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從下面的墳墓出來。
城內的大霧已經散去。
便聽到一陣強悍的震動從某個方向傳來。
怎麼回事?底下那鬼王不是已經死了?這上面怎麼還有人在打架?
南溟夜面色嚴肅往着某個方向,已經先行一步,往那個方向快步行去。
白月宴也只得緊隨其後。
來到這街道上,霧氣雖然已經散去,但是往那震動傳來的方向看去,那裡上半空赫然懸浮着一座紅色的球體,球體內部還不時有幾道閃電隱隱出沒。
那是一箇中心街道,無數條街道都能通往那裡的中心地帶。
而此時,一行人正纏鬥在一起。
其中赫然有之前在院子裡碰到了那白衣四人組,還有…甄醫慈和餘霧茫!
紅色電球下方是個紅衣女子,那女子生的十分妖嬈美麗,只是眉眼間充斥着一個濃烈的鬼氣。
“本王看在你們聖雪一族曾經侍奉過我家陛下的面上,姑且繞過你們一命,若還不速速滾開,否則別怪我紅蔓不留情面!”
“紅蔓!你不好好在你的血色灣待着,還夥同幽懸來到人族的領地,你們究竟想做什麼?!”白衣老者厲聲道。
“幽懸?”紅蔓不屑嗤笑道,“別將本王和那種貨色相提並論!”
白月宴將甄醫慈和餘霧茫觀察了一遍,確認兩人沒事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這紅蔓好歹是個鬼王級別的人物。
從上次雲舒對戰鬼王無眉的戰鬥來看,符皇對戰鬼王,兩者的實力差距至少相隔了一百個符皇。
眼看着兩隊人又要打起來,忽然那紅蔓手下的動作一頓,竟是朝他們這個方向看來。
兩人站在一處馬棚旁邊,極爲隱蔽,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白月宴他們可以看到前面的狀況,但是前面卻絕對看不到兩人。
“罷了!今日本王姑且饒你們一條性命!”、
說完,便紅影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這紅蔓避世血色灣,幾百年沒出現過了,如今怎麼又出來了?”甄醫慈疑惑道。
他和餘霧茫分別解決了紅原洲幾個城內出現的邪祟後,又聽到空武城這邊有邪祟,便趕了過來,正巧便遇見這白衣四人和這鬼王紅蔓纏鬥起來,他們自然不會旁觀,於是也加入了進來。
“阿月,我們走。”南溟夜握緊她的手,一陣黑氣將她包裹在中央。
將她帶離了原地。
再睜眼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和南溟夜已經來到了城外的白樺林裡。
緊接着一道紅光也落到兩人的身邊。
正是鬼王紅蔓。
紅蔓是十三鬼王之中實力排名第六的鬼王,西北血色灣是她的領地。
“陛下!”紅蔓上前,單膝跪地,跪在了南溟夜面前,“您終於回來了!”
“紅蔓,起來吧。”南溟夜回頭,目光略微有些不安地看向白月宴。
經過這麼多事,他想白月宴一定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所以心裡還是不確定白月宴的態度。
“這位是……”紅蔓的目光鎖定在白月宴身上。
“我叫白月宴。”
那紅蔓微微低頭,竟是也朝白月宴行了一禮。
她本是一方鬼王,即便面對符宗也不放在眼裡。可是這個女子能跟在陛下旁邊,便證明她身份絕對不一般。
許久,紅蔓才道,“…陛下既然回來了,爲什麼不回南冥國?您不在這一千年裡,那幾個老東西一直不安分,將南冥國弄得烏煙瘴氣的…”
南溟夜臉上難得露出幾分凝重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紅蔓還待要說什麼,卻被南溟夜揮手打斷了,因此只好作罷。
紅蔓行了一禮後,便化作一道流光走了。
兩人許久都沒說話。
也許因爲南溟夜身份的曝光。
過了一會兒,南溟夜故意用輕鬆的語氣道,“阿月,既然你師父也沒事了,咱們回去吧。”
白月宴點了點頭。
南溟夜的力量在吞噬兩個鬼王之後,算是徹底恢復了。
帶着白月宴,半個時辰後,兩人便來到帝都城外面。
“阿月,我可能要走了。”來到城門口,南溟夜卻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白月宴早就感覺到了,從紅蔓出現那刻。
“我知道了,要走趕緊走吧。”
“我過一段時間再過來看你。”
白月宴沒有轉頭,再回頭的時候,南溟夜已經走了。
她低頭婆娑着拇指上那枚黑色的戒指,有一瞬間,她甚至有種錯覺,南溟夜沒有走,只是回到了戒指了裡面。
白月宴自嘲般地笑了。
她向來不是會自欺欺人的人,剛纔卻那麼做了。
但是,她能明顯感覺,心裡有點悶悶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像這樣就能將心裡那些不痛快全部吐出來。
隨後才大步進入帝都城之中。
……
回到那間熟悉的院子,推門而入,便聞到一陣清淡的藥香。
珍珠見到白月宴很是開心地迎上來。
“小姐,你回來了?”珍珠舉起碗裡的膏藥,到她面前,“我剛做好的傷藥,你看看我做的怎麼樣?”
白月宴細長的手指沾了一點,抹在手上,評價道,“不錯。”
“前幾天溫姐姐還到我這邊來看過,知道我要賣這種去痕膠,還說要幫我找鋪子,拉客人呢。”珍珠興奮道。
白月宴此時卻有些累了,什麼話也不想說,轉身進了屋子。
珍珠瞧着自己小姐的樣子,怎麼感覺她心情不大好?
白月宴換了身衣服,躺回牀上,悶頭睡了起來。
睡了一天一夜,才終於將心裡那股子不暢快吐出去。
第二天,才恢復了從前的精氣神,每天早上早起修煉內力,然後去學院裡甄醫慈的煉藥房煉藥,晚上監督珍珠的內力修煉情況。
將自己每天的時間安排地滿滿當當,彷彿這樣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某些事情。
一天, 溫馨兒來說,說是給白月宴物色了一塊地段極好的地方,用來開店極好。
只不過那塊地方在某個拍賣行手裡,需要拍賣才能獲得,而那場拍賣會就在下午,她特意來這裡邀請白月宴和珍珠去拍賣場看看。
珍珠從來沒有參加什麼拍賣會,聽說能去,自然欣然答應了。
至於白月宴則完全是被珍珠拉去的。
去之前,按照流程,白月宴自然將自己和珍珠裝扮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對此珍珠自然不理解。
“小姐,咱們都來這裡好幾個月了,那幾個人應該忘了咱們的模樣吧?”
“可以啊,你要不想弄,那我就不幫你弄,要是以後那幾個紈絝碰到你,找你麻煩,而且我又不在你身邊,那你到時候就自求多福吧。”
珍珠吐了吐舌頭,“知道了知道了,,我都聽小姐的,小姐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溫馨兒也聽過兩人的事情,知道他們在剛來帝都的時候,得罪了帝都四驕。
這帝都四驕是都城裡有名的四大紈絝,但凡誰見到他們不退避三舍。
白月宴這麼慎重不是沒有道理,要是得罪了他們恐怕日後遇到的麻煩只會多,不會少。
兩人裝扮完畢,纔跟着溫馨兒去了帝都最大的拍賣行星漢拍賣行。
那拍賣行位於帝都城中的繁華階段,店面自然也十分霸氣有牌面。
來往其中的人,有的是權貴,有的是商賈大拿,也有各種帶着斗篷不想泄露自己身份的神秘人。
總而言之,這裡的拍賣行可比當初嵐西城的藏寶閣有牌面多了。
溫馨兒和這拍賣行的老闆認識,那老闆得知是她來了,當即直接給三人安排最好的位置。
拍賣場的位置位於最頂層,碩大的拍賣場結構呈現迴環形狀,中間是拍賣臺,第一層放着數十排椅子,是供一般客人坐的位置。
而二樓上面是幾十個包間。
裡面是更加尊貴的客人才能待的地方。
白月宴三人便被安排在其中一個包間上。
桌子上放滿了瓜果,還有一盞鈴鐺。
這種鈴鐺和嵐西城珍寶閣的鈴鐺類似,但是卻遠遠比後者精美多了。
此外還有一張拍賣清單。
上面詳細寫着今天即將拍賣的東西。
白月宴的目光從上到下迅速瀏覽了一遍,拍賣的東西足足有十幾種。
溫馨兒道,“月宴,除了那張地契,你還想要什麼東西,只管和我說,我幫你拍。你幫了我那麼多次,我說好要重重酬謝你的。”
白月宴還沒說話,珍珠已經先替她開口了。
“溫姐姐,你不用客氣,我家小姐有錢呢!”
白月宴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珍珠什麼都好,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什麼都喜歡往外面講。
溫馨兒只是笑了笑,道,“我之前就答應過你們,你們幫了我,我自然會重重酬謝的。你們就算給我一個報答你們的機會吧!”
珍珠被她這麼一說,倒感覺是自己小氣了,撓了撓頭,什麼也沒說了。
很快拍賣會開始…
白月宴將那清單上的東西瞧了一遍,雖然都是些難得的珍寶,但是對於她沒有什麼用處。
便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者。
“接下來,讓我們來拍賣第五件珍寶,黃階符脈契約印,底價五十萬。”
白月宴本來沒怎麼在意這場拍賣。
黃階符脈契約印,本來也算不上什麼珍寶。
雖然在尋常百姓中,若是能得到一個黃階符脈契約印,便可以開始修行了。
然而對於修煉者而眼,都知道至少要達到‘地階’和‘天階’才能稱爲真正的高手。
所以即便要弄契約印,權貴們也只會將目光放在‘地階’或者‘天階’上,鮮少有人會去關注一個黃階符脈契約印。
碩大的一個拍賣場只有一個人顫巍巍地舉起了牌子。
白月宴擡眼看去,認出了底下那人。
五皇子。
“好的,一百五十號,還有人競拍麼?”
如同白月宴所猜想的一樣,幾乎沒人會關注黃階符脈契約印。,
整個拍賣場鴉雀無聲。
五皇子內心竊喜,雖然是黃階符脈,但是一旦得到這個契約印,他便能改變自己不能修煉的體質了。
然而正當主持人準備宣佈的時候,不遠處一間包廂裡傳來了一道鈴聲。
那道鈴聲是加價十萬。
主持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這東西真的有人競拍。
“六十萬一次,六十萬兩次…”
五皇子握緊了手裡的牌子,雖然下定決心般舉起來。
“七十萬!”
“八十萬!”那間包廂裡再次傳來了鈴聲。
…直到最後加到了一百五十萬,那包間裡的人才沒有繼續往上加了。
五皇子成功拍賣到了黃階符脈契約印,但是最後卻是以一個極高的價錢!
白月宴冷笑。
自然不必說,能在包廂裡坐着的客人自然比大堂的客人有錢多。
若是他真的想競拍,完全有這個能力。
但是最後他擡價擡到一半卻沒有繼續競拍了。
顯然是故意想讓五皇子大出血買下這一個黃階符脈契約印。
很快第六場拍賣開始了。
白月宴來了興致,目光徹底鎖在剛纔那和五皇子競價的包廂裡。
果然那邊搖了鈴鐺。
這次拍賣的東西是一隻千年魂器,裡面關着一隻千年靈獸。
拍賣的人很多,最後還是被那叫價的包廂壓了下來。
在主持人即將宣佈拍賣成交的時候,白月宴搖了搖鈴鐺,五十萬那隻鈴鐺。
“小姐?!”珍珠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家小姐。
那包廂沉寂了一會兒,鈴聲傳來,竟然也是加價五十萬兩。
珍珠眼睛緊緊盯着白月宴的手,生怕她再去搖鈴!
畢竟他們雖然有點小錢,但是也不至於這麼揮霍去買一個魂器吧?
就在珍珠眼睜睜地注視下,白月宴搖了一次鈴鐺。
還是加價五十萬。
珍珠差點吐血了,心裡祈禱白月宴可千萬不要自己再加價了,她們的錢袋耗不起啊!
對方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竟然一口氣加了一百萬!
珍珠這回緊緊按住白月宴的手,“小姐,咱們真不能再加了!”
白月宴只是微微一笑,“誰說我要加了?”
一般加了這麼多,有兩種情況。第一對方想盡快結束這種競拍,所以想一次性提高拍賣價格,讓其他人死了這份心;第二種,故意加價,顯然放棄了,但是他以爲另一競拍方迫切想要這東西,所以放棄掙扎之前,也要給對方使一個絆子。
但是卻沒想到白月宴沒有繼續加價了。
白月宴已經能想到對方吐血的樣子。
接下來每次競拍,只要是剛纔和五皇子競拍的包廂想要的東西,白月宴都會和他競價,讓他至少在原本的競拍價格上多出一百五十萬。
如此下來,那包廂此次競拍了四件東西,算起來,白月宴一共讓對方多付了六百萬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