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鶴軒連忙起身扶着她。
“師門的人已經安葬好了。”秦鶴軒輕聲開口。
聞言,喬霜語有一瞬間的愣神,她垂着眼,“帶我過去吧。”
進了祠堂,喬霜語跪在蒲團上,深深地磕了一個頭。
“師傅,是徒兒不好。”喬霜語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放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狀。
師門被滿門抄斬,她卻沒能第一時間趕過來。
是她不好。
她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秦鶴軒,“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會。”
秦鶴軒沒動,他了解喬霜語,她是有什麼都自己硬抗的那種個性,這會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待着。
他怕她難過,更怕她的難過無處發泄。
但他知道,喬霜語此刻需要的,是獨自待着。
“好,”秦鶴軒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不放心道,“我就在門口等你。”
喬霜語就這麼安靜地跪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站起來的時候,腿都快麻了。
她推開門,一看就看到了正倚靠着門的秦鶴軒。
他的身段很好,光是這麼隨意地站着,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聽到推門聲,秦鶴軒走了過來。
“我想走走,再看看這裡。”喬霜語眼神隱晦莫測,看不出什麼情緒。
說罷,她便擡腳繞着師門走了起來,秦鶴軒的薄脣繃成一條直線,在喬霜語身後跟着她。
每到一個地方,喬霜語都會回憶起前程往事。
現在的師門,沒有血流成河,同樣,也沒有了之前的美好祥和,安靜的,就像是個死城一般。
她不放過每一個細節地看,似乎要把在師門裡的所有都裝進腦子裡。
最後她才亦步亦趨走向了書房。
這裡已經被秦鶴軒的人清理乾淨,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
若非要說少了什麼,那便是少了些人氣。
她似乎還能記得師傅在這裡時的場景。
突然,她走到一處,望着那小角落裡空蕩蕩的地方,擰起了眉頭。
“怎麼了?”秦鶴軒走了過來,也看了過去。
喬霜語伸手摸了摸那個地方,“這裡本來是有個盒子的,現在卻不見了。”
“可能是他們收拾的時候放到別的地方了,找找看。”秦鶴軒道。
喬霜語點頭,當即在書房翻找了起來。
可卻一無所獲。
秦鶴軒出聲問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喬霜語搖了搖頭,臉色微凝,“師傅很喜歡那個盒子,從來不讓別人碰,也沒人知道里面有什麼。”
她走遍了全師門,獨獨少了那個盒子。
看來,始作俑者八成是衝着那個盒子來的。
思及此,喬霜語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她飛快的在腦子中尋找可能會做這件事情的人,最終鎖定了目標。
“老公,幫我查一下冷林軒最近的行程。”喬霜語十分嚴肅。
有動機而且有能力做這件事情的人,只有冷林軒。
秦鶴軒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即發了信息讓人去辦。
而兩人則是留在師門料理後事,等一切安頓好後,才啓程回去。
車上,喬霜語懷裡抱着一個十分精美漂亮的盒子,裡面裝的是之前她送給師傅的棋子。
只是可惜,師傅再也不能拿着它下棋了。
她側着頭,看着車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一副黯然銷魂的模樣。
“累了就睡會吧。”秦鶴軒眼角餘光看着喬霜語。
最近幾天喬霜語是吃不好也睡不好,他看在眼裡,卻疼在心裡。
喬霜語向來堅強,可她越是這樣,他就是越是心疼。
喬霜語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本想閉目養神一會兒,卻沒想到真的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她看到熟悉的地方,坐直了身體望向秦鶴軒,“你怎麼不叫醒我?”
天已經黑了,想來到家已經很久了。
秦鶴軒正在看文件,一副專心致志的模樣,車內暖色的燈光打到他的臉上,側臉輪廓更加分明。
聽到喬霜語說話,他當即放下手中的文件,轉頭看向了她,那雙眸子溫柔似水。
“看你睡得香,”秦鶴軒幫喬霜語把安全帶解開,“走吧。”
待兩人到家後,秦鶴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清來電的是誰之後,秦鶴軒滑動接聽。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秦鶴軒掛斷電話後,臉色說不上好看。
“冷林軒最近幾乎都在參加項目會議,有很多人都可以作證。”秦鶴軒的眸子深不可測。
這話的言外之意,便是冷林軒無暇顧及其他。
可這件事真的和冷林軒沒有關係嗎?
喬霜語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
說罷,她直接轉身上了樓,電腦開機後纖細白嫩的手機快速的鍵盤上跳躍,屏幕上的頁面變了又變,最後停了下來。
喬霜語按下空格鍵,屏幕上赫然出現了許多有關冷林軒近期行蹤的一些監控視頻。
她把視頻一一看完,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着桌面,思考着。
這些監控視頻和秦鶴軒的人查的結果一樣,冷林軒一直在參加項目會,幾乎沒有自己的私人時間。
可越是這樣,喬霜語就越懷疑。
這未免也太滴水不漏了,就算是個正常人,也會有自己的時間,怎麼會這麼巧,偏偏這段時間冷林軒的行蹤都是可查詢的。
“到底是哪裡漏了?”喬霜語閉上眼睛,瘋狂思考起來。
須臾,她猛然睜開眼睛,清冷的眸子掃過某一個視頻,素手點開。
這些監控視頻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沒有冷林軒的正臉。
監控錄像本身就不清楚,加上那人的臉和冷林軒相像,衣服也一樣,就連舉手投足之間也和冷林軒相同。
讓人壓根不會懷疑有人冒充。
可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喬霜語的視線緊緊鎖住監控視頻裡的冷林軒,把他單獨放大。
“竟然找人假扮了你。”待看清楚後,喬霜語背靠椅背,眼睛眯了眯。
監控視頻裡的人和冷林軒確實一樣,但若是仔細看,就能看出來,那人是在模仿冷林軒,很多動作不是下意識的,而是故意爲之。
喬霜語狹長的眼睛帶着冷意,脣角勾起一抹弧度,“既如此,那我便來會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