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睿微微皺眉:“誰告訴你的?”
“你的人一天二十四小時跟着我,難免有露出馬腳的時候,我又不是蠢笨到家的人,被人跟蹤怎麼會不知道!”
舒音一開始發現有人跟着她的時候,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心裡也是害怕的。
但是她只是略微試探了一次,就知道,這些跟蹤她的人,都是來保護她的。
在整個地球上,除了景睿,她找不出第二個保護自己的人了。
她已經不是他的手下了,也不再爲他做事不再爲他付出,像他那種理智冷酷的人,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耗費人力來保護她的安全。
又是給錢又是給人,她心裡涌起了強烈的不安。
天下絕對沒有免費的午餐!
舒音本能的覺着,景睿隱藏了一個巨大的秘密!
她皺着秀氣的眉頭追問:“你到底爲什麼保護我?”
既然保護她已經被她發現了,景睿反倒是鬆了一口氣:“你沒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繼續留在這裡會沒命就可以了。”
舒音以前在研究院的時候,一直都渴望有一個強大的保護傘,可以護她周全,不讓那些瘋子拿她做試驗。
後來得到了景睿的庇護後,她覺得安穩而幸福。
沒有人再欺負她,覬覦她美貌的人也都紛紛對她恭敬起來,她還有了專業領域最頂尖的學者做指導,生活的充實而平靜。
然而,現在的那種幸福感早已經消失殆盡。
她以前得到庇護,是因爲她創造了價值,是她應得的。
現在卻不是,這種不勞而獲,不會讓她覺得幸福,只會讓她感到恐慌。
她的態度,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硬:“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與你無關!不管你因爲什麼保護我,我都不想要!你出去!”
景睿原本不想對她採取強硬手段,免得激起她更強烈的反抗心理,可是看她這麼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景睿頓時頭疼無比。
跟女人或許根本不需要講什麼道理!
他往前兩步,貼到舒音的身邊,擡手就給了她一記手刀。
舒音來不及有任何動作,就閉上了眼睛,緩緩的倒了下去。
景睿一把抱住她,然後藉助安全繩,動作利落的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他不喜歡被別人觸碰,然而他跟舒音早已經不只是觸碰的問題了,他全身基本上都讓舒音上過藥,肌膚的接觸,身體的接觸,太多太多了,以至於他現在已經不會排斥她了。
怎麼那會兒她那麼厚臉皮,趕都趕不走,現在倒好,他來見她還要被她往外趕。
難道這就是風水輪流轉?
早知道需要動用武力,景睿肯定一句廢話也不會跟舒音說的,直接打暈抱走就是!
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倔,不肯接受他的錢財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連命都不要也不肯聽從他的安排。
舒音的長髮是溼漉漉的,冬季的夜晚北風呼嘯,寒冷深入骨髓,她身上只穿了單薄的衣衫,很快就被凍透了。
景睿微微皺眉,猶豫了一秒鐘,還是脫下自己的外套,把她整個人包住,而後才抱着她往他停車的地方走。
背後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風聲,景睿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
他抱着舒音回過頭,然後就看到一個身材纖細曼妙的女子,悄無聲息的站在那裡。
紫杉看了一眼被景睿抱着的舒音,用清脆的聲音道:“閃電,爲了一個女人違背組織的命令,不值得吧?”
景睿冷冷的看着她:“果然是你。”
他早就猜到,背後要殺舒音的那個人,是紫杉!舒音不曾得罪過任何人,除了因爲景智的事情跟紫杉起過沖突以外,她沒有招惹過任何仇家。
紫杉嬌笑着拍了拍手:“沒錯,你真是聰明,猜對了!”
景睿看着她的笑臉,不知怎麼忽然就想起了剛纔舒音的那個淺淺的笑容。
同樣都是笑,同樣都是極美的少女,可是舒音的笑容卻似乎能淨化人心,讓人跟着變得柔軟,紫杉的笑雖然美豔,卻很難讓人有好感。
舒音的成長環境,比起紫杉來說,並不會好過多少。
紫杉是殺手,接受了衆多嚴苛殘酷的訓練,性格變成如今這麼狠辣、陰冷,這非常的正常。
可是,舒音在研究院裡呆了那麼久,周圍全都是偏執狂、變態,她卻依舊保持了自己內心的純真。
研究院對人心理上的壓迫其實比殺手組織還要重,殺手還可以發泄,而研究院裡的人卻根本無處發泄,時間久了,精神上和心理上都會出現問題。
比如景智,他就有強烈的暴力傾向,遇到事情的時候很容易走極端,而且沒有正確的是非觀,因爲研究院裡從來沒有教過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舒音能在那種環境中保持自我,足見她意志力極爲堅定。
景睿抱着舒音的手不由微微緊了緊,把她貼向了自己。
舒音被景睿打橫抱着,感受到他不經意間的動作,睫毛輕顫。
她其實只眩暈了一小會兒,被景睿抱着從十一樓跳下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
但是,她沒有睜開眼睛,依舊裝作昏迷的樣子。
因爲現在她依舊逃不掉,這不是最佳的逃跑時機。
此刻聽到景睿和一個女子的對話,舒音已經知道,到底是誰要殺她了。
她能聽出來,說話的正是不久前想要殺了她的那個殺手紫杉。
這真是無妄之災!
就因爲她不肯告訴紫杉景智的下落,結果她來到北美還被這個殺手惦記!
景睿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紫杉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懷裡的舒音已經醒了,他下手不算輕,所以沒想到舒音會提前醒過來。
他也覺得,舒音是受了無妄之災,心裡對她有了細微的歉意。
他看着紫杉笑意盈盈的樣子,心裡一片冰冷:“明知道她是我的人,你依舊要動她,看來上次吃的苦頭還不夠。”
紫杉臉上笑着,可是眼睛裡卻全都是嫉妒和憤恨,景睿爲什麼單單對這個叫舒音的這麼不同!
他不是一向最討厭別人碰他嗎?
現在把一個女人抱在懷裡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