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宴,你想討什麼公道?你母親和野男人在牀上被母親和老太太抓了個正着,全家十幾雙眼睛看着,還能誣陷你母親麼?”白雲瑤的目光將浮生月身上掃了一遍。
看不慣。
即便三年沒回來,她也依舊看不慣這個比她小三歲的妹妹。
——爲什麼她比自己長得好看?還能有那麼強大的一個母親護着?
只不過,她那個強大的母親已經死了。
她現在不過一顆無人可護的小草罷了。
白瀾天把眼前這個渾身血漬的少女上下看了一眼,記憶中的白月宴,是個膽怯的,總是躲在趙姨娘身後的小丫頭。
因着當年風兒將這母女倆撿回來,執意要娶這貌美的趙姨娘。
他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是後來得知趙姨娘竟然是地階符脈的強者,這樣一個強者若是嫁到白家,一能爲白家孕育強大的後代,二來也能作爲一張底牌。所以才接受了這母女倆。
白月宴雖然是趙姨娘的孩子,但是卻沒有繼承她母親的強大血脈,是個符脈盡斷的廢物。
若是她真的被關在豬籠裡,被沉入水底的,她是怎麼活着回來的?
他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浮生月冷笑,“家主不關心我母親被人砍掉四肢,沉入河底如何悽慘死去,倒關心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白月宴!你怎麼和家主說話的?你母親是咎由自取的!如今你活着回來了,我們就不計較什麼,你安安分分待在白家,我們興許還能給你一口熱飯吃!”白夫人見她不是鬼,也沒那麼懼怕了。
“家主,我母親乃是地階符脈的九階符王,她若是想偷人,就憑白夫人和老太太,抓得住麼?”浮生月森冷的目光落到白夫人身上。
白夫人這算是明白,這死丫頭在拐彎抹角地罵她是廢物!
“誰知道呢!趙姨娘和那男人情到濃時,不能自已,這才被我們抓了正着!”
“放屁!”
白瀾天略微不滿,這平時看起來乖巧的小丫頭,如今脾氣怎麼這麼火爆?他這才離開了幾天而已。
“就算被抓到了,我母親早已帶着我離開這裡了,還會任憑你們砍掉四肢,做成人彘,扔到河裡麼?”
浮生月轉眼看向白瀾天,“家主,你覺得呢?”
白瀾天聞言,心裡也是一陣起伏不定。
浮生月的話,的確有理。
浮生月繼續道,“還不是因爲白夫人哄騙我娘,說有我十年前死去弟弟的消息,讓我母親自斷符脈,便將消息說出來。我母親思念我弟弟,一時間犯了混,才聽信白夫人的話,自斷了符脈,若是家主不信,我母親的屍骨未寒,還在城外,可自行去檢查。”
“家主…不是這樣的。”白夫人心裡忽然沒底了,“…我…我早就知道趙姨娘在偷人,但是又不是她對手,所以才設計先斷了她的符脈…否則,我們怎麼可能抓得住她?”
浮生月負手而立,“我母親有沒有偷人,先將那姦夫帶到這裡,我問他幾個問題,自然便真相大白了。家主,你說呢?讓一個強者蒙受如此屈辱,你覺得合適麼?”
白瀾天最是愛才。尤其看重趙姨娘一個女子,她竟然比嵐西城大部分男子都強,本來還是很欣賞她的。
若是她蒙受屈辱而死,他心裡也過意不去,而且再過幾年,見到那死去的兒子,他怎麼和他交代?
“將那姦夫帶上來!”白瀾天大手一揮。
“可是…家主…”白夫人心裡立馬有些心虛了。
浮生月加了一句,“白夫人不敢,是做賊心虛麼?”
“你胡說什麼?你個小兔崽子!”白夫人揮手叫來了心腹,“容嬤嬤,你去把李賽帶過來。”
“是。”一個老僕轉身欲走,浮生月伸手攔在她面前。
“爲了避免白夫人殺人滅口,死無對證,月宴請求家主親自派人前去。”
“你!”白夫人面色一陣煞白。
白瀾天沉默地點頭,旁邊一個管家立馬點頭,領命離開了。
不多時,便將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帶了過來了。
“李賽,你是我家侍衛,和趙姨娘私通的事,你認不認?”白瀾天問。
“認認認!可小的是被趙姨娘蠱惑的,趙姨娘又厲害,威脅我,說我若不肯同她好,就要殺死小的…家主!請你饒了小的吧!”男人被綁着,跪下一下接着一下磕頭。像一個扭動的蛆蟲。
白夫人趁機道,“家主,這李賽都認了,趙姨娘死有餘辜。”
浮生月搖頭,“家主,不是這麼問問題的。”
她蹲下,和李賽面對面,“你說你和我母親有染,你們有過幾次?”
李賽看了眼白夫人。
白夫人忙移開眼睛。
“…太…太多了…小的記不得了…”
“哦。”浮生月點頭,“第二個問題,我母親胸前的痣是大的,還是小的?”
白瀾天微不可見地皺起了眉頭。
李賽支支吾吾道,“可能是小痣吧…我忘了。”
“放屁!”浮生月厲喝一聲,嚇得李賽身子抖了幾抖,“我母親胸前那麼大一串桃花紋身,根本沒痣,你竟然沒看到?還敢說和我母親私通好幾回?可見在扯謊了!”
浮生月豁然起身,“家主,這惡僕的話不足爲信。”
李賽臉色登時慘白了,忙改口道,“沒錯,是桃花紋身…我…我因爲害怕,所以每次都會喝點酒,腦子迷迷瞪瞪,記得不清楚…”李賽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忽然周圍安靜下來,那十一歲少女的眸光幽深如潭水,陰惻惻地看着他,“我母親胸前沒什麼痣,也沒什麼桃花紋。”
一句話,砸的李賽靈魂浮起,陽春三月,卻如墮冰窟。
“家主,這惡僕的話,反覆無常,沒個定數,不足爲信。”
白瀾天深深吸了口氣,看向白夫人,“白夫人,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白夫人撲通一聲跪下,央求道,“家主,不關我事,是李賽說的,我我…我根本不知情啊!”
浮生月冷笑,這白夫人也不傻,知道將罪責推到別人身上。
白雲瑤也立即跪下了,“爺爺,你不要怪罪母親,這件事肯定是李賽冤枉趙姨母的…母親心底純善,恐怕也是被這惡僕欺騙了,還請家主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