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沒有什麼好準備的,就在一旁看夏清給夏柔穿戴。夏清把夏柔獸皮鞋裡的乾草取出來,放在火爐不遠處用火烘乾,又從自己的揹包裡拿出來一些細長的乾草,墊到鞋裡。
石堅感到有點不可思議,心想這乾草怎麼能保暖呢,就對夏清說道:“還是給小柔的鞋裡加些兔毛吧,那草也不暖和,不要凍壞了她。”
夏清笑着說:“堅哥你不知道,這草叫烏拉草,曬乾了之後用木棒砸軟,墊到鞋裡可比兔毛暖和多了。”
石堅好奇地過去拿起烏拉草,看了看說道:“以前一直聽說東北有三寶:人蔘、鹿聳、烏拉草。只有烏拉草我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原來這就是烏拉草啊。”
石堅說完,看着夏清的揹包說道:“你這裡還有什麼好東西啊,拿出來看看嘛。”
夏清笑着說道:“我這裡哪有什麼好東西啊,就是一些能用得着的。”說完,打開了揹包讓石堅去看。
石堅看了一下,只面只有一些烏拉草,還有幾塊獸皮,一件雨衣,一根鑽木取火用的尖木棒,一把小刀外加一小包的鹽。石堅不禁搖頭道:“你們姐妹真夠苦的了,居然就這麼點家當。真難想像你們怎麼在這原始森林裡活下來的。”
“秋天還好說,我們摘點野果就可以了。到了冬天沒有打獵的工具,我也不會,讓二丫,哦不,小柔和我吃了不少的苦呢。”夏清眼角有些溼潤,略帶傷感地說道。
“我不苦,姐姐。”夏柔拉着姐姐的手晃了兩下道,“你比我還要苦呢,有好吃的都先給我了。”
夏清擦了下眼角,摸了一下夏柔的頭,對石堅道:“讓你見笑話了。”
“這有什麼,以前沒有大人嘛,你們確實沒少吃苦。”石堅拍了下胸脯道:“現在有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受苦受罪就是了,但凡有口吃的,我絕對不會落下你們的。”
姐妹倆感動得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中。
一會兒功夫,三人都穿戴整齊。石堅帶上一卷繩子,讓夏清和夏柔各自找了兩根長直的樹枝當滑雪杆,又帶上武器,叫上小萌、小威和狼牙向着夏清所說的方向滑去。
雪已經停了兩天了,整個世界被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天空中豔陽高照,陽光照射到積雪上,反射出點點金光,給這片白色的世界又披上一層金紗。
石堅對夏清兩人說道:“不要總盯着有雪的地方看,找些其他顏色的地方來看,不然會得雪盲症的。”
夏清兩人齊聲應是。
確實如此,因爲雪地對陽光的反射率達到95%,雙眼長時間暴露在雪地中,眼角膜很容易受傷,造成雪盲症。而且在雪原中沒有參照物的話,那麼眼睛就會不斷地搜索聚焦,最後失去對焦導致失明,這也是雪盲症產生的一個原因。
“可惜沒有墨鏡,等下次到鎮子上去找找。”石堅又說道,腳下卻是沒有停止向前滑。
“還是不要去了,太危險了。”夏清有點擔心地說,上次喪屍襲擊給她帶來的陰影還沒有消散。
“我會盡量挑選好時間去,而且在檢查站裡可能會有墨鏡,那裡還有一輛車沒有搜過呢。”石堅回答道。
“那……”夏清猶豫了一下,道:“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
“呵呵,再說吧,現在主要還是要找到傻狍子們。”石堅笑道。
“再向左邊走一會就到了。”夏清告訴石堅狍子的位置。
三人又走了一會兒,石堅看了一下方位,停了下來,轉向夏柔道:“小柔不要再走了,你就藏在這片灌木叢中,一會兒我把狍子給驅趕過來,你就攔住它們,把它們往右邊的小溪方向趕。明白嗎?”
“我知道了堅哥,可是我跑不過它們啊。”夏柔對自己速度還是瞭解的。
“呵呵,我也沒希望一個八歲的小不點能追上狍子,你不是還有狼牙嘛。”石堅笑着說道。
夏柔對石堅的話表示不滿,揮着小拳頭,抗議道:“不準說我小,我現在都能出來打獵了。”
石堅看了笑意更盛,伸手把夏柔的頭髮揉亂,道:“我知道你是大孩子行了吧。你也不用去追,遠遠地嚇唬它們,讓狼牙去追就可以了。”
夏柔拼命擺脫石堅的魔爪,氣道:“不準弄亂我的頭髮!討厭!”
石堅呵呵笑着拿開了手,又對夏清說道:“你帶小萌往山坡上面再走一段距離,防止狍子往上面跑。我從這邊繞過去。”
夏清答應了一聲,就往山上走了大約三十多米的地方,回頭看了下石堅,見石堅點頭就藏身在一叢灌木中。石堅示意小萌跟上去,小萌顛顛地跑了過去。
石堅自己則帶着小威先往山下走了一段路,繞了一個大圈子,才又向左邊去找狍子,小威則跟在石堅的後面,警惕地看着四周。
大概走了二十分鐘,石堅終於看了了那羣狍子,總共有五隻,其中有兩隻是成年的,還有三隻是小狍子。狍子一身棕色的毛,在雪地中十分容易辨認,更有趣的是屁股上的毛卻是白色的。
石堅想到以前吃過的狍子肉餡的水餃,不由得嚥了一下口水,示意小威繞道過去,從另一個方向驅趕狍子。
沒有想到小威根本就沒理會石堅,自己悄悄地藉助灌木的掩護向狍羣摸了過去。氣得石堅在心中一頓大罵卻又不敢出聲,防止驚動狍子。
其中最大的一隻狍子停下來,四處觀望着,彷彿是聞到了小威的氣味。小威隱身在灌木中,一動也不動,狍子沒有發現什麼就繼續吃灌木枝了。
小威又躡手躡腳地向狍羣走去,距離它們大約二十米的時候,突然加速,直奔一隻小狍子撲去。
狍羣一下子被驚動,開始向相反的方向逃跑。石堅也衝了出來,揮着滑雪杆嚇唬狍子們,狍子被趕向夏清姐妹埋伏的地方。
小威的速度可是一點都不慢,它幾下就衝到了那隻小狍子的身邊,一縱身撲了上去,狠狠咬住了狍子的後頸。小狍子被小威衝得一下子摔倒在地,發出陣陣悲鳴,希望自己的家人能過來相救。可惜的是,它的悲鳴不但沒有得到救援,反而加快了狍羣的逃跑速度。
快速逃跑的狍羣已經不再挑選沒有障礙的地方前行,而是直接從一米半高的灌木叢上一躍而過,頭也不回地向右側飛馳。石堅跟在狍羣的後面,也在快速地滑着雪,不過因爲路上的灌木叢太多,只能勉強跟在狍羣的後面。如果不是從小在東北長大,冬天經常去滑雪的話,可能現在連狍羣的影子都見不到了。
小威把狍子按倒之後,一口又咬在狍子的咽喉,幾下撕扯,小狍子就蹬腿不動了。小威擡頭去找石堅,想要從石堅那裡得到幾句誇獎,這才發現石堅已經追得遠了。小威也不管地上的那隻小狍子,撒腿就向石堅的身後追去,不大一會,迅捷的小威就追上了石堅。
看到小威追過來,石堅也來不及批評這個不聽指揮的小同志了,忙喊道:“小威往上跑,別讓它們上山!”
小威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石堅的話,徑直往山上跑,確保狍羣的方向是夏清她們埋伏的地方。狍羣見到又加入一個追趕者,慌不擇路地一直向前,離夏清她們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終於,狍羣到了夏柔的地方,夏柔看到狍羣奔來,急忙站起來,指揮狼牙去趕狍羣。狼牙雖然不被小萌和小威放在眼裡,可是在這些食草動物眼中依然如同凶神惡煞一般,狍羣集體轉了一個方向,向山上跑去。
不曾想,山上的夏清和小萌也站了起來,看到更加兇猛的猞猁,狍羣又是一個轉向,沿着石堅安排的路線,向小溪跑了過去。
這一片山坡,主要都是灌木叢和草地,沒有什麼高大的喬木,視野也十分開闊了,三人三獸也不怕追丟了,從三個方向包抄,趕着四隻狍子。一路上只聽見狍子悲鳴,獵犬狂吠,石堅高呼,姐妹輕叱,只有兩隻平時就不出聲的猞猁依舊在沉默地追逐。這一場面,倒也如同木蘭秋狩一般熱鬧無比。
眼見狍羣就到了溪邊,石堅大喊道:“加把勁,把它們往溪上趕!”
在三人三獸加速追趕下,狍羣終於踏上了溪水的冰面,在姐妹們驚詫的目光下,狍子一到冰面上,就直接摔倒在地,連站都站不起來。在三人二貓一狗的注視上,四隻狍子趴在冰上的積雪中,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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