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鶴軒呢?”
喬霜語匆匆忙忙的趕回了家,公司那邊早讓人接手主持。
“喬家夫人已被暫時看管。”
“夫人,總裁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房間裡,韓水晴臉色難看極了,她回想起剛纔醫生的話,心裡亂作一團。
見喬霜語回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壓下心中的惶恐,一五一十的轉述。
看着秦鶴軒發紫的脣,他緊閉雙眼,冷汗不斷冒出,臉色已經有些綠時,喬霜語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的毒素爲什麼又發作了?
之前明明讓他好轉了的!
“醫生送走,公司那邊就由你去看着。”喬霜語快步進房,聲音冷酷的吩咐道。
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想爲什麼了。
“是。”韓水晴不疑有他,立即照辦。
“餘南,準備浴桶!”
“好的夫人。”一回生,二回熟,不同於上次的慌張和擔憂,餘南手腳麻利的拿來了浴桶,倒入還散着霧氣的熱水,又將一旁的藥包全數丟入,幫着把秦總身上的衣物褪下,擡進了桶裡。
浴桶裡的水呈深綠色,表面上浮着一層藥渣,還散發出怪味,怎麼看怎麼奇怪。
“那我就不打擾夫人了。”在忙碌完準備工作後,餘南識趣的離開房間,守在門口。
“爲什麼?”
喬霜語有條不紊的拿出銀針,按照以往的方法壓制毒藥,可這次,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免疫了?
喬霜語看着他痛苦不堪,眉頭緊皺的臉,心也皺成了一團。
“只能這樣了。”
盯着他看了半響,喬霜語像是下定了決心,她摸出兜中一隻青色的小瓷瓶,將其打了開來。
現在只有以毒攻毒這個法子了。
但就以秦鶴軒現在虛弱的身體情況,怕是經不住這麼猛的毒藥。
這個毒藥無色無味,只需一滴,就可置人於死地。
這也是她目前身上帶着劇烈的毒藥。
她沒有猶豫,直接喝了小半口。
既然如此,只有那一個辦法了。
隨後,喬霜語喚餘南進來,特意交代了,等一個時辰毒性發作時,取自己的血給他服下,再配合鍼灸。
“夫人,這萬萬不行!”聽到她這話時,一向沉着冷靜的餘南聲音頓時拔高。
這可是毒藥!
要是夫人因此出了什麼意外……!
“我已經服下了。”
喬霜語態度強硬,用命令的口吻讓他記住了要鍼灸的穴位,在囑咐完後,她安靜的坐在旁邊,“等一個時辰。”
“可……”餘南左右爲難,擰起的眉頭再也沒有放鬆過。
“咳……!”
毒性發作並不是猛攻而起,而是一陣又一陣,推至頂峰,到半小時時,喬霜語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拽着領口,努力平復着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的心。
激烈的疼痛如浪水般涌來,遍佈全身,她緊咬着脣,大汗淋漓。
毒發作時,那斷骨般的疼痛讓她的臉幾乎扭曲,抓心撓肝的痛楚即使是她,也有些遭不住。
這也是她爲何要獨自回到房間的原因。
她可沒指望雲南真的會守口如瓶。
“還有十分鐘。”房內的餘南根本就坐不住,他時時盯着鐘錶上的針,這一個時辰過得的格外煎熬,猶如一個世紀般漫長。
“到了!”
見終於滿一個時辰,餘南立即端着解藥出現,看着喬霜語割破手腕放血。
“夫人,請趕快喝下解藥!”一進門,餘南立刻遞上了解藥,心急如焚。
她可千萬不能出事!
不然自己可不就是收拾包裹滾蛋的程度了。
“血…給他……”喬霜語臉色蒼白,好不容易纔擠出幾字。
餘南也立即端着血讓還昏迷中的秦鶴軒喝下。
“呼……”
見他終於喝下血,喬霜語像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像一個破布娃娃,倒到牀上。
疼。四肢連同骨髓都在叫囂着疼痛。
她閉上眼,企圖用睡眠矇混過關。
就在即將睡着時,突然睜眼警告餘南。“千萬不能把這事告訴他。”
窗後窗外的天邊微微亮,遠遠的地平線出現了一抹魚肚白,這一晚,餘南幾乎沒睡,就這麼來回守在兩人的牀邊,唯恐發生什麼意外。
“秦總,您終於醒了。”早五點,打着瞌睡的餘南見秦鶴軒緩緩甦醒時,他立即打起了精神,將熬好的藥遞上前。
“霜語呢?”他的聲音有些啞。
“夫人……夫人她……已經睡下了。”餘南含糊其辭,“這是夫人讓您喝的藥。”
喬霜語中途醒來一次,堅持要回自己房間,餘南也沒辦法阻攔。
秦鶴軒結果那碗黑乎乎的,還帶有臭味的藥,眼睛不眨一下,兩大口並着喝下去了。
秦鶴軒瞭解喬霜語,他之前忽然暈倒,她都徹夜守在自己的牀前,這次他在鬼門關走了一朝,她又怎麼可能安心睡下。
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餘南,她到底怎麼了?”秦鶴軒越想越不對勁。
“夫人……”在秦鶴軒的追問下,餘南欲言又止,又是左右爲難。
昨晚夫人可是特意讓他保密的。
他若是今天將其全部抖出,那那邊也不好交代……
“說!”秦鶴軒不怒自威。
“夫人昨夜爲了給您做了藥引,服了毒藥,活活被疼了一個時辰,才讓我取了血給您喝下解毒。”
無奈,餘南還是全盤托出。
聽完他這些話,秦鶴軒臉瞬間沉了下來。他緊抿着脣,掀開被子,翻身下牀。
“秦總,你這病還沒有……”
“你別進來。”見他要下牀,餘南本想阻止,可又豈能攔得住他。
秦鶴軒推開房門,將他拒之門外。
“秦鶴軒……?”
秦鶴軒這邊的動靜有些大,鬧醒了睡眠淺的喬霜語。
“是我。”秦鶴軒的臉色陰鬱,動作卻愈發小心地將她攏入懷中,“爲什麼要以身試險?”
他現在是心疼又生氣。
“下次,不許這樣不顧自己的命,你得好好活下去。”自責的話在嘴裡繞了半天,還是沒捨得說出來,“那點毒藥根本要不了我的命。只有你……”
纔是我的命。
他嚥下後半句話。
幾乎想象不到失去喬霜語,他會怎麼做。
看着她這蒼白脆弱的小臉,他心裡只剩下懊悔和愧疚。
說到底,還是他的錯。
“我沒事。”喬霜語深呼吸,用着最平緩的語氣回答。
“我自小接觸的毒藥多,早就有了抗體,死不了。”
“你的體質哪比得上我。”喬霜語爲了讓他安心,用力地回抱了他,“要是我不這樣做,也許今天真的見不……”
她接下來的話,都被他微涼的薄脣給攔截住了。
喬霜語仰起頭,承受住他所有的愧意。
等她的身子稍稍恢復好,劉靜也被人提了過來。
“嗚嗚嗚!嗚嗚嗚!”劉靜一身亂糟,她手腳被繩索束縛,脣也被膠帶封好,見到喬霜語,她兇狠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狠狠咬下她身上的肉果腹。
“劉靜,你是怎麼引發秦鶴軒身上的毒的?”喬霜語目光平靜,絲毫不懼,她放下手中的牛奶,和她明人不說暗話。
這個疑惑梗在她心裡已有些時日。
他們爲何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引發秦鶴軒的毒,並且讓其加重。
喬霜語擺了擺手,保鏢上前就將她脣上的膠帶給撕了下來。
只不過劉靜一句話不說,只是看着她,眼底帶着譏諷的笑。
明晃晃的挑釁。喬霜語準備嚇嚇劉靜的時候,餘南敲響了門,提醒外面有人找。
“斯啦——”院子外忽然響起了一聲尖銳的電子音,刺得喬霜語停住了口頭的話。
“喬霜語!你這個逆女!快把我老婆劉靜還回來了!”
不等喬霜語再開口,緊接着就是喬鎮遠的叫喚,“你居然做出綁架你繼母這般傷心病狂的事!我喬家,沒有你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