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經拍着她的手安慰她:“沒事的,你嗓子受了傷,可能還需要養幾天才能好。先彆着急說話,肯定不會變啞巴,傻丫頭,你多慮了。”
他其實也很害怕鄭綸的嗓子出問題,因爲楊沐煙自己嗓子受傷,說話變得沙啞難聽之後,她就厭惡一切聲音好聽的人。
鄭綸的聲音是那種輕輕柔柔的,帶着一個女孩子特有的嬌柔,非常好聽。
楊沐煙之前就讓古千越給鄭綸下毒,想要讓她變成啞巴,她給古千越的毒是專門針對嗓子的,心思狠毒無比。
好在木同檢查過鄭綸的恢復情況之後,說沒有太大問題,鄭綸現在不能說話,只是因爲嗓子潰爛的創面還沒有恢復好,等恢復好了,就能發出聲音了。
“你要是不放心,我再讓木醫生來給你看看。”
鄭綸點點頭,答應了。
她覺得還是再讓木同看一下比較穩妥,否則出事的時候再看就晚了。
鄭經很想告訴鄭綸,他找到了她的親生父母,他以後可以娶她。
可是,看到鄭綸狀態依舊不是很好,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木同說讓鄭綸這幾天都要靜養,這樣有利於身體的恢復,還是讓她安安心心的養身體吧!
他要先把那個古千越給解決掉!
傍晚的時候,鄭經從醫院回了鄭家,然後給古千越發了條信息,約他到家裡來。
半個小時後,古千越便開着車來了。
他的容貌非常清秀,皮膚白皙,身材中等,微微偏瘦弱,今天他穿了一身淺灰色的格子襯衫,同色的休閒長褲,咖啡色休閒鞋,看起來清雅斯文,像是一個普通的文藝青年,一點兒也讓人感受不到他內心的陰暗和毒辣。
鄭經坐在客廳裡,泡了一壺茶,茶杯裡的水冒着熱氣,氤氳了空氣和視線。
“千越來了?過來坐,聽說你喜歡喝凍頂烏龍,嚐嚐我買的這個怎麼樣。”
他的聲音像往常一樣,既沒有過分熱情,也沒有過分冷淡,似乎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客廳裡沒有開燈,太陽漸漸墜落下去,視線已經模糊不清。
古千越看着鄭經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他看不清鄭經的表情,但是直覺告訴他,有什麼不對。
他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陰冷,隨即便消失不見。
“鄭經哥,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家?鄭叔叔和裴阿姨呢?綸綸還沒有從德國回來嗎?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她了,我媽媽這兩天還一直都在念叨綸綸呢!”
犯罪心理學上說,一個人心虛的時候,話就會比較多,罪犯會習慣性的比以往說更多的話,來轉移別人的注意力,同時也能消除自己的緊張和不安。
鄭經對待罪犯實在是太有經驗了,他特意營造了一個壓抑的環境,給古千越很重的心理壓力,讓他自亂陣腳。
只要不是像小鹿那樣受過特殊訓練的,任何罪犯都會產生比較強烈的心理波動。
小鹿現在殺人已經沒有任何心理波動了,測謊儀也測不出她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她的心理素質本來就很好,經過殺手組織長達三年的特殊訓練之後,她的心理素質已經非常強悍了。
而根據景逸辰的調查,古千越是沒有受過這方面的特殊訓練的,他只是對電腦非常精通,有幾分聰明和心機,但是遇到專業的刑警,他的那些僞裝都很容易被撕開。
比如說,他現在就已經對鄭經產生了強烈的警惕,甚至沒有走到鄭經對面坐下,更沒有去喝鄭經給他泡的茶。
鄭經的臉隱藏在陰影裡,沒有回答古千越的任何問題,依舊用平穩的語氣道:“站着幹什麼,過來坐。”
鄭經現在有些佩服景逸辰了。
以前景逸辰一直想殺了景逸然,卻足足忍了二十多年。
而現在古千越站着他面前,鄭經覺得,他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控制自己,才能不去殺了古千越。
他幾乎連一天都忍不了!
古千越緩緩的走到鄭經的對面,在沙發上坐下,開口問他:“鄭經哥,你爲什麼不開燈?天色都已經這麼暗了。”
鄭經忽然笑了笑,他喝了口茶,然後用漫不經心的語氣道:“開燈幹什麼?讓我看清你的內心?還是讓你看清我的表情?”
“你在說什麼,怎麼我都聽不懂?”
古千越皺了皺秀氣的眉毛,一臉茫然的問。
“哦,是嗎?這個聽不懂嗎?那好,我說一點兒你能聽懂的。”
太陽最後的一絲光芒也徹底隱去,客廳裡陷入黑暗和死寂。
古千越還沒等鄭經再次開口,就忍受不了這樣的壓力,猛的起身,去按牆上的開關。
光明重現,而鄭經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
“你害怕了?”
“我……是呢,我從小就有些怕黑,鄭經哥你可別笑話我。”古千越語氣只是微微一頓,很快就恢復自然,彷彿真的是被黑暗嚇到的模樣。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怎麼就害怕了?古千越,原來你膽子這麼小,我看你行事那麼狠戾,還以爲你道行有多高呢,原來不過是欺軟怕硬而已。”
古千越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他臉色有些發白,但是卻沒有特別的慌亂,他皺眉道:“鄭經哥,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說話這麼奇怪?”
“哦,或許我不應該叫你古千越,我應該叫你……小海。”
古千越的瞳孔驟然一縮!
怎麼會!
鄭經怎麼會知道他的小名!
現在知道他這個名字的人,不應該都已經死絕了嗎?
是的,都已經死絕了,都已經被他和楊沐煙處理掉了!
噢,不不不,還有一個該死的鄭綸!
難道,鄭綸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古千越有片刻的恐慌,可是很快他就意識到,鄭經就算知道他叫小海又能怎麼樣!這不能證明任何問題!
他一咬牙,低着頭用哀傷的語氣道:“鄭經哥,你知道我的過去了?我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呢,以前的經歷太痛苦,我都是逼迫自己去忘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