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大哥,你這次真厲害,山下兩除二就把那個小子打敗了!”
夜幕降臨,一行人從一座酒館裡走出來。
爲首的一個少年正是紀元成。
十幾個紈絝子弟簇擁着他。
在帝都城裡生活了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這羣人都是帝都城內的官僚之子。
“阿成這麼厲害,恐怕連那聖使都得對阿成高看幾分呢!”
“那是,阿成在咱們帝都,怎麼也算數一數二的風流公子,那聖使指不定已經對阿成芳心暗許了呢!”
這些人只顧着討好紀元成,胡說了一番天花亂墜的誇獎致詞,誇的紀元成飄飄欲仙,信以爲真。
自我感覺良好地認爲白日自的表現真的如他們說的那樣,英俊瀟灑,有絕世風華,將雪女聖使的心俘獲了。
“咳咳咳!你們當真看到了?我比賽的時候,聖使姑娘真的緊緊盯着我,露出崇拜的表情?”
“那可不是!那目光啊,那叫一個崇拜!”
紀元成摸着下巴,回味着什麼露出一個極爲猥瑣的笑容。
“既然聖使姑娘都對我示好了,我是不是也該送個什麼東西,迴應一下她?”
衆人愣了一下,隨即附和道,“沒錯沒錯!是該送個東西迴應下人家。”
反正他們只負責拍馬屁將紀元成哄開心就成了,至於紀元成頭腦發熱會做出什麼事來,也牽扯不到他們身上。
於是衆人也紛紛起鬨,要紀元成去給聖使買禮物。
“你們說說,聖使姑娘會喜歡什麼?我送她什麼好?”
衆人想了想。
其中一人道,“最近東城那邊不是開了個胭脂鋪子,專門賣一種什麼舒痕膠,說是受傷了,塗上去,不僅能叫傷口快速癒合,傷口癒合之後一點傷疤都不會留下來呢。最近好多女人都跑去買那個東西呢!”
“聖使姑娘也是女人,平時肯定免不了受傷什麼的,這舒痕膠她肯定會喜歡!”
在衆人的驅使之下,紀元成當機立斷,立即決定現在就去買舒痕膠送給聖使!
一行紈絝子弟,浩浩蕩蕩地往東城行去。
珍珠吩咐夥計打掃完衛生,把鋪子收拾乾淨了,最後一個人才離開鋪子。
剛把店門關上,鎖好門扣。忽然想起什麼,一摸臉頰,想起剛纔算賬的時候,取下人皮面具放在裡面,還沒拿出來。
正想去取,門又已經上鎖了。
當即便懶得再打開門,心裡想着家裡還有白月宴做好的一大摞人皮面具,懶得再去取。
回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羣人朝着店鋪行來。
“你是胭脂鋪的老闆吧?本少爺我要十盒舒痕膠!你馬上給我取來!”
珍珠一見那說話的人,心猛地一抽!
——這人不就是她和白月宴剛來帝都,在郊外碰到的其中一個紈絝麼?!
紀元成看了珍珠一會兒,越看越覺得熟悉!
這小娘們兒不就是前不久打劫他的那個賤人的婢女麼!
“是你這個小賤人!快說!還有個賤人在哪裡?!”
珍珠一見這架勢,哪裡還敢多停留?轉身便跑!
紀元成一見,立馬追了上去!
——上次在樹林裡,被這兩個賤人揍了一頓,姑且不說,還被這兩人打劫走了身上貴重之物!很多還是他偷偷從家裡拿出來,準備再獵捕靈獸,拿出顯擺一番的,最後沒想到還沒來得及顯擺,便被那兩個賤人搜刮去了!
爲此他還被自家老爹狠狠揍了一頓!
爲了抓住那兩個賤人,他叫人在城口處貼了兩個月的告示!
然而皆沒有消息。
本來他已經忘了,但是看到珍珠出現,他心裡那股被憋着的火焰,登時又燃燒起來!
哪裡肯放過珍珠?
珍珠現在纔是叫苦不迭,後悔沒有把白月宴的話放在心上。
若是她沒有脫掉那張人皮面具,紀元成也不會認出她!
白月宴教她的‘浮雲仙蹤’,她勉強只學了一二成。
遠遠還不夠甩掉紀元成!
心裡又是一陣懊惱,這段時間,她忙着開店,也沒有好好修煉。現在她只能拼命往家的方向追去!
現在,後面不光紀元成追了上來,其他紈絝子弟也尾隨在後面。
不知誰使用了一個飛行符文,很快便來到她的後面!
好在家門已經近在眼前。
門口,剛和甄醫慈餘霧茫吃飯回來的白月宴正準備進門。
“小姐!”珍珠彷彿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拼命地呼喊白月宴!
忽然一計符文飛向珍珠的後背,重重攻向她的後背!
珍珠的身子被那記符文,打出十幾米遠,落到白月宴的腳下!
“小…小姐…”珍珠疼得臉色發白,嘴裡不斷吐着血沫珠子。
“…白月宴…你怎麼在這裡?”紀元成看到白月宴明顯的驚訝了一下,但隨即便反應過來。
“白月宴!你就是那個小賤人?!”
白月宴檢查了下珍珠的傷勢,雖然傷勢不輕,但還不到致命的程度,她只是疼得暈了過去。
她站起身來,面色極爲陰沉。
不知爲何,紀元成一見她這樣子,竟然有些害怕起來…
“阿成,這醜八怪是誰?”
紀元成這纔想起,今天他可帶了十幾個人來,怎麼會怕一個區區白月宴!當即揮手道,“所有人,誰能幫我殺了這個小賤人!本少爺賞他一百萬金幣!”
在場的人雖然都是紈絝子弟。但是一百萬金幣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聽到只要殺了這個醜出天際的村姑就能得到一百萬金幣,不免心動,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十幾個紈絝子弟一鼓作氣,有的畫着不入流的蹩腳符文,厲害一點的直接使用魂器,召喚靈獸出來作戰!
白月宴冷笑一聲,隨手畫出一個符文出來!
巨大的龜甲形狀的陣法擋在她前面!
將她完全包裹在其中!
那些迎面飛來的,或暗器,或符文!紛紛被格擋在法陣之外!
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之後,衆人都傻眼了!
這陣法,他們都認得,一品地階的防守符文,龜甲陣!
他們見過龜甲陣,但是卻沒見過這麼巨大的龜甲陣!
這龜甲陣的大小,足足比他們見到的龜甲陣大了五六倍!
——這個醜八怪究是怎麼做到?!
衆人這下看着白月宴那張醜臉,更不由覺得頭皮發麻,怪異得很!
“紀公子,我想起我老爹還有事叫我呢!我先走了啊!”
“我也是,我想起明天我還有比賽呢,先回去了…”
很快,在短短的一段時間裡,紀元成周圍的人便以各種藉口離開了。
白月宴慢慢走向紀元成,“你還有什麼遺言可說?”
紀元成眼看着周圍的人都走完了,一下子沒了底氣,指着白月宴道,“你給我等着!”
說完,便連滾帶爬地跑了。
白月宴沉默地望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並沒有上去追。
雖然她可以追上去,也可以將他輕而易舉地解決,但是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那些離開的紈絝子弟都知道紀元成今天到過這裡,若是殺了他,她必定會成爲蒼穹國舉國通緝的罪犯。
雖然她並不認爲蒼穹國有這個能力抓到她,但是她也並不想變成一個一輩子被通緝的罪犯。
白月宴將珍珠從地上扶起來,帶着她進到裡屋。
給她服用了一點傷藥,安置她睡下。
“小姐,都是我不好,我沒有戴你給我的人皮面具,才叫他們認出來了…對不起,小姐!”珍珠緊緊握着白月宴的手腕。
“小姐,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你放那個人走了,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咱們還是馬上離開這裡吧?離開帝都?”珍珠掙扎着要從牀上起來,白月宴無奈地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回牀上。
“不用。”
白月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而且現在已經晚了…
“你好好休息,不要出來。”
白月宴起身,往門外走去。
來到院子裡,晚風吹拂過庭院。
白月宴站在庭院中央,銀白色的月光撒在她的身上,彷彿給她披了一件潔白的銀紗。
“據我所知,擅闖民宅可是蒼穹國明令禁止的吧?”
黑暗中幾人互望了對方一眼,頓時一股有種被看穿的毛骨悚然之感。
既然已經被識破,那四人也不在遮遮掩掩地,從黑暗中出來,落到庭院中間,將白月宴圍繞在中央。
“你想去官府告我們擅闖民宅,前提是你有命活過今晚!”
白月宴的目光掃過周圍這些人,這些人的修爲,至少也在五階符王以上。
看來紀元成家的將軍府裡,能人還是很多的,能一口氣叫來這麼多符王對付她!
不過…
“遠道而來都是客人,月宴自然要好好招待你們,不如送你們上西天如何?”
四人聞言,皆異口同聲地笑起來。
“黃毛丫頭!口氣倒不小!”
白月宴伸出手,手掌反轉,纖細的手指上躺着一個精緻的盒子。
白月宴慢斯條理地解開盒子外面纏繞的細線,動作優雅且緩慢,彷彿在打開什麼曠世奇寶一般。
忽然卡擦一下,盒子的按鈕被她打開了。
衆人聽到這聲音,心裡咯噔一下。
白月宴面帶微笑地從衆人臉上掃過。
沉寂一會兒!盒子裡面一道紅光沖天而出!
那紅光速度極其快,只能隱約看到那是一個紅色的人影!
紅光所到之處,所向披靡!
那四個符王級別的高手,來不及畫出一個符文,甚至來不及叫喚一聲,便沒聲了!
腦袋被那紅光撞斷!
落到地上滾了好幾圈,臉上還保持着驚詫的表情!
一瞬間,四顆頭顱落到地面。
晚風徐徐吹來,空氣中夾雜了一絲絲血腥的味道。
紅光在周圍轉了一圈後,來到白月宴面前,化作一個紅色血人。
血人單膝跪地。
紅蔓給的這隻‘邪’比她預想中要厲害多了。
“進來吧。”
那血人應了聲‘是’,再次化作紅光回到白月宴的盒子之中。
……
將軍府,紀家。
天邊已經翻起了一絲魚肚白。
大堂之中,護國大將軍紀選和他的獨子一夜未眠。
紀選焦急地在大堂內走來走去,紀元成則坐在椅子裡,滿臉的不安。
那四個符王高手,乃是他們紀家的強悍高手。然而昨天晚上,他們接到一個命令,去殺兩個少女。
眼見着天已經快亮了,但是那四個長老卻還沒有回來覆命。
由不得紀選不着急。
這四個高手,不僅是他的心腹,更是他軍營裡的戰士。 ★ttkan ★co
眼下他們一一夜未歸,很難叫人不聯想到他們已經遭遇了不測。
“爹…你別擔心,說不定,他們已經殺完人,回去睡覺了。”紀元成惴惴不安地安慰紀選,雖然他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完全在自欺欺人。
紀選回頭瞪了他一眼,“你說的可當真,這個白月宴真的和惡鬼勾結在一起?”
紀元成不敢看他爹的眼睛,直愣愣地點了下頭。
爲了說服讓他爹派出高手去對付白月宴,他不僅說白月宴是前不久打劫他的人,還說白月宴被惡鬼附身,目的就是爲了攪黃這次天醫符師比賽。
他心裡咕噥着,其實自己也不算說謊。
白月宴那種奇怪地像鬼一樣的身法,雖然是個大符師,但是實力卻那麼強悍,昨晚竟然能畫出那麼大的符文陣來,肯定不是個普通人,說不定就是個被惡鬼附身的人呢?
“你最好別騙我,要是我知道你騙我,我一定將你的腿打斷!”紀選說着,一拂袖子,往門外行去!
“爹,你去哪裡?”
紀元成忙問。
“自然是去捉拿那個惡鬼了!”
紀選頭也沒回,大步往門外行去。
清晨,確定不會有人再來,白月宴才進屋洗了把臉,處理完院子裡的屍首,剛回屋裡躺下還沒睡熟,僕人便來叫她了。
“小姐!外面有官府的人來找你了!”
白月宴不滿地揉了揉眼睛,從剛躺下還沒睡熱和的被窩裡爬起來。
一股莫名的怒氣聚集在胸腔,很想罵人!
因此臉色極臭的起來,穿好衣服往大門那邊行去。
“誰啊?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白月宴走出大門,幾個僕人不住的給她使眼色。
其中一個人湊到白月宴身邊,“小姐,是護國將軍來了…”
白月宴才擡起眼皮,看到大門前等候着一隊整裝待發的軍隊。
她道,“奇怪了,護國將軍帶着這麼多士兵,不去戰場上衛國殺敵,來我這一個平民百姓的家裡做什麼?難道我家裡有什麼敵國奸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