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要求也不高,沒被用過的,要有內涵,最好宏大一些,能體現我的遠大抱負……最好再帶一個明字。”
朱雄英滔滔不絕,訴說着對年號的要求。
陳景恪一腦門的黑線,這要求還不高?你這比五彩斑斕的黑也差不到哪去了。
但朱雄英也有自己的理由:“大明從皇爺爺就確定的規矩,一人一個年號。”
“以後別人稱呼我,就不是名字了,而是用年號。”
“難聽了肯定不行,沒內涵也不行……”
“就算我不提這些要求,確定年號的時候他們也得考慮這些吧?”
“我真正的要求其實就一個,年號裡帶‘明’字。”
“如果這點都辦不到,他們可以回家賣殷薯去了。”
自從殷薯傳入,陳景恪就經常用殷薯吐槽某些人。
比如,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殷薯。
比如,就這能力,都不如大街上賣殷薯的。
他身邊的人受他的影響,也經常用賣殷薯吐槽別人。
對於朱雄英的狡辯,陳景恪表示懶得搭理。
反正‘乙方’又不是自己,頭疼也是禮部和諸位內閣學士的事情。
愛咋滴咋滴去吧。
然而,要不人家能當大官呢,能力就是不一般。
就這苛刻的條件,第二天禮部就拿出了年號,還是足足三個讓朱雄英挑選。
明昭、明章、皇明。
看到最後那個‘皇明’,陳景恪不禁笑了:
“真是難爲他們了,估計頭髮都要掉光了吧。”
朱雄英故作氣憤的道:“這些人就會糊弄我,等我登基了再和他們算賬。”
他也只是嘴上吐槽一下,實際上也知道下面的人不容易。
主要是,前兩個確實很用心。
明昭有明智聰察之意,出自《詩經·周頌·時邁》。
【明昭有周,式序在位。載戢干戈,載櫜弓矢。我求懿德,肆於時夏,允王保之】。
大意就是,稱讚周王室爲天下之主英明神武,分封諸侯王統馭天下。
還盛讚周王室德行高尚,天下鹹服之類的。
正好照應了大明目前推行的大分封制度,吹捧大明能開創不亞於大周的輝煌盛世。
同時也是對新皇的殷切期望。
希望朱雄英登基後,能德行兼備,帶領天下重現三代之治等等。
至於明章,則更有講究了。
東漢明章之治,是史書上排在前列的大治之世。
用這個年號,就是以這兩位皇帝爲榜樣,稱得上是目標遠大了。
而且這個年號,剛好還能和朱標的年號聯繫起來。
朱標的年號是建章,爲大明確立規章制度的意思。
至於明章……明有有彰顯、發揚光大的意思。
明章用在這裡,就具有了一層特殊含義,繼承發揚光大父祖輩的制度。
對大明和皇家來說,這個年號都更有意義一些。
至於第三個皇明,明顯是拍馬屁兼湊數的不用當真。
分析過後,陳景恪心裡大致有了數。
他敢肯定,羣臣都希望朱雄英選明章。
東漢明章二帝的功績,就是整頓吏治,修補完善了劉秀留下的制度漏洞等等。
說白了,這兩位主要是休養生息。
羣臣也希望朱雄英能這樣,不要再大刀闊斧的變革了,大家跟不上步調了。
然而,陳景恪知道,朱雄英肯定不會如他們的願。
事實也確實如他所想,瞭解過三個年號之後,朱雄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明昭。
“我大明要開創的是遠超兩漢的大事業,明章之治雖爲明君典範,然我不取也。”
“明昭方纔是我大明的追求。”
陳景恪笑道:“我以爲你連明昭都看不上呢。怎麼,不想在功業上超越周王朝?”
朱雄英卻認真的說道:“以往我以爲,所謂三代之治不過如此。”
“我大明現在的制度、生產力,都是遠超三代的。”
“百姓的日子,也是要遠遠超過三代。”
“但越是瞭解歷史發展規律,越是瞭解文明發展史,就越能感受到周王朝的偉大。”
“他承前啓後,正式確立了華夏文明的主基調,樹立了華夏的天下觀,人心在周禮的影響下實現統一。”
“從此之後,不論世道如何變換,不論統一還是分裂,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認知。”
“我們是華夏,是一個共同的羣體。”
“即便我們分裂數百年,也能再次完成一統。”
“西方曾經也誕生過很多強橫一時的國家和文明,然而那些文明一旦分裂,就再也粘合不起來了。”
“……這就是周的偉大之處。”
“我們的制度、國土等等,都比周王朝要先進要龐大。”
“或許我們將要開創一個,遠比周王朝更加強盛的時代。”
“但功業上的超越,並不意味着就比他們偉大。”
“因爲我們有着先賢留下的基業,又有着幾千年的經驗可以借鑑。”
“超越前朝,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超越不了,說明我們做的不合格……”
“但對華夏文明來說,周王朝的貢獻是無法複製的,更別提超越了。”
“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從某個角度來說,也不過是在重走周王朝走過的路罷了。”
“所以,我又怎麼敢對‘明昭’不滿,反而會覺得自己現在還配不上這個年號。”
陳景恪非常欣慰:“咱們認識這麼久,今天你是最讓我意外的一次。”
“我穿……出山至今,最正確的事情,就是培養出了你。”
“希望你能永遠保持這份清醒和謙虛。”
朱雄英本來被自己一席話說的心潮澎湃。
看看,看看……什麼叫雄主明君的氣魄。
然而陳景恪一席話,卻讓他非常的無語,恨恨的道:
“你……真會掃興啊。”
陳景恪大笑道:“哈哈……要說鼓勵的話,也有。”
“我覺得你不用妄自菲薄,周王室的功績雖然偉大,但偉大又不是隻有一種。”
“我們可以在別的地方,做出同樣前無古人後難有來者的偉大功業。”
朱雄英高興的道:“你知道前路怎麼走了?”
陳景恪笑道:“你糊塗了,我們不是已經在路上了嗎。”
朱雄英一愣,然後鄭重的道:“是的,我們已經在路上了。”
沒有人知道前方是什麼樣子的,我們能做的就是砥礪前行。
然後將一切交給歷史去評價。
最後回顧一生,能做到無愧於心就足夠了。
當年周公代掌天下制定禮法的時候,想必也是抱着這般的心態吧。
之後朱雄英拿着這三個年號,象徵性的去徵求了老朱、馬娘娘和朱標的意見。
他們三個不約而同的將‘皇明’給劃掉了。
然後告訴朱雄英,剩下兩個隨你心意吧。
朱雄英就將自己的選擇告訴了他們。
對此三人並不覺得意外,這小子可從來都不是墨守成規的人。
他要是選明章,那纔有問題。
不過對明昭這個年號,以及朱雄英的志向,他們還是很滿意的。
基礎已經打好,大明必將在他手上進入一個前所未有的時代。
如此才能對得起陳景恪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
千年未有之大變局。
晚上回到東宮,朱雄英就拿出這三個年號,非要讓徐妙錦猜他選的是哪個:
“你要是猜中了,今晚我服侍你。要是猜不中,今晚你服侍我。”
徐妙錦:“……”
不過她分析了一番之後,還是很確定的將明昭圈了出來。
這讓朱雄英非常開心,什麼叫夫妻一心,這就是了。
欽天監那邊也很快給出了吉日,臘月二十一日,並且明確表示這是本月唯一的黃道吉日。
於是,皇位更替就被確定在了這一天。
朝野上下開始爲此做準備。
佈置宮殿、邀請觀禮人員名單、大赦天下之類的,這些事情就略過不提了。
不過比起朱標繼位那一次,是沒法比的。
這也正常。
朱標登基那次光籌備都用了好久,有充足的時間策劃佈置,能多隆重就有多隆重。
朱雄英這次,總共就只剩下九天時間,可謂是非常倉促了。
這倒也符合朱雄英的意思:“沒必要大操大辦,太繁瑣了累。”
“下旨給各邊軍統帥和封疆大吏,上一封賀表就可以了,人不用來。”
“嚴禁獻賀禮,我不缺他們那點東西。”
他這樣表態,自然是皆大歡喜的。
羣臣更是非常讚賞,皇帝不喜奢華,這是好事啊。
在此期間,也有一個小插曲。
朱元璋給嫡長孫取了個正式的名字,朱文基。
用朱元璋的話來說就是:“這個‘基’字咱可是留了好些年了,一直都沒捨得給別的孩子用,就等着這小子呢。”
爲何?
基有基業之意,就是希望這小子能繼承守護大明基業。
而且老朱爲何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前給嫡長孫取名字? шωш● тт kān● c o
這都是有深意的。
朱雄英登基後,肯定要冊封皇后皇太子的。
皇太子人選總不能連個名字都沒有吧?
現在取名字,就是爲了給後續冊立做準備。
但凡看明白這一點的,無不感嘆這嫡長孫的地位,真的是穩如泰山啊。
然後紛紛去徐家和陳家送禮。
老朱也沒有厚此薄彼,給朱文基取名字的同時,還沒忘了給團團圓圓取名。
馬娘娘則認爲,這麼大的事兒不能將孩子的祖父祖母給忘了。
於是把陳遠和馮氏也叫過來,大家一起閒聊,順便把孩子的名字給取了。
至於陳景恪和福清……這倆誰啊,邊玩去。
陳遠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準備從草藥裡選取兩個寓意不錯的,爲孩子命名。”
這倒也符合他們家的家學,老朱和馬娘娘也覺得不錯。
經過商議,最終確定姐姐叫白芷,弟弟叫子芩。
白芷蕙蘭,在中國傳統文化裡,被賦予了很多美好的寓意。
子芩也同樣如此。
這兩個名字,也寄予了長輩對他們的關懷與期望。
陳景恪也是事後才知道孩子取名的事兒,得知是根據藥材來取的,心中不禁有些吐槽。
乾脆取名叫雪見、重樓,朱文基改名叫景天,多好。
直接上演仙三。
當然,他也只是吐槽。
雪見、重樓、景天是好聽,但寓意完全沒辦法和白芷、子芩相比。
老朱他們選的這兩個名字,確實很不錯。
時間很快就到了臘月二十一,登基大典在奉天殿舉行。
老朱爲朱雄英換上了皇冠,朱標則將玉璽放到了他手裡。
羣臣參拜之類的就略過不提,之後朱雄英首次以皇帝的身份,祭祀的蒼天和宗廟。
如此流程纔算走完。
接下來就是大赦天下之類的,這些都很好說,按照流程走就行了。
關於朱元璋和朱標的尊號變動,這纔是大事。
事關孝道和禮法。
朱標成爲太上皇,這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難的是老朱的尊號。
三皇在世,這是亙古未有之事,尊號自然也出現了空白。
倒也不能完全說是空白,歷史上確實有這麼一個獨特的例子。
南北朝時期,北齊皇帝高緯,眼看就要亡國了就趕緊禪位給太子,自己當太上皇。
然後他又來了個騷操作,讓兒子再次禪位給任城王高湝,他自己自稱無上皇。
只不過他的聖旨還沒送到高湝手裡,北齊就亡國了。
所以他這個無上皇,事實上就沒當成。
不過無上皇這個尊號,倒是因此被髮明瞭出來。
羣臣就準備給老朱上無上皇的尊號。
這老朱哪願意啊,氣的飯都吃不下了:
“欺負咱老了是吧,竟然將咱和高緯那等亡國之君相提並論?”
“無上皇這破稱號,誰想要誰要去,反正咱不要。”
“誰要是想給咱上這個尊號,咱就給他的墓碑刻上大奸臣三個字。”
這下羣臣束手無策。
無上皇不能用,別的尊號也不能隨便亂取啊。
問朱雄英,他說這是羣臣的事兒,擺明了故意刁難人。
於是衆人就求到了陳景恪頭上:“安平侯,這事兒你可得拿個主意才行啊。”
陳景恪也是無奈,這事兒還真不能說老朱無理取鬧什麼的,而是很多東西真的要看人。
“宋真宗之後,再沒皇帝提封禪泰山之事。”
“宋高宗之後,再沒帝王想用高宗當廟號。”
“秦檜之後,這個名字也沒人用了。”
“無上皇這個尊號,是高緯發明出來的,他老人家不願意用實屬人之常情。”
“你們啊,確實欠考慮了。”
邱廣安仗着和陳景恪關係最近,說道:“陛下……嗯,陛下剛登基政務繁忙,將此事交給了我們。”
“可這是給他老人家的尊號,哪是我們做臣子的能決定的?”
“只能從古人那裡找經驗,可他老人家又不滿意……我們還能怎麼辦啊。”
其他人紛紛恭維道:“都知道安平侯聖眷冠絕天下,我們只能來求你幫忙了。”
“是啊,勞煩你去問問陛下、太上皇和他老人家的意思。”
陳景恪倒也沒推辭:“也好,你們先回去等消息,我問過陛下之後,自會通知你們。”
於是羣臣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然後陳景恪就去東宮見朱雄英。
離過年也就剩下幾天時間,這時候讓老朱從幹清宮搬走,顯得太急切了一點。
目前老朱依然住在幹清宮,朱雄英暫時在東宮辦公。
等過完年,老朱再將幹清宮騰出來。
他到的時候,就看到朱雄英在一大堆文案裡奮筆疾書。
不分古今都是一樣,年底的時候各種彙總、計劃什麼的,那是一大堆。
目前朱雄英要處理的,就是此類工作。
這還是內閣幫他分擔了一大批的緣故,否則不敢想有多忙。
都說老朱上輩子死於孤獨和勞累,那是一點都不假的。
也有人說雍正是累死的……有一說一,這是被《雍正王朝》影響了。
真實的雍正,是一位長生丹藥愛好者,長期服用各種丹藥。
還在圓明園養了一大批的道士、和尚爲他煉丹。
衆所周知,長生丹基本都是金石入藥……重金屬中毒瞭解一下。
說他是累死的,不如說他是吃長生丹吃死的。
只不過他有個孝順的兒子,幫他將這個污點給洗了洗。
言歸正傳。
見到陳景恪過來,朱雄英放下手中的筆,長吁口氣道:
“如何,那些人是不是求到你那去了?”
陳景恪在他身側坐下,說道:“剛把他們送走,我就到你這裡來了。”
朱雄英笑道:“態度是不是很恭敬?”
陳景恪頷首道:“有求於人嗎。”
朱雄英說道:“那就對了,就是要讓他們知道,誰說話纔算數。”
是的,之前朱雄英當甩手掌櫃,可不是爲了爲難人。
而是要藉此機會,替陳景恪立威。
原因也不復雜,陳景恪沒有實際職務,他的權力來自於皇家的信任,以及和羣臣之間建立的關係。
上一屆的內閣學士、部堂高官,和他相熟,也承認他的地位。
現在朝堂大換血,很多人是新提拔上來的對他不熟悉,下意識的就會忽略他的存在。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不服氣,故意忽略他。
對此,陳景恪自己倒是無所謂,慢慢大家熟悉了,自然就好了。
但朱雄英卻不樂意了:“朝廷大事不斷,哪有時間給他們慢慢適應。”
於是就想到了借這個機會,幫陳景恪確立在朝堂的地位。
正所謂響鼓不用重錘。
朱雄英作爲皇帝,在某些事情上拒絕和羣臣溝通,卻願意聽陳景恪的意見。
僅此一點就足夠了。
如果還看不明白,那在朝堂也待不久了。
事實證明這一招確實很好用,羣臣馬上就求到了陳景恪頭上。
之後兩人就商量起朱元璋尊號的事情。
經過一番討論,最終他們確定了一個稱呼:太聖皇。
對此老朱也沒什麼意見,只要不是無上皇,別的他都能接受。
然後陳景恪就找到羣臣:“新尊號已經確認,爲太聖皇。”
“已經得到太聖皇、太上皇、皇上的認可。”
於是,羣臣都鬆了口氣,解決了就好了。
同時那些新晉的部堂高官們,終於親身感受到了陳景恪的真正地位。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這些瑣碎的事情處理完,時間就到了元日(新年)。
雖然是新皇登基後的第一個新年,但並沒有大肆慶祝。
沒辦法,去年實在是多事之秋,大家高興不起來。
朱雄英按照舊例召開大朝會,宴請了羣臣、社會名流。
當然,也在這天接受了藩屬國使節的朝拜。
不算大明分封的諸侯國,來自天下各地的藩屬勢力,有數百家之多。
很多甚至來自於遙遠的安西。
說一句萬國來朝,一點都不誇張。
這還僅僅只是一次正常的元日大朝會,若是朝廷事先做準備,藩屬使節能再擴大兩三倍。
面對這種盛況,朝野都非常高興,直呼漢唐盛世再現。
但不論是陳景恪還是朱雄英,對此並不在意。
“我們要的不是一個名義上的藩屬,而是一個納入大明宗藩體系的諸侯國。”
“將來這些所謂的藩屬,一個個都要被大明冊封的諸侯王所取代。”
“到那時在慶祝也不遲。”
過完年之後,很多政策相繼實施。
比如改元,這是計劃中的事情。
建章朝結束,明昭朝到來。
朱雄英也如計劃那般,冊封徐妙錦爲皇后,朱文基爲皇太子。
讓羣臣沒想到的是,朱雄英專門爲陳景恪發明了一個職位:
大本堂堂主。
大本堂自然就是教導太子、諸王的場所,只不過以前並沒有專門的負責人。
教諭之類的,都是臨時挑選,大家輪流去講課。
朱雄英封陳景恪爲大本堂堂主,就等於是將皇子的教育重任交給了他。
以後他就是太子及諸王師。
這種信任,太讓人眼紅了。
然而,沒人敢說什麼,也沒人會說什麼。
這個職務換成誰,都會有人不服氣,唯獨陳景恪沒人不服。
他的能力以及培養學生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
別的不說,看看年輕的皇帝就知道了。
這可是陳景恪親手帶出來的。
陳景恪對這個職務,也是非常滿意的。
還是那句話,培養繼承人,有時候比改革本身更重要。
——
對於朱雄英當皇帝,羣臣是歡迎的。
畢竟也是衆望所歸。
但大家都有些擔心,怕他年輕氣盛,一上來就要搞大動作。
不過很快大家就發現,自己多慮了。
朱雄英雖然年輕,可經驗卻一點都不少。
他並沒有搞什麼新皇登基三把火,而是選擇了求穩。
比如在政策方面,他並沒有提出什麼新的革新意見,而是要求對以往的革新進行深化。
同時也下達了求賢令,要求各地官吏推舉地方賢才。
“所謂有恆產者有恆心,大明富民何止十萬。”
“這些人家定然產生了不少人才,各府縣官吏當擇優舉薦。”
對於求賢令,羣臣非常的高興,新皇有古之聖王之風啊。
紛紛將自己轄區內的人才舉薦了上來。
然而他們還不知道,朱雄英已經挖好坑等着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