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和彪飛通過電話之後,心情都變得有些糟糕。
本來鬼器就是他們在血門內部賴以生存的關鍵,厲鬼一旦學會了如何越過鬼器直接對他們動手,那這扇血門的難度就會被拔高到一個全新的層次!
想要從這扇血門裡活下來,他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隻『壺』,並且將『肉』藏進『壺』裡!
掛斷電話,一名警察朝着彪飛走來。
“你來警局幹什麼的?”
他的口氣嚴厲,像是在審問犯人,但這的確不怪他,彪飛臉上的紋身實在是有點瘮人,像極了一名亡命之徒。
見到了這名警察,彪飛眼底閃過了一抹陰冷,不過臉上卻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容:
“警官,我只是看見了今天報紙上刊登的兇殺案,因爲有些害怕,所以想來問問情況……畢竟你也知道,咱們黃昏小鎮什麼時候出過如此荒謬殘忍的兇殺案?”
“現在也不知道兇手到底落網沒有,我這樣遵紀守法的三好鎮民,難免會覺有些焦慮!”
那名警察將信將疑地看了彪飛一眼,檢查了他的身份之後,大致排除了對方的嫌疑,臉色這才變得好了些:
“追查兇手的進度屬於刑事機密,我不能透露,但是你也不用過分擔憂,黃昏小鎮的警長已經凝聚了鎮子裡最有經驗的老刑警們,相信謀殺案件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他的安慰顯然流露出濃烈的官方味道,當然,他也不會知道,真正的兇手就站在他們面前。
“好吧……警長,我知道了。”
彪飛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他沒走幾步,便聽身後有個聲音自顧自說道:
“真是的……纔對付了個麻煩的傢伙,又來一個詢問兇殺案的……這一天天要都這樣,我還不得給煩死?”
彪飛停下了腳步。
他的瞳孔縮緊,突然回頭瞪着那雙野獸一般的眸子死死盯着警員。
“你剛纔說還有一個來找你詢問兇殺案的?”
這名年輕的警員被彪飛這眼神嚇壞了。
他來做警察完全就是想要混一份公職薪水,從來沒有出過警,更加沒有和什麼殺人犯打過交道,脫下這身警服他完全就是黃昏小鎮裡一名躺平廢宅,此刻被彪飛這麼殺氣騰騰的眼神一瞪,當時便渾身僵硬,腦子裡一片空白。
“啊,啊……對,剛纔有個人也在詢問這件事情。”
彪飛走近了警員一些,身上恐怖的氣勢壓得警員根本喘不過氣。
“他是誰,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
年輕警員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趕走彪飛,甚至他自己的腰間也有一把手槍,只不過沒有拉保險而已。
可他不敢。
他沒開過槍,這一刻也有一種發自靈魂的直覺,那就是如果他不配合,那對方真的會當場打死他!
慌亂之際,他幾乎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但餘光瞟過了側窗,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忙指着那頭說道:
“就,就是那個人!”
彪飛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警局外面街道對面,有一個在路邊擺攤的小販,他正在跟一名穿着牛仔短袖短褲的男人交談。
“那個穿牛仔褲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警員便搖頭道:
“不,不是他。”
“是那個小販,是他在問。”
警員說完,彪飛的眉頭先是皺了皺,隨後又舒展了開來。
“別騙我,後果很嚴重。”
說完之後,他直接離開了警局,朝着那道對面的小販走去。
然而,他剛剛到達街道中心的時候,和小販交談的那個穿着牛仔短袖的男人轉身就走。
彪飛眉頭一皺,他立刻追了過去!
然而,對方似乎也發現了他在身後,開始在街道上狂奔!
彪飛很着急,因爲對方跑得很快。
不過他急也沒有用,黃昏小鎮上的人口雖然不多,不過警局由於包攬了小鎮上很多證件等雜務,附近說是車水馬龍也不爲過,他和對方僅隔着一條街,卻就是不敢輕易穿過,因爲穿過街道,會讓對方消失在他的視覺盲區2到3秒。
彪飛以前做過一些特殊工作,遇見過不少厲害的對手,他知道這2到3秒鐘已經足夠對方脫身了。
從先前他過街到一半,對方甚至沒有轉身就已經感覺到他的到來,彪飛確認對方的敏銳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抓這種人,最大的忌諱就是讓對方消失在視線當中,哪怕只是一瞬間!
就這樣,兩人隔着一條街開始瘋狂地你追我趕!
“哎喲,你幹嘛?”
“你撞你m呢,你這麼能撞,你tm跟泥頭車去撞呀!”
“靠,我這屁股……上次被這麼撞,還是地裡的豬拱了我一下!”
路上,被撞翻的行人發出了憤怒的叫聲,不過彪飛可沒精力去理他們,此時此刻,他的精力全都集中在了街對面那個人身上!
彪飛雖然體格高大,但是耐力一點兒也不差,連續追了好幾條街,他總算是將對方逼入了一個死衚衕!
那人背對着他,面朝一堵牆,雙手揣兜站在那裡,已經儼然成了籠中之雀。
“跑啊,你不是挺能跑嗎?”
彪飛喘着粗氣,直接堵在了路口,臉上紋着的惡鬼隨着他的喘息聲不斷蠕動,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今天被你彪飛爺爺抓住了……算你倒黴!”
他獰笑着一步一步地靠近對方。
然而,就在他接近面前目標的五米之距時,對方突兀地轉身了。
面前的這張臉,是一張和正常人完全沒有什麼差別的,非常年輕,甚至略顯稚嫩的一張面容。
對方眼中還帶着一些恐懼。
直覺告訴彪飛情況有些不太對,他大步走到了這個少年的面前,伸手摁在了少年的胸口上。
咚咚——
咚咚——
少年因爲緊張而變快的有力心跳聲,讓彪飛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他的臉色變得漲紅起來,那張恐怖的臉死死盯着少年,直到許久之後,他才罵出了一句髒話:
“我£你€了個฿的,你不是壺,你跑你&呀!”
少年哪見過這種殺氣,當時就瑟瑟發抖,站在原地是一個字也不敢講。
看他這模樣,彪飛更生氣了:
“老子問你話,你剛纔跑什麼?”
少年弱弱的回道:
“你,你長成這副模樣,一路追着我,我當然害怕了,害,害怕了就會跑嘛……”
彪飛感覺眼前一黑。
“滾!”
他放走了少年。
這個少年明顯不是他要找的『壺』。
彪飛也不敢隨便亂殺人,因爲這扇血門給了他們提示,他們每一個人只有殺死NpC的一個名額。
被他們殺掉的第一個NpC有10%的概率會化爲厲鬼回來復仇,當這個名額被用掉之後,此後他們殺死的每一個NpC會100%變成厲鬼。
彪飛不是什麼善茬兒,但他也知道,自己再橫橫不過血門背後的厲鬼。
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濁氣,彪飛準備離開這裡,可他剛轉過身就發現這條衚衕的出口處站着一個人。
這個人跟剛纔那個少年的身形很像,穿着的衣服也很像。
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看上去比較成熟,而且他的皮膚蒼白得有些不正常。
對方的臉上掛着微笑,伸出了一根手指,對着他做了做向上看的手勢。
彪飛緩緩擡頭,一抹寒光映入了他的瞳孔。
意識消失之前,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天上……爲什麼會下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