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裡,上官凝臉色漲紅,臉上的汗滴不斷的滑落,劇烈的痛楚讓她難以自抑的嘶喊。
她聽到木心在用平穩的語調跟她說話。
“阿凝,下身用力,你一定可以的,小寶貝全靠你了!他現在很好,你要堅持住,開始深呼吸!”
事實上,上官凝的情況並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危急,但是木心知道,這種時候絕對不能這麼說,否則上官凝可能立即就會暈過去了。
木心吩咐助手:“輸血400CC,打一支催產劑。”
上官凝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她甚至想要閉上眼睛睡過去,耳邊木心的聲音都在遠去。
不能睡,絕對不能睡!
她要把孩子生下來!
她懷了他那麼久,跟他說了那麼多的話,還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啊!
景逸辰肯定還在外面等着她和孩子的消息,她要堅持住!
上官凝調動自己全身的力氣,想要送孩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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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一直都在不停的鼓勵她,叫她怎麼用力。
……
產房外,景逸辰一直站在那裡,沒有挪動過分毫。
他聽到裡面上官凝的聲音漸漸微弱,一顆心都緊緊的提了起來。
他身後的走廊裡響起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逸辰,阿凝怎麼樣了!”
是景天遠的聲音。
雕塑般一動不動的景逸辰,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回頭。
但是他卻沒有看向自己的爺爺景天遠,而是看向了他身邊的木問生。
景逸辰沒有回答景天遠的話,用嗓音沙啞的對木問生道:“木爺爺,您快進去看看阿凝!”
木問生卻搖搖頭,走到景逸辰的跟前道:“木心別的不行,但是她一直都是專攻婦產科,在這方面經驗豐富,她沒有出來,那就說明情況還能應付,不需要我。你媳婦的情況肯定沒有到最壞的地步,你坐在這兒等着就是了。”
景逸辰還是很急躁,剛要再勸,木問生又接着道:“這個時候進去幹擾生產,不是一件好事,胎兒已經七個多月了,不出太大的意外的話,木心肯定能讓他們母子平安,相信木爺爺,木心是我親手教出來的孩子,我清楚她的水平!”
景逸辰雖然內心依舊急切煎熬,但是卻相信木問生絕對不會拿上官凝和孩子的性命開玩笑。
他說木心有把握,那應該就是有把握了!
他心裡的那種無邊無際的恐慌終於散去一部分,目光看向景天遠,開口道:“爺爺,景逸然拿走了景盛的股權,拿走了我寫的放棄繼承權的聲明。”
景天遠淡淡的道:“沒事,他一分錢也拿不走,你爸已經去處理他了。他可能以爲我們真的不會殺他,不過是看他身上有景家的血脈而已,現在他把這絲血脈之情也給作踐沒了,可以死了!”
他說完,看着景逸辰的樣子微微皺眉:“去換身衣服,一會兒你媳婦生完孩子看到你這副模樣能好受?把自己收拾的乾淨利落點兒,別得了感冒傳染給我重孫!”
景天遠的這番話,比什麼都管用,景逸辰立刻讓阿虎去給自己取衣服。
阿虎很快就拿了衣服回來,景逸辰在一間病房快速的換了衣服,便繼續守在產房門前,等待着,煎熬着。
木問生和景天遠都沒有走,也在產房門前的椅子上坐下來。
景天遠其實心裡也非常的擔憂和緊張,生怕上官凝這一胎出什麼問題。
不過,他了解木問生,木問生絕對不會見死不救,他沒有進產房,說明上官凝的問題還沒有很嚴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間,產房裡傳出一聲嬰兒的啼哭,隔着厚重的產房門,哭聲剛開始並不真切,後來卻越來越清晰。
景逸辰渾身一震,星辰般的眸子裡迸發出喜悅的光彩,臉上透出狂喜之意。
景天遠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起來比景逸辰還要激動:“哎呀,我小重孫出生啦!生了生了,真是太好了!聽聽這哭聲,這麼響亮,看起來很強壯啊!”
他高興的合不攏嘴,整個人都在走廊裡走來走去,還不如景逸辰這個孫子沉穩。
木問生瞥他一樣,不滿的叨叨:“行了行了,別晃來晃去的了,我眼都暈了!我孫女的醫術那可是我親自教的,她接生的孩子早都上千了,一個出問題的都沒有,厲害着呢!”
景天遠朝木問生擺擺手:“嘁,你孫女的功勞我當然會記得,不過我小重孫怎麼還沒有送出來啊!”
景逸辰聽到景天遠的話,也轉頭看向木問生,他現在很想進去看看。
木問生白了老友一眼:“越老越白癡了,生出孩子之後,先要抱給孩子他媽看的,讓他媽仔細的看,辨別性別,然後就會當着她的面給孩子洗澡,洗完澡你們才能看!沒文化!”
其實,木問生雖然在罵景天遠沒文化,但是實際上他也很想看看那個剛出生的小傢伙。
人老了,都喜歡孩子,對於添丁這種事,都會打心眼兒裡高興。
他們沒有等太久,很快一個醫生就抱着孩子出來了。
景天遠和木問生立刻就湊了過去,搶着看孩子。
景逸辰卻連看都沒看,直接大步進了產房。
產房裡雖然已經被醫生大致收拾過了,可是依舊可以看出大量的血跡。
上官凝臉上的汗水已經被木心擦的乾乾淨淨,看到景逸辰,她虛弱的朝他笑。
景逸辰的心終於徹底安寧下來,他一把握住上官凝微涼的手,放在脣邊輕輕吻了吻,紅着眼眶道:“阿凝,你辛苦了!”
上官凝想跟他說話,卻發現自己已經根本就沒有力氣了。
但是她已經很滿足了,她看到了自己的小寶貝,聽到了他清脆的哭聲,她已經做到了!
她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景逸辰看到上官凝閉上眼睛,嚇得立刻大喊:“醫生醫生!快來看看她!”
一旁的木心被景逸辰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看到上官凝閉着眼睛,她立刻拿起上官凝的手腕摸了摸脈,隨後鬆了口氣道:“她太累了,睡過去了,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