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辰露出進門一來第一個微微驚訝的表情。
他沒有想到,季博竟然這麼實誠!
很多時候,家族的臉面比什麼都重要,季博這麼好不避諱的直言,季家人害怕景家,這話要是傳出去,只怕會讓人看不起季家的。
雖然實情確實如此,但是能敢於承認的卻沒有幾個。
景逸辰一直看不上季博,他性格太溫吞,做事情瞻前顧後,死要面子活受罪。
可是他今天給景逸辰的印象大不相同!
都說逆境使人成長,看來果真如此。
這纔多久的磨礪,就已經讓季博脫胎換骨了。
景逸辰臉上的表情在瞬間就已經恢復平淡,冷淡的問:“我怎麼相信你?”
聽到這幾個字,季博心頭微微一鬆。
他知道,景逸辰這就是變相的答應幫忙了,只不過還缺乏一定的信任度而已。
“楊沐煙和景逸然那裡,全都交給我,他們兩個的動向,我會隨時跟景少彙報。我目前只有一個要求,我把景盛集團的股權還給你了,你一個月之內不能再動季氏集團。等你能信任我了,就正式幫助季家。一個月,足夠了,一個月之後,我肯定可以獲得景少的信任。”
季博說的擲地有聲,景逸辰卻根本沒什麼反應。
他拿着那份價值數百億的股權轉讓協議書,站起身,而後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他淡淡的道:“我既然收了東西,合作暫時達成。”
這就是保證不會對季家出手了。
季博忽然狂喜!
等到景逸辰的身影消失不見了,他才從狂喜中回過神來。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感覺心裡輕鬆了很多,那塊兒壓在他心口的大石頭,忽然間消失不見了!
難道這就是找到了靠山的感覺?
這感覺,真是新奇!
季博很多天都沒有好好吃飯了,此刻心裡輕鬆了之後,飢餓感前所未有的強烈。
他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起身出了茶館,進了一家麪館,叫了一碗牛肉麪,也顧不得燙,呼啦呼啦的吃了起來。
景逸辰沒費什麼力氣,就把股權拿了回來,他心情很不錯,回到家之後,帶着上官凝出去兜風。
上官凝已經聽景逸辰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得知季博要投靠景逸辰,她雖然也有些驚訝,更多的卻是高興。
她一直都覺得,季博這個人是不壞的。
“季博還是挺有眼光的,而且撞了南牆立刻就回頭,識時務!”
上官凝笑着誇讚他。
結果她身邊正在開車的景逸辰卻不樂意了:“這麼看好他?”
語氣有些危險,語調有些不對勁!
上官凝聰明的抱住景逸辰的胳膊,跟他撒嬌:“纔沒有,我最看好的人是我老公!”
就哄了一句,景逸辰的臉色立馬就由陰轉晴了,脣角竟然還帶了若有若無的笑意。
上官凝不禁扶額,這人真是,平日裡看着那麼穩重,怎麼還是跟個孩子一樣,太好哄了!
她笑了笑,不由摸了摸自己已經圓溜溜的肚子:大的這麼好哄,小的會不會更好哄?
初春的風還是冷的,景逸辰帶着上官凝在外面略微走了走,便開車帶她回去了。
他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黃立函那裡。
景中修跟黃立函又去釣魚去了,喊了他們今晚去吃魚宴。
景逸辰正好要把股權的事情告訴景中修,便帶着上官凝提前去了。
路上,景逸辰給景天遠打了電話,把收回股權的事情告訴了他。
景天遠十分的高興,孫子越來越有本事了,一分錢都沒花,竟然就把股權拿回來了,他老懷大慰!
景逸辰卻淡淡的道:“爺爺,這事兒暫時不要告訴老太太,景逸然那裡還不能讓他知道。”
季博跟他投誠,是私下裡的,他還要回去跟景逸然、楊沐煙演戲呢,要是景逸然知道了季博已經把股權給了景逸辰,他肯定是要懷疑的。
如果莫蘭知道股權已經被景逸辰拿回來了,她肯定第一時間會告訴景逸然,而且,她一定會要求讓景逸然搬回景家去住的。
景天遠想起莫蘭對景逸然的偏愛,氣的直想罵人,沒好氣的道:“臭小子,這事兒還用你教!你的那點兒本事還不都是你爸教的,你爸的本事還不都是我教的!”
掛了電話,景逸辰便開着車直奔黃立函的小別墅。
到了那裡,就聽裡面又傳來爭執聲。
“這條魚最大,是我釣上來的,呆會兒是要燉給阿凝吃的,你不許跟我搶!她現在懷着我孫子,需要好好補補!”
“老景,你臉皮還能再厚點兒嗎?這魚明明是我釣上來的,怎麼就成了你的了?這功勞全都被你佔去了,我拿什麼到我閨女面前邀功?”
黃立函因爲不忿上官凝喊景中修“爸爸”,所以一直都喊上官凝閨女,宣示他纔是上官凝嫡親的舅舅。
“誰讓你剛剛說要把這條大魚自個兒獨吞的,我這是替阿凝先佔着!”
“我有好東西當然先想着阿凝,還用得着你提醒?”
……
兩個人在家裡吵吵個沒完,上官凝聽了頓時樂不可支,笑着喊了一聲“爸爸”,又喊了一聲“舅舅”。
兩個人驚喜的轉過頭來,看到她挺着個大肚子走過來,立刻不吵了,全都神色溫柔的看着她。
“阿凝,你們今天來的這麼早!你小心點兒,別磕着碰着的,逸辰,你怎麼不讓阿凝多在家裡休息會兒!”
景逸辰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聽黃立函也道:“是啊,這春天還是乾冷乾冷的,別把阿凝給凍壞了,快進來坐,一會兒喝點兒魚湯,暖暖胃!”
景逸辰有些無語的看着他們兩個把自己擠到一邊,一左一右的護着上官凝坐下,好像他有多麼多餘一樣!
舅舅不是親的,嫌棄他也就算了,景中修可是親爹,怎麼也是一副嫌棄的模樣!
上官凝真是天生就是討長輩喜歡的類型,不管景家人也好,趙家人也好,甚至連脾氣又臭又硬的木問生,都對上官凝偏愛幾分。
怎麼都對她那麼熱情,到他這兒就全是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