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着開飯還有一段時間,景逸辰便跟景中修去了書房,留黃立函和上官凝舅甥兩個在客廳說話。
黃立函是個心細的男人,他不僅經歷過自己的妻子懷孕生產,而且經歷過妹妹黃立語懷孕生產,對於女人生孩子這件事,他並不陌生。
當年黃立語生上官凝的時候,上官徵並沒有陪着黃立語身邊,陪着她進產房的,是黃立函這個兄長。
他也是除了醫護人員以外,第一個抱上官凝的。
生孩子對女人絕對是一種折磨,當年黃立函就很心疼妹妹,如今又心疼上官凝。
好在上官凝的丈夫景逸辰,是個靠譜的,不像上官徵,妻子生產了他都不管,依舊在那裡陪着上司喝酒,就是爲了能往上爬一級。
妹妹黃立語去世的早,上官凝沒有媽媽,而且也沒有婆婆,景家老太太也不是個靠譜的,如今上官凝懷孕都沒有個正經的女性長輩來提點,黃立函只好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給上官凝聽。
幸虧現代醫學十分發達,生孩子除了會痛苦,倒也沒有太大危險,黃立函還能放心一些。
上官凝坐在他身邊,他原本想像小時候一樣摸摸外甥女的頭,卻驚然發現,那個整天跟在他身後的小丫頭也是要做媽媽的人了,手頓時就僵住了。
黃立函若無其事的把手收回來,細細的詢問外甥女的身體狀況,還有孩子的狀況,不時的叮囑她一些要注意到事項。
他本就是個話多的人,看到外甥女挺着個大肚子,心裡太過關切,自然嘮叨個沒完。
上官凝卻一點兒都沒有不耐煩。
如今,能這麼嘮叨她的,也就只有舅舅一個人了。
她喜歡多跟舅舅說話,在她幼年到成年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舅舅都充當了一個父親的角色,給她溫暖和保護,讓她的人生變得完滿。
這邊舅甥兩個在說話,那邊書房裡,景逸辰把自己剛到手沒多久的股權轉讓協議遞給景中修看。
景中修接過協議書,聽完事情的經過,他也有些詫異季博的轉變。
不過,他相信兒子的判斷,季博應該是真的打算投靠景家了。
這樣很好,季家實力不弱,有了這個助力,景家日後的發展一定會更好。
他把股權轉讓協議又遞給景逸辰,肅然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既然股權是你追回來的,那就是你的了,我留着也沒什麼用,等我孫子出生,你可以分給他一點兒。”
景逸辰沒有客氣,接過協議書,淡淡的應道:“好!”
他的股權,景盛集團整個集團,以後都是要全部交到自己兒子手中的,早給晚給都是一樣的。
景中修把協議還給景逸辰,轉身又從桌子上拿了一個牛皮紙袋,遞給景逸辰。
“這是十一年前那件事的資料,裡面的人我都查過了,都跟唐韻有關係,他們勢力不弱,而且全都是****上的人,只不過十一年前被你剷除了很大一部分,現在已經凋零了不少,他們的大本營就在美國。”
景逸辰聽完,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過去的記憶,他根本就不敢去碰觸。
因爲太過令人絕望,太過痛苦。
景中修看着兒子的臉色,知道他對那件事陰影非常的深。
他頓了一會兒,才接着道:“當年的事,毫無疑問是個陰謀,應該是衝着景家來的,可能是景家很久以前留下的禍端。具體的你自己去查一下,不過,景家曾經跟一個唐姓家族打過交道,後來唐家背叛了景家,所以雙方關係惡化了,這是個小家族,景家沒有趕盡殺絕,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你說唐韻有問題,我都記不起這件事了。”
景逸辰臉色依舊有些發白,但是神色卻已經平靜下來。
“沒事,有了這些線索,我就能查出來所有事情了。唐家當年是個小家族,現在應該已經轉成地下黑勢力了,而且勢力不弱。”
如果不是出自黑勢力,唐韻怎麼可能那麼陰狠毒辣,而且她很明顯缺乏教養,沒有受過系統的學校教育。
她腦子不怎麼好使,常常自以爲是,肯定是被慣壞了,但是她偏偏能扛過強效致幻劑,刑訊逼供對她一點兒用都沒有,說明她受過這方面的長期訓練!
這股勢力派了唐韻來接近他,甚至不給唐韻改名字直接用了真名,真是囂張的可以!
十一年前,他所受的折磨,定要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唐韻已經被他殺了,如果可以,景逸辰一點兒也不希望唐韻死,他要把唐韻慢慢的折磨死,而不是讓她死的那麼痛快,快到根本感覺不到一絲死亡的恐懼和痛苦!
最近常有人在麗景小區周圍轉悠,阿虎的人早已經發現了,卻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歷,但是很明顯不是楊沐煙的人。
楊沐煙的人都是她高價僱傭的殺手、打手一類的,雖然狠辣卻並無章法,而最近出現的人,竟然身手不凡,而且配合的非常默契,顯然是有組織的。
景逸辰是今天才明白,這些人,應該就是唐韻背後的人了。
應該是得知了唐韻死亡的消息,派了人****了。
景逸辰不清楚唐韻接近他的真正目的,派她來,實在是一種巨大的決策性失誤,派一個稍微強一點兒的,可能景逸辰就栽到對方手上了,畢竟唐韻身上的黑社會習氣太重,景逸辰不可能不防備她。
唐韻太沒腦子,很容易被人利用,性格又衝動,好事兒也能被她變成壞事兒。
至於唐韻是否真的喜歡他,景逸辰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也不在意,從前不在意,現在更不會在意。
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有人曾經想徹底毀了他,逼他自殺,這種仇,怎麼能不報!
等景逸辰和景中修從書房中出去的時候,景逸辰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神色也看不出半點兒不悅。
在上官凝面前,景逸辰永遠都是平靜淡然的,不會讓她知道那些骯髒的事,讓她跟着擔心。
或許,那些人可以晚一點兒死,等他的兒子降生之後,等上官凝和孩子母子平安之後,他再出手。
上官凝懷着孕,他造太多殺孽對孩子不好。
縱然景逸辰從來不信這些,現在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