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夏雲舒厭惡這樣的關係,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厭惡!都受不了!
聶相思耐着性子等了兩三個小時,才又撥通了夏雲舒的號碼。
電話撥通了,夏雲舒仍是第一時間接了電話。
“相思,我剛要給你打電話。我到……慕止熙,你有毛病啊,走開點!”
“是你那個小女朋友麼?上次接電話都沒來得及好好認識下,你把手機給我,我跟她溝通溝通感情。”
“懶得理你!”
聶相思聽完這話,便是一陣呼呼的風聲從手機裡傳來。
“雲舒……”
“相思。”夏雲舒再次拂來的聲音有些喘,像是跑了一段路,“我在俞市找到的新工作,負責人早上臨時通知我,要我下午就過去辦理入職手續,過期不候。早上走得匆忙,也沒來得及跟你說。”
週六辦理入職手續?
聶相思輕抿脣,沒出聲。
“我大學主修法語,應聘的公司是家外企,當翻譯,待遇不錯,但不好的是,恐怕得經常加班。”夏雲舒小聲說。
聽出夏雲舒是在解釋。
聶相思在心裡嘆了聲。
不管夏雲舒是在欲蓋彌彰,還是逃避。
聶相思現在都不想拆穿她,如果她真的撞見了徐長洋和林霰在一起,夏雲舒該是抱着多麼絕望和悲傷的情緒離開的。所以,就算她在說謊,聶相思又怎麼忍心在這時拆穿她。
“雲舒,答應我一件事。”聶相思說。
“……什麼?”
“好好照顧自己。”
夏雲舒沒出聲。
聶相思對着手機盡力笑笑,“有時間我帶時勤時聿去俞市找你。”
夏雲舒依舊沒發聲。
聶相思眨眨眼,“雲舒,你會好好兒的,對麼?”
“……嗯。”
之後,夏雲舒沒再說什麼,一個“嗯”字後,便將電話掛斷了。
聶相思慢慢把手機從耳畔拿下,望向別墅門口外那一方蔚藍天空,忍不住長長嘆息。
……
中午,戰廷深沒回來吃午飯。
下午四點半,聶相思擔心打電話會打擾到某人工作,便發了微信問他晚上回不回來吃晚餐。
戰廷深回了個“嗯”字。
聶相思便知這人許是真的在忙,否則不會這麼簡短。
知道戰廷深晚上要回來吃晚餐,聶相思決定親自下廚。
張惠給她打下手,洗洗菜什麼的。
而有兩個孩子的好處便是,兩個小傢伙能玩到一塊,彼此不寂寞,不無聊……同時,還不用擔心做什麼的時候小傢伙調皮搗蛋,不得清淨。
看着聶相思不慌不忙的煲湯,炒菜,熟練的掌控火候,放調味。
張惠又欣慰又心酸,忍不住感嘆說,“我還記得小姐第一次學着給先生煮解酒茶,連火都不會開。”
聶相思將綁好的螃蟹一一放到蒸籠裡,“那時候還小嘛。”
張惠看着聶相思,“要是小姐一直在先生身邊,先生一定不捨得小姐做這些。”
“張阿姨啊。”聶相思轉身,握了握張惠的手,大眼分明望着張惠紅紅的眼圈,“我學做這些,只是想得空的時候親手給家裡人做點家常菜,儘儘心意。可沒人逼我。您就別心疼我了。”
張惠勉強笑笑,反手捏了下聶相思的手,還是一副心疼的語氣,“小姐這雙手細皮嫩肉的,就不該做這些。說到底,還是這些年在外,過得無奈。”
聶相思看着張惠臉上的疼惜,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
下午六點左右,聶相思和張惠正在餐廳擺盤,就聽到別墅外傳來汽車駛進的聲音。
“應該是先生回來了。”張惠看着聶相思說。
聶相思挽脣,邊解身上的圍裙邊往餐廳外走。
剛走出餐廳沒多遠,就見戰廷深威武的抱着兩個小傢伙從別墅門口跨了進來,而他身後,還跟着翟司默和楚鬱。
聶相思看到,挑了挑眉毛。
看來最近她家四哥是真的很“閒”!
“喲,真是趕巧了哈。怎麼着,今兒個咱們家小相思親自下廚?”
翟司默一眼瞥見聶相思,笑眯眯盯了眼她手裡剛解下的圍裙,打趣說,“沒把廚房點着了吧?”
聶相思噘嘴,“點你家廚房了?”
翟司默樂呵呵的。
其實他就沒真的想是聶相思下廚,這麼說純碎就想逗一逗聶相思。
聶相思也扯脣,看着站在玄關換鞋的幾個大男人,“晚飯已經好了,換了鞋就過來吧。”
戰廷深睨了眼聶相思,黑瞳裡暈着軟軟的笑,換了鞋就抱着兩個小包子去洗手間洗手。
聶相思看到,大眼彎了彎,雙手往後一背,輕盈的轉身去廚房端湯。
……
“好幾年沒吃到張姨做的菜了。張姨的廚藝是越來越高超了。真不錯。”
吃到一半,翟司默突發感慨說。
聶相思給時勤夾了只雞翅,只笑不語。
戰廷深則看了眼聶相思,那一眼頗爲驕傲。
楚鬱端起紅酒杯晃了晃,放到脣邊淺抿了口,挑脣輕看聶相思,“相思,不錯噢。。”
“能得到四哥的誇獎,小女子真是受寵若驚啊!”聶相思傻樂。
“……錯了吧!”翟司默看了看聶相思,又去看楚鬱,“張姨做的,你這聲不錯,也該是對張姨說,你跟小相思說什麼?”
“翟叔叔,這些本來就是我媽媽做的。”聶時勤從飯碗裡擡頭看翟司默,說。
“開什麼玩笑,你媽媽只會煮解酒茶。”翟司默笑着說。
聶相思黑線,“五哥,那是四年前好麼?現在的我,會得可多着呢!”
翟司默愣了愣,盯着聶相思,“……真是你做的?”
聶相思笑眯眯看翟司默,給了他一個“沒錯,就是我”的得意表情。
“……”翟司默登時抽氣,對聶相思比了個大拇指,“厲害!”
“那是。”聶相思毫不謙虛的挑眉。
翟司默看着聶相思,感嘆,“我們家小相思真是長大了,連做飯這門高難度的手藝都會了。”
聶相思汗。
“小五,我看你這表情,怎麼像相思會做飯全因你教導有方?”楚鬱輕飄飄看翟司默。
“嘖。”翟司默抖着嘴角笑,“瞎說什麼大實話!”
聶相思從五歲開始就被戰廷深“收養”,翟司默幾人大都跟戰廷深從小便認識。
幾個男人的關係很鐵。
戰廷深看重聶相思,其餘幾人自然也跟着看重。
聶相思取得任何“成就”,戰廷深會有驕傲欣慰的感覺,翟司默幾人同樣有。
聶相思在戰廷深幾個兄弟中的存在無疑是特別的。
聶相思小的時候,他們都把聶相思當女兒在養。
聶相思再大些,隨着某人心意的改變,除卻翟司默後知後覺,都已在無形中將聶相思看作妹妹在對待。
無論是女兒還是妹妹,聶相思都已經觸到了幾個大男人內心最柔軟的那塊地方。
他們對聶相思的疼愛和寵惜雖跟戰廷深比不得,但也是其他人遠遠比不了的。
當然這個其他人肯定不包括他們各自未來的另一半。
是以,聽到翟司默這麼說,戰廷深也沒什麼反應,只是默默的剝了蝦放到了聶相思面前的空盤子裡。
……
吃完晚餐,衆人起身,便要離開餐廳。
戰廷深的手機適時在他褲兜裡噗噗震動了起來。
幾人也都停了下來,望向戰廷深。
戰廷深從褲兜裡拿出手機,清掃了眼來電顯示,黑睫下的深眸微縮了下,面色如常將手機接聽,朝餐廳外走。
楚鬱和翟司默臉上的表情都很正常,各自夾起一隻包子朝外走。
聶相思眨眨眼,跟了出去。
“嗯,一切按計劃進行。”戰廷深一走出餐廳,突然加大步伐往前,與餐廳隔了一段距離,方壓低聲線說。
聶相思走出餐廳,戰廷深人都已經在沙發裡泰然坐着了。
聶相思也沒覺得異樣,走了過去。
“嗯。”
戰廷深眼尾輕掃過走近的聶相思,隨之便結束了通話。
微傾身將手機放到茶几上的一刻,戰廷深另一隻手也握住了聶相思的手,拉着她坐到他身邊。
聶相思盯着他的臉,大眼澄淨而懵懂。
戰廷深捏了捏她的直接,潤聲說,“公司的事。”
“……噢。”聶相思點頭。
楚鬱和翟司默坐在一張沙發裡。
聶時勤和聶時聿拿着玩具槍已經玩上了,舉着槍對着對方一陣掃射。
聶相思,“……”
不懂樂趣在哪兒?
隔了十多分鐘。
戰廷深忽地從沙發裡起身,盯了眼楚鬱和翟司默。
兩人接收到目光,皆弧度微小的點了頭。
戰廷深邁步朝樓梯走。
聶相思看着他的背,表情多少有點不知所以。
這時。
楚鬱和翟司默也從沙發裡站了起來。
聶相思睫毛閃了幾下,擡眼盯向他們,“要走了麼?”
“我跟你五哥打算去你三哥那兒坐坐。你三哥每天死宅在家,我跟你五哥不去找他,他真要發黴了。”楚鬱邊說邊逮着拿着槍在沙發四周各種嘚瑟的時聿,抱起,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才又放下,對聶相思說,“走了。”
聶相思點頭,“開車小心。”
楚鬱挑脣,拽着翟司默離開了。
看着楚鬱和翟司默走出別墅,聽到別墅外傳來汽車駛遠的聲音,聶相思眨眼,看了看玩兒正起勁兒的兩個小傢伙,嘴脣抿了口,從沙發裡起身,擡步朝二樓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