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流言

大門前一堆百人的軍隊,爲首的是一個面容清緩、身穿盔甲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那個什麼護國將軍了。

“奇怪了,護國將軍帶着這麼多士兵,不去戰場上衛國殺敵,來我這一個平民百姓的家裡做什麼?難道我家裡有什麼敵國奸細不成?”

紀選走上前來,見眼前的少女毫髮無損,心中的疑惑更加深重了。

四大校尉,都是符王的實力,若是全力圍殺一個不到十二三的少女,後者絕對不可能毫髮無損!

難不成,這少女真的被惡鬼附身了?

“我們收到人的舉報,你,白月宴和惡鬼勾結!”

紀選此言一處出,圍觀的百姓紛紛面露恐懼之色。

鬼這種是生物,在大陸上,本來就是人人避之不及、十分害怕的生物。

一提起鬼,莫不是聞之色變。

就在這時,忽然白月宴哭了,用袖子掩住臉面,如泣如訴地哭泣道,“護國將軍,我雖然和將軍府公子有些恩怨,但是上次在考覈空間裡,我並不是故意要將天青蒼蟒引過來的啊,我被那天青蒼蟒追着,慌不擇路,跑到了紀元成公子那裡。我並不是故意要讓紀元成公子陷入危險之中,讓他不得已只能退出比賽…將軍,我不是故意的啊…”

白月宴說的一番話,讓護國將軍頭腦發矇。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不知道,過了這麼久,紀元成公子還記得這件事…我承認,的確因爲我,紀元成公子才退出考覈,沒有取得一個好名次…但是在考覈空間裡,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白月宴一番哭訴,讓周圍人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是那將軍府的少爺,在學院考覈中,打不贏裡面的靈獸,被迫退出考試,最後還耿耿於懷,暗中報復,甚至叫出了自己的父親來給自己出氣啊…

“護國將軍,人家一個小丫頭,看着柔柔弱弱的,將軍府怎麼能仗勢欺人呢?”

“對,難道咱們平民就活該被這些權貴欺負嗎?”人羣中有人低聲道。

“將軍府裡那個少爺啊,不就是個紈絝子弟麼?整天吃喝嫖賭,仗勢欺人,誰不知道?現在竟然還將自己老爹都搬了出來…嘖嘖!”

不過片刻光陰,現場的局勢立即從‘護國將軍捉鬼’演變成‘護國將軍爲給愛子出氣仗勢欺人’的局面了。

人羣起初還只是小聲議論,最後見議論的人多了起來,也就有了地底氣,紛紛指責起紀選。

“太過份!即便是將軍府也沒有這樣仗勢欺人的!”

“沒錯,咱們雖然是平民,但也不是可以隨意被你們這些權貴欺負的!”

“小姑娘,你別怕,今天若是他真要將你抓走,咱們大不了將事情弄到陛下那裡去,讓陛下來評評理!”

紀選眼見四周都是討伐自己的聲音。

所謂衆怒難犯。

更何況自己兒子是什麼德性,他比旁人更加清楚。

若是真的將此事鬧到陛下那裡去,他絕對有口說不清!說不定最後自己理虧,被陛下撤職也是極有可能的!

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白月宴又站了出來。

“各位請聽小女子一言。”

紀選一聽到那少女的聲音,便感覺毛骨悚然!

剛纔她不過三言兩語,就哄騙地所有人站在她那邊…簡直比邪祟還會蠱惑人心!

現在她又開口,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不利他的話來!

“既然護國將軍說我是邪祟,那便請大家作證,在場的人可有會使用驅鬼術的人?若驅鬼術能在我身上發揮作用,我便甘心跟着將軍離開;若無法在我身上發揮作用,便證明將軍對我可能有什麼誤會,一切都是誤會…在場,不知哪位大哥大姐能幫小女子一個忙?”

人羣中沉寂了一會兒,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我會。”

“那就勞煩這位大叔了。”

那中年人來到白月宴身前,畫了一道黃色的驅鬼符文!

符文懸浮在半空中,緩緩從白月宴身上穿過。

“護國將軍,我這驅鬼符文,就算是‘邪’級別的邪祟,也不可能安然無恙地承受…說明這個小姑娘並不是什麼邪祟,你誤會她了。”

紀選心裡自然不會相信這個小丫頭會是什麼泛泛之輩!

——至少那直到現在還下落不明的四大校尉便是證明。

但是眼下週圍的局勢明顯不利於他。

若是繼續糾纏下去,恐怕最後不利的只會是他這邊。

他也不能將昨晚派四大校尉來這裡試探這丫頭的事情說出來。

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若說出來,恐怕又會叫那丫頭大作一番文章。

無論怎樣,他也只能硬生生吃下這個啞巴虧了!

“我們走!”紀選一揮衣袖,浩浩蕩蕩地一隊隊伍終於離開了。

白月宴在門口,又說了一番感激大家仗義相救的話,又是鞠躬…哄圍觀的衆人離開之後,一轉過身,便立即換上那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吩咐僕人,“關門。”

轉身往屋裡行去,準備繼續睡她的懶覺。

……

紀元成也是一夜未眠,紀選離開之後,他便回自己屋子裡睡懶覺去了。

正在牀上酣睡的時候,冷不丁被子被人掀開,一計悶棍便打在他大腿上,疼得他馬上從睡夢裡驚醒過來!

一道石破天驚的殺豬叫劃破將軍府靜謐的清晨!

“逆子!你給老子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紀選手裡握着一根手臂般粗的棍子,揚得老高,眼看着,那粗實的棍子又要落下來,紀元成在牀上連滾帶爬地滾下牀。

“爹…我沒有說謊…你真不知道,那個白月宴真的邪門地很!那天我們去城郊夜獵,碰到了那個死丫頭和她的婢女…那個女人也不知道使用了什麼身法,跟個鬼一樣,我們四個人都不是她對手…最後那個死丫頭還搶了我們的魂器武器…”

紀選揚起棍子,又是一棍狠狠砸在紀元成的屁股上,“你們那點三腳貓功夫,誰都能打得過!還好意思說出來?老子怎麼有這個廢物兒子?!”

“爹啊——”紀元成疼得聲音都在顫抖,自家老爹武將出身,下手也是沒輕沒重的,他疼得要窒息過去了!

“還有考覈空間裡的事,你和那個丫頭又發生了什麼事?”

紀元成疼得淚流滿面,吸着鼻涕道,“我和您說過啊,就是白月宴,那個死丫頭會易容,扮成了一個醜八怪的模樣,在空間裡將天青蒼蟒引過來,眼看着那天青蒼蟒差點就要把我我們吃掉了…最後迫不得已,我們只能摔碎魂石,退出考覈…否則我們早就死在裡面了,爹你恐怕連我一面都見不到了。”

紀選扔開棍子,坐在凳子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紀元成見自家老爹沒有要在打他的意思,便跪着走到他面前,“…爹,你剛纔是去找那個死丫頭了是吧,怎麼樣了?”

紀選瞪了他一眼。

還能怎樣?他今天差點就折在那裡了!

“那個丫頭,不是什麼邪祟!”

紀元成心虛地低頭,紀選便知道這小子在扯謊!

“爹,除了邪祟的事情,我編的,其餘的事我敢打包票,全部都是真的!”

紀元成說完,小心翼翼地瞧了紀選一眼。

“我知道了!”

“那…那四個校尉叔叔呢”

紀選聞言,不自覺皺起眉頭。

雖然紀元成窩囊喜歡惹事生非。

但是那個丫頭,他敢肯定絕對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聽你這麼說,那個丫頭也是符師學院的人?”

“嗯,沒錯。”經過剛纔的事情之後,紀元成不敢再又所隱瞞,道,“聽說她還測出了天階念力呢…”

“天階念力?”紀選彷彿凳子上長出了一根釘子,刺的他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你沒說謊?”

天階念力,蒼穹國可是一百年沒出一個天階念力的天才了!

那個少女竟然有天階念力?

紀選再也坐不住,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若是一般弟子,他或許還能想辦法除掉。

但是那可是喲個天階念力的弟子,受到整個帝國的保護。

若是他真的殺了那個丫頭,恐怕會受到整個朝廷…甚至陛下的責怪!

那丫頭是天階念力,他便不能隨意對她動手了,否則弄不到自己的官位都會弄丟…

罷了罷了!

眼下,他也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了。

“可不是真的嗎?葉院長都去搶人,可是她不識好歹,非要拜什麼甄醫慈爲師…真的腦子有坑…”

紀選看了紀元成一眼,也不知道誰才腦子有坑!

他再一次哀嘆,自己怎麼生了一個這樣蠢的兒子?

“成兒!我告訴,從現在起,不要再招惹那個丫頭了!”

“爲什麼?!”紀元成一臉不服氣,他被那個丫頭打了一頓,還被搶劫,甚至失去了考試資格!他怎能嚥下這口氣?

“你若想你爹保住頭頂這頂烏紗帽,就不要去招惹她!否則,被我知道,就不是打斷你一雙腿這麼簡單了!”紀選陰惻惻的目光落到紀元成的腿上。

後者打了一個冷戰,道,“我知道了,爹。”

但他如何肯真的放棄?

……

天醫比賽的考覈時間在三天之後。

剛好第一輪符師比賽結束,會有三天的休息時間。

天醫比賽便設置在這符師比賽的休息時間內。

天醫比賽沒有符師那麼複雜。

不需要一對一的對決,決出勝負,進入下一輪。

天醫比賽只有一場。

所有參賽者聚集在一處考覈,能煉出最好丹藥的前三名,便可以直接進入大陸篇的天醫符師比賽。

考覈的這一天,參賽的弟子比白月宴預想的要少得多。

只有七八個人。

能參加天醫比賽的,本身至少也要具有地階念力,能成爲地醫,才能參加天醫比賽。

符師學院裡學習玄醫、黃醫的人很少。地醫更是少之又少!

白月宴觀察了下參加考覈的人,除了夏邑鳴和魏雪芙認識,其餘的人都是些陌生面孔。

她和夏邑鳴都是一級弟子,魏雪芙和剩下五個人應該都是二級弟子。

這場考試對於白月宴和夏邑鳴這兩個一級弟子,本身就不顯得怎麼公平。

本來比賽的流程和期中考覈一樣,在一定時間之內,煉製自己準備煉成的丹藥,所煉成醫丹品階最高的爲勝者。

但是在考覈開始之前,雪女聖使卻臨時改變了規則。

“前三甲至少也要煉出四階丹藥。否則考試成績一律視爲不合格。”

這個規則一提出來,本身就帶有某種歧視——她大概認爲像蒼穹國這樣的三等小國,是沒有弟子能煉出四階丹藥。

皇帝的臉色立即就不怎麼好看了,但是偏偏對方是聖使,他也不敢發作。

“陛下,不要怪民女多事,是這天醫符師比賽,乃是大陸上上最高級的比賽,這種天醫比賽,越是到後面階段,能人越多,一個區區四階醫丹,還只是最低階的醫丹藥,厲害的參賽者,甚至連六階、七階都不在話下…”

皇帝聞言,不由深深吸了一口冷氣,纔沒讓自己昏厥過去。

不敢相信,這世間竟然能有十七八歲煉出六階、七階醫丹的人。

“若是連顆四階醫丹都煉不出,依照民女愚見,後面的比賽也不用參加了,省的浪費大家的時間,您說是不是,陛下?”

皇帝訕笑一下,道,“聖使說的自然都有理…”

他還能說什麼,對方是來自那個神秘聖殿的使者,說不定擡手就能將整個帝都滅掉。

他敢說什麼?

“聖使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若是沒把握能煉出四階醫丹的,便儘早退出比賽…”

幾個弟子面面相覷,三個弟子直接退出了比賽。

考場上便只剩下五個人。

魏雪芙的脊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挺地筆直。

幸好她會煉四階丹藥。正得意着,偏過頭,卻見白月宴和夏邑鳴竟然都還留在考場。

夏邑鳴自然不會說,是她師弟,這個師弟有什麼實力,她比旁人再清楚不過。

——煉個三階醫丹倒還可能練得出來。

四階根本沒戲!

至於白月宴,前不久期中考覈,她才親眼看到過她鉚足了勁頭也只煉出一顆三階醫丹…

他們竟然還留在考場上,真是臉皮厚!

到時候煉不出四階丹藥,還不知道怎麼被羞辱呢!

魏雪芙抱着雙臂,得意地想着,看來只有自己能煉出四階丹藥,進入下一輪天醫比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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