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鬧一場之後,上官凝頭也不回的的走出了家門,這個家再也沒有一絲值得她留戀的地方。
小區門衛室的小保安見她這麼快就出來了,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上官凝沒有心情理會保安質疑的眼神,整個人都被冰冷和疲憊所湮沒。
她兩側的臉頰上還在滴着水,頭髮凌亂,看起來頗爲爲狼狽。
北風夾雜着枯枝落葉呼嘯而過,帶來徹骨的寒冷。
上官凝一步一步的走下臺階,全身的力氣彷彿在一瞬間被抽乾,她心底那本來就極其渺小的希望變成了絕望。
她身上還有很多瘀傷,頭上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這些傷痛讓她的身體虛弱無力,腳下一滑,她整個人從高高的臺階上摔落下去。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她跌入了一個溫軟的懷抱裡。
上官凝本能的抱住他寬厚的腰,擡眼便見到了那張熟悉而英俊的臉。
她忍着痛,強撐着露出一個笑容,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我一直都沒有離開。”景逸辰聲音低沉,夾雜着淡淡的心疼和怒意。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而已,上官凝進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出來竟滿身的狼狽!
她的那個家,是龍潭虎穴嗎!?
他一把將上官凝打橫抱起,抱着她進了溫暖的車裡。
上官凝沒有掙扎,安靜的靠在景逸辰溫暖踏實的懷抱裡,空落落的心裡有了那麼一絲的安慰。
真好,他還沒有走。
幸好,他還在等她。
可是,爲什麼她在他面前總是這麼的狼狽不堪?
她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忽然間失聲痛哭。
淚水很快打溼了景逸辰的衣衫,他一點兒也沒有在意,只是心疼的抱住她,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給她無聲的安慰。
或許是太過疲憊,或許是身上的傷痛發作,上官凝哭了一會兒就昏了過去。
景逸辰聽到懷裡的人沒了聲音,只是軟軟的倒在自己身上,不由大驚,立刻開着車往木氏醫院飛馳。
木氏醫院燈火通明,木青早已等在了急診室裡,景逸辰抱着人一出現,他就立刻起身上前。
木青仔細的檢查一番之後,大大的鬆了口氣。
“沒事,她昨天受了傷,被那些烈藥傷了身,今天精神上又受了極大的刺激,暫時性暈厥而已,她體質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只不過近期要好好休養,別再受刺激,免得留下後遺症。”
景逸辰聽他這樣說,心中也鬆了口氣,朝他冷淡的點頭,眉頭卻一直皺着沒有鬆開。
木青對他的這副模樣十分的不滿,他路上給他打電話,語氣那叫一個狂躁嚇人,他還以爲要出人命了呢!
能不能不這麼大驚小怪!
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哪!今天白天把黑紅會的人往死裡整的時候,多帥!再看看他現在,一副被女人勾沒了魂兒的樣子,丟人!
難道,戀愛的力量這麼強大?
不對不對,景逸辰這種人,整天就知道板着一張冰塊兒臉,是個十足的冷血動物,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戀愛!
他想伸手拍拍景逸辰的肩,轉念想起他不喜歡別人觸碰,上次他拍他的肩直接被他來了個過肩摔,那酸爽如今仍心有餘悸,伸出去的手只好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我說,辰老大,一個女人而已,至於嗎?兄弟都要被你折騰的沒命了!”
“你不懂,以後你遇到了,就懂了。”景逸辰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語氣冷淡,看起來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木青卻聽出了他的認真。
他不由覺得好笑,這話說的,感覺他對感情多明白一樣!
要知道,景逸辰感情可是一片空白,反倒他木大公子,情史豐富,現在竟然被個感情白癡給鄙視了!
真是忍無可忍,仍然要忍!
不過,他不能笑話景逸辰,但是可以刺激他呀!
“你這麼喜歡人家,人家姑娘知道嗎?我今天早上看她眼神純淨,可不像是喜歡你的樣子!”
他以爲,以景逸辰的高傲,一定會惱羞成怒,沒想到他竟然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點點頭道:“你說的對,她還不知道,是我一廂情願。”
木青驚得差點兒咬掉自己的舌頭,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智商降到零啦!”
這麼丟面子的事兒,他竟然一臉平靜的就說出來了!
他平日裡不是高傲的對那些女人不屑一顧嗎?不是最看不起爲了愛情丟失自我的人嗎?
他見景逸辰掏出帕子,溫柔的替牀上的女子拭去臉上的水珠,又細心的給她擦上傷藥——她白皙的臉上有個清晰的掌印,一看就知道被人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這絕對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景逸辰。
在他的印象裡,景逸辰就是冷酷、無情的代名詞,何曾如此溫柔過?
他憤憤的走出了高級病房,一面覺得景逸辰破壞了他在他心目中高大偉岸的形象,一面卻又覺得剛剛的畫面出奇的美好。
景逸辰輕輕的撫過上官凝細膩白皙的臉龐,在那個觸目驚心的掌印上頓了頓。
是誰打了她?
是誰竟然敢打她!
不管是誰,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睡夢中的上官凝眉頭輕輕的皺着,彷彿夢裡有什麼痛苦的事一直在糾纏着她。
他的大手輕輕的撫平她微皺的眉頭,想讓她睡的安穩些。
他還沒有回國的時候,因爲要執掌景盛集團的原因,集團早就有人把A市大小官員的資料拿給他看了。
上官徵作爲副市長,排在了所有官員裡的第二位上。
他清楚的記得,上官徵親屬一欄裡,除了他的,就只有一個女兒,叫上官柔雪。
要麼是集團收集資料的人不用心,要麼,就是有人故意壓制上官凝的消息。
她是上官副市長的千金,可是知道的人卻寥寥無幾,反而她的妹妹上官柔雪,是人盡皆知的副市長家的大小姐。
是誰有能力壓制副市長的家事?
毋庸置疑,一定是上官徵本人。
認識了上官凝以後,他重新蒐集了上官家的資料。
她母親早早的過世,繼母帶着女兒闖進了她的家,霸佔了她的父親,妹妹搶走了她的未婚夫,她被逼遠赴異國他鄉求學。
她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吧?怪不得她就算笑起來也總讓人覺得冷冷清清的。
呵呵,跟他的人生幾乎是一模一樣呢!
這是不是也是一種難得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