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7章 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今天得到的消息太多,舒音一時間無法全部消化掉。

可是,她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她,不是這樣的!景睿對她好,不是因爲內疚,不是因爲要贖罪!

跟景睿在一起的一幕幕,在舒音的腦海中一一浮現。

曾經,她無比疑惑景睿爲什麼要保護她,他們當初的合作明明已經結束,可是他卻時常出現在她的身邊。

最初的時候,他分明是沒有愛上她的。

而現在,似乎有些說得通了。

可是舒音的心裡還是有非常多的疑團,她並不相信電話裡這個人的一面之詞,哪怕真的是她的親生母親,她也不會輕易的去相信,但是她也對景睿的信任產生了動搖。

她不斷的調整自己的呼吸,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一直給我各種暗示,就是想讓我聯繫你,然後告訴我舒城山是景睿殺的吧!”

舒音的脣角露出一個嘲諷的冷笑,她直呼舒城山的名字,連爸爸也沒叫。

“你想讓我離開景睿?哦,不對不對,你想讓我爲舒城山報仇,殺了景睿!真是好算計,你就那麼確定,我會按照你的意願去做事?”

手機裡響起女子“咯咯咯”的嬌笑聲,有些清脆,有些魅惑,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又像是個嫵媚的成熟女人。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聽的舒音異常噁心!

這個聲音,跟舒音母親的笑聲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她以前也這樣笑,每次她這樣笑,總會收穫舒城山溫柔而寵溺的目光,就好像她是什麼珍寶一樣。

然而,她以前只會對舒城山這麼笑,對女兒卻很少笑。

她的笑聲,激起了舒音的反感,連帶着對舒城山的恨意也加重了幾分。

“你的笑聲很好聽,不過,這適合去勾引男人,對我沒有半點兒作用!”

“小音,我的女兒,你真是太讓媽媽失望了!”

電話裡傳來幽幽的嘆息聲,“你跟我從小就不親,這我不怪你,但是你爸爸那麼疼你,你怎麼能嫁給一個殺父仇人!聽話,離開景睿,不要再錯下去了!”

“殺父仇人?哈哈!”

舒音忽然笑的有些尖利,她帶着憤怒的聲音在空蕩蕩的階梯教室裡迴盪:“如果舒城山不死,我自己都想親手殺了他!我倒是要感謝景睿,他出手了,就不需要我自己親自動手了!我會讓他親自嚐嚐萬毒噬骨的滋味兒!”

“他當年把你送進去,也是迫不得已,他並不知道盧卡斯是個變態!更何況,他那時候被人追殺,無處可逃,怕你被人殺了,只能把你送進殺手都進不去的病毒研究院!”

“是嗎?是爲了我好嗎?讓我被盧卡斯拿着當試驗品,給我注射各種藥劑,哪我的身體培養各種病毒?”

舒音輕輕的笑着,從不輕易落淚的她,眼淚不知不覺的滑落下來。

“我親生父母對我可真好啊!我八九歲被盧卡斯打的內臟大出血的時候,就想殺了你們了!我被病毒腐蝕掉血肉,胳膊露出森森白骨的時候,就想連墳墓都刨了!每天我睜開眼睛,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就想着,爲什麼我還不死呢?爲什麼我還活着呢?”

“我天真的以爲,你們都死了,就剩我一個人活着,有時候也覺得或許是父母愛我,纔會自己死了,留下我活着。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們都沒死啊!原來就我一個人活的生不如死啊!”

“現在看到我活的好了,你又冒出來了,讓我痛苦讓我自責,甚至慫恿我去殺了我的未婚夫,真是親媽!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舒音語氣裡帶着明顯的不屑,這人就算真的是她的母親,她也絕對不會認的!

這樣完全不顧她死活的女人,怎麼配做母親?

而且她所謂的秘密裡面,漏洞百出。

她早在三年前就認識景睿了,成爲了他的手下,並且由他來保護她的安全。

可這人卻說,舒城山是在去年被景睿殺死的。

按照景睿縝密的思維和乾脆利落的性格,他不可能一面保護她,一面又要殺掉她的父親。

如果他早就想殺舒城山,就不會在三年前挑選她來照顧景智。

這至少證明,三年前,景睿保護她,是不帶任何欺騙性的。

想通了這一點,舒音的心裡頓時輕鬆了許多。

電話裡的女子,還在極力的誇讚舒城山,說他對女兒多好,他有多麼自責。

舒音靜靜的聽着,卻一個字兒也不信。

她過去所承受的痛苦,不是一句自責就能讓她釋懷的。

她恨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忽然就不恨了?

教室裡漸漸有人抱着書來自習,舒音掛了電話,揹着包走了出去。

漆黑的夜空下,一盞接一盞的路燈綿延向遠方,像是引領舒音回家的光明,讓她緩緩的前行。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傘下,是一對對浪漫而甜蜜的情侶。

往常這個時候,景睿早就該把她接回家了,可是今天爲什麼沒有來?

出什麼事了嗎?

舒音的心裡,像陰沉沉的天氣一樣,悶的透不過氣來。

她站在平時等景睿的那棵松樹下,沒有撐傘,任由雨滴透過鬆葉的縫隙滴落在她的身上和臉上。

雨越下越大,校園裡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只剩下了舒音一個人站在雨裡。

她寧肯淋雨,也固執的不肯離去,她想等到他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黑色的跑車劃破夜空,疾馳而來,隨後驟然在舒音面前停下。

景睿高大挺拔的身影從車上下來,走進了雨裡。

“音音,對不起,我來晚了!你等不到我,爲什麼不自己先回家?”

他的聲音裡,帶着明顯的焦急和心疼。

他來的太匆忙,根本就沒有帶傘。

他急急的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舒音身上:“走,我們回家!”

他單薄的潔白襯衫,瞬間被大雨淋透,可他卻完全不在意,只是用他昂貴的西裝爲她擋雨。

舒音一直忍着的眼淚瞬間而至,她撲進景睿的懷裡,哭着道:“你爲什麼纔來?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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