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的表情又變得有些複雜。
喬霜語皺起眉頭,有些疑惑,“怎麼了?”
“只是老師身份特殊,可能要麻煩你去指定的地方治療。”男人的聲音有些小。
畢竟求人辦事,還要人家順着自己,多少有點不好。
對此,喬霜語卻沒什麼意見,十分好說話的表示理解,“不麻煩。”
“我也去。”此時,秦鶴軒突然說道。
他要去,其一是陪喬霜語,其二嘛,自然就是順便看望老師。
確定好了之後,男人立馬開口,“那我定最近一次航班的飛機票了。”
秦鶴軒和喬霜語先後點了點頭。
飛機是一個小時後的,幾個人沒多做停留,當即驅車便往機場趕去。
最終是緊趕慢趕上了飛機。
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身後跟着一個人。
下了飛機後,便有專門的車輛接他們去了指定的醫院。
醫院門口,以院長爲首,浩浩湯湯站了不少人。
喬霜語有些懵,下了車後,院長立馬喜笑顏開的迎了過來,“你願意來,真是讓我們醫院蓬蓽生輝啊。”
喬霜語的醫術他早有耳聞,因此,知道喬霜語要來時,他當即便召集了各科沒有手術的醫師,專門過來迎接她。
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國家總理來了。
“這位就是我和你們說過的喬霜語,醫術那叫一個高超,你們一定都要和喬霜語看齊。”院長又轉身對着身後的醫師們說道。
喬霜語笑了笑,謙虛得很,“不敢不敢。”
她時刻謹記着院士的事情,沒和他們多寒暄,當即便說道:“我現在需要看一下病人的情況。”
提及這件事情,院長也把臉上的笑容收起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愁容。
“跟我來吧。”片刻後,院長才說道。
秦鶴軒和喬霜語擡腳跟上院長。
院士的病房在頂樓,沒什麼人,十分的僻靜,隱秘性也做得很好。
“就是前面那個房間,我就不陪你們了。”院長深深看了一眼那個病房。
兩人走過去,先是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一聲“進”後,才邁腿進去。
“老師。”秦鶴軒一眼就看到了病牀上臉色慘白的院士,他走了過去,擰起了眉頭。
看到秦鶴軒,院士也是一臉驚喜,雖說一臉病態,但還是不想讓人擔心,打趣說道:“又變帥了。”
秦鶴軒和院士兩人很久沒見,聊了起來。
而此時的喬霜語卻是看着病房內站着的另外一個人,一臉的錯愕。
那人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喬霜語道:“出來說吧。”
“你怎麼在這?”等那人也出來後,喬霜語沒有鋪墊,開門見山地問道。
面前這個人名叫樑宇,是她所在的電競隊裡的一位成員。
只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樑宇好像是幾天都沒睡好,眼窩處一片烏青,他開了口,聲音沙啞的不像話,“裡面躺着的那位,是我的爺爺。”
從爺爺病發住院起,他就沒再睡過一個好覺,每天提心吊膽的。
知道喬霜語要來爲爺爺醫治,他開心得不得了。
喬霜語挑了挑眉,她實在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我爺爺他……”樑宇欲言又止。
他想詢問爺爺的病情,但又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喬霜語明白他的心情,她儘量把自己的聲音放的十分柔和,“你先跟我說說你爺爺是怎麼成現在這樣了。”
剛剛她遙遙看了一眼,雖說不太清楚具體的,但她卻明白,樑爺爺的情況十分的不容樂觀。
“爺爺這次住院是從實驗室出來暈倒被送來的,”樑宇說着,臉上出現了懊惱的神情,“其實也怪我,之前見過幾次爺爺咯血,但爺爺跟我說沒事,我便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還有什麼別的症狀嗎?”喬霜語聽着,眉頭緊鎖起來。
咯血又暈倒,這不是什麼好事啊。
樑宇想了想,才道:“爺爺經常失眠,就算睡着了也睡不好,有一點點動靜就會被驚醒,而且爺爺經常在實驗室一待就是好幾天,最厲害的一次,爺爺在實驗室過了一個月。”
“我也勸過他,可他每次都是嘴上說着知道了,然後繼續在實驗室待着。”
“我爸媽給爺爺安排了體檢,他也從來沒去過,如果不是爺爺這次暈倒,我們可能一直都不會知道他的病情。”
樑宇一次性說了很多,喬霜語消化了一會。
透過病房門上的透明處往裡看去,喬霜語的神情說不上來是好是壞。
她注意到,哪怕是在住院,樑爺爺的眉頭也一直都在緊鎖,很明顯的身在曹營心在漢。
估計還一直惦記着實驗的事情。
“你爺爺就是因爲壓力太大,又加上年事已高,超負荷的生活把他壓垮了。”喬霜語喟然長嘆。
末了,喬霜語推開門走了進去。
“我想給樑爺爺看一下具體的情況,你們都先出去吧。”喬霜語的聲音很淡。
樑宇剛進來,便聽到這樣的話,他頓了一下,跟着秦鶴軒走了出去。
喬霜語看了看,卻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不是絕症,卻比絕症更可怕。
“我無能爲力。”她垂着頭,睫毛擋住她眼中的情緒。
好似在樑爺爺的意料之中,他表現的十分平淡,反而過來安慰喬霜語,“這不怪你孩子,我這把老骨頭,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您明明一早就發現了自己的身體抱恙,爲什麼一直拖着呢,”喬霜語擡頭,滿臉的不解與可惜,“若是您早日治療,現在的情況會很樂觀。”
至少,有生還的可能,而不是現在的藥石無醫。
聞言,樑爺爺卻笑了笑,“人這一生,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皺起眉頭,喬霜語看着樑爺爺。
“我給你講個故事。”樑爺爺笑了笑。
“一個城市突發一種傳播性極強的病毒,一時之間席捲全城,沒有解藥,感染的病人卻一天比一天多,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人強忍害怕,一直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有人忍着身體上的痛,想要爲抵抗病毒做出貢獻;有人爲了救人,感染病毒去世。”
“你說他們難道不畏懼死亡嗎,當然不是,可他們若是退縮了,就沒人能救得了這個國家。”