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夫人離開之後,衆人緊張的心才緩緩平靜了下來。
房間裡的溫傾雅還在哆嗦着,但已經沒有剛纔那麼嚴重了。
“怎麼就剩你一個了,光勇呢?”
蘇小小問道。
溫傾雅聲音顫抖:
“我,我不知道……他本來跟我們躲在同一個房間裡,但是後來突然消失了!”
聽到這裡,四人都是一怔。
他們立刻想到,光勇應該也是入畫了。
“他在哪個房間消失的,帶我們去看看!”
溫傾雅帶着寧秋水幾人,回到了他們之前躲藏的那個房間。
這個房間並沒有光勇的身影。
寧秋水幾人基本都猜到,光勇多半是隨着那個畫中世界一同灰飛煙滅了。
如果是在那個地方沒有及時逃出來,恐怕身上有再多的鬼器都沒用!
氣氛逐漸變得沉重,像是泥潭裡的泥水,又粘又稠。
“現在……是不是隻剩下咱們五個了?”
廖健的表情惶恐。
雖然他已經竭力在抑制自己內心的恐懼,但是現在纔過去還不到三天,他們16個人裡……就已經死去了11個。
這個死亡率實在高的有些嚇人了。
更糟糕的是,現在站在他們這邊的管家也死了。
接下來的兩天,廖健都不知道他們還會面臨怎樣可怕的危險!
他們……
真的能夠活到第五天嗎?
“其實現在的情況,反而對我們比較有利。”
在人心惶惶之際,寧秋水仍然保持着近乎鶴立雞羣般的冷靜。
他跟普通人不同,常年在混亂邊境處的生死存亡中掙扎,他的心理素質絕對不是正常人經歷過幾次生死危機就能比擬的!
一個不會游泳的人,不會因爲衝過幾次淋浴後就突然學會了游泳。
“對我們有利?”
溫傾雅擡眼,裡面有些迷惘。
“對。”
“雖然我們死了不少人,管家也死了,但是現在小主人的問題已經解決,古堡裡大部分的死亡法則,我們也都知道了,如今我們唯一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去教堂裡面找到小主人的父親,拿到離開莊園的鑰匙。”
“等到任務時間一到,我們便立刻逃出莊園!”
寧秋水說完了之後,又將先前管家告訴他的那句話講了出來。
“……在我們離開畫中世界之前,管家回答了我昨天的那個問題。”
“他告訴我們,古堡裡面沒有傘,唯一能夠遮雨的東西就是『救世主的皮』。”
聽聞此言,幾人心裡竟覺得莫名有些荒謬。
“救世主的皮?”
“我靠,這什麼東西?”
蘇小小揉了揉自己的長頭髮,表情有些古怪。
溫傾雅低着頭,輕聲說道:
“在基督教徒中,他們認爲耶穌就是救世主。”
“可我們要到哪裡去找耶穌的皮?”
“這座古堡內唯一的耶穌……就是吃飯大廳旁邊的那座石膏像。”
“嚴格來說,它甚至沒有皮。”
幾人都是一陣沉默。
是的,他們要到什麼地方去找救世主的皮呢?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但今晚管家沒有在那個地方早早地等待衆人。
看着管家原本應該站着的位置空空如也,剩下的五人,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懷念。
少了個站在自己這邊的NPC,衆人感覺到少了很多安全感。
大廳的燈光有些暗。
走廊上吹來的冷風,也讓他們頓覺寒意入骨。
沒有人在微笑着,戴着白手套爲他們準備晚餐了。
餐桌上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可是到了那個時間點後,夫人的腳步聲還是從走廊遠處響了起來。
噠——
噠——
噠——
再一次聽到了這個腳步聲時,衆人都是寒毛倒豎!
今晚管家不在了,餐桌上沒有飯菜……夫人會不會生氣呢?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更像是對衆人的一種審判。
不少人的心裡在想着,這個時候如果他們是待在自己休息的地方,會不會更安全一點?
他們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爲寧秋水在這個地方。
蒼白的燈光照耀。
瘦長的夫人穿着一襲黑裙,緩緩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就跟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只是今天,沒有東西給它吃了。
衆人幹坐在這裡,一動不動。
飯桌上的氣氛,可謂是又驚悚又詭異。
黑衣夫人那張慘白的臉上笑容越來越恐怖。
它就這樣一直盯着衆人。
被夫人的眼神掃過時,身上會明顯感覺到刺骨的涼意。
有鬼器的人,早已經緊緊握住了自己的鬼器,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的危機!
按照前兩天來算,他們的用餐時間不會很長。
但今晚格外難熬。
每一秒都過得極慢。
這對他們的心理素質是一種極大的考驗!
終於……
在經歷了冗長的等待後,夫人如往常那般僵硬地站起了身子,朝着走廊走了過去。
它似乎完全不介意桌子上有沒有食物,也完全不介意古堡裡的管家去了哪裡,只是按照既定的劇本,在走一個流程,
它就這樣一步一步地上樓去了……
當黑衣夫人終於離開後,衆人才鬆了一口大氣。
穿堂風一過,他們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被汗水打溼透了。
“我操……真他媽的太嚇人了!”
廖健捂着自己的胸口,神情疲憊。
“要我說,今晚咱們就應該待在自己的房間裡面不出來!”
坐在寧秋水旁邊的君鷺遠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剛纔,我真的差點以爲他要對我們動手了!”
他說完之後,看向了寧秋水,卻發現寧秋水的目光始終盯着樓道處。
“秋水哥,你在看什麼?”
君鷺遠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說完之後,衆人也發現了寧秋水一直在盯着上樓的樓梯口。
他們順着寧秋水的目光看去,卻猛地一同炸毛了!
原本應該上樓的夫人,這個時候竟然悄無聲息地蹲在了樓梯口,隔着鐵棍之間的縫隙,死死地盯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