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動搖

鄭啓南見裴信華已經小聲的哭了起來,知道她是不捨得,便輕聲安慰她:“別哭,你難道對咱們家沒有信心嗎?綸綸在我們家裡住了二十年了,跟我們的感情那麼深,她不會捨得離開的,以後還是我們的女兒。”

“可是……”

“沒什麼可是。”

鄭啓南打斷妻子的話,有些沉重的道:“我們也失去過女兒,知道那種痛苦的滋味兒,現在既然知道綸綸是誰的孩子了,怎麼能不告訴人家。古英傑夫妻倆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到時候讓綸綸兩邊住,她是我們兩家的女兒。多兩個人疼愛綸綸,這是好事,別小家子氣!”

鄭啓南說着,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鄭經。

恐怕找到鄭綸的親生父母,兒子纔是最高興的。

這樣一來,他娶鄭綸基本上就沒有什麼障礙了。

事情到了現在,鄭啓南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

他也很不捨得鄭綸,親生父母的那種血緣關係是永遠都割捨不斷的,能讓鄭綸永遠成爲他們家人的最好辦法,似乎就是讓鄭經娶她!

他現在對於鄭經要娶鄭綸這件事,已經沒有那麼排斥了。

鄭啓南甚至有些高興,幸虧鄭綸也喜歡鄭經,要是兩個人真的結婚,她就真的一輩子都是鄭家人了,一輩子都是他和裴信華的女兒。

裴信華被丈夫說“小家子氣”,心裡有些羞愧。

她確實是自私的,比任何人都自私。

因爲她太害怕失去鄭綸了!

這是她的女兒啊,怎麼能拱手讓人!

可是,她也知道,如果不說實話,這對鄭綸和古英傑夫妻倆都是不公平的。

不管怎麼樣,哪怕就算鄭綸以後不跟她一起住了,不叫她媽媽了,她也必須把實情都告訴鄭綸。

夜晚,鄭綸躺在病牀上,敏感的察覺到了裴信華的異樣。

裴信華一會兒高興,一會兒難過,一會兒掉眼淚,一會兒又使勁兒的盯着她看,就好像她明天就要消失了一樣。

可是,她的身體明顯已經好了很多了呀!

鄭綸握住裴信華的手,在她手心裡寫:怎麼了?

裴信華親親女兒蒼白的小臉兒,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事,你好了,媽媽很高興,過兩天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嗎?

鄭綸心裡有些懷疑。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兩個小時前,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都出了病房,讓小護士進來守着她,一直守了她半個多小時,他們三個纔回來。

而裴信華回來以後,神情明顯就發生了變化。

鄭綸猜了好久也猜不到是什麼事,她想,或許是關於古千越的事情吧,他把她害成這樣,恐怕爸爸媽媽都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只是,要是殺了古千越,他的父母該傷心死了。

鄭綸胡亂的猜測着,很快就睡着了。

她這兩天都睡的很少很少,現在痛苦減輕了,危險期也度過了,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她樂觀的想着,說不定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她就會驚喜的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呢!

不能說話,實在是很痛苦。

希望她別因此變成了一個啞巴,不然她真的會崩潰掉的。

第二天清晨,鄭經就收到了景逸辰的短信,短信非常簡短,只有短短六個字:鄭綸就是古惜。

確定了!

很好!

鄭經的內心激動的難以自抑。

確定了鄭綸的身份,就意味着他可以娶鄭綸了!

爸爸已經明確同意讓古家來認女兒,也就是說,以後大家都會知道,鄭綸不是他的親生妹妹,他們是可以結婚的!

鄭經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鄭啓南和裴信華。

他們兩個卻都沒有鄭經的那種興奮和激動,有的只是莫名的悵然和失落。

鄭經笑着抱住紅了眼圈兒的裴信華,低聲道:“媽,你要是捨不得綸綸,我就把她娶回家好了,她以後就永遠都是您女兒了!”

裴信華哭泣的聲音頓時停住了。

她擡起頭,看着胸有成竹的兒子,猶豫着道:“這……不大好吧?她畢竟是你妹妹呢!”

鄭經在心裡失笑,裴信華已經動搖了,但是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他們兄妹兩個身份的改變。

他故意道:“行啊,不讓我娶她,那就讓別人娶她,到時候她嫁到別人家裡,你可就見不到了,人家回家可能也就回古家,回咱們家的次數估計會越來越少,你真的捨得?”

裴信華下意識的反駁他:“瞎說,你妹妹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會忘了我這個媽媽的!”

可是,說是這樣說,她其實心裡也有些打鼓。

鄭綸是個孝順的孩子,她會孝順她這個養母,肯定也會孝順自己的親生父母的,如此一來,她的時間和精力就會被分成兩半兒啊!

再說了,裴信華替鄭綸找了那麼久的婆家,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看來看去,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最合適!

“唉!”

裴信華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後拍拍兒子的肩,道:“你讓我再好好想想,不能害了綸綸。這件事兒不能這麼隨便亂定,還得問問綸綸的意思,還有古英傑和吳姿的意思。”

鄭經聽了她的話,卻高興的嘴角都揚起來了。

裴信華這分明是已經鬆口了!

果然找到鄭綸親生父母這條路是對的!

鄭經一掃前幾天的疲憊和痛苦,神色興奮的進了病房,握住鄭綸的手,笑着道:“綸綸,你快點兒好起來!”

鄭綸見哥哥這麼高興,有些不明所以。

怎麼忽然間這麼高興了?又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病倒了真不好,她現在什麼消息都不知道,每天都只能躺在牀上。

她今天醒來,奇蹟沒有發生,她依舊無法開口說話,嗓子和舌頭的潰爛處還沒有完全癒合,現在說話還是會讓嗓子針扎一樣的疼,她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鄭經把鄭綸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看到她神色間並沒有大病初癒的高興,不由問:“怎麼了?在擔心什麼?”

鄭綸在他手心裡寫字,把自己內心的憂慮寫了出來:木醫生不是說,我都好了嗎?爲什麼我還是不能說話,會不會變成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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