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舒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明明很激烈了,但她受傷的嘴角卻不感覺疼,腦子和心臟的位置反而陣陣暈眩和酥軟。
夏雲舒眼底起了層薄霧,不自覺擡手抱住徐長洋的脖子。
徐長洋眼眸裡溢出令人驚豔的淺笑,大手輕輕撫夏雲舒的耳朵,啞聲說,“我的夏夏,你怎樣我都喜歡。”
夏雲舒像是突然吃了一大口蜜糖,甜得發膩,直起雞皮疙瘩,但她……好喜歡這種感覺。
夏雲舒眨動溼軟的睫毛,主動迎上他的脣。
如果不是傅雪嬋冒冒失失的闖進來,兩人估計能抱着吻到天昏地暗。
“啊……”
傅雪嬋衝進來看到這一幕,驚得連忙捂住眼睛,雙耳通紅的背轉過身去,磕磕巴巴道,“我什麼都沒看到。”
夏雲舒意識已經飄出腦海外了。
聽到傅雪嬋的聲音有些懵。
倒是徐長洋夠鎮定,先是在夏雲舒輕張的脣角啄了兩下,再用拇指指腹揩了揩夏雲舒脣上的滋潤。隨即一派自然淡定的坐直身,偏首清淡凝向後背哆嗦的傅雪嬋,“來得正好。過來吧,有事問你。”
“啊?”傅雪嬋快速回頭看了眼徐長洋,臉紅得像放蒸籠裡蒸過,“有事問我?什麼?”
徐長洋眸色平常,也不管傅雪嬋是不是轉過身,說,“昨天是你和譚婧送夏夏來的醫院?”
“……是,是我跟我偶像。”傅雪嬋不知怎麼,有點怕徐長洋。
其實徐長洋爲人很溫和,說話也從不咄咄逼人,但傅雪嬋就是怕。
嗯,大約是她曾經對夏雲舒幹過壞事的緣故。
總擔心他什麼時候想起來就報復她!
“當時夏夏出事時,你和譚婧在現場?”徐長洋眼瞳裡掩着一絲幽光。
傅雪嬋聳着肩,慢吞吞轉過身,先是小心看了眼躺在病牀上,眸光沉思望着她的夏雲舒,才怯怯的看向徐長洋,“當時情況緊急,我沒有您的聯繫方式,無法聯繫您。我很慌,也沒想到打電話給我媽媽讓她聯繫您,而我手機裡只有偶像的號碼,所以我就打電話給偶像求助。偶像是後來才趕到的。”
“嗯。”徐長洋盯着她,“你過來。”
傅雪嬋抿脣,輕低着頭小步移了過去,跟罰站的幼兒園小朋友般,規規矩矩的站在徐長洋麪前。
徐長洋輕掃了眼傅雪嬋,垂眸看夏雲舒。
夏雲舒一對上他的目光,杏眸便微微一閃。
徐長洋眯眼,“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嗎?”
有!
夏雲舒在心裡說。
“現在說,還是等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徐長洋嗓音低沉。
夏雲舒睫毛勘動兩下,斜睨了眼一旁站着的傅雪嬋,頓了頓,說,“我餓了。”
徐長洋、傅雪嬋,“……”
“你去給我買點吃的吧。”
夏雲舒盯着徐長洋。
徐長洋眸光碾過一抹深沉,“要我親自去?”
“……嗯。”夏雲舒點頭。
徐長洋靜謐睨着夏雲舒。
半響,“好。”
然後,徐長洋便起身,離開了病房。
傅雪嬋微歪頭,看着徐長洋走出病房。
下一秒。
傅雪嬋扶着自己的胸口吐了口氣,大喇喇的往病牀側的椅子癱了去。
夏雲舒看着她,“你幹麼怕他?”
“當然是因爲你了。”傅雪嬋嘟嘴。
“因爲你曾經試圖給我拍裸照?”夏雲舒道。
傅雪嬋,“……”當時覺得很威風的事,現在回想起,簡直不能描述的難堪和囧!
夏雲舒扯了下嘴角,“你不用怕他了。咱們扯平了。”
傅雪嬋眼睛微微睜大,盯着夏雲舒,“扯平?”
“嗯。昨天要不是你機智救了我,我現在恐怕就不能跟你這樣說話了。謝謝。”夏雲舒真誠道。
傅雪嬋臉熱了熱,屁股在椅子上挪了兩下,“我是路見不平。沒什麼的。換作是別人,我也會這麼做的。”
聽到傅雪嬋的話。
夏雲舒又一次感概小姑娘的變化,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
“雲舒姐姐。”傅雪嬋邊把椅子拖着往前邊皺着臉道,“你真的打算跟那個林虛僞做朋友麼?”
林虛僞?
夏雲舒看着傅雪嬋焦急又有些鬱悶的眼睛,“你都說她是林虛僞了,我怎麼會跟她做朋友?”
“我就說嘛!”傅雪嬋拍了下牀,“她那麼虛僞那麼壞,你就是腦袋門擠了也不會選擇跟她做朋友!”
“小丫頭,看我在牀上躺着爬不起拐着彎罵我呢!”夏雲舒瞥她。
傅雪嬋呵呵笑,賤兮兮的摸夏雲舒的手,“哪有哪有。”
夏雲舒也不是真的要跟她計較,微微沉默,道,“你昨天跟我出門,我跟她的對話你聽到了多少?”
“全部!”傅雪嬋一臉驕傲。
“……”夏雲舒瞧着,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無語。
“雲舒姐姐,原來你知道我偷偷跟着你出門了?”傅雪嬋反應過來,囧囧的看着夏雲舒道。
“你跟得那麼明顯,我想不知道都難!”夏雲舒翻白眼。
“呵呵。”傅雪嬋摸摸自己的耳朵,訕笑。
夏雲舒看了看她,眉心輕擰了起來,“昨天那三個男人攻擊我,我的包也在那時候甩出去了,你看到了嗎?”
“昨天我跟偶像還特意去找了,沒找到,可能是被路過的人撿走了吧。”傅雪嬋搖頭道。
撿走了?
夏雲舒嘴脣抿緊。
錄音的手機就在包裡,現在連包都找不到了,手機自然也別想找回來了。
“雲舒姐姐。”
傅雪嬋忽然握住夏雲舒的手,語氣認真。
夏雲舒眸光輕斂,看向傅雪嬋,“嗯?”
“我懷疑,昨天打你的那幾個男人,是林虛僞主使的。”傅雪嬋聲音壓得低低的,將這個話題的凝重氛圍渲染得很足。
夏雲舒微驚,“你爲什麼會覺得是林霰?”
“林虛僞!”傅雪嬋說。
“……”
“在我面前,她叫林虛僞。”
“……”夏雲舒黑線,“好,林虛僞。那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覺得是林霰……林虛僞?”
傅雪嬋看了眼門口,起身坐到病牀邊,聲音又低了低,“我親眼看到在你被那三個男人帶走後,她把你的手機給砸了。同時,我還聽到她說,希望你被弄死的話。太狠毒了!”
“你說林霰……”
“林虛僞!”
“……她把我手機砸了?”夏雲舒眉頭擰死。
“嗯,我親眼看見!”傅雪嬋像怕夏雲舒不相信,重複道,“我親眼看見!還能有假?”
夏雲舒手心微微捏緊,眼底的波光輕震。
這麼看來,林霰估計是看到了她手機在錄音,所以一怒之下才砸了她的手機。
“呵。”
夏雲舒冷笑,看着傅雪嬋,“林虛僞這個名字,還真是被你給取對了!”
林霰分明已經看到了她在錄音,昨晚卻在醫院對她大獻殷勤,表現出很關心她的樣子!她不得不佩服她的心理素質!
傅雪嬋盯着夏雲舒陰涼的臉,“雲舒姐姐,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當然!”夏雲舒肯定道。
夏雲舒這個回答,卻讓傅雪嬋心裡堵了下,連帶着出口的語氣都黯然了些許,“你想都不想就相信我了,可是有個人我怎麼說她都不相信。”
有個人?
夏雲舒想了想,“你是說,譚婧麼?”
傅雪嬋低落點點頭,“其實也不怪偶像,誰讓她們是那麼多年的好朋友呢。我跟偶像也就認識幾個月,都不知道算不算她的朋友。偶像選擇信林虛僞,不信我很正常。更何況……”
傅雪嬋聳聳肩,越說越失落,“林虛僞反駁我的每一條都那麼理直氣壯,面不改色。加上,也是她通知徐先生,讓徐先生救你。假若她真的想加害於你,她就不會聯繫徐先生救你……唉,這就是林虛僞的高明之處,唉……”
從傅雪嬋的口中,夏雲舒又知道,原來是林霰通知徐長洋,她被打的事,讓他救她。
夏雲舒垂下睫毛,“雪禪。”
“嗯?”傅雪嬋低頭掰自己的手指,有氣無力道。
“昨天打我的那些人,不是林虛僞指使的。”夏雲舒冷靜道。
傅雪嬋驚得擡眼,盯着夏雲舒,“不是她?不是她還有誰?!”
夏雲舒微提氣,扯脣說,“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夏陽。”
傅雪嬋眼珠子瞪圓,“你同父異母的弟弟找人打你?下手還那麼重?他得多恨你才幹得出來?”
夏雲舒沒有跟傅雪嬋講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淡淡道,“說他恨我入骨都不爲過。不過經過昨天的事,我倒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傅雪嬋三觀都快被震碎了。
就算是同父異母的弟弟,但也是弟弟啊,她們是一家人好麼?
身爲弟弟竟然找人把自己的姐姐打成重傷……有沒有人性啊?!
夏雲舒看着傅雪嬋震驚抽動的臉,雙眼快速劃過一抹情緒,“以前我以爲他只是嘴上厲害,其實膽子小,不敢真對我做什麼。是我小看他了!”
傅雪嬋默默盯着夏雲舒,眼神複雜。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不喜歡被同情,更不需要憐憫。”夏雲舒皺眉道。
“……”傅雪嬋立馬垂下了眼皮,小聲嘟噥,“我纔沒有同情你,徐先生對你那麼好,你有什麼好值得同情的。哼。”
“我聽到了。”夏雲舒抽抽嘴角。
傅雪嬋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