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忘我的纏綿着,渾然忘了樓下滿堂的賓客。
此時的二樓,雖然戚曉現身的次數極少,但好歹有戚老爺子在場,加上顧毅君之前的出現,造成的影響力,賓客雖然心有不滿,卻也不敢表露出來。
戚小小飛快的在大廳裡穿梭,充當了小服務生,一會兒給客人送飲料,一會兒對哪個美麗的少女或者少婦奉送一個甜甜的微笑,頓時惹得衆人讚歎連連,尤其是那些顏控的女人,簡直恨不得把戚小小抱在懷裡揉搓一頓纔好。
歐陽冉兩兄妹也幫着他跑來跑去,如雲的賓客中三個靈動又精緻的孩童如精靈般穿梭,無論他們停留在哪裡,哪兒都會爆發出一陣歡聲笑語。
在一片和樂融融的氛圍下,只有宋嘉研顯得極爲的不合羣,她剛剛清楚的看到了戚曉也上了樓,可是卻沒有看到方柔下來或者聽到樓上有什麼爭吵聲。
按道理,事情的發展不應該是這樣的。
方柔和顧毅君喝了她找趙天澤那兒拿來的特效催情藥,那種藥有一種特點,不是即可發作,只有在碰到異性纔會觸發藥效,而且是屬於一開始就停不下來的那種藥物。
難道是方柔沒有得手?不應該啊,戚曉比她晚上去好幾分鐘,她怎麼會沒有成功?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沒有成功,她也應該接觸到了顧毅君,觸發了藥效。
宋嘉研不確定戚曉喝了沒有那杯水,若是喝了,她也抵擋不住藥效的作用,宋嘉研忍不住的蹙了一下眉頭,突然腦內靈光乍現,冒出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有沒有可能那三個人已經滾在了一起?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趙天澤的醫術她是親眼目睹過的,絕對的妙手回春,若那三個人都成爲了藥物的俘虜,什麼事兒幹不出來?
想到了這點,宋嘉研內心立即蠢蠢欲動起來,連血液都在叫囂着,因爲激動和興奮她手臂上的皮膚甚至浮出了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若是那種不堪入目的場景被人看到,然後傳了出去,哈哈…那不止是戚曉,方柔,就是顧毅君估計也名聲掃地了。
在自己妻子的家裡和她以及別的女人滾到了一起,還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揭發,想想,宋嘉研就覺得熱血沸騰,躍躍欲試。
她看了一眼正在和人交談的戚老爺子,此時的宴會每個人都各自找熟人相談着,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在平凡人的眼裡,她是璀璨的明日之星,但在這些有錢人看來,她不過是個卑微的小人物,誰也不會多餘到把目光投注到她身上。
宋嘉研裝作不經意的站起身,慢慢的往樓梯走去,在即將買在第一階的前一秒,突然一道纖長的人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宋嘉研!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凌薇,好狗不擋道!”行動被打斷,宋嘉研對攔住她的凌薇橫眉怒對。
“對,我擋的就是狗!”凌薇反脣相譏,毫不相讓,“宋嘉研,我知道你想弄什麼幺蛾子,把你那一套齷齪的心思給我收起來,今天是個好日子,你要是敢不長眼的破壞,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宋嘉研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一口鬱氣,如此循環好幾次後,她才勉強剋制住心裡翻騰的怒意,冷冷的說着,“宋嘉研!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凌薇大馬金刀的往樓上一站,居高臨下的注視着宋嘉焱,似笑非笑的說着,“這是這條路,發瘋的野狗不能上!”
宋嘉研氣的渾身哆嗦,她和凌薇戚曉早就撕破臉了,因此來到戚家,哪怕她想動什麼手腳,也不能親自上場,唯有利用其他人才能達到目的,這也是她選擇方柔而沒有自己去勾引顧毅君的願意之一。
何況,她引誘了顧毅君無數次,次次鎩羽而歸,縱使她不願意承認,也知道顧毅君對她,早就不存在任何情分了。
“凌薇!你別太過分了!”她低吼。
“還有更過分的呢!”凌薇嘴角挑起一抹詭異的笑意,看了一眼歐陽,又看了一眼正在和別人交際的李天行,她挑了挑眉。
歐陽立即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走過去對李天行說了幾句話,緊接着凌薇就看見李天行大步的朝她走過來,滿臉的怒容更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冷戰。
“賤人!就知道給我惹麻煩!”他不由分說的拉住宋嘉研的胳膊,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的把她往外扯,“跟我走!今天不好好給你個教訓怕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宋嘉研看到他的獰笑就知道等會兒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被壓下的恐懼頓時一股腦兒的襲來,她下意識的想尖叫,想求救,卻被李天行一句隱含威脅的話語給堵了回去。
“你還想不想要下一部戲女主角的戲份了?你敢張嘴說一個字!我就讓你在娛樂圈寸步難行!”
宋嘉研立即不敢掙扎了,眼裡滿是巨大的驚恐,不甘不願的被拖走了,臨走前還怨恨的瞪了凌薇一眼。
凌薇聳了聳肩,渾不在意的笑了笑,她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剛想去沙發上小憩一會兒,就見顧景濤火急火燎的走了過來。
“凌薇姐,我大哥現在在哪裡?”他迫不及待的詢問凌薇毅君的動向。
“在二樓的臥室吧。”凌薇以前對顧景濤的印象非常差,但後來顧景濤慢慢的學會了改過自新,這五年來他的改變是他們幾個人中最大的,無論是氣度,還是手段能力,都隱約有了顧毅君幾分雷厲風行的影子。
因此,凌薇對他倒也沒有五年前的那種討厭情緒了,態度不鹹不淡的。
“我去找他!”顧景濤一聲淺灰色的西裝,和顧毅君有兩三分相似的臉也有了堅毅的輪廓,聽了凌薇的回答,他立即就往樓上走去。
“有急事兒?”凌薇有些好奇,她依舊是那個八卦不改的性子。
“的確是急事兒。”顧景濤回答,“我剛剛看到父親接了個電話,說知道了大嫂帶回來的一個孩子是大哥的,大哥還親口承認了他們的父子關係,當時方柔正在顧家,也聽說了方柔被大哥視而不見的事兒,她的父母很惱怒,如今正對父親施壓,意思是讓大哥給個說法!”
“還以爲是什麼事兒呢,讓你家老頭子出面解決一下,不什麼都擺平了麼?”凌薇撇了撇嘴,不以爲然。
“關鍵是爺爺不願意給父親擦屁股了。”顧景濤搖了搖頭,眼神有些晦澀,“而且,難道你不知道方家那對夫妻是什麼樣的人嗎?”
凌薇一怔,突然想起來了,方家可是圈子裡的‘模範夫妻’,當然了,這個詞不是形容他們夫妻相敬如賓的,而是方家人行事手段極爲的不講理,爲人刻薄寡恩,有恩不會報,有仇卻必報,還是一點,他們因爲自己的權勢,便有點兒視蒼生爲螻蟻的意思,雖然他們在軍隊任職,不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巴結方家的人數不勝數,多的是宵小之徒爲方家辦事。
而且,據可靠消息,他們和b市的黑暗勢力似乎有一些斬不斷的關係。
若是他們因此惱怒了戚曉,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對付她,那可就糟糕了。
“那方家和你父親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態度?”凌薇一臉正色的連忙開口。
“聯姻!”顧景濤吐出兩個字,眯了眯眼,繼續補充,“按照方家的意思是方柔爲了大哥接連丟了兩次臉,在這個圈子肯定混的不如人意,既然她是爲了大哥,那大哥自然要負責。”
凌薇忍了又忍纔沒有爆出一句粗口,冷笑了一聲,“做他們的黃粱美夢去吧!還聯姻!顧毅君和曉兒還沒離婚呢,他們就讓方柔上杆子當第三者了?怎麼養的女兒!”
也許是人最缺什麼就會下意識的嚮往喜歡什麼,方家父母不擇手段,心狠手辣,所以他們培養的方柔卻恰恰是個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性子溫和,嫺靜,內裡不知道是不是如此,但最起碼她表面上給人的印象是這樣的。
“我還不明白呢。”顧景濤攤了攤手,“現在爺爺在看戲,說大哥來看他重孫都不叫他,所以他這次決定袖手旁觀,父親和方家在談話,已經在說怎麼拆散大哥和大嫂了。”
“靠!神經病!一羣的神經病!”凌薇破口大罵,雖然她不樂意戚曉和顧毅君破鏡重圓,但主動分開和被逼着分開是兩碼事,她絕對不會允許有外人來干涉他們的感情。
她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賊兮兮的看着顧景濤,顧景濤只覺她在打什麼對他不利的主意,剛想離開,就聽見凌薇笑眯眯的說了一句話。
“既然都是聯姻,爲什麼你不行?顧毅君就算離婚了也是個二婚,哪比的上你啊?何況你年輕英俊,年少有爲,和那朵小白蓮最適合不過了。”
顧景濤先是一驚,隨即眸光閃了閃,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在凌薇驚疑不定的注視下,慢吞吞的說着。
“如果她看的上我,我沒問題。”
“靠!你還真願意啊!”凌薇剛纔那一句話不過是隨口一說,可她沒想到顧景濤竟然有這個心思,“難道你是真心喜歡那朵小白蓮的?”
“我就見過她兩三次,哪裡有什麼喜歡?”顧景濤不以爲然的撇撇嘴,眉眼一派疏闊明朗,“反正我是要娶妻的,娶了方柔既能達成父親的願望,又解了大哥的燃眉之急,若她願意,我當然會娶她。”
“你…真是個瘋子,我知道你這五年爲你大哥鞍前馬後,但也沒必要爲他做牛做馬到這個地步吧?”凌薇怒其不爭,“真不知道他有哪兒好,不就是三心兩意的負心漢!”
“凌薇姐,你明明知道事情的曲折,怎麼還說這樣的話,太不公平了!”顧景濤淡淡一笑,邁上了樓梯,“我先去找大哥。”
“我跟你一起去!”凌薇翻了個白眼,也跟了上去。
“凌薇姐,你還是留下來幫大嫂照顧一下場合,我去和大哥說就可以了。”顧景濤搖了搖頭,徑自走上了樓。
凌薇想想也是,這裡還需要有人看着呢。
到了二樓,長長的走廊裡一片靜悄悄的,他不知道顧毅君在哪個房間,只能一間間的推門而入,突然他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從前面那間半敞的門發出來的,他疑惑的走了過去,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方柔衣衫凌亂的朝他撲了過來,不顧一切的親吻他。
猝不及防的親吻讓顧景濤愣了一下,但很快的他就冷靜了下來,似笑非笑的看着抱着他的脖頸瘋狂吻他的女人。
“方柔?”
方柔本就僅存不多的理智在聞到男人身上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後頓時一發不可收拾,只極爲短促的嗯了一聲,就繼續不管不顧的吻着他。
顧景濤嘴角挑起一抹諷刺的笑意,雙眸閃過一抹陰鷙的眸光,他突然邪魅一笑,將方柔打橫抱起,然後進了客房,用腳把房門重重的關上了。
一室的旖旎。
顧景濤用短短十分鐘的時間就結束了這場情事,對於方柔,他沒有一絲愛意和感覺,在她身上不想多浪費一分的時間,解決後,他自顧自的穿上了衣服,坐在牀頭看了一眼昏過去的女人,點了一支菸。
樓下的凌薇見顧景濤,顧毅君,戚曉,三個人左等右等都沒人下來,暗暗忖度着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便叫上歐陽,恰好這時有個女客人喝多了酒,需要休息一下,她便順道把人領了上去。
二樓裡,有一間客房的門打敞四開着,隱隱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凌薇下意識的走了過去,其他兩人也緊隨其後,在看到客房裡的場景時,三人頓時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顧景濤西裝革履的坐在牀前,阻攔着一絲不掛的方柔的糾纏和親吻,他一臉的挫敗和無奈,眸子裡卻跳躍着兩簇怒火。
女客人呆了眼,“這是什麼?主動尋求獻身嗎?”
凌薇只覺得世事無常,一刻鐘前她還在跟顧景濤說要他娶了方柔,沒想到一句玩笑話卻成真了,她可不是瞎子,牀上那朵盛開的紅梅真真切切的進入了她的眼簾。
“顧景濤!這是怎麼回事!”她皺眉,臉上寫滿了不贊同!
“凌薇姐,就是你看到的這麼回事,我也莫名其妙呢。”顧景濤一臉的無辜,見方柔還在撲過來,如同動物處在發情期一般,他臉上笑的令陽光失色,下手卻毫不留情,噼裡啪啦的在方柔臉上扇了幾耳光,“方小姐!請你自重!”
方家不是要方柔嫁給大哥嗎?不是要拆散大哥和大嫂的婚姻嗎?現在他倒要看看,一個殘花敗柳,方家還怎麼拿的出手。
顧景濤眼底陰森森的光芒閃現,面上卻依舊一片雲淡風輕,其實骨子裡,他和顧毅君的性格很像,認準了一條路就死不回頭,可是他爲人處世的手段偏激,性格也有陰暗面,即使掩飾的再好,也不難看出他的野心。
在這個圈子裡,衆所周知,他們這些公子和小姐的婚姻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用來利用的,真愛少的可憐,除非門當戶對又青梅竹馬,如歐陽和凌薇,否則想要找到傳說中的真愛,幾乎是難如登天。
反正家世不差,人也湊合,他如今年紀也不小了,缺一個伴侶,如果她聽話,他想他願意對她好點。
方柔被顧景濤的幾巴掌甩的眼冒金星,*暫時消弭於無形,她看到了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三個人,突然發出一聲驚叫,然後用被子裹住了她光裸的身軀,瑟瑟發抖着。
那個醉酒需要休息的女客人從呆滯的狀態中回過神,還不等凌薇委婉的告訴她叫她不要大嘴巴的到處亂說,就看到她發瘋似得往樓下拋棄。
“各位!大新聞啊!”
凌薇:“…”
她怎麼忘了這個女人可是某電視臺娛樂新聞的策劃人啊,平日裡最喜歡聽人八卦,傳播八卦,尤其她今天還喝多了酒,被她這一張把不住門兒的嘴說出去,方柔的下場和名聲可想而知。
“怎麼辦?”凌薇揉了揉額頭,默默的看向歐陽。
歐陽把凌薇拉了出去,還體貼的關上了門,丟下一句話,“那麼自己協商解決。”
……
戚曉和顧毅君的‘戰鬥’也到了尾聲,一次近乎瘋狂的魚水之歡,讓兩人都以爲回到了五年前夜夜的纏綿時光,戚曉並沒有喝那杯被下了藥的白開水,但含在嘴裡一會兒,到底激發了一些微小的藥性,可她素來冷靜,好歹顧念着顧毅君的身體,因此她小心翼翼的多,即使在陷在最狂熱的狀態裡也沒有忘記避開他的傷口。
不過是一次的紓解,戚曉就感覺自己身上的熱度退下了好多,反倒是顧毅君,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見他傷口被崩開,鮮血涌出,她只能殘忍了一回,疾言厲色的拒絕了他的無節制索求!
“顧毅君!穿衣服!我知道你不是沒有自制力的人!別跟我說你已經神智不清楚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相信的!”
顧毅君眼底閃爍着濃濃的浴火,無賴的抱着戚曉纖細的腰肢,聲音沙啞,“曉兒,還不夠…”
就是沒有藥效的催發,他遇到戚曉,那些強大的冷靜和自制力也早就不翼而飛了,好不容易讓曉兒答應了他的將錯就錯,若他還不把握機會,豈不是成了傻子?
再說了,他也不是柳下惠。
“你想死在牀上,也別給我安個紅顏禍水的名聲!”戚曉冷笑不已,面色卻羞紅的厲害,她背對着他,不知道第幾次提醒他了,“顧毅君!你該去醫院了!”
“你陪我去?!”素了五年一朝嚐到了葷腥,雖然這點子葷腥還不夠他解饞的,但他也不想惹的戚曉惱羞成怒。
“我還要招待客人呢!啊!客人!”戚曉拍了一下額頭,後知後覺的想起她今天的身份,作爲今天宴會的主角,她居然匆匆的現身了一面就在這裡和一個受傷的病人做這種沒羞沒躁的事情,她懊惱的咬了一下嘴脣,心裡的羞澀被憤怒所取而代之,忍不住的怨懟起始作俑者,“顧毅君!都怪你!你速度給我滾去醫院!”
她扶住了額頭,心裡在哀嚎,無比的唾棄自己,暗恨自己怎麼忍不住誘惑,又和顧毅君滾到一起去了。
她無數次的告誡自己,警告自己,不要在和顧毅君有一絲一毫的牽扯,可偏偏她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還是她主動點頭同意的。
她當時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戚曉咬了一下嘴脣,已經在想該怎麼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牽扯。
幸虧此時她背對着顧毅君,顧毅君沒能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否則本就重傷的他絕對會被戚曉吃幹抹淨拍拍屁股就走的行爲氣的吐血。
“你的私人醫生呢?趙天澤呢?既然你不願意去醫院,就把他叫過來吧。”戚曉對他的固執已經無言以對了,但傷口還在流血,她做不到不去關心詢問。
聽到趙天澤的名字,顧毅君下意識的面色一冷,眼神有些古怪,“你不知道他當年做的那些事兒?”
“什麼事兒?”戚曉雲裡霧裡的反問。
“當年他早就知道你懷孕了,卻沒有告訴你,還有你那次流產,其實對身體的損害根本沒有他說的那樣嚴重。”顧毅君慢條斯理的說着,此時此刻他的心情非常愉悅,不想因爲某個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掉自己的好心情。
“什麼?!”戚曉一驚,漂亮的眼眸盛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的驚駭,“那你得了絕症的診斷也是他故意給你下的?”在從陸琛那裡知道顧毅君的‘回心轉意’,她隨口問了一句原因,陸琛就簡單的回答了她一句。
“有人給他誤診出了絕症。”
顧毅君本來不想說這件事,畢竟這是他識人不清,他也不會用這個去博取戚曉的同情和原諒,他只是無奈的點了一下頭,“沒錯,是我太信任他了。”
戚曉聞言沉默了半響,她自然清楚趙天澤和顧毅君的關係,顧毅君不是個不設防的人,一旦被他接納的人他會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一如當年的胡家兄弟,一如…趙天澤。
比起胡家兄弟那些見鬼的愛情糾葛,趙天澤和顧毅君的關係乾乾淨淨,兩個人完全沒有利益,情感等複雜的牽扯,說的單純點,趙天澤是醫生,他則是付錢給醫生的顧客。
何況,兩人十年的友情,彼此又不存在什麼矛盾的激發,於情,於理,顧毅君都不會去想,也猜不到趙天澤會背叛他。
“爲什麼?”好半天,戚曉才艱難的擠出了三個字,倏地,她想起了上次在廁所裡遇到的那一幕,“因爲宋嘉研?他喜歡上了宋嘉研,所以替她報復你?”
愛情抵得住十年的友情麼?能讓他喪失了做人的底線,還有醫生的道德觀?
“不是。”顧毅君搖了搖頭,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只要戚曉問了,不管是什麼難以啓齒的問題,他都不會選擇隱瞞。
接着,他就把王蕊穎逼迫趙天澤的事情大概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
戚曉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驚訝到鄙夷到最後的漠然,她不屑的翹了翹脣角,“原來如此。”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之所以趙天澤會被帶入陷阱,也是他自作自受,若不是他受不住誘惑,何至於如此?
難怪上次見到他一副落魄又心虛的樣子,果然是做賊心虛麼?
戚曉心內有着微微的複雜,十年的朋友背叛了自己,她不知道顧毅君當時得知真相是什麼樣的感受,但換做是她,想必是不會好受的。
換位思考,若是凌薇設計她,她也會毫不設防,然後相信她的話語。
可她和凌薇之間的交情在五年前還遠不如趙天澤和顧毅君的十年朋友。
戚曉不知道說什麼,她對顧毅君的恨意早就在之前他捨命救自己的那刻淡到了極點,她現在對顧毅君的心態很複雜。
就如她所說,她其實還是有點兒在乎顧毅君的,或許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一些,但恨意不見了,不代表心裡的疙瘩消失了。
即使她知道若她是當年的顧毅君說不定也會做出和他一樣的選擇,但人就是這樣,劣根性十足,自私自利。
她受到了欺騙,導致了五年的痛苦,儘管知道了他的苦衷,也能理解他的做法,她卻依舊不能釋懷。
她還沒想到怎麼徹底的斬斷和顧毅君的聯繫,剛剛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戚曉懊悔又惱怒,恨不得拍死不爭氣的自己。
“顧毅君,我想和你談談…”戚曉幽幽的開口。
顧毅君直覺她不會說出什麼令他愉悅的話語,他黑眸閃動了兩下,擡手按住胸口,咳嗽了兩聲,瞬間變得極爲的虛弱。
“…好。”
戚曉瞪眼,你擺出這麼一副馬上就要死掉的樣子還談個毛線啊,她泄氣的擺了擺手,“算了。”她還沒有不近人情到用冷漠刺人的話語來刺激一個受了傷的男人。
顧毅君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湊過去抱住了戚曉,轉移了話題,剛開口的一句話就讓戚曉惱羞成怒了,“曉兒,你是不是該對我負責?”
戚曉驚訝的睜圓了一雙美眸,實在沒想到一個倨傲又冷冽的男人,居然能說出這麼厚顏無恥的話來,她忍不住的低吼。
“顧毅君!你去死吧!”她已經對剛剛的行爲後悔的想捶胸頓足了,他還叫自己負責?
顧毅君笑着抱住了她,在她剛掙扎的時候,沙啞着聲線說着,“別動,不然你就要親自送我去醫院了。”
戚曉果然沒敢再動了,她老老實實的被他圈在他懷裡,熟悉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有些不適的抿了抿嘴,突然就覺得顧毅君堅持不肯去醫院,是不是就吃準了自己的性格,知道他有傷再身她不會強硬趕他走?
這樣一向,戚曉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
“曉兒…你還是不能原諒我是嗎?”顧毅君突然語氣落寞的開口,“要不然你也不會看都不看我一眼。”
在他被從醫院裡醒過來,沒看到戚曉的那一刻,他的心慌是前所未有的,失望肯定也有一絲,但他知道戚曉對他的芥蒂,因此也能理解,所以他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就立即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
戚曉心裡一顫,有些莫名的心虛,“我有事,抽不開身,這不是想着明天再去看你嗎?”好歹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戚曉還不至於恩將仇報。
“嗯,我們先出去吧,宴會應該結束了,你不能再繼續消失了。”顧毅君其實很想和戚曉暢談一次,但眼下很明顯不是好時機,他只能暫且按捺。
“我消失還不是因爲你?”戚曉怒瞪了他一眼,把手伸到背後想拉拉鍊,一隻溫柔的大手卻遞了過來,低低的說着,“我來。”
他粗糲的指尖若有似無的劃過她背部的皮膚,似有電流流竄,戚曉打了個哆嗦,不知道爲什麼,顧毅君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輕易的給她一種*般的暗示。
餘光瞥了一眼顧毅君,覷見了她額頭上隱忍的汗珠,不由想起了正題,“是誰給你下了藥?”
“是誰都不要緊。”顧毅君給戚曉拉了拉鍊,隨即拿過散落在一旁的襯衫慢條斯理的穿上,“反正我是不會追究的,如果她能主動跳出來,說不定我還會送她一份禮物感謝他!”
戚曉頓時無語了,這男人…
“你的傷…?”戚曉還在對他的傷勢耿耿於懷。
“沒什麼問題。”顧毅君眨了眨深邃的黑眸,語氣帶着一絲明晃晃的調侃,“你剛剛的表現可圈可點,並沒有碰到我的傷口,爭取下次再接再厲!”
戚曉小臉頓時爆紅了,腦內一片五彩繽紛的煙花爆裂,她不可置信的盯着顧毅君輕描淡寫的臉,胸脯氣的一聳一聳的,弧度霎時波瀾壯闊,顧毅君只覺強壓下的火氣又騰騰的燃燒起來了。
不行了,他得立即去找蕭教授,血氣這麼旺盛,傷口又還在流血,失血過多就得不償失了…
正胡思亂想着,突然一個枕頭朝他飛了過來,他偏頭躲開,聽見戚曉氣急敗壞的怒吼,“還想有下次?顧毅君!你去死!”說着,她穿了鞋,打開門就跑了出去。
顧毅君微微一笑,麻利的拿過了一旁的西裝外套,追了出去。
剛剛到大廳,戚曉就愕然的發現宴會的氣氛實在有些詭異而微妙,一個女人如衆星捧月的被衆人圍着,人聲鼎沸的議論聲和焦急的詢問聲,響徹在大廳的每個角落,戚老爺子無奈的坐在沙發上,看着這一幕。
戚小小和歐陽兩兄妹不知道何時也擠了進去,正興致盎然的聽着他們討論的八卦。
戚曉聽了一耳朵,越聽越驚訝,方柔出事了?還有顧景濤?這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曉兒,你再不下手這局面就亂的不可收拾了。”突然從旁邊裡跳出來的凌薇像抓住一個救命稻草般的把戚曉牢牢地抱住了,言簡意賅的把事情的經過敘述給了戚曉。
她說的亂七八糟,沒頭沒尾的,戚曉聽得頭腦發暈,思緒很是混亂,遲鈍了幾秒鐘,她才慢吞吞的的總結了她要表達的意思。
“顧景濤和方柔發生了關係?”
凌薇點頭。
“然後被你們看到了?”
又點頭。
“然後全部的賓客都知道了這件醜聞?”
戚曉突然情緒爆發了,怒容滿臉,“凌薇!你爲什麼不阻止一下!顧景濤和方柔在戚家出事,戚家逃脫不了干係!我不是叫你幫忙替我照看一下嗎?”
凌薇十分委屈的搓了搓手,“我怎麼知道一個好好的宴會能發生這麼大的狗血事件?怪誰呢。”她瞟到了戚曉身後的顧毅君,一臉憤慨的把矛頭直接對準了他,惡狠狠的盯着他,“都怪顧毅君!自己的弟弟不好好約束,現在好了,跑到別人家把一個黃花閨女給睡了!該怎麼解決!”
剛理清楚事情來龍去脈的顧大boss一臉的無辜之色,看了一眼戚曉,“這個瘋婆子在說什麼?”
如今嚴峻緊張的情勢之下,戚曉竟然忍不住的撲哧一笑,她看了一眼憤怒的凌薇,又瞥了一眼眼裡帶笑的顧毅君,清了清嗓子,才壓下了即將泄出口的笑聲,悶悶的道,“算了,鬧的這麼大,不趕快解決,還不知道出什麼風波呢,你們也先別吵了。”
“顧景濤和方柔呢?她現在在哪裡?”戚曉頭痛的嘆了口氣,不明白她就離開了一個小時怎麼局面就難以挽回了,簡直讓她措手不及。
“剛剛方家的人來了,把方柔接走了,顧景濤嘛。”凌薇一指大廳的一個角落,“在那兒喝酒。”
戚曉順着她得手指將目光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在沙發上優哉遊哉喝酒的顧景濤,他一臉的無所謂之色,眼神專注的盯着自己手裡的紅酒杯,目不轉睛,她頓時無語了。
這算什麼?把人家睡了就不給一個解釋還在那怡然自得的喝酒?
天吶,怎麼才五年,她連顧景濤都看不懂了?
記得以前他明明是個好懂的人啊。
“方家是個什麼樣的態度?”戚曉內心油然而生一股無力的情緒,看了一眼面不改色顧毅君,她有些惆悵的嘆息。
“什麼也沒說,臉色鐵青,跟吃了屎一樣的。”凌薇手舞足蹈的比劃,“這下子樂子可大了,本來那個女客人只看到了方柔糾纏顧景濤,其他的都是臆想出來的,可方家的強勢介入,還對顧景濤說了一句‘你竟敢欺負我家柔兒,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哈,這下好了,臆想變成了事實,方家的笑料夠他們津津有味的嚼上一年了。”
戚曉看了一眼熱火朝天的八卦圈子就知道事態有多嚴重,若是換做平常,若是顧景濤和方柔的好事兒被撞破在其他的地方,說不定她也會湊熱鬧,看好戲,可現在她身爲戚家的主人,來做客的方柔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她難辭其咎啊。
“曉兒,你可得小心點,方家可是睚眥必報的人家,這次方家成了整個b市的笑柄,他們一定不會息事寧人的。”凌薇滔滔不絕的說着,“平日裡誰敢給方柔一點臉色看,方家都要報復回去,何況這次…方柔這個跟頭栽的太大了,尤其那個人還是顧景濤,是方柔原本聯姻對象的親弟弟啊,這個圈子有些事兒根本瞞不住,秘密跟透明的一樣,她之前還對顧毅君弄了那麼一出,想不叫人議論都難!”
方家可不是什麼善茬,一個方柔引起的連鎖反應會有多大,誰都無法準確預料。
戚曉擡起眼簾,和她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未說的言外之意。
這b市,估計是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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