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曉的腦子有大約幾秒鐘是一片的空白,耳內響起一陣機器轟鳴的聲音,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錯覺。
陸蕭在說什麼?
五年前一切的一切的儈子手是陸琛?
這太不可思議了。
可是她又隱隱約約的覺得陸蕭的話並不是完全虛假,最起碼陸琛想要她跟他走,這一點她一直都不知道,要不然五年前在那次動漫展的時候,他也不會特地跟自己來說那一番話。
還有在她出了車禍的那次,他不顧自己的意見帶她回了紐約,也證明了陸蕭的所說。
對了,車禍?難道車禍也是陸琛設計的?
用救命之恩來減弱他在她心裡的戒備,讓她放鬆警惕,然後使得她一步步的淪陷嗎?
陸蕭心滿意足的看到了她想象中的戚曉震驚和駭然的臉色,她撩了一下散在額間的流海,露出一雙恨意深深的眼眸,“戚曉,你沒想到吧,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陸琛,哦,我想起來了,還有那次車禍,陸琛救了你,這一點沒錯,但是策劃這場車禍的人也是他,全部都在他的算計範圍之內,這一場自導自演的好戲,是不是把你也矇蔽過去了呢?還被矇騙了五年,戚曉,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你識人不清也就算了,還和那樣一個心狠手辣又詭計多端的男人在一起生活了五年,你也真夠蠢的!”
戚曉身體微微一顫,臉色發白,此刻的她早就丟失了大半部分的理智,聽到了陸蕭的話,她本能的不相信,但心神難免會受到一絲影響,尤其是她現在的狀態讓她根本無法正常的思考,去抽絲剝繭的找到對方話裡的漏洞。
怎麼會?
她腦海裡不斷的閃過五年來陸琛和她相處時的言談舉止,那些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那些他好或者不好的畫面,交替呈現。
那些患難扶持的日子,那些一同在鬼門關徘徊最後攜手走出困境的情形,那次她在產房裡奄奄一息,他失控,恐慌的臉…
太多太多的回憶,讓她這輩子都忘不掉,難道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都是一場鏡花水月?
不,她絕對不相信!
“你閉嘴!陸叔叔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顧小小突然大聲開口,稚嫩清俊的小臉上佈滿怒色,他死死的盯着陸蕭,“你這個壞女人,以前在我面前說我老媽的壞話,現在又跑過來說陸叔叔,你太壞了!難怪陸叔叔要這麼對你,原本都是你自作自受!”
“呵,一口一個陸叔叔,小心哪天他把你賣了你還幫他數錢呢!”陸蕭嘲諷的翹起嘴角,“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介意在告訴你們一件事,戚曉,你對陸家應該是有點了解的,難道你不好奇爲什麼陸琛在他還不到三十歲的時候就接替了掌門人的位置?那是因爲他沒有子嗣,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有子嗣,所以他需要找一個繼承人!我想你也猜出來了,他原本想找的繼承人就是你兒子,顧小小!”
戚曉眼神有些飄忽,紅潤的脣微微的顫抖。
陸琛至今都沒有一個女人,在這個世界上千千萬萬的男人裡,他絕對是一個奇葩,以前她總以爲是陸琛脾氣古怪,又眼高於頂,對妻子的要求吹毛求疵,纔會一直單身。
可是他爲什麼會沒有子嗣?她的記憶飄回了遙遠的五年前,陸琛說過,她希望她肚子裡懷的是個男孩,給他做兒子,甚至連顧小小的名字都提早想好了。
似乎他就知道了?所做的一切都是未雨綢繆?
“這五年來,你們一直都生活在陸琛營造的騙局裡。”陸蕭成功的見到戚曉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暗暗欣喜,“我說的是真是假,相信你可以自己憑藉一些蛛絲馬跡猜出來,戚曉,你放心,我沒有欺騙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報復陸琛,憑什麼好人都給他一個人當了,受苦的卻是我?我幫他隱瞞了五年,他卻如此對我!我一定要讓他不得好死!不得善終!”
“你有什麼證據?你覺得單憑你一面之詞,我會相信嗎?”戚曉看着她,面無表情,心裡卻翻江倒海,根本平靜不下來。
“戚曉!你明明自己都肯定了!還要證據?!”陸蕭冷笑一聲,“陸琛那樣的人,會留下證據給人抓他的把柄嗎?若你不信,可以去找王蕊穎當面對質,哦,說起那個女人,你回國的第一天不是碰見她了嗎?她一見到陸琛的臉,就嚇的跑掉了,還不是因爲害怕陸琛殺人滅口?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問我要證據!”
戚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心亂如麻,不知道從何開口。
“一派胡言!”顧毅君臉色冰冷,看了一眼振振有詞的陸蕭,“滾,再讓我聽到你胡言亂語!信不信我馬上就先讓你不得好死?!”
陸蕭一怔,似乎沒想到顧毅君會是這種反應,但很快的她就惱羞成怒起來,“顧毅君!我本來還以爲你是一個好男人,你妻子和你兒子被陸琛那樣一個小人騙你的團團轉,五年前若不是陸琛,你何必會和妻兒分別長達五年之久?!你難道就一點兒都怨恨他?!”
“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顧毅君攬着戚曉,面色肅然,聲音似從冰天雪地裡傳來的,幽幽又寒氣森森,“你說五年前一切的一切都是陸琛策劃的?第一,陸琛和曉兒見面之前,趙天澤和王蕊穎就已經勾搭上了,甚至已經在算計我和曉兒,陸琛在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摻合進去,第二,不論是王蕊穎還是趙天澤,我都親自審問過,他們所供出的幕後主使可跟你說的不是同一個人,第三,陸琛雖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曉兒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不是那種會恩將仇報的人!第四,也就是最關鍵的一點,世界上有很多幾近完美的謊言,能矇蔽人的雙眼,但卻掩蓋不了心裡的認知,誰是真心,誰是假意,每個人心裡自有衡量,哪怕你這個謊言編的再完美,再沒有破綻,謊言也終究是謊言!”
顧毅君的分析一陣見血,又條理分明,如一縷破開陰霾的陽光,照亮了戚曉陰暗的心,她只覺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她咬了一下嘴脣,心裡油然而生一種愧疚,自責的情緒。
是啊,那些真實發生的事情,那些一步步,互相扶持走過的日子,她有眼睛,可以看,她有心,可以感受的到,怎麼會這麼容易被陸蕭的三言兩語就左右思緒了?
陸蕭見顧毅君瞬間就點出了她話裡的漏洞,心裡一陣驚慌,勝券在握的面色也變得有些不自然,她眸光閃爍,飛快思索着對策想圓回來,“第一,也許戚曉對陸琛的救命之恩也是他一手策劃的呢?第二,王蕊穎和趙天澤可能也是受到他的指示,他不想背下罪魁禍首的名聲,免得戚曉惱怒,便把罪名轉移到了別人身上,第三,你才認識陸琛多久,你有我這個妹妹瞭解他嗎?他就是個恩將仇報的小人,第四,有的人就是擅長做戲,你們被騙也不奇怪。”
“夠了!陸蕭!我不想再聽你的片面之詞了!”戚曉在她剛說完就立即開口了,斬釘截鐵的道,“有證據就拿出來,不然就憑你一張說的天花亂墜的嘴,還不足以取信於人!”
她現在大概也恍然了,陸琛廢了陸蕭一隻手,她心懷恨意,便想報復,但是怎麼報復呢?陸琛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憑她自己的力量,就算是加上傑鈺,估計也難如登天。
於是,她便來自己和顧毅君這裡尋找突破口,她對待陸琛的心思和陸琛對她是一樣的,他們早就是密不可分的家人,若是自己因此信了陸蕭的挑撥,和陸琛劃清界限,那陸琛一定會很難接受。
還有顧毅君,若他也相信了陸蕭的言語,轉而去對付陸琛,憑藉這兩人不分上下的實力,不說同歸於盡,但最起碼的兩敗俱傷是一定會的。
到時候陸蕭和傑鈺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一石二鳥,一箭雙鵰,斷的是好計策。
可惜了,她算盤打得好,但在顧毅君面前,還不夠看。
“曉兒,走吧,與其浪費時間聽她的廢話,不如你問我,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顧毅君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淡淡的開口,“犯了錯受了教訓還不死不悔改的人,她的話沒有半分可信度。”
戚曉心不在焉的點點頭,轉身就走。
“戚曉,你站住!你不是要證據嗎!我這兒有!”陸蕭也是發了狠,她剛剛的一番話的確半真半假,水分居多,但也不是沒有一絲事實的,她叫住了戚曉,“好,我承認我剛剛說的有些誇大其詞,但最美女神的黑幕的確是他搞的鬼,我之所以會有和你一樣的靈感,也是靠他的提醒,如果你不信,我手裡還留着他當初讓人送進來的紙條,我一直保存着!”
戚曉頓下腳步,沒有回頭,目光閃爍。
“還有你,顧毅君!始作俑者雖然不是陸琛,但他卻早就知道趙天澤的背叛,如果他能提醒你或者戚曉一句,當年你們也不至於勞燕分飛,妻離子散這五年!”陸蕭語氣憤憤,有種豁出一切的憤然之態,“你相信趙天澤是因爲你和他有十年的情意,加上你又是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性子,自然沒有戒心,但陸琛他卻是個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人的脾氣,那個陰謀雖然不是他一手策劃,但他絕對參與其中,他不是喜歡戚曉嗎?不是愛戚曉嗎?戚曉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嗎?他卻能冷眼旁觀看到你上當受騙,看到戚曉傷心難過,甚至在她最絕望的時候,製造了最美女神的黑幕!”
“那是因爲,只有在你的‘背叛’和最美女神敗北的雙重打擊才能讓戚曉放下所有,離開b市,他就有機會趁虛而入了!我說的全部都是實情,不信你大可以去查!”
陸蕭一鼓作氣,把肚子裡的話全說了。
戚曉對當年的事情來龍去脈瞭解的並不多,一來如她所說,時過境遷,追究誰的對和錯都沒什麼意義,二來時間太久遠,她從一開始的迫切到隨着時間的流逝,逐漸變淡,也已經不想打聽了。
但只有兩點,她至今都無法釋懷。
一是顧毅君的自作主張把她逼離了b市,不管他怎麼付出,她怎麼感動,心裡始終有點疙瘩,第二就是最美女神的黑幕了,她的夢想是成爲一個設計師,本來最美女神的節目是她第一次以設計師的身份亮相,是她的試金石,自打參加比賽,她一路高歌,雖然有不少的挫折,但也度過去了,但在最關鍵的時候,現實給了她沉重的一擊。
爲此她一度放棄了夢想。
“在你和陸琛沒有彼此敵對的時候,陸琛對你也算不錯,他會幫忙告訴你一點設計的靈感,這不算什麼黑幕,我能理解。”戚曉淡淡的聲音傳過去,“之所以b市的羣衆都認爲是決賽是黑幕,關鍵還是在於blue的評價,他的點評有失公允公正,這不關陸琛的事情。”
“那個blue他就是…!”陸蕭連忙想回答。
“閉嘴!你再多說一個字,你今天絕對走不出清園,若你不信,大可以試試!”顧毅君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茬,語氣冰冷,“你別以爲陸琛現在在紐約,你就可以鑽空子挑撥離間,王楚,把她丟出去!這樣的人站在我清園門口,會髒了我的地方!”
王楚早就趕過來了,一直在默默的關注失態的發展,聞言立即帶了兩個人一左一右的鉗住陸蕭的胳膊。
“顧毅君!你這個糊塗蛋!不識好人心!我幫你解開陸琛的虛僞面具,你不買賬就算了還這麼對我!”陸蕭一邊掙扎一邊怒罵,“我說的是真是假,戚曉被矇在鼓裡分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明白…陸琛他…blue…”
隨着她被拖走,她低吼的聲音漸漸的消失。
“進去吧,如果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顧毅君從戚曉懷裡接過有些呆呆的顧小小,牽着她的手走了進去。
到了客廳,顧毅君親自泡了一壺戚曉最習慣喝的花茶,又拿了一杯果汁給顧小小。
三人都沒有說話,客廳的氣息緊繃如弓弦,讓人從心底裡覺得壓抑,透不過氣來,彷彿喉嚨被一隻大手扼住,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無比的艱難。
“老爸,陸叔叔以前對我和老媽這麼好,都是假的嗎?”顧小小吸着果汁,眼神有些恍惚。
“臭小子,別胡思亂想。”顧毅君敲了一下他的額頭,見他神色依舊頹廢,不由一嘆,頗有幾分語重心長的味道,“小小,很多事情真真假假,很難分辨,也許你還小,還不具備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但一個人對你真誠與否,他是真心對你好,還是裝模作樣,你是可以感受到的。”
“不要輕易的斷定一個人,你用心去感受,遵循你內心的決定去前進,纔是最正確的。”
顧小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覺得陸叔叔對我很好,無論我說什麼他都有求必應,我聽老媽說,我剛生下來的時候身體很不好,陸叔叔替我找了很多醫生,還衣不解帶的照顧我,那段時間,他連自己的健康都不要了,只守在我身邊。”
聞言,顧毅君心頭閃過一絲酸澀,爲小小剛剛出生的那五年裡他沒有陪伴而感到遺憾,苦澀,不過好在有陸琛,若是戚曉和小小出了什麼意外,他都不敢想他會怎麼樣。
這也是顧毅君願意相信陸琛,甚至在陸蕭誹謗他的時候,暫時拋卻了和他的敵對關係,幫他在曉兒心裡打消疑慮。
何況,陸琛…
顧毅君深邃的眸色微微的暗了一下,捏了捏兒子粉嫩的臉,“既然你心裡明白,又想那麼多做什麼?你只要認準了自己想要認準的人,其他的都不用理會,因爲那隻會給自己徒增煩惱。”
顧小小到底是個小孩子心性,先前的一點子猶豫被他這句話一開導,立即就煙消雲散了,他的心情重新飛揚起來,重重的點頭,“我知道了,老爸,你真好,我都高興能有一個像這樣明事理又不落井下石的老爸。”
“得,別給我灌*湯了。”顧毅君勾脣一笑,“趁着天還亮,去寫作業,否則等天黑了,對視力會有影響。”
“遵命,老爸。”顧小小比了個軍禮,蹦蹦跳跳的上樓了。
顧毅君給他弄了個小書房,他平時都在那個小書房裡寫作業,爲了顯得他博覽羣書又博學多聞,他特意搜刮了五花八門又高大上的書籍,擺了滿滿一屋子,每次在充滿書香的屋子裡寫字,他都會覺得心情分外的平和寧靜。
顧毅君目送他身影輕快的離開,直到他消失在樓梯拐角,才收回了視線,轉頭見戚曉仍處於一種心神不屬又漫不經心的狀態,他眸光微閃,“曉兒。”
“嗯?”戚曉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你沒什麼想問的?”按照曉兒那個不弄清楚不罷休的性情,她現在的沉默讓顧毅君有些擔心。
“有太多想問的了,反而不知道該從哪兒問了。”戚曉面容晦澀,眉眼間籠罩着一層輕愁,語氣淡淡,“不如你仔細從頭到尾給我說一遍。”
顧毅君眯了眯狹長的眼眸,“陸蕭最後說的那一段話是真的。”
“沒了?”戚曉皺眉。
“沒了。”顧毅君眨了眨眼。
“要不要這麼言簡意賅啊?”戚曉白了他一眼,猶豫了半響,還是問道,“那blue爲什麼會那麼做你知道嗎?”
“也許知道。”顧毅君模棱兩可的回答。
“什麼叫也許知道?”戚曉不滿的撇了一下嘴,“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給個準確的回答好不好?”
“這樣吧,我把他找過來,你當面親自問他總比我的猜測要靠譜很多,好不好?”顧毅君提出建議。
“你能找到blue?”戚曉頓時大驚失色,斂容道,“blue神龍見首不見尾,神出鬼沒的,很少有人能找到他呢。”
“你也說了是不少,而不是沒有人。”顧毅君微微一笑,“放心吧,過段日子你就能見到他了。”
其實他早就找到blue了,只能關鍵場合,就會出現。
“那恭候佳音了。”戚曉臉上凝重的表情也柔和了一些,當面得到一個答案,不管答案是怎麼樣的,去了一件心事,也別無所求了。
顧毅君把溫涼的花茶塞到她手裡,“別費神了,你昨晚休息不好,今天又工作了一天,緩解一下神經吧,免得勞累過度了。”
戚曉點點頭,順從的喝了一口花香馥郁的茶水,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漂亮的眼眸眯成狐疑的弧度,“顧毅君,你的態度很奇怪。”
“怎麼奇怪了?”顧毅君微笑。
“陸琛在你心裡,是個什麼樣的定義?”戚曉不答反問。
“情敵。”顧毅君吐出三個字,字字鏗鏘。
聽到他的回答,戚曉咳嗽了一聲,險些被茶水嗆住了,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神色有一絲尷尬,“既然你把他當情敵,那爲什麼會幫他說好話?我記得你以前對康焱可沒這麼好的態度。”
其實在和陸蕭談話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兒就相信了對方的說辭,哪怕是後來,她覺得她應該相信陸琛,但心裡始終存了一絲半點的疑慮,若不是顧毅君點醒了她,她也許會越想越懷疑,甚至會對陸琛生出防備,猜忌之心也說不定。
據她瞭解的顧毅君,他應該趁那個間隙趁虛而入,就算他不落井下石,也不妨礙他趁此機會大刷好感度啊。
可他不但沒有那麼做,反而替陸琛開拓,還指出強有力的事實,用事實來說話,消掉了她心裡的疑慮。
“一碼歸一碼,我還不至於對他落井下石。”顧毅君搖了搖頭,臉上難得的帶着一絲複雜的神色,“若是其他人,我自然不會那麼好心出口幫忙,但若不是他,我現在也許見不到你和小小,就這一點上,我感激他。”
聞言,戚曉心裡一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明白了她當年爲什麼會那麼快的喜歡顧毅君,死心塌地的愛上他。
不爲別的,只爲他這份開闊大氣的爲人處事的脾性。
他說的簡單,但做起來卻不容易,雖然不知道別的男人遇到了情敵是抱着怎麼樣的一種態度,但她也是看過不少狗血電視劇的,在那些八點檔的老掉牙的劇情裡。
只要確認是情敵,大部分的兩方人都會掐成狗,針鋒相對又勢不兩立。
顧毅君是個多霸道多強勢的人,沒有人比她能清楚,那五年,她和陸琛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形影不離了,很多在紐約見過他們的人都以爲她和陸琛是一對夫妻。
關於她和陸琛的種種,顧毅君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卻能放下這些醋意,情仇,去幫一個情敵。
說到底,還不是爲了她?因爲陸琛對她和小小的真心愛護,他即便心情不愉快,也能暫時拋下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是非恩怨,出言相助。
坦然,磊落,有君子風度,不會固步自封。
有原則,有底線,不拘泥於一格,心有開闊。
“謝謝你,顧毅君。”戚曉偏頭凝視着他,眸光滿是真誠的笑意,“你能這麼做,我很高興,也不枉我死心塌地的愛了你一場,你值得我愛。”不管她和他的未來如何,不管將來發生了什麼,這一刻,她怎麼也欺騙不了她的心。
她還是愛他。
顧毅君面色一怔,等反應過來後心裡涌起狂喜之色,曉兒說愛他了,這是五年後曉兒第一次說愛他,歡喜,激動等清情緒滾滾而來。
一向鎮定自若,即便是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顧大boss罕見的有些失態,他忍不住的一把抱住了戚曉,難以平復激盪的心情,只能不斷的叫她的名字來緩解這種巨大的衝擊力,“曉兒,曉兒…”
戚曉也是罕見的沒有推開他,任他將自己抱的牢牢的,她安然的窩在懷裡,有一種即便馬上風暴來臨,她也無所畏懼的安全感。
對了,就是安全感,這種說不上來,又沒法形容的東西她這輩子也只在顧毅君的身上體會過。
她眼眶微微有些溼潤,聞着他身上傳來的熟悉的清冽味道,五年來都空蕩蕩的心奇異般的洋溢着一種滿足感,她閉上了眼睛,短暫的把心裡,腦裡,那些理不清楚的念頭丟出去,專心的享受這一刻。
似乎只有這樣,她波浪翻滾的難言心情才能得到短暫的安寧,就跋涉多年的旅人找到了歸屬,又如常年漂泊在外的船隻回到了溫暖的港灣。
“顧毅君…”戚曉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寧和。
“我在,曉兒,我永遠都在。”顧毅君在她白皙的額頭落下一吻,似乎此刻說什麼他都無法壓下心裡的激動,只能更緊的將她抱在懷裡,嗅着她發間的香氣,嘴角彎起的弧度始終沒有落下。
兩人相擁在一起,雖然沒有更多的親密舉止,也沒有你儂我儂的甜言蜜語,但空氣中瀰漫的溫馨混合着一絲甜蜜的味道卻縈繞不散。
王楚在門口眺望了一眼,見到這副場景,差點兒激動的潸然淚下。
總裁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嗎?
……
戚曉沒有去問陸琛關於陸蕭說的那些是否真實,從顧毅君的態度來看,就知陸蕭說的話只有最後所說纔是真實的,她也仔細想過,陸琛提前知道趙天澤的背叛卻沒有提醒這算不得什麼,畢竟那個時候她和他根本不熟,他沒必要提醒自己和顧毅君。
至於給陸曉靈感,讓她有本事和自己一較高下的那個紙條,是真是假她都覺得沒必要探究,一個哥哥給妹妹開個後門,又有什麼?
但陸蕭卻信誓旦旦的說最美女神的黑幕和陸琛有關係,她忍不住的有了個猜想,難道是陸琛買通了blue讓他故意貶低自己,擡高陸蕭麼?
她心裡一沉,本能的不相信,但瞧陸蕭的樣子,她沒有一點點真相也不敢到自己這裡來,還有後來她明顯想說什麼卻被顧毅君攬住了。
如此模棱兩可的態度,有些東西已經若隱若現。
但顧毅君三緘其口,她也只能將疑問壓在肚子裡,只等他說的,將blue找到,她當面問清楚,再決定怎麼對陸琛吧。
好煩吶。
戚曉把身體重重的仍到綿軟的大牀上,心裡糾結的厲害,她不想去思考這些問題,對於她來說,陸琛的存在已經是她生命力不可或缺的一個人了。
她就是這樣,一旦涉及到至關重要的人,她就怎麼也不願意用陰謀論去想他。
可是她卻控制不住,忍不住的想要去推理。
腦海裡天人交戰,最後折磨的也只能是她自己。
書房裡,顧毅君站在落地窗前抽菸,聽着王楚的報告,他眼底閃過一絲寒光,“你是說你把陸蕭趕出去的時候發現有人在不遠處監視我們?”
“是的,有幾輛車就停在清園東邊一處隱秘的地方,若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的。”王楚不是一般的管家,可謂全能,“等把陸蕭隨意的扔在一個地方後,我並未直接回來,而是悄悄的尾隨其後,果然見到她向那隱藏的車子走去。”
“我知道了。”顧毅君吐出一口煙霧,冷峻的容顏在夜色下越發的鋒利,“估計是傑鈺的人,想來他定是悄悄的回到了b市,之前陸蕭就有想把曉兒叫出去單獨相處的意思,傑鈺就派人提早埋伏下了。”
王楚一聽頓時恍然大悟,“難怪了,我順手在陸蕭的身上放了一枚竊聽器,聽到她上車後和人說話,有個男人說,這次是她衝動了,應該找個總裁夫人獨自在場的時機再把她引誘出去,陸蕭似乎有些不服氣,沒想到總裁會和夫人在一起,她這才失了手,可惜啊,那枚竊聽器很快就被人發現了,我也只聽到了這些。”
“好心計,陸蕭那樣蠢笨的女人是說不出這麼一番幾乎毫無破綻的話來的,原來是有人給她出謀劃策。”顧毅君冷冷一笑,狠狠的摁滅菸頭。
“總裁,那些人怎麼處理?要不要我叫人偷偷收拾了?”王楚詢問。
“最近方正不是閒着沒事,天天在外面跑嗎?你去告訴他一聲,叫他順便把外面那些眼睛都抓起來。”顧毅君眉眼凌厲,清淡的聲音帶着一抹肅殺的味道,“等抓到後人,查清楚他們的來歷,在傑鈺手下做事的人,不可能是清白的,都給我關進牢裡。”
“是,總裁。”王楚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顧毅君又在書房待了一會兒,直到到了晚飯的時間,他纔出門把顧小小和戚曉拉了出來,三人平靜的用完了一餐晚飯,各自洗漱後,顧小小回到了他的小書房捧着一本書津津有味的讀着。
“曉兒,讓我進去,嗯?”到了睡覺的問題,夫妻兩人又發生了分歧,顧毅君站在門口,抵着戚曉想要關上的房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魅惑笑意,聲音沙啞莫名。
戚曉臉可疑的紅了一下,隨即義正言辭的回答,“不行,你在我都睡不好。”
“可是沒有你我會睡不好的。”顧毅君語氣帶着一絲委屈。
“你睡不好和我睡不好,我當然寧願你睡不好了。”戚熊笑意狡黠,堅決不肯讓他進門。
“曉兒…”顧毅君直接攬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她的驚呼聲裡,吻住她的脣,腳往後一勾,關上了門。
“顧毅君!你混蛋!”戚曉被吻住的脣艱難的擠出幾個字。
“唔,我混蛋,混蛋。”美色當前,好不容易纔開葷了幾次的顧總裁對她的話無一不應承,手指靈活的解開她衣服的扣子,指尖摩挲着她曼妙的曲線,*節節攀升。
戚曉感覺被壓在牀上,肌膚涼意的地方也越來越多,她睜着一雙水霧朦朧的眼眸,凝視着他俊美的眉眼,硬挺的五官,性感的薄脣,只覺得口乾舌燥,不由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口水。
顧毅君見她眉梢眼角皆是濃濃的春意,臉上的表情不似前兩次的抗拒,心裡泛起一股濃濃的喜悅,原來想快點進入正題的他也忍不住的得寸進尺起來。
“曉兒,幫我脫衣服。”他在她耳畔低低說了一句,然後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戚曉被他引誘的語氣所蠱惑,身不由己的就按照他的話去辦,纖細修長的手指解開他白襯衫的扣子,一顆一顆,小麥色的肌膚逐漸在眼前呈現。
感受到了他肌膚的熱度,她突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指尖猶如碰觸到了火炭一般,猛地收回手,條件反射的想躲開!
她這是在幹什麼?魔怔了嗎!
顧毅君卻容不得她逃離,高大峻峭的身軀壓下,吻住她的同時,手也開始往他該去的地方而去。
春光無限好。
在升至雲端的那一刻,戚曉迷迷糊糊的想,顧毅君也太瞭解自己了。
這一夜,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直到天色破曉,戚曉才終於擺脫了他不知節制的糾纏,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毅君抱着戚曉大汗淋漓的嬌軀,心滿意足的將她抱起,去浴室清洗了一番才抱她上牀休息,期間,戚曉一直睡的人事不知,可見是真的累到了。
鬧鐘準時的響起,戚曉撐起沉重的眼皮,只覺得自己才睡了一分鐘怎麼就到了上班的時間,她破天荒的發了一回起牀氣,伸出手摸到了鬧鐘,一揚手將它扔了出去。
可惜這個鬧鐘無論是質量還是樣式,都是十分昂貴精緻的,她軟綿綿的力道根本沒能讓鬧鐘‘粉身碎骨’,它依舊頑強的發出嘈雜的聲音。
戚曉被吵的快瘋了,她剛想爬起來,就被一隻手壓了下去,耳畔傳來一道沙啞的男聲,“再睡一會兒吧。”
“哦,好…”戚曉迷迷糊糊的想要繼續睡過去,卻突然想起了都快要上班了,一個鯉魚打挺就坐起來,“睡你個頭,小小要上學,我也要上班!起牀了!”
顧毅君慵懶的靠在牀頭,看到因爲她坐起來胸前乍現的春光,喉結不由滾動了一下,眸色逐漸加深。
“一大早發情!你是禽獸嗎?”戚曉餘光瞥見他的神色,立即怒不可遏,抓起一個枕頭就朝他打過去,氣鼓鼓的開口,“都怪你!”她這才睡幾個小時?三個小時都不到吧?
“怪我,怪我。”顧毅君春風滿面,相比戚曉的黑眼圈,精神萎靡,他不但神清氣爽,眉眼間還透着一絲饜足的氣息。
戚曉突然眯了一下眼睛,目光不善的盯着他。
“怎麼了?曉兒?”顧毅君以爲她生氣了,連忙安撫,“是不是我昨晚太…”在她警告的目光下,顧毅君嚥下了原本的說辭,“咳,我以後會注意的。”
“還想有以後?去死吧你!”戚曉氣不打一處來,倏地她話鋒一轉,陰森森的說着,“顧毅君,你還記不記得那次你和宋嘉研鬼混被我捉姦在牀的事兒?”
捉姦在牀?顧毅君俊臉一黑,森森的磨牙,“胡說!我和宋嘉研什麼都沒有,上次做戲也是逼不得已,還有,我連她的手都沒有拉一下,哪來的捉姦在牀?”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戚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我就問你還記得不?”
“這不是小細節,事關我的清白,你必須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顧毅君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意有所指的威脅,“不然我可就要好好懲罰你了。”
戚曉感受到了他蠢蠢欲動的心思,頓時一驚,連忙改口,“是我錯了,我口誤,對不起,我沒有捉姦在牀,是我誤會你了。”
識時務者爲俊傑。
“好吧,既然你承認錯誤了,那我就原諒你。”顧毅君吻了一下她柔軟的脣瓣,一副大仁大義的樣子,“說吧,你替那次是想問什麼?”
“就是…”戚曉有些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吞吞吐吐了半天,“那個,你是男人,應該深有體會,就是你們男人每次那啥…夠了的話,臉色瞧上去會和平時相距甚遠,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哎呀,總之這就是一種滿足和沒滿足的不同含義。”
她說的含糊不清,又支支吾吾,顧毅君眼神先是迷惑,沉吟了半響,眸底突然劃過一道瞭然的光芒,不由失笑,“你是說我今天早上和昨天晚上,臉色在某些方面有些不同,對吧?”
曉兒臉皮薄,他也不好說的太露骨。
戚曉點點頭,垂下了烏黑的眼睫毛,聲音有些平靜,“我那次在宋嘉研的家裡見到你,你的臉色和現在是一樣的。”都透着一種饜足。
那種狀態是刻意僞裝不出來的,除非他和宋嘉研…
可是她又相信顧毅君沒有和宋嘉研發生那樣的事兒。
這樣一來,就有些矛盾了。
“原來你在想這個。”顧毅君又好氣又好笑,面對戚曉有些惱羞成怒的目光,他低頭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就是如此。”
等戚曉聽到了他的回答後,頓時整個人都羞恥的紅成了一隻紅蝦米,她手腳並用的踢打着顧毅君,從他身下爬出來,用被單裹住身體,羞惱的低吼,“顧毅君!你把我的照片還給我!還有以後不許對着我的照片…做出那樣的事兒…”
簡直是丟死人了。
“哪樣的事兒?”顧毅君笑的內涵豐富,故意逗她。
“你…”顧大boss的無恥讓戚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來。
“好吧,放心,曉兒,既然你本人都在這裡,我怎麼還會拿你的照片,嗯…噝…你想謀殺親夫嗎?!”還沒說完,戚曉就張牙舞爪的撲過來,狠狠的在他腰間的軟肉上擰了一把。
“叫你亂說!擰死你!”
顧毅君看着她羞惱的臉色,眼神水潤潤的,如一隻不甘被戲弄的小貓,如五年前每次他逗了她,她都會撲上來的姿態一模一樣。
“曉兒…”他情不自禁的抱住了戚曉,直到現在,他患得患失的情況才稍微好了一些,一顆不安的心也逐漸安寧下來,“真好。”
戚曉還在生氣,見他突然抱過來,頓時凶神惡煞的推開他,煞風景的吼出一句話,“好個毛線!”說着她徑自抱起衣服,去了浴室穿衣洗漱。
顧毅君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的低低一笑,笑聲清潤悅耳,蘊含數不清的歡快。
用完了早餐,把小小送進幼兒園,夫妻兩人才各自去公司上班。
戚曉剛到了明月,就聽到蕭雨說集團的保安隊長把幾個保安給辭退了,據說那幾個保安是收了張天海的好處,纔會縱容他從後勤部搬東西,而他們睜一眼閉一隻眼沒有揭發。
戚曉笑了一下,看來昨天的會議很有效果,相信最起碼近段日子,明月集團的風氣會越來越好。
到了中午,她接到了劉駿逸的電話,說最美女神會在下下週一錄製,她週五晚上,或者週六早上趕過去就可以了。
戚曉謝過了劉導演,心裡有些犯難,她都五年沒有碰過設計了,心裡又還存摺一絲陰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當初那如泉涌的靈感。
而且她現在對線條和顏色的搭配也忘了一半了,最近流行的元素和混合顏色也不瞭解,看來只能亡羊補牢了。
好在約莫還有半個月的時間給她惡補充電,應該還來得及。
前提是顧毅君不能再像昨天那樣折騰她,否則她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還哪有空去補充知識。
於是,從今天開始,戚曉三令五申,嚴詞靜止他不許再亂來了,否則她馬上搬出清園。
戚曉在認真,下決斷的時候還是很有威懾力的,顧大boss也不敢挑釁曉兒的底線,只能乖乖聽令。
可憐的顧總裁,昨天才吃飽喝足,又要過上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了。
時間慢慢流逝,戚曉白天上班,晚上就回來惡補設計方面的指示,偶爾會在顧小小的要求下,動手給父子兩人做一頓剋扣的飯菜。
顧毅君雖然忙碌,卻也沒有她這麼忙的腳不沾地,見到她在充電,每晚都會和她一起窩在書房,替她把那些晦澀難懂的句子翻譯成通俗的言語,講解給她聽。
和他談話一向能給戚曉帶來無窮的靈感,短短的幾天,戚曉獲益良多。
顧小小知道最近老媽和老爸都很忙,也很乖覺的沒有去打擾,晚上更是會主動的一個人睡覺,其餘時間都捧着一本百科全書津津有味的讀着,偶爾會神秘兮兮的一個人窩在他的小書房裡,不知道在幹什麼。
除卻戚曉和顧毅君,方正這段時間也很忙,作爲一名特種兵軍官,他本就不能多出部隊,可爲了追媳婦兒,他只能利用一下自己的職權,三五不時的出門。
可追媳婦兒也就罷了,爲什麼他還要負責給老大收拾那些尾巴?
最可惡的是,那些尾巴收拾了一波,又來了一波,累的他連正事兒都顧不上了。
好在顧老爺子替在他軍方打了個招呼,他想出來也方便多了,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找藉口。
一連抓住了十幾個人,那些圍觀在清園的耳目才總算是消失無蹤了,方正又親自盯梢了兩日,確定沒有了後續的尾巴,才放心的去和安萊打情罵俏、
戚曉對此一無所知,忙的團團轉,除了不忘顧小小的功課和他在幼兒園裡的情況,其他的一管置之不理,對某個男人幽怨的目光視而不見。
大約一個星期後,隨着最美女神越來越吐火如荼的廣告,明月集團的高層和股東們對戚曉之前提出的那個想法越來越熱衷,幾乎有想法的人都主動交了一份計劃書。
計劃書冗長又繁複,戚曉一份一份的看下去,不知不覺的就忘了時間,打電話給顧毅君,本來想讓他先去接顧小小,電話是他的秘書接聽的,說風行出了一點問題,他從青榮離開後就去了風行,可能要晚上半個小時。
戚曉思索了片刻,左右顧小小就在教室裡等待,多登上半個小時也沒事,不過爲了安全起見,她還是打電話給安萊,讓她照看一下顧小小,安萊一口就答應了,叫她放心就是。
她放下心來,繼續翻閱面前的計劃書,蕭雨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不亦樂乎。
“蕭雨,你怎麼不下班啊?”戚曉抽空看了她一眼。
“我正在刷微博貼吧,還有論壇呢。”蕭雨頭也不擡的回答,“這次聽到董事長你參加,粉絲們都要瘋了,人人都表示,若是這次不是你參加節目,他們絕對不會看最美女神的。”
戚曉一驚,有些窩心有些感動,“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一點兒都不誇張,不信您來看看。”蕭雨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打開最美女神的官博,在最新一期的動態下點開了評論,“一片誇讚和希望,嘿嘿,董事長人氣槓槓的。”
戚曉瞄了幾眼,看到了一些人的評論,的確是鼓勵她的居多,但也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說她失敗不起,用前輩的身份來壓同行之類的。
她無奈一笑,她都五年都碰設計了,誰是前輩誰是新手?還未可知呢,節目組請來的都是站立在設計金字塔頂端的設計師,別說她五年沒碰設計,就算一直在鑽研,論起輩分也比不過他們吧?
“還有很多人專門爲董事長在貼吧蓋樓開鼓舞帖呢。”蕭雨又麻利的點開了貼吧,一個名爲‘爲我的女神戚曉蓋樓加油’的帖子映入眼簾。
一樓:沙發是我的了,話說,戚曉結婚都五六年了,前幾天新聞都報導了,都是五歲孩子的媽了,你女神居然是她?摳鼻。
二樓:戚曉怎麼就不是女神了?人美有氣質,當設計師是一流,現在又是一個集團的ceo,有手段有能力,她就是當之無愧的女神。
下面有好幾樓的附和。
十八樓:得了吧,戚曉就是個輸不起的人,技不如人也就算了,還不要臉的想要再次參加,就是贏了也沒什麼光彩的。
十九樓:樓上的給我滾,上次的黑幕是個瞎子都知道,難道你比瞎子還不如?
下面的言論就是兩方對峙的人馬,打起了口水戰,幾乎掐成狗。
戚曉抿了抿嘴,在參加之前,她就想到了會有這些爭執出現,她其實一直在刻意的選擇對這些言論不聞不問,但真的見到了,心裡的情緒感慨有之,無奈有之,還有一絲悲涼。
蕭雨見戚曉面色有異,以爲她心裡不舒服了,連忙關閉了這個帖子,回答了貼吧的主頁,戚曉無意間一掃,卻發現了這一瞬間突然齊刷刷出現了十幾個針對她的帖子。
帖子的名字都叫‘戚曉滾出最美女神,自己沒實力還怪節目組有黑幕,品行不端又怨天尤人的人沒資格參加最美女神’!
蕭雨瞪大眼睛,雙手一顫,險些拿不穩手機,“怎麼回事?剛剛都還沒有的?”說着,她想到了什麼,快速的打開論壇,果然也見到了一片聲討戚曉,叫她滾出最美女神節目的消息,微博亦是如此,還有人拿出了當年blue評價的視頻,振振有詞的說這位傳奇設計師都這麼點評了,說明戚曉根本沒什麼實力,以前的比賽鬥不過是取巧罷了,還把她往日的作品對比每一期的主題拿出來當做證據。
“董事長,這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動用水軍黑您呢。”蕭雨是個專業的秘書,立即就反應過來了。
戚曉也想到了這點,心裡沉了沉,她也想到了。
“可恨,那些人都不長眼睛的嗎?!”蕭雨義憤填膺的捏緊拳頭,憤憤不平。
“算了,嘴長在他們自己身上,隨便他們怎麼說吧。”戚曉深吸一口氣,她現在想的是該怎麼處理,不然任由輿論擴大下去,對她的名聲會造成不利的影響,“容我考慮一下,再解決吧。”
蕭雨點點頭,這麼大的影響,若不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怕是不行了,無論董事長是沉默不理還是出面澄清那些謠言,都會被人說成做賊心虛。
她見戚曉面色冷靜,眉眼沉着,心裡的擔憂不由一掃而空,想起以前董事長參加節目時不也是遇到了好幾個設陷阱的小人,輿論也是一如今日,後來董事長還不是輕鬆的化解了?
想來這次也能轉危爲安。
可她卻忽略了,以前的幾次戚曉能逢凶化吉不過是因爲那些人設下陷阱時被她抓住了蛛絲馬跡,或者心有防備,才能扭轉乾坤。
可這次幕後的有心人不過是利用民衆自己的看法,挑唆那些不喜歡戚曉的人對她發起攻擊,她總不能把每個相應這些言論的人都揪出來罵一頓吧?
名聲名聲,民衆的聲音,是最不能控制的。
戚曉冷冷一笑,這次污衊她的人招數雖然高明,看似牢不可破,卻也不是沒有漏洞可鑽的。
反正也不急,細細籌謀後才能給敵人一個迎頭痛擊,找出那個幕後主使!
何況,她相信羣衆的眼光是雪亮的,當年誰對誰錯,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杆秤,替她維護的人那樣多,她又何必爲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斤斤計較?
戚曉釋然一笑,埋頭繼續翻閱計劃書,不時的做出批註,她還要趕快的看完這份去接顧小小呢。
此刻的戚曉渾然不知顧小小那邊是怎樣一副危險的場景。
曙光幼兒園的門口,安萊牽着顧小小的手,一臉無奈,“小小,我們在教室裡等不是很好嗎?你爲什麼非要來門口?”
“教室裡就有一個人,好無聊。”顧小小東張西望,隨口回答。
“你乾爹接你和小景小冉去做客,你怎麼不去?”之前歐陽辰東來接孩子的時候,見顧小小還在等待,便想叫他一起回歐陽家,卻被他拒絕了。
“我想和老爸老媽在一起。”顧小小一本正經的回答,“他們一天沒看見我,肯定會很想我的,對了,安阿姨,你餓了,你能不能給我去前面那家店買點煎餅果子吃?”
他早就聞到空氣裡漂浮的食物香氣了,頓時勾起了肚子裡的饞蟲,在紐約,可沒有煎餅果子這類食品。
“不行啊,幼兒園現在就我和你,你一個人站在這裡我不放心。”那家店離幼兒園有一段距離,戚曉叫她照看顧小小,她可不能懈怠。
“可是我真的很餓啊,中午吃的西紅柿,我不喜歡吃西紅柿,都沒吃飽。”顧小小委屈的撅嘴,見安萊面色有些不忍,他頓時再接再厲,“安阿姨,你看啊,這裡這麼多人,不要緊的,何況現在是光天化日之下,不會有壞人出沒的。”
他連連請求,安萊也拗不過他,對旁邊一個報刊亭的老闆打了個招呼,“張叔,幫忙看一下我的學生,我馬上就回來啊。”
“好的,去吧。”張叔很痛快的答應了。
安萊又叮囑了他好幾句,叫他不要亂跑,乖乖的等她回來,顧小小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安萊便往那家店走去,直到看不見顧小小,才轉回頭,加快了步伐,準備儘快把他要吃的買回去。
“小小,對不起,我來晚了,我們馬上回去吧。”就在安萊剛走半分鐘的時候,一男一女突然快步走了過來,一臉的焦急和擔憂。
“你們是誰啊?”顧小小見到朝他走過來的兩個人,臉色頓時變得警惕,他往後退了幾步,“我不認識你們!”
報刊亭的張叔立即站了起來,想走過來阻止又聽到這女人是顧小小的姨媽,不由有些爲難。
“小小,我是你姨媽啊?是你媽媽的妹妹。”長相嬌豔的女人開口,笑容滿面的回答,“也怪我,之前一直生病沒能去見你們,這不好不容易病好了,便想和你見個面,不巧你媽正在公司里加班,一時間抽不出空,就叫我來接你。”
顧小小皺了皺眉,他的確聽太外公說過老媽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但是看太外公面色不好的樣子,似乎老媽和她那個妹妹相處的並不愉快啊。
“你是我姨媽?那你和一起等老媽吧,她馬上就過來了。”顧小小沒有放鬆警惕,不動聲色的道。
“你這孩子。”女人嗔怪的看她一眼,忽然上前一把將顧小小抱起來,“姨媽先送你回去也是一樣的,我已經跟你老媽打過招呼了,她不會來了。”
顧小小冷不丁的被這個女人抱住,本能的想掙扎,可女人的力氣卻極大,死死的抱着他,嘴裡卻笑呵呵的說着,“小小,走,回家去,姨媽給你做好吃的,還給你準備了禮物呢。”
顧小小心中警鈴打響,他突然想起了老媽對他說過的一個故事,就是有一種人,會假裝小孩子的親屬,降低他們的戒心,半強硬半柔和的把小孩子帶走,然後送到偏遠山區賣掉,這種人就叫人販子。
他這肯定是遇到人販子了!想到這點,顧小小心裡不免恐慌起來,他告訴自己不要亂,想起老媽當時說的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大聲呼救,還要點名這人販子不是他的親人。
“救…唔…”他想的是很好,可惜他剛一張嘴,那個男人就眼疾手快的捂住了顧小小的嘴,把他的呼救湮滅,同時還立即加快了腳步。
顧小小又慌又亂,他連忙對張叔投去求救的目光,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擠出兩串晶瑩的淚水。
張叔見到他哭了,連忙跑上去攔住了兩人,“快鬆開這個小同學,你們肯定是綁架他的人販子,快來人啊,抓人販子…啊…”
話說到一半,男人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年過五十的張叔只覺肝腸寸斷,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趁男人打人鬆開了手,顧小小立即放聲大喊,“安阿姨!救命啊!有人販子要來綁架我!安…”
吼到一半,男人再次捂住了他的嘴,見四周的行人和商鋪的老闆似乎有伸出援手的趨勢,他面色一變,吐出兩個字,“快走!”
前面不遠處就停放了一輛麪包車,車門拉開着,想必就是這兩人開來的!
“哪個狗膽包天的敢動老孃的學生!你他媽的不要命了!”突然一聲爆喝傳來,顧小小聽到是安萊的聲音,頓時唔唔唔的叫個不停。
安萊跑的飛快,一陣風似得跑過來,見到顧小小被抱走,姣好的面容浮出怒色,“草!識相的趕緊把人給老孃留下!不然老孃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說着,她一拳已經揮了過去,直朝男人的面門打去。
男人只能暫時鬆開手,專心迎敵,還不忘對抱着顧小小的女人吩咐,“快點上車!別管我!等會兒我自有辦法脫身!”
女人猶豫了兩三秒,重重的點頭,大步往前走。
安萊一急,躲開了男人打過來的一拳,閃身兩步就想拉住女人,卻被男人擋住去路,“休想走!”
只要他能拖延一點時間,足夠女人帶着顧小小離開了。
安萊被他纏住,脫不開身,頓時心急如焚。
顧小小眼見就要被塞進麪包車,他一邊大聲呼叫一邊掙扎,可喊了這麼半天,依舊沒人幫忙,他咬了咬牙,張嘴就在女人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女人慘叫一聲,下意識的鬆開了顧小小,顧小小趁機從她身上滑下,拔腿就跑。
“你們都是木頭做的不成?還不快去追啊!”女人氣急敗壞的對停留在車裡的幾個黑衣壯漢吼了一嗓子。
他話音落地,幾個人立即就從車裡跑下來,齊齊朝顧小小追去。
顧小小費力的邁動着小腿肚,突然他腳下絆到了一塊石頭,身形一個踉蹌,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臉頰,手心擦傷了一大片,火辣辣的疼着,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爬起來繼續跑。
幾個男人人高馬大,其中一個一馬當先的人伸手已經觸及了顧小小的背部,就在這個時候,異變陡升!
黑色的邁巴赫倏然停下,車子還沒停穩,一道人影就衝了下來,一把接住奔跑的顧小小,將他放在身後,一手捏住男人的手腕,輕輕一個翻轉,骨頭關節的咔擦聲伴隨着清冷的聲音響起,“找死!”
------題外話------
嗯,最近到了收尾階段,會一一把伏筆啊都挖出來,免得遺漏,寶貝兒們有什麼不明白的,或者看不透的,可以提出來哦。
那麼,慕兒連續兩天一萬六~乃們的票票還不交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