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人是顧景濤。
顧毅君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電腦屏幕,空出一隻手在鍵盤上敲打了幾下,木馬軟件上立馬顯示出一個地址,他無比熟悉的地址。
軍區大院的顧家。
他輕笑,“方柔?”
顧景濤的聲音似乎帶了一點驚訝,“你知道了?我也是剛剛無聊翻看了一下她的電腦,發現了她在微博和各大論壇上發的帖子,那篇把大嫂參加最美女神所有設計作品整理出來的帖子,就是她發的,我也找到了她聯繫網絡團隊,僱傭水軍抹黑大嫂名聲的證據。”
“嗯,那你打算怎麼處理?”顧毅君看了一眼窩在他懷裡支起耳朵偷聽的戚曉,乾脆把手機放在兩人的頭中間,靠在一起聽着裡面的說話聲。
“我原本我是想直接送到坐牢的,可是爺爺不同意。”顧景濤有些苦惱,眉頭擰在一起,“我以前覺得娶了這個女人她能安分點,沒想到她還是這麼上躥下跳,現在她是顧家的兒媳,我反而不敢對她有什麼大動作了,畢竟顧家的名聲如今也不怎麼樣了,若因爲方柔,顧家只怕要站到風口浪尖之上了。”
“你自己處理,這件事沒你想象的那麼嚴重,方柔的這點小伎倆還不夠看,現在誰都知道是有人在背後黑曉兒,這些水軍非但沒能給曉兒帶來一絲負面影響,反而在一定的程度上給她造了勢,甚至算得上是變相的替她宣傳。”顧毅君聲音平緩,語氣的平靜帶着一股能讓人心安寧下來的撫慰作用,“但是她畢竟對曉兒下手了,我不能原諒。”
“不然我跟她離婚吧?若是我提出離婚,相信誰都能理解的。”顧景濤試探性的問道,這也是他的疏忽,自方柔進駐顧家,兩人雖是夫妻,卻一直沒有共處一室,他限制了方柔的活動,卻也沒有監視她的一舉一動,這才導致了她鑽了網絡的空子,弄出了這麼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
戚曉咂嘴,只覺得顧景濤這人太奇葩了,當初結婚的草率,現在離婚同樣這麼荒唐,婚姻在他眼裡算什麼?兒戲嗎?
不,也許只是他不喜歡方柔,甚至對她帶着厭惡的感覺,所以他纔會這麼的渾不在意。
顧毅君面色波瀾不驚,“隨你,你自己要做什麼不必來問我的意見,但是我可以給你一點建議,你想懲罰方柔,但又會擔心顧家因此受到牽連,想要解決這一點,其實很簡單,不妨從方何身上下手。”
顧景濤愁眉不展的臉龐頓時綻開了一抹極致的光芒,他羞赧的笑笑,真心實意的道,“大哥,你想的真是太周到了,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戚曉古怪的看了顧毅君一眼,這男人簡直是玩權謀的一把好手,借刀殺人這一招用的爐火純青。
想要給方柔一點教訓,利用方何對她的恨,又避免自己手上染上髒東西,一舉兩得,一箭雙鵰,別人還絲毫不會發現。
端的是好謀算。
“好了,這事兒我不會在追查下去,你自己處理。”顧毅君說完就掛了電話,察覺到戚曉古怪的目光,他不由柔和一笑,將她抱的更緊,“爲什麼這麼看我?”
“覺得你這人心機忒深了些,和誰作對也不要和你作對。”戚曉搖頭晃腦,一本正經的樣子有幾分喜感。
顧毅君佯怒的捏了捏她的小臉,故意板着臉不悅的問,“我這是爲你出氣,你居然在鄙視我?戚曉!有沒有人和你說,你膽子大了很多?我記得你剛剛和我結婚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戚曉挑起了眉梢,眨了眨眼,“那是什麼個樣子的?”好像是老鼠見到貓,每次看到他冰封一樣的神色,就打心眼裡的畏懼顫抖。
是什麼時候她漸漸的不再害怕他,並且還偶爾敢壓住他作威作福呢?
大概是他無意間流露出的縱容,寵愛,讓她逐漸的改變。
“唔,反正不是現在這樣子。”顧毅君咬了一下她粉白的耳垂,有些鬱悶,“你難道沒聽說過歐陽現在都叫我‘妻奴’了嗎?”
“你不樂意可以丟掉這個稱呼。”戚曉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我無所謂啊。”
“不,我很樂意,甘之如飴。”顧毅君連忙討好的對她一笑,還不忘在她脣角落下一吻,有些心猿意馬的轉移了話題,“曉兒,你還記不記得在這個書房,上次你和我…噝…你又要謀殺親夫!”
戚曉惱羞成怒的掐他,捂住他的嘴,“你不許說!”
“不都是故地重遊別有一番體驗嗎?不如我們來試試?”嬌妻入懷卻不能幹點什麼,已經素了好幾天的顧大boss有些意亂情迷,色,情的在她白嫩的掌心舔了一下,眼神火熱,“你都一個星期沒和我在一起了。”
感受到掌心肌膚裡溫熱的觸感,戚曉驚慌的收回了手,冷笑回答,“你慾求不滿可以找別人啊,宋嘉研,方柔,等等,喜歡你的桃花多的猶如過江之鯽,你…唔…”
她話還沒說完,脣就被堵住,下脣被他懲罰似得咬了一下,戚曉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涼氣,拿手推他,“你屬狗的嗎?!”
“曉兒,你就知道氣我。”顧毅君吮吸了半響她的脣,深邃的黑眸閃動着一絲委屈的色澤。
戚曉悶悶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煩躁的閉上了眼睛,她以爲她可以和顧毅君回到以前,甚至這些天她都沒有再想過和他分開的念頭,毫無疑問,和他在一起很開心,是這五年來她都沒有享受過的開心,她也確信了自己的內心。
她是愛着顧毅君的,而且很愛,或許比五年前還要愛的多一點。
可愛之深,責之切,往往在她最甜蜜幸福的時候,五年前的痛苦就會不合時宜的冒出來,提醒她,不要太沉迷了,否則若是再來一次五年前的打擊,她沒有那麼好運能再一次承受。
她說是不介意了,也能原諒,畢竟,五年前就是一場誤會,一個烏龍,一個很多人聯合起來想要拆散他們的陰謀。
有時候想想,既然誤會的來龍去脈她都瞭解了,也能理解顧毅君的良苦用心,他不過是太愛自己了。
她毫不懷疑他對她的愛。
這也是她心甘情願留在清園,試探着想和他回到以前那樣時光的原因。
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她也不能無視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可是五年前的痛太刻骨銘心了,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臟還在隱隱作痛,她愛顧毅君,卻再也無法像五年前那樣毫無保留,心無旁騖的去愛他。
因爲她怕,怕再次一次那樣的痛,所以她便把心裡最柔軟的地方用最堅硬的外殼封印起來。
心不動則不痛,她能和顧毅君這樣好好的過一輩子最好,如果不能,她有個心裡準備,也至於重蹈當年的覆轍。
“曉兒,你不信我。”顧毅君定定的凝視着她垂下去的眼簾,他何其瞭解她?她臉上一個細微的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猜測,一見到她閃爍的眸光,他就猜到了她的心理活動。
“…我沒有。”戚曉張了張嘴,反駁了一句。
她就像一個蝸牛,偶爾想探出頭來接觸一下陽光,又怕陽光太熱烈灼傷了她,她便經常選擇龜縮在自己的殼裡,不肯前進一步,只想着偏安一隅。
她矯情嗎?不,她只是害怕,任誰經歷了那樣一次毀滅性的打擊,都會恐懼的,身體的痛雖然痊癒了,但心傷又豈是那麼容易不藥而癒的?
她愛他,不想離開他,但若想要她如以前那樣全身心的愛他,又好睏難,好睏難…
顧毅君壓下心裡的一抹嘆息,捧着她的臉,迫使她擡頭和他對視,不讓她逃避,對於她這的心態,他也知道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他沒辦法去責怪曉兒,她是個認準了一條路就死不回頭的人,可是即使這樣的她,也依舊給了自己一個機會,回到了他的身邊。
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若不是她愛他,她怎麼會拋棄她的原則,壓抑住五年前的痛苦和絕望,和他回到清園?
顧毅君勾脣一笑,笑意帶着一絲苦澀和無奈,但更多的是包容和理解,他抱住戚曉,在她耳畔低低的開口,“沒關係,曉兒,這樣就好,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走出那段陰影,你不必覺得抱歉,也不必覺得愧對於我,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一個重新擁有你的機會,對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你不用想着去改變自己,一切順心而爲就好。”
戚曉一怔,愣愣的看着他,眼眶有些酸澀,心裡某塊堅冰在他溫暖的言語下和無條件的包容下一點點的融化,她用力的點頭,“謝謝。”
在她前幾天因爲一時感動做出原諒了顧毅君的姿態,她後來其實是有隱隱後悔的,倒不是後悔原諒了他,而是後悔她一旦後退了一步,顧毅君那樣強勢霸道的性格會不會步步逼近。
她很清楚自己能接納他,但要想回到過去兩人相處的那種狀態,還差了一點東西。
萬一顧毅君不滿足於她的謹小慎微,強硬的比她改變,她心裡一定會出現抵抗的情緒。
也許兩個人剛剛建立起來的和平關係就會瞬間的土崩瓦解,不堪一切。
可是顧毅君又一次給了她驚喜,他選擇理解她,支持他,以一種有力又無聲的姿態證明了他會縱容她的決定,絕不會逼迫她。
這個男人啊,總是會用一點一滴的柔軟來溫暖她的心,在她最容易受到震撼的地方,屢次讓她莫名的感動。
“該說謝謝的是我,不過我們之間,永遠不必說謝謝。”顧毅君深吸一口氣,勉強剋制住心裡的酸楚,柔聲回答,“我知道你心裡還有些糾結,或者是恐懼,我都知道,知道的。”
戚曉凝視着近在咫尺的俊臉,心裡軟的一塌糊塗,她恍惚的想,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他了。
“你真是我的劫數,命中註定的。”她喃喃了一句,然後主動湊過去,勾住了他的脖頸,吻住了他的雙脣,“雖然我還不能保證給你更多,但就目前來說,我愛你,毋庸置疑。”
顧毅君溫柔的迴應她,吐出四個字,“這就夠了。”
兩個人這一段日子雖然看似甜蜜幸福,但這份蜜糖般的生活中,總會瀰漫着一層揮不散的迷霧,兩個人都很小心的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小心翼翼的試探接近,卻又不敢跨越彼此的禁忌。
彷彿兩人的心隔着一層紗,如今這層紗被捅破,雖然戚曉的答案讓顧毅君有些難過,但他並不失望,反而覺得欣喜,因爲沒有了那層紗,兩個人的擁抱纔沒有了距離。
一步一步的來,會慢慢好下去的。
對她好,對她包容,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他造成的傷口,他來替她治癒。
他對她的虧欠,他會窮盡一生的去彌補。
說他打開窗戶縮亮話,戚曉心頭縈繞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她腳步輕快的出了書房,繼續回到她的房間裡啃書,如一隻孜孜不倦的小書蟲,消耗着書裡的知識,還要抽空到網上察看一些最新的時裝展,瞭解各種各樣的流行元素。
生活按部就班的繼續下去,戚曉每日都笑盈盈的,眉眼透着一絲糾結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雲朗風清。
有了顧小小險些被綁架的前車之鑑,顧毅君和戚曉再也不敢有半分懈怠,哪怕是工作再忙,再抽不開身,也絕對會到了時間就離開接顧小小放學,就算實在走不開,也會讓值得信任的人去接小小。
歲月流金,時光安好。
與此同時,方柔這幾日正在外面揮金如土,懷揣着一種自暴自棄的生活在夜店買醉,醉生夢死,前兩天,她用了自己僅存的私房錢僱傭了一支網絡水軍,想破壞戚曉的名聲,讓她嚐到和自己一樣聲名狼藉的痛苦,可惜剛剛開始就失敗了。
她的拙劣計策沒能瞞過羣衆雪亮的眼睛,她的水軍根本就沒有發揮到作用,可她不甘心,依舊在網絡上散播那些謠言,她之前被顧景濤禁錮在家裡,除了能接觸到網絡,她什麼也幹不了。
這是她僅存的希望,哪怕她知道已經失敗了卻依舊不肯放棄,可是她那一絲絲僥倖在昨天徹底破滅了。
最美女神節目組的官博直接發佈了一條替戚曉澄清的微博,有圖有真相,還附上一則視頻。
剪輯的視頻全都是最美女神請來的嘉賓和評委對她的好評和誇讚,還有一些是戚曉在後臺繪畫圖紙認真工作時的模樣。
‘戚曉是節目組請了好久來請來的設計師,她的才華和實力大家有目共睹,若是仍有人想要質疑節目組的公正,還不想罷手,最遲明天,訴訟書就會發到你們的家裡。’
這條微博剛剛發佈出來就被轉發了數萬條,幫方柔造謠的那支水軍見狀也只能偃旗息鼓,消失了一切蹤跡。
方柔再不甘願,也無計可施了。
她原本是想造謠讓戚曉身敗名裂,可因爲她拙劣的計謀和胸大無腦的性格反而把戚曉這個名字再一次的推向了熱門榜單的no1。
戚曉的名字在各大網絡平臺重複的被提起,對她有印象的人紛紛冒出水面,沒印象的人則去看了五年前的最美女神,從路轉粉。
方柔不但沒能詭計得逞,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可想而知她有多鬱悶。
不過好在,罪魁禍首是她,這一點沒人知道,不然她才真的要慌亂了。
方柔還在自以爲她的計策有多高明,沒有人知道是她操縱的這一切,可殊不知顧景濤和顧毅君包括戚曉在內的很多人都明白了。
顧景濤一改前段時間對她的三令五申和嚴加看管,突然放鬆了對她的警惕,還以她是他妻子的原因給了她一筆零花錢。
數目龐大讓捉襟肘見的方柔喜出望外,經歷了毀滅性的打擊,她整日以淚洗面,傷心欲絕,又被顧景濤關在顧家,不許出門,她怕遲早這樣悶下去,自己會發瘋。
見顧景濤不再束縛着她,她也想出去走走轉換一下心情,但想到如今她在b市的聲名狼藉,她只能改頭換面,濃妝豔抹了一番,帶上寬大的墨鏡,出了軍區大院。
顧家的書房裡,顧老爺子皺眉看着好整以暇的顧景濤,“老二,你別玩得太過火了,方柔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
“爺爺,我有分寸。”顧景濤玩味一笑,“我只是給她一個教訓罷了,跌落了泥濘還不知天高地厚,欠收拾,我這只是給她一個小教訓,若是她再變本加厲,我可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就在這個時候,方柔已經被燈紅酒綠的酒吧所吸引,她情不自禁的走了進去,感受着瘋狂喧囂的場景,打量着五彩霓虹閃爍的畫面,她才能暫時的忘記她的悲慘。
她走到吧檯,要了一杯酒,大口大口的灌着,直到酩酊大醉,她纔回到了軍區大院。
翌日又是如此。
一連到了第三日,就在她喝的醉醺醺想要回家的時候,路過一條衚衕時,突然從黑暗處竄出了幾條高大人影,他們不由分說的就朝她撲了過去。
“你們幹什麼!我是方家的大小姐,你們敢對我動手?不要命了嗎?”醉的腳步都在搖晃的方柔一手撐住身體,厲聲開口。
每次喝醉了,神智不清楚的時候,她都會有一種她的生活沒有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還是方家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人人追捧着她,她過着優渥又高貴的生活。
也正是因爲如此,她越發的迷戀酒精的味道。
“方家的大小姐?你也配!一個身體裡留着骯髒血液的私生女,一個賤種,也配是方家的大小姐?”一個男人抓住她的一隻手腕,狠狠的在她臉上吐了一口濃痰,噁心的觸感和他嘴裡的臭味撲面而來,方柔忍不住的嘔吐出來。
“你們胡說,我…我就是方家的大小姐!你們敢得罪我,小心我叫我爸爸把你們碎屍萬段!”她一邊嘔吐一邊還在威脅幾人。
“你還以爲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呢?呵,真是笑話。”男人突然撲過去,撕扯着她的衣服,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着,“你這樣的女人,叫我上我都不想上,不過你當了二十幾年的千金大小姐,想必味道還是不錯的,今兒就來嘗一嘗。”
方柔頓時嚇的花容失色,拼命的閃躲着,可她喝的醉醺醺,腿腳發軟根本就沒有力氣,何況這幾個身高強壯的男人一同撲上來,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氣。
“救命啊,救命啊…”她想求救,冷不丁一隻臭烘烘的襪子塞過來,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把她的雙手雙腳,壓住,我先來,然後你們在來,一個一個,排好隊。”男人一揮手,臉龐在漆黑的夜色下,越發顯得輪廓猙獰。
方柔感受到身上的壓迫,絕望又無助的睜大了雙眼,拼命的掙扎,可惜她根本撼動不了幾個男人的力氣。
陰暗的衚衕裡,只能聽見男人粗喘的聲音和女人逐漸弱下去的求饒聲。
*的聲音直到兩三個小時後才消散殆盡,幾個男人抓起褲子穿上,看了一眼一絲不掛猶如死魚一般躺在地上,雙目呆滯的方柔,冷哼了一聲,拿過手機打開閃光燈,對着她咔咔咔的拍了幾張照片,就揚長而去。
幾人依稀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
“大哥,這次賺了,既免費上了一個漂亮的女人,把這照片交上去,還能得到一筆錢,實在是太划算了。”
“那還用你說?今天不過是個開頭,方先生已經交代下來了,只要以後一見到方柔出來,就隨便我們怎麼弄,只是一點,不許弄死了。”
“哈哈,那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我們怎麼捨得弄死,總要玩個一年半載,玩膩了再弄死啊,誰叫她有個那麼不知廉恥的母親,竟然生下了她這麼個孽種?她根本就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顧景濤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衚衕口,他看了一眼人事不知昏迷過去的方柔,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雖然他知道方何不會饒過方柔,但他也只是以爲方何最多會打方柔一頓,或者給她一個教訓,實在沒有想到他會對一個他疼愛了二十幾年的女兒下這麼重的狠手。
“去把那幾個人手裡的照片搶過來。”他揮了揮手,站在他身後的幾個人立即跑了上去,追上前面剛剛對方柔行兇的男人,短短几招,就制服了他們,搶走了他們手裡的照片。
方柔的豔照一旦流傳出去,不止對顧家有影響,方柔也會徹底的一敗塗地,在沒有一點名聲可言,還會成爲人人唾棄的對象。
她做錯的事情很多,但顧景濤自認她罪不至死,只要她從此安分下來,他會讓她衣食無憂的度過下半輩子。
但有些人是不能同情的,顧景濤很快就明悟了這一點。
他走過去,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把她的身體包起來,準備抱回去,可突然方柔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了顧景濤的襯衫領子,嘴裡惡狠狠的吐出一句話,“一定是戚曉!一定是那個賤人!我都落到如今這個下場了,她還不肯放過我!那個賤人!我一定要讓她不得好死!顧景濤,我是你名正言順的老婆,你要替我報仇!殺了戚曉!將她千刀萬剮,被萬人輪才能解了我的心頭之恨!”
她的污言穢語和顧景濤頓時皺起了眉頭,原本見到方柔這個下場,他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絲不忍的,因此在她出門的時候他就派人跟蹤了她,只是沒想到,突然出了一點意外,他的人被引開了,纔沒有救下方柔。
可是她卻剛醒過來就說出這樣的一番話,還本能的覺得是戚曉派人做的,甚至說出這麼惡毒的言語,顧毅君突然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方柔這種女人,實在不值得任何人對她的同情。
戚曉從未對她報過一絲的仇恨之心,在她做出那麼多傷害對方的事情後,戚曉依舊網開一面,沒有追究她的責任,甚至在昨天,戚曉還特地打電話告訴他,只要給方柔一個小小的教訓就可以了,別太過分了。
畢竟,方柔如今已經夠可憐了。
大嫂那樣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對她種種惡劣的事蹟既往不咎,還幫她說好話,可她竟然說出這麼一番陰毒的話來!
那樣一個美好的女人,方柔卻打算用世界上最惡毒的事情來對付她。
方柔該死!
顧景濤冷冷一笑,原本想要抱她的手頓時收了回來,他一根根的掰開她的手指,漠然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開口,“方柔,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顧景濤!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喜歡你的大嫂對不對?我在你的房間裡看到了戚曉的照片!你可真噁心,居然愛上了自己的大嫂!”方柔在他背後大聲的喊叫起來,冷笑連連,“我知道,你爲什麼不幫我,還不就是因爲你喜歡戚曉嗎?你信不信我馬上去告訴顧毅君,說你覬覦他的女人!看到時候你該怎麼辦!”
顧景濤腳步一頓,臉上的冷然之色頓時凝固,他倏然回頭,目光凌厲的看着她,如冰雪般刺骨冰涼。
方柔強撐起破敗的身軀,感受到下面撕裂般的疼痛,她卻渾然不顧,只仰天長嘯,滿是得意,“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一直沒有說,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顧景濤沒有回答,心裡埋藏了多年的秘密被人捅破,即便戚曉並不在這裡,他依舊感到有些惱羞成怒。
“我原本是想拿這個秘密哪天威脅你的,你幫我做一件事兒,我幫你隱瞞下去,咱們兩清!”方柔又哭又笑,樣子極盡癲狂,似走火入魔的半瘋癲狀態,“可惜啊,戚曉竟然派人這樣對我,那麼現在我也顧不得隱瞞了!你去殺了戚曉!這樣你的秘密也不復存在了!我以後也威脅不到你!你也不會和你大哥反目成仇!怎麼樣?你若是不答應,我馬上就打電話告訴顧毅君!”
說到顧毅君的名字,她眼底閃過一絲柔情,本來她是想用這個秘密要挾顧景濤幫忙撮合她和顧毅君在一起的,可惜她還沒找到機會提出要求,她就被戚曉派來的人給毀了身子。
想到戚曉,方柔一陣的咬牙切齒,若是戚曉在這裡,她絕對毫不猶豫的殺了她,將她千刀萬剮!
顧景濤轉身上前兩步,緩緩的蹲了下去,他伸手扣住了方柔的下巴,眸光陰鷙如烏雲滾滾的天空,“你要我殺了大嫂?”
“沒錯!不然我就要把你不堪的秘密公之於衆,你該知道的吧,這樣的醜聞一旦曝光,會造成多大的負面影響?不止是你自己,顧家,甚至是戚曉都會被你連累,他們會因爲你的齷齪心思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方柔嘴角勾起一抹獰笑,她從小就是千金大小姐,被人衆星捧月的生活,她骨子裡都帶着一股盛氣凌人的味道,可她今天卻被戚曉派來的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臭男人給強了,這讓她豁出一切了。
只要戚曉死,她什麼不管了!
戚曉!她一定要死!
她清楚的知道她握的這個把柄有多重要,她也深信不疑的相信顧景濤會同意她的要求。
“殺了戚曉,你的秘密就消失了,哪怕有一天,我說出來,對於一個死去的人,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對嗎?”方柔眼裡充斥着瘋狂的火焰,臉色扭曲成了惡毒的笑容,“顧景濤!答應我,你沒有損失,還能將這個秘密徹底的隱瞞,使得它不見天日,若是你不答應我,你會和你大哥反目成仇,顧家也會把你掃地出門,戚曉也會恨毒了你,我想你知道什麼樣的纔是你最正確的選擇!”
威脅他?顧景濤眼神閃着冰冷的光芒,他盯着眼前不識好歹的女人,突然笑了,“要我殺了大嫂?那你覺得應該怎麼殺?還有,我殺了大嫂,萬一大哥找我麻煩怎麼辦?”
“隨便給她下個毒,毒死她算了,不,你找一百個男人,把戚曉活生生的輪死!報我今日之仇!”方柔咬牙切齒,恨恨的回答。
顧景濤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語氣卻是帶着詭異的輕柔,“然後呢?”
“如果你怕你大哥找你麻煩,不如你…”方柔心裡忍不住的伸出了一絲希望的情緒,她咬了一下嘴脣,“只要讓你大哥移情別戀,不再喜歡戚曉,我想他是不會爲了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和你這個親弟弟反目成仇的,對嗎?”
她雖然說的模棱兩可,但言外之意已經呼之欲出。
顧景濤眯着眼看着眼前的方柔,她渾身上下不着寸縷,身上滿是剛纔那幾個男人留下的曖昧痕跡,她卻能臉部紅心不跳的表示出要自己幫她和顧毅君在一起的意思。
原本他只覺得這個女人心高氣傲,沒腦子卻長了一顆害人的心,現在他才發現,方柔還如此的厚顏無恥。
這是她自找的!
自作孽,不可活!
“你是要我幫你成爲我新一任的大嫂嗎?”顧景濤勾着她的下巴,笑的有些邪肆。
方柔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她的回答是什麼,不言而喻。
“可是我們還是合法夫妻啊。”顧景濤‘好心’提醒。
“我們本來就互相不喜歡,可以離婚的。”方柔連忙回答,她以爲顧景濤這是答應了她的要求,“我馬上就可以和你離婚,還會主動發出聲明這和你沒關係,是我們感情不和,纔會分開的。”
顧景濤眼裡閃動着嘲弄的色澤,可方柔還沉浸在離婚後有可能和顧毅君幸福生活的日子裡,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好。”他緩緩的吐出一個字,在方柔欣喜若狂的注視下,慢吞吞的開口,“我答應你,等會兒回到軍區大院,你先寫一則聲明,然後明天我們去民政局離婚。”
給她生路她不要,既然她選擇自找死路,那也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
戚曉對這一切絲毫不在,最美女神已經到了錄製的日子,但距離週五還有幾天,她幾乎是抽出了自己每一分的時間去惡補知識,沒事就會找尋靈感,還自己給自己出了幾個題目,然後根據題目設計。
明月集團在她一系列的動作下,比之以前老實了不少,再也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中飽私囊,和張天海的股份轉讓書也已經簽好了。
那個在明月集團曾經不可一世的股東張家已經徹底的在公司裡消失了。
每個公司自有一套運轉模式,戚曉要做的,只是揚長補短,她把一些各個部門存在的小問題都蒐集起來,想出了相應的解決辦法,然後派發下去,公司也實施制定了一些新的條例。
明月集團的氣象煥然一新,每個員工都不敢生出半分懈怠之心,安分守己的坐着自己的分內事。
俗話說,先攘外必先安內,內部問題都解決不好,何談公司的發展?
戚曉的第一步就是先從公司內在着手,她十分羨慕顧毅君的青榮,青榮在顧毅君的領導下,可以說是固若金湯,滴水不漏。
只有沒有了內憂,纔不懼外患。
否則一旦遇到了商業危機,內憂外患襲來,她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不得不說,在顧大boss的潛移默化之下,戚曉也近在咫尺,漸漸的欣賞起了他經營的模式,準備有樣學樣。
時間一天一天的流逝,轉眼就到了她要去參加節目錄制的前一天,顧老爺子打了個電話過來,說要她帶小小去軍區大院一趟。
戚曉只是稍微沉吟了片刻,就同意了,因爲週六週日她不在清園,小小就不用上學,她是打算把小小放到爺爺家裡的。
想到顧老爺子也有一段日子沒有見到顧小小了,到底老人無辜,她也不是個狠心的人,就帶着顧小小,買了些禮品,就和顧毅君去了軍區大院。
到了目的地,顧老爺子早早的就在門口等到了,見到蹦蹦跳跳朝他跑過來的顧小小,他頓時笑容可掬的伸開雙手,“終於見到小小了,有沒有想太爺爺啊?”
“太爺爺,小小每天都在想你,想的飯都吃不下了。”顧小小說起甜言蜜語是信手拈來。
顧老爺子聞言心軟的化成了一灘水,摟着顧小小不住的親。
戚曉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偏頭瞥了一眼面色淡然的顧毅君,有些酸溜溜的開口,“你說小小這一點隨誰?都說兒子像你,可我認識你這麼久,你對我說的甜言蜜語屈指可數。”
顧毅君乾咳了一下,耳尖可疑的泛起了紅色,低頭在她耳畔乾巴巴的說了一句,“我每天也在想你,想的睡都睡不好。”
天吶!這完全是將顧小小的話當成範本改了幾個乾澀的字眼就成了他的‘甜言蜜語’?
戚曉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到了客廳,顧小小老實的窩在顧老爺子的懷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話,顧父也想湊過去,但每回都被岔開了話題。
祝春芳還是那個老樣子,神色陰沉,除了在言語上擠兌戚曉幾句,再也沒有了張狂的資本。
顧景濤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手裡端着一杯碧螺春,可直到茶水都冷了,他都沒有喝一口。
戚曉奇怪的看了他好幾眼,目光搜尋了一圈,沒有看見方柔,她不知道顧景濤給了方柔一個什麼教訓,不過顧景濤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的人,她這個受害人都說了小懲大誡即可,想必方柔應該沒什麼事。
雖然有些冷場,但顧小小和顧老爺子的相談甚歡還是給壓抑的氣氛帶來了一絲歡樂,平日裡如死水一般的顧家大宅也多了一絲人情味兒。
到了晚餐的時候,方柔終於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她穿着一條潔白的連衣裙,不是特別名貴的款式,但穿在她身上,卻現出一種弱柳扶風,楚楚可人的感覺來。
小白花的技能被她升到了滿點,稍微有點同情心的男人都挨不過她含羞帶怯瞥過來的一眼。
戚曉見她下樓第一時間就望向了自己旁邊的男人,本能的不喜,忍不住的瞪了顧毅君一眼,在他耳畔咬牙怒道,“看你惹的風流債!”
“曉兒,這根我無關。”顧毅君無辜的眨了眨眼,躺着也中槍的感覺十分的不美妙。
戚曉哼了一聲,悶悶不樂。
席間吃飯的時候,好巧不巧的顧景濤和方柔就坐在他們的對面,戚曉一擡頭就能看到方柔偷偷摸摸給顧毅君拋的媚眼,她只覺胃裡一陣翻滾,差點兒吐出來。
太噁心人了。
不止戚曉發現了,就連顧父和祝春芳也察覺了,這兩人本就陰沉的臉色頓時拉的老長,最後還是顧老爺子隱晦的開口警告了方柔一句。
“老二媳婦,莫要走你母親的後路。”
這一句話相當於明晃晃的扇方柔的巴掌了,她不由自主的聯想起自己的身份,還有方何對她厭棄的那些言語,以及電視新聞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報導,幾乎是瞬間,她的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了,她咬了一下嘴脣,柔弱的看了一眼顧毅君,希望他能幫她說點什麼。
經過這幾日的心理建設,她在自己無意間給自己灌輸的想法後,已經把顧毅君當成她未來的老公了,何況,她在前天就已經和顧景濤離婚了,從此男歡女愛,各不相干。
可惜她的媚眼是拋給瞎子看了,顧毅君徑自垂着眼簾,優雅的用餐,偶爾擡眸,也只是替顧小小和戚曉夾菜,連眼尾的餘光都吝嗇的給予她。
方柔捲翹的眼睫毛顫了顫,不甘心的又看了顧毅君一眼。
“第三者阿姨,你眼睛是抽筋了嗎?”顧小小突然開口,一臉擔憂之色,“眼睛出了問題要去看醫生,不然眼睛影響到了腦子,做出一些糊塗事兒可就悔之晚矣了。”
他話音落地,戚曉頓時忍俊不禁的勾脣一笑,但礙於場合,只能低下頭藏住揚起的脣角。
顧毅君對兒子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見戚曉忍笑忍的實在辛苦,肩膀都一抖一抖的,不由拍了拍她的背。
方柔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如打翻了五彩色盤,她瞪了一臉擔心的顧小小一眼,忍下羞辱的感覺,泄憤似扒飯,只是她的眼淚卻一滴一滴的落在碗裡,偶爾打在調羹上,發出清晰的濺水聲。
“方柔!我告訴你!給我收斂一點兒!我們顧家娶了一個你這麼下九流的兒媳婦,已經夠倒黴了,你擺出一副哭喪的臉給誰看呢?!果然有一句話說的好,有其母必有其女。母女兩都是一樣下賤的貨色!”忍耐多時的祝春芳突然一摔筷子,將心中的怒火一併發泄出來,“顧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你最好老實點,要不然後果我怕你承擔不起!”
她的那句‘有其母必有其女’讓方柔俏麗的小臉一下子就失去了血色,她雙脣哆嗦着,筷子啪的一聲掉在桌上,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她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捂住臉就往樓上跑去。
戚曉皺了皺眉,雖然祝春芳表面上是在辱罵方柔,可含沙射影的味道卻顯而易見,她向鳳棲和孟邵東苟且的事兒來影射方柔和顧毅君,諷刺又帶着鄙視的含義。
方柔想走向鳳棲的老路,是不是也表示着顧毅君會和孟邵東一樣,會和方柔發生那種見不得光的關係?
她這話打擊不到人,卻能噁心死人。
“伯…母親,請你慎言!”戚曉從善如流的改了稱呼,目光凌厲,“有些話該不該說,母親難道沒有分寸嗎?!”
“你生什麼氣呀?我又沒說錯。”祝春芳眼裡噙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洋洋得意,面容卻是帶着一絲委屈,“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如果戚曉把她領會的意思直言不諱的說出來,那纔是中了祝春芳的言語陷阱了呢,她沒有那麼蠢。
“不是我誤會了什麼,而是母親你想多了什麼。”戚曉拿過手旁邊的白帕子,動作優雅的擦了擦脣角,不急不緩的回答,“母親和父親結婚這麼久了,分寸這個東西母親難道都不會嗎?”
她這是變相的在諷刺祝春芳年紀老了,連最起碼的分寸都不知道了。
“你說什麼!”本就積壓了一肚子邪火的祝春芳立刻怒容滿面,她騰地一下站起來,用手指着戚曉,似乎下一刻就會打過來。
“母親,麻煩你收回手,曉兒並什麼說錯,相反是你,滿腹不堪的想法,果然是年紀越大月越活越回去了嗎?”顧毅君眼神冷然的掃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聲音卻帶着讓人不寒而慄的冰冷。
祝春芳氣的渾身直哆嗦,剛想開口,顧小小突然一摔筷子和碗,捂住臉就嗚嗚嗚的哭起來,“這裡好可怕,我不要再待在這裡,每次來了,老媽都會受欺負,我再也不要來了,嗚嗚嗚…我討厭這裡…”
靜觀其變的顧老爺子和顧父立即就慌神了,一個去哄顧小小,一個指責祝春芳,“夠了!小小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鬧什麼鬧?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祝春芳看了一眼光打雷不下雨的顧小小,撇了撇嘴,重新坐了下來,不再開口。
戚曉啼笑皆非的看了一眼鬧彆扭的顧小小,又看了一眼顧毅君,用嘴型無聲的吐出一句話,“看,你還沒有你兒子有能耐。”
有時候,裝可憐博同情比強勢的鎮壓更有效,尤其是對顧老爺子和顧父這種吃軟不吃硬的人,特別的見笑。
顧毅君無奈而寵溺的看着她,臉上滿是柔和的色彩。
在廚房的門口,方柔趴在牆壁上,眼裡的嫉妒之火差點兒就焚燒了她的理智,她恨不得立即衝過去,把戚曉從顧毅君身邊趕走!
顧總裁是她的!只是她一個人的!
用完了晚飯,戚曉和顧毅君留了一會兒,就想告辭離開了,顧父雖然有些不願意,卻也沒有開口勉強,顧老爺子則抱着顧小小,依依不捨。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開口挽留他們了。
令戚曉驚異的是,這個人居然是方柔。
“顧…大哥,大嫂,天色已晚,不如你們住一夜再走了,爺爺和父親也十分捨不得小小呢,你就讓他們多相處一些時間吧。”
方柔面色誠摯且認真,一副完全爲戚曉和顧小小所考慮的樣子,若是第一次認識她的人,說不定會以爲她是個熱心腸又無比善良的女孩兒。
可戚曉的感覺是除了怪異還是覺得怪異,她心思飛快的轉動着,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方柔,見她眸光透着一絲緊張,擱在雙膝上的手也握在了一起,儘管她竭力的壓抑着,戚曉卻依舊能從她微笑的表面下看出她蠢蠢欲動的興奮。
不用多說,這個女人又想弄什麼陰謀詭計了。
想到了這點,即便戚曉脾氣再好,再能容忍,也有些煩躁和惱怒了,她一次次的放過方柔,換來的卻是對方一次次的得寸進尺。
方柔是不是篤定了她不會反擊?
“爲什麼?我不想住在這裡,這裡有海洋系列的兒童房嗎?這裡又專門給我弄的小書房嗎?”不等戚曉回答,顧小小直接撅嘴拒絕了,“這裡什麼都沒有,我纔不想留下來。”
“很抱歉啊,弟妹,小小認牀的,上次他睡在這裡就很不舒服,你也不希望他小小年紀就失眠吧?這樣對他的成長很不利。”戚曉也附和着開口。
上次在顧家住了一夜,方柔就拿了顧小小頭髮,搞出了一個可笑的親子鑑定,今天她主動挽留,事出反常必有妖!
非奸即盜!
方柔見他拒絕,頓時焦急了起來,臉上也露出個急色,“小小,你難道不想和爺爺,太爺爺在一起嗎?你難得回來一次,他們都很想你啊,你若是拒絕了,他們會很傷心的哦。”
顧小小眨了眨眼,不知道怎麼回答,下意識的看向老媽。
戚曉微不可查勾了勾脣角,方柔這個帽子扣的好大,若是他們不留下來,只怕她的下一句就是就會說他們不孝,不想陪長輩之類的惡毒語言了。
餘光瞥見顧毅君冰冷的臉色,她眼珠子轉了一下,在他開口之前點了點頭,“既然弟妹盛情挽留,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的回答讓方柔頓時笑靨如花,心裡被一股巨大的狂喜充滿着,她興奮的捏了捏手指,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顧毅君。
戚曉心裡警鈴大響,看來方柔這次的目標是顧毅君,想起剛在吃飯時祝春芳說的話,她眉心跳了跳。
方柔沒對顧毅君死心她能理解,但是這是軍區大院,她可是顧毅君的弟妹,這樣的關係,又是這樣的場合,她能動什麼手腳?
抱着如此疑惑不解的心態,戚曉留了下來。
期間,她注意到了方柔不時的看向顧景濤,眼裡沒有柔情蜜意,只有焦急和催促,在方柔就要忍不住開口提醒的時候,顧景濤終於不負她望的站了起來,面色含笑的看着顧毅君。
“大哥,我有話和你說,你能不能到書房裡來一趟?”
顧毅君把玩着手裡的茶杯,沉默了兩三秒,他才擡起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對方一眼,輕飄飄的吐出一個字,“好。”
戚曉本能的拉住了他的手,顧景濤的樣子雖然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方柔的演技實在是太拙劣了,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她正在打什麼鬼主意。
而且看這兩人的表現,顧景濤很有可能還和方柔聯合了起來。
戚曉除了感到駭然之外,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她本以爲顧景濤改邪歸正了,可看到他配合方柔的姿態,她有些不確定了。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麼?
顧毅君感受到戚曉不安的心情,對她寬慰一笑,安撫性的捏了捏她的掌心,“我馬上就回來。”
見兩人一前一後的去了二樓的書房,戚曉壓下心裡不好的預感,面色平淡如水的看着方柔,精神緊繃着,眼底閃着一抹防備。
“大嫂,我也想和你聊聊,你能不能去一下我的房間?我們自從認識,還沒有好好的說說話呢。”方柔笑盈盈的開口。
戚曉不知道找什麼話來拒絕,偏頭看了顧小小一眼,見他窩在顧老爺子懷裡正仰着頭說話,她點點頭,“好吧,反正我也沒事。”
把她引開也好,免得她喪心病狂的要對小小不利。
在戚曉眼裡,方柔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蠢,包括花心苑,花心苑的演技再不堪,比戚她,也不止好了一星半點。
她站了起來,跟在一臉激動之色的方柔慢吞吞的上了樓。
進了門後,戚曉環顧了四周的環境一眼,不由挑了挑眉,“你沒和景濤住在一起嗎?你們畢竟是夫妻,同住屋檐下是應該的。”
“大嫂,你說的簡單,景濤對我跟我沒有感覺,他娶我也是被逼無奈的。”方柔臉上露出幾分失望和難過的神色,可她的這種表情卻摻雜了隱忍的興奮,使得她的面部表情極爲的不協調,怎麼看都怎麼覺得古怪。
邊說着,她邊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戚曉,一杯自己拿過來,率先抿了幾口。
接過了她遞來的茶杯,戚曉鼻尖微動,嗅了嗅茶味,並沒有什麼異樣的味道,便漫不經心的順着她的話詢問,“是嗎?不過我倒覺得景濤對你挺好的,當初你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他也依舊不離不棄,世界上有幾個男人能做到他這一點?”
聽到戚曉提起了當初,方柔眼裡的恨意頓時上涌,她陰冷着盯着她,拼命的深呼吸,才壓下了想要上前撕碎了戚曉的衝動。
戚曉看到了她這副表情,差點兒想笑出來,連喜怒不形於色這一點她都做不到,還想算計自己?
“我承認,景濤是個好男人。”方柔垂下了眼簾,掩住了眸內的恨意,幽幽的回答,“但是他心裡的人不是我,我再怎麼努力也走不進他的心,大嫂,你知道他心裡的人是誰嗎?!”
戚曉笑了一下,“我又和他不熟,怎麼會知道?”
“我知道呢。”方柔突然笑了,陰森森的笑意配上她臉上的獰笑,使得她整個人都透着一種陰冷,令人毛骨悚然的氣質,她定定的盯着戚曉清麗的小臉,惡毒的言語不斷的從她嘴裡吐出,“那個女人就是一個賤人,她腳踏兩隻船,明明有了結婚對象卻還貪戀着別的女人的男人,水性楊花又詭計多端,偏偏她還裝出一副大仁大義的樣子來,可背後卻做出數不清的壞事,她甚至叫人輪,奸了一個可憐的女人,你說,這樣的女人是不是很下賤?”
戚曉沒覺得她是在說自己,畢竟自己沒有腳踏兩隻船,也沒有叫人輪,奸誰,她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不明白方柔說這些是想幹什麼,“她這樣的確不太道德。”
方柔聽到她的回答,突然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捧腹大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大約幾秒鐘後,她擡起頭,眼神如利劍一般,咯咯的笑着,“大嫂,我說的那個女人就是你啊。”
“顧景濤心裡的那個人就是你!你還不知道吧?哈哈!”
戚曉一驚,眉頭一跳,她眼底瞬間就迸發出冷淡的寒光,擲地有聲的開口,“方柔!請你慎言!你別以爲你自己齷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樣的齷齪!”
“大嫂不信?我給你看一樣證據。”方柔站起身,看了一樣處在驚愕狀態裡的戚曉,眼底閃過一道狡詐的光芒。“我從來不會胡言亂語,戚曉,你知道的,上次我之所以會說顧小小不是顧總裁親生的,也是在有了親子鑑定後纔敢說出來,這次自然也一樣,如果沒有真憑實據,你覺得我會亂說嗎?!”
她忍着心裡的屈辱不惜提起上次的事件,就是爲了加強她言辭的真實度,使得戚曉相信。
戚曉驚疑不定的看着她,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但若她手裡真有了一點什麼顧景濤喜歡自己的證據,到時候她說出去,哪怕自己無辜,也會被牽連其中,說不定還會被人形容成那種不知廉恥,在兄弟之間左右逢源的女人。
“證據呢?在哪裡?”這是在軍區大院,方柔還敢殺了她不成?
“大嫂跟我來。”方柔說着就拉住了戚曉的手走出了房門,戚曉皺了皺眉,覺得不妥,但也沒有掙開。
兩人一直到了顧景濤的房間門口,方柔噓了一聲,“顧景濤現在不在裡面,我們偷偷溜進去,證據就在他的屋裡,不用我證明,你自己就能一目瞭然。”
說着,她推開了門,走了進去,一指牆頭,“你來看。”
戚曉站在她身後,門又半關着,看不到她手指指的是哪裡,正進退兩難時,方柔突然拉了她一把,把她拉了進去。
猛地被人一扯,戚曉腳步踉蹌了一下,屋子裡的氣味撲鼻而來,是一種古怪的味道,像花香,又彷彿是檀香,只是瞬間,她就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渾身的力氣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
方柔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快意,趁此機會閃了出去,飛快的把門拉上,順便還反鎖上了。
戚曉咬了咬頭,心裡暗叫一聲糟了,她掐了掐手心,疼痛的感覺刺激了她的理智,變得有些模糊的視線也重新清明瞭起來,她擡起眼簾,定睛看去,卻驚駭的看見大牀的中央躺着一個男人!
還是一個裸男!
他背對着她,看不到正臉,只能掃見他白皙的後背,腰間搭了一條浴巾,堪堪的擋住了重點部位。
看他的身高和體型,和顧景濤有*分相似!
戚曉腦內轟隆一聲,條件反射的退後了幾步。
顧景濤?!
他不是在書房和顧毅君談話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題外話------
好險~差點兒就來不及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