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珠子

正在這個時候,他再次感覺到了。

鬼氣!屬於鬼王的氣息!

而且就是從底下傳來的!

而且…那氣息,似乎是屬於哪個鬼王的!

幽懸的!

幽懸在下面,他該不該下去?

“我要下去…”白月宴的聲音極爲虛弱,丹田裡那股黑氣極爲躁動不安。

似乎受到這底下什麼東西的召喚。

白月宴有種感覺,若是自己不下去找到哪個東西,她馬上就會被身體裡那股黑氣殺死!

它數次進攻丹田的符丹,便證明着它現在恨不得立馬殺死自己,好從這具身體裡逃離出去!

白月宴很清楚自己在座什麼,很冷靜。

南溟夜見她如此堅定,便不在阻止,抱着她跳入了井水之中。

想象中被水瀰漫的窒息感覺並沒有傳來。

他們落到一個圓臺之上。

圓臺前方是一條通往黑暗的石板道路。

眼下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南溟夜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白月宴。

只見她臉上血色全無,嘴脣也沒有一點血色。

“阿月,往哪個方向走?”

來到一個岔路口,石板路分爲了兩條,一條往左,一條往右。

白月宴指了指左邊那條。

——那是丹田裡那股黑氣給她的指使。

南溟夜行走了一陣,便發覺了這城下面的古怪之處了。

——這城下面竟然是一座封印!

錯綜複雜的道路似乎要將他們引到某個方向去。

離那個地方越來越近…

白月宴能感覺到丹田裡那黑氣的興奮和激動。

“放我下來。”她已經能感覺能呼吸了。

那黑氣似乎沉浸在喜悅中,沒有再對白月宴施加威壓。

“剛纔怎麼了?”南溟夜擔憂道。

剛纔的白月宴忽然變成那樣,他自然能感覺到身體有什麼不對勁。

白月宴想了想,要怎麼和他解釋丹田裡那股奇怪的黑氣。

一人一鬼,在那僅能容納兩人行走的石板路上行走,剛走過一個拐角,一具死屍橫在他們的身前,擋住了兩人的道路。

最讓白月宴感到震驚的是,這個死屍也穿着白衣,而且和剛纔在上面一羣人一樣,穿着同樣款式的白衣!

這個人和剛纔上面那一行人是一起的!

再往前走幾步,類似的屍首越來越多!足足有三十多具!皆是那隊白衣人!

跨過遍地屍首和濃烈的血腥味。

白月宴已經感到黑氣想去的地方已經快到了。

前面一陣武器相接的聲響從裡面傳來。

前面有人!

白月宴快步朝前行去!

本來忽然走着,但是前方的石板路一下子到了盡頭,再往前走便是一個深坑。

深坑中央,同樣遍佈着白衣屍首!

除了屍首,還有三十幾個白衣人!

而那十幾個白衣人竟然廝殺在一起!

——這些白衣人不是被什麼外力所殺!而是因爲自相殘殺而死!

深坑之中,一座棺材格外明顯。

那座棺材通體雪白,比尋常棺材竟是要大了兩三倍。

白月宴正疑惑的時候,忽然腰被南溟夜撈了過去。

他抱着她,兩人騰空而起,落到了那棺材旁邊。

隨後擡手,一陣黑氣從他袖子中揮出,四周那一團扭打在一起的白衣人被拍翻在地!

南溟夜生氣了,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靠近之後,白月宴這才發現這些人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充斥着一股黑氣!

很明顯,他們被一股莫名的黑氣操控了!

白衣人身上的黑氣源源不斷地進入到南溟夜的身體裡。

他吸收着這些鬼氣,身體開始一寸一寸地往上恢復,竟然已經能看到大半個身體。

覺察到白月宴在看他。

南溟夜道,“阿月,要是怕,就把眼睛閉上。”

白月宴移開目光。

南溟夜大概是不希望她看到他吸食鬼氣的樣子。

白月宴將注意力落在旁邊的白色的棺材上。

在上面看的時候,她便發現這棺材出奇地大。

靠近之後,那種感覺更強了。

棺材是白玉做的,周圍的遍佈刻畫着一些符文…白月宴仔細辨認了番,還是一些驅鬼符文。

她從未見過的驅鬼符文。

這就很奇怪了,在棺材上貼驅鬼符文是什麼意思?

是阻擋外面的鬼接近這隻棺材麼?

正疑惑的時候,旁邊一道勁風襲來!

一個躲在棺材底下的白衣人忽然鑽出來,猝不及防地拍向白月宴!

兩人靠的太近,白月宴來不及畫任何符文,只能用身法勉強躲過。

那一掌擦着她的身體而過,拍向身後的棺材!

頂頭上那扇巨大的棺材蓋被他直接一掌拍飛。

白月宴身形急速後退着,撞到一個懷裡。

是南溟夜。

南溟夜接住她。

白月宴提醒他,“這個人不對勁。”

棺材蓋子一打開,一打團黑氣就從那人的身體裡鑽出來,鑽入了那棺材之中!

很快便出來了!

白月宴看到黑氣的中央託着一枚暗紫色的珠子。

“不詳邪珠!現在不詳邪珠是我的了!哈哈哈!!!”一陣詭異的小聲從那團黑氣裡面涌現出來。

而南溟夜見到那珠子之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拉着白月宴,急速後退!

遠離那顆珠子!

那珠子,鬼不怕。

南溟夜自然也不會畏懼。

他將自己帶離那個地方,顯然是知道那珠子會對她不利。

“…真想不到啊!南溟夜!你竟然醒過來了…不過那又如何,現在只剩下幾縷魂魄的你,又能做什麼?”

“只要我吞噬了這顆不詳邪珠,就可以取代你的位置了!哈哈!”n

那暗紫色的珠子一下子消失在黑氣之中。

翻滾了幾下,那黑氣便變得比之前更壯大了。

似乎吸收了那珠子裡面的什麼東西。

隨後開始劇烈的膨脹!

南溟夜不屑道,“想取代我的位置?那要看你有這個本事沒有!”

南溟夜回頭看了白月宴一眼,似是不放心她。

白月宴道,“你去吧,我能保護自己。”

南溟夜沒說什麼,轉身朝那黑氣飛去!整個身形沒入了那團黑氣之中。

像是有兩團黑氣交纏在一起,互相搏鬥着!

而那含有暗紫珠子的那團黑氣開始處在下風!並且源源不斷被吸入另外一股黑氣之中

“南溟夜!”那聲音聲嘶力竭的嘶吼着,極爲悽慘,彷彿地獄爬出的惡鬼!

黑氣團中,那暗紫的珠子忽然爆發出一陣炫目的紫光!

紫光緩緩擴散,彷彿一陣紫霧!

紫霧所到之處,周圍立起來的石頭上竟然生長出一層詭異的紫毛。

“南溟夜,那小丫頭馬上就要被我的不詳暗珠吞噬了!你應該知道被不詳邪珠污染會有什麼後果吧?”

“放棄抵抗吧,讓我吞噬你,興許我會饒過那個小丫頭…”

黑氣落在白玉棺材上,南溟夜恢復了身體。

不知何時,整個深坑裡已經盈衝着那暗紫珠子釋放的霧氣。

只剩下白月宴那塊地方還沒有被包圍。

但她知道,很快這裡也會被吞噬。

那一刻,他毫不猶豫地朝自己奔來。

“阿月,離開這裡?”南溟夜當前也顧不得再去收拾幽懸。

那不詳邪珠…會害死她。

之前他不知道白月宴爲什麼不顧一切也要下來,但是現在這裡太危險了,必須離開。

白月宴按住他,“先等一下。”

他和她靠地很近,甚至能夠感受到她胸膛裡,心臟劇烈地跳動着,速度極快。

顯然她不該有這麼快的心跳速度纔是。

白月宴目光緊緊鎖住那黑氣團中的暗紫珠子!忽然朝着那珠子伸出了手!

那珠子像是受到什麼召喚一樣,竟然硬生生從那團黑氣之中剝離出來,朝着白月宴的掌心飛來!

“不詳邪珠!我的不詳邪珠!”

“阿月…”南溟夜低低地叫了一聲,整顆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眼睜睜地看着那不詳邪珠被白月宴握在掌心。

白月宴看了看,擡手一捏,那暗紫珠子便變成了一灘紫色液體,滲入掌心,進入了她的身體。

白月宴閉着眼睛,用念力感覺着那珠子化成的液體,滲透她的肌膚,進入她的丹田之中。

形成了一顆暗黑的珠子!

那暗黑的珠子進入她的丹田之中,丹田裡那一直躁動的黑氣,奔向那顆珠子。

一團黑氣,一顆珠子,彷彿兩個多年未曾見過的戀人一般,緊緊纏繞在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甚是和諧。

白月宴不知道在她眉頭,與此同時,一串黑色火焰的圖案若隱若現。

連同她的嘴脣也變成了黑色!

南溟夜將一切看在眼裡,扶着白月宴。

他不明白現在白月宴的身體發生着什麼變化。

許久她睜開眼睛,額頭上的黑色火焰不見了,嘴脣上的烏黑之色也消失不見。

南溟夜看着她,許久沒有收回目光。白月宴感受到他的目光,難得見他這麼正經的樣子,便忍不住逗他。

“看着我做什麼?是怕我會死麼?”

南溟夜沒答。

另外一個聲音卻傳過來,“可惡的凡人!竟然敢搶走我的不詳邪珠!找死!”

那團黑氣朝白月宴撲來,想要從她身上,將那珠子搶過來。

但是他顯然忘了白月宴旁邊還有另外一個人物。

黑氣直衝白月宴而來,卻在半空中被一隻手截住!

南溟夜一手伸進那黑氣之中,不多時便拽出一個鬼影來!

那鬼影四肢很短,身子很胖。

彷彿一隻黑色的皮球被南溟夜拽出來。

那隻修長的手直接洞穿了小鬼的心臟位置。

一縷縷黑氣鑽進他的身體。

那鬼影這才意識到,剛纔南溟夜並不是因爲力量沒恢復打不過他,而是忌憚那顆珠子的威力。現在沒有珠子加持的,南溟夜根本毫不畏懼他!

“陛…陛下!繞過我……”

陛下?

白月宴忍不住看了南溟夜一眼。

鬼王之間都是互稱對方爲陛下的?

然而,南溟夜怎麼可能放過他?

貪婪地吸收完那幽懸身上地所有鬼力!

白月宴便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身體一寸寸往上恢復。

先是他的胸口,在往上便是肩膀…

那一刻,她想起曾經做過的關於南溟夜的夢。

他的四肢被人砍斷,一張臉只剩下一張骷髏。

馬上,南溟夜的臉開始恢復了,那一刻,她甚至有點害怕,會不會看到一張骷髏臉?

一個堅毅的下巴露了出來,再往上,兩片不薄也不厚的嘴脣,高挺的鼻子,一雙純淨如鹿的眼睛。

是一張完整的臉,不是骷髏。

白月宴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隨即細細打量起南溟夜這一張臉。

看這張臉,頂多十八九歲的模樣,眼神清澈,彷彿不諳世事的少年。

這樣一個純淨如蓮的少年便是剛纔那個陰氣森森的鬼王麼?

南溟夜期待地看着她,一雙清澈的眼睛像是要看到她的心裡。

“阿月?”南溟夜忽的笑了,“你怎麼這麼看着我,第一次看見我的模樣,是不是很喜歡?我長得對不對你的胃口?”

白月宴收回目光,這個人剛嚴肅沒多久,便又開始不正經了。

她起身,來到那座巨大棺材旁邊。

這座棺材是什麼?爲什麼這顆暗紫珠子會在這棺材裡面?

南溟夜走到她前面去,擡手將落在地上的棺材蓋擡起來,將上面的棺木緊緊蓋住,隨後他來到棺材前方,竟然跪下了,隨後恭恭敬敬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白月宴越發摸不着頭腦。

嗑完頭,南溟夜從地上起來,道,“這棺材裡面的人,是我以前做人的時候,照顧過我的人。”

白月牙這才明白爲什麼剛來這裡,南溟夜看到那麼多白衣人在這裡廝殺的時候會那麼憤怒了。

“那顆不詳邪珠,在你身體裡,你就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勁麼?”南溟夜眼眸裡的疑惑是真實的。

白月宴默默搖頭,那顆珠子和那團黑氣相親相愛,平靜地很。她甚至感覺,那顆珠子進去之後,那圖案黑氣顯然沒有之前那麼躁動了。

南溟夜細細看着白月宴,但凡被那顆珠子沾染的人,必定會死得很慘。

但是白月宴從吸收珠子到現在,竟然都沒有發生一點事情。

雖然詭異。

但她沒有發生什麼事,南溟夜便也能放心了。

他自然而然地挽起她地的手,“走吧,先從這裡出去再說。”

臨走之前,南溟夜揮出一片衣袖,一片黑色火焰自他袖口之中揮灑而出,深坑之中那些屍體便繞少起來。

兩人這才從裡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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