這種氣息會相互影響,最終讓幾個同宿舍的女生生理週期趨同。

孕期女性散發的氣息,會刺激周圍女性,使其更容易受孕。

只是這種氣息還無法被現在的科學檢測到。

而且在民間,不少人都會嘗試用這種方式治療受孕困難。

只要身體沒有問題,只是單純不易受孕,經常和孕婦在一起,會增加受孕概率。

徐妙錦就是這種情況。

福清和她關係一直都很好,再加上孩子從小被定親,關係就更好了,私下經常見面。

受到福清影響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陳景恪又不是低情商的耿直人,既然大家都認爲有緣,那就是有緣唄。

他也沒有強行去講這些道理。

太子妃有喜,對於大明朝廷來說,自然是一件大事。

羣臣紛紛祝賀。

徐達家的門檻也快要被踏破了。

就連陳景恪家,都重新變的熱鬧起來。

但就在此時,一個壞消息從雲南傳來,西寧公沐英病危。

得到這個消息,馬娘娘沒繃住,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我可憐的英兒,難道要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老朱也是虎目含淚,自責的道:“都怪咱,都怪咱啊。”

“沐英幾次上書,想要回京盡孝,是咱以雲南重擔壓着不讓他回。”

“若是咱早點讓他回來,就不會有今日的事情了。”

朱標也悲傷不已,高血壓差點犯了。

雖然他是朱元璋的嫡長子,可沐英是義子之長,朱標向來視其爲兄的。

聽到他病危的消息,朱標豈能不難過。

但即便如此,他還要強忍擔憂,安撫兩個老人:

“爹孃不要擔心,信上說大哥只是病重……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老朱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景恪呢,陳景恪呢?快把他喊過來……”

“不不不,讓他直接去雲南,快馬加鞭去,一定要給咱把沐英帶回來。”

陳景恪接到消息,也非常震驚,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沐英出問題了。

雖然只在過年的時候見過幾次沐英,但陳景恪對他非常尊敬。

沐英爲人寬厚,待人真誠毫不做作,坐鎮雲南多年毫無怨言。

關鍵他和老朱一家子關係非常好,視老朱和馬娘娘爲父母,對朱標等人也視爲手足。

上輩子馬娘娘病逝,他悲痛嘔血。

朱標病逝給了他最後一擊,兩個月後也悲痛之下撒手人寰。

這種感情,放在整個歷史長河,都是非常感人的。

老朱有二十多個義子,卻獨獨厚待沐家,是有原因的。

現在他病危,老朱和馬娘娘不知道該多悲傷。

比起沐英的身體,陳景恪更擔心另外一件事情。

馬娘娘和朱標能不能承受得住這個打擊。

所以,對於老朱讓他去雲南的命令,他很是猶豫。

準備去宮裡找老朱協商一下,要不讓朱橚過去吧。

事實上他的擔心不是多餘的,還沒等他走到皇宮,半道就被急衝衝趕來的內侍給攔住了。

“安平侯速速入宮……”

陳景恪心中一沉,問道:“怎麼了?”

那內侍回道:“娘娘……昏倒了。”

陳景恪深吸口氣,穩住心神道:“速速入宮。”

然而,有句話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他剛進入皇宮就見到杜同禮一路狂奔而來。

“安平侯快……快跟我走……”

以陳景恪的心態,也終於慌了,問道:“娘娘……”

杜同禮一邊跑一邊說道:“不是娘娘,是陛下。”

“陛下聽說娘娘昏迷,受不住打擊頭疼欲裂隨後也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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