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公曆四月,天氣也漸漸轉暖,蜇伏了一冬的萬物開始復甦。積雪在和煦的陽光下化作清涼的水滴,一邊滋潤着大地,一邊彙集成縷縷清流,向山下緩緩流淌,然後一直向東,奔向那遙遠的大海。
石堅望着已經融化得千瘡百孔的雪牆,嘆了口氣,暗道:“這罪是白遭了,一直沒用上。”
雪屋早在幾天前就被拆除了,現在五個人又擠在狹小的木屋裡,石堅的二人世界只經過了不到三個月便宣告結束。
本來石堅認爲夜間睡得是帳篷,多少還有一點私人空間,可是這點私人空間也被夏柔無情地奪走了。夏柔的理由簡單又充分:她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和姐姐一起睡了。
看到夏柔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石堅只好交出帳篷的所有權,和豐曠、陳瓊三個大男人擠到牀上,這才讓小丫頭露出笑容。
經過半個多月的格鬥和槍術練習,石堅的戰鬥技巧不斷地提高,雖然與陳瓊對練還是一敗塗地,但已不像最初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了,偶爾石堅還可以避開陳瓊的攻擊,甚至還能還擊一二。
陳瓊的格鬥訓練方法很簡單,除了基本功練習之外,就是對打。用陳瓊的話說,只有能攻擊到敵人的招式纔是招式,實戰是提升戰鬥技巧的最快方法。
石堅也明白到爲什麼豐曠會說格鬥訓練更甚於體能訓練,因爲一天下來,他身上被陳瓊打得青一塊紫一塊,雖然都是皮外傷,但是夏清看了也忍不住落淚。
和石堅比起來,夏清的訓練要輕鬆得多了,體能訓練只要一上午就可以完成,下午就是豐曠指導射箭的時間。每當這個時候,夏柔也過來聽豐曠的講解,她還沒有忘記要學習豐曠的飛刀絕技。
陳瓊說的沒有錯,一通百通,豐曠雖然不會射箭,但是對瞄準和在戰鬥中轉移方位卻瞭如指掌。在他的指點下,本就命中率極高的夏清進步飛快,豐曠估計再練上三個月就能做到百發百中,而百步穿揚則要一年以上,讓他不斷誇讚夏清天賦之高。
正在石堅感嘆這三個月自己和夏清戰鬥力提高之快時,夏清來到他的身旁,說道:“老爺子們叫你過去呢。”
石堅一驚,悄悄地問道:“是不是看我在這站的時間長了,想要修理我啊?”
夏清抿嘴一笑,說道:“那你可得小心點才行。”
石堅忐忑不安地走進屋內,偷眼瞄了一下陳瓊的表情,似乎沒那麼嚴肅,這才稍有些心安。
石堅過去給豐曠和陳瓊滿上茶水,才問道:“老豐,老陳,找我有什麼事?快點說,我還得練槍呢。”
豐曠笑眯眯地道:“這麼喜歡練啊,老殘廢,今天讓他多練二千次直刺。”
石堅聞言嘴角一抽,急忙看向陳瓊,生怕他點頭同意。
還好,陳瓊沒接這茬,用菸斗敲敲桌子,說道:“快講正事。”
豐曠又奸笑了兩聲,才緩緩說道:“現在雪也都開化了,我們也要考慮一下搬家的問題了。”
石堅這才知道找自己來的原因,他看了一圈房間裡的擺設,畢竟是自己從無到有,一點點打拼出來的家業,聽到要搬離此處,心中頗爲不捨。
但是木屋已經不適合現在的情況了,石堅即使再難割捨,也得面對現實,他嘆了口氣道:“是啊,現在積雪沒那麼深了,咱們也該搬家了。”
豐曠笑道:“行了,別捨不得了,到我們那邊,你倆可有單間住的,到時候,嗯,你懂的。”
陳瓊又敲了敲菸斗,說道:“談正事,別扯淡。”
豐曠便正容道:“我和老殘廢覺得趁現在還有些積雪,可以用雪橇運送物資,最好這兩天就搬。”
石堅也知道豐曠說的是實情,去年冬天積雪厚,又缺少了工業生產帶來的溫室效應,直到四月初纔開化。現在正是雪不多不少的時候,既能用雪撬又不用擔心雪太深難以行進,如果再過上半個月,那麼殘雪下面全是泥濘,更加難行。
於是,石堅點點頭道:“我同意,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就開始搬家,怎麼樣?”
豐曠說道:“現在獲取點物資並不容易,我們能帶走就都帶走,一輛雪橇裝不下你這些物資,一會我們再做兩輛,儘量一次運完。”
“唉,可惜這房子了,我前前後後也幹了一個月。”石堅再次嘆氣道。
“沒事,”豐曠安慰他說道,“這房子也不拆,就算我們一個據點吧,每隔一段時間還可以來看看,說實話,你選的位置不錯,傍山依水,離舊區也近,方便尋找物資,就是地方小了點。”
石堅笑了笑,說道:“我到末世以來,最得意的就是這房子了。”
陳瓊站起身,說道:“都決定了就快乾活!”說完向門外走去,出門前還不忘告訴石堅:“把今天的基本功練完。”
石堅看着陳瓊的背影一陣無語,豐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知足吧,今天不用捱揍了。”
大家一齊行動起來,石堅和豐曠負責打造雪橇,夏清則清點物資,陳瓊先把暫時不用的物資裝車,夏柔則跟着忙前跑後,遞遞工具送送水,就連小萌和小威也四處亂躥,整個場面熱鬧非凡。
三輛雪橇竟然沒裝下這些物資,光各類毛皮就裝了兩輛,上面還要放上雞和兔的籠子,石堅收集的食物外加各種工具和生活用品,最後一輛就滿得再也裝不下了,不過還好,剩下的東西也不多,都是零散小件,可以裝到兩個揹包裡。
當晚,石堅張羅了一次篝火晚會,既是慶祝即將搬遷新居,又是對這片營地的告別儀式,五個人在火光下以茶代酒,聊得十分開心。
石堅抽空問陳瓊道:“老陳,我現在練習得怎麼樣了?和剛入伍的陸戰隊新兵比起來如何?”
陳瓊瞟了他一眼,說道:“你要不如一個新兵,我不白忙活了?”
石堅聽後樂得嘴都合不上了,說道:“那咱放在陸戰隊裡也不弱了吧?”
“哼,”陳瓊不屑地說道,“你當你有多厲害啊?也就一個新兵強點的水平,再說了,就算你有老兵那本事,對起陣來也必輸無疑。”
石堅撓撓頭,鬱悶道:“有那麼大差別嗎?”
“當然有。他們熟知戰術,善於利用地形作戰,你空有一身力氣也打不過他們的。”豐曠在旁邊解釋道。
“問題是老陳他也不教我啊。”石堅一攤雙手,無奈地說道。
陳瓊說道:“沒學會走就想跑?現在讓你練的都是基本功,不把基礎打牢,學戰術有什麼用?”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學啊?”石堅湊過去,涎着臉問道。
陳瓊喝了口茶水,說道:“明天開始,我會給你講解戰術,反正得走幾天,邊走邊說,還有實地可以示範一下,你能接受得快些。”
石堅忙道:“那趕情好,咱們走慢點也無妨。”
“也慢不到哪去,看你領悟能力了。”陳瓊說道。
陳瓊接着又道:“其實我更贊同藉助外力來擊殺喪屍,設置陷阱機關,這樣可以最大程度保證自身安全。可惜喪屍只晚上出沒,白天躲在房子裡,晚上喪屍多,設陷阱用處也不大,白天到室內根本沒時間設陷阱。”
石堅問道:“陷阱就是戰術嗎?”
豐曠笑道:“你怎麼會這麼想?難道特種兵一上陣就設陷阱埋地雷,那是工兵好不好?”
陳瓊解釋道:“戰術分很多種,我要教你們的是單兵和小組戰術。單兵戰術種類繁多,每個人一般都精通一門,掌握幾門,其餘的也都瞭解。你主要學習的是隱蔽、僞裝、突襲和陷阱,夏清則學習狙擊、潛伏和逃脫。小組戰術講究的是協同與配合,你們要學習手語和支援,其他的我也會講,但是短期內只要知道就好了。”
石堅一聽這麼多要學的,頭皮有些發麻,問道:“那我們得學多久才行?”
“這不是學習的問題,看你們領悟力強不強,還有更種條件下的練習熟練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陳瓊說道。
豐曠拍了下石堅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其實很多都在體能訓練中做過,只是如何應用的問題。”
石堅這才放下心,五個人又聊了一會,就進房休息,明天他們將去另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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